鬼吹灯 > 药妆娘子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将心比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将心比心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长剑已朝宋悠刺去。

    宋悠本可以避开,却动也未动,躲也未躲任那把长剑刺入了前胸。

    鲜血从他身上嘀嗒嘀嗒的掉了下来,安妘想也未想朝宋悠走去,却在看到他紧闭的双目时,定在了原地。

    隆和郡主满脸是泪,将剑拔了出来,鲜血四溅,有一滴血恰好落在了皇帝的茶杯中。

    那明黄的绸缎上也被宋悠的血染得星星点点。

    皇帝登时站了起来:“隆和!”

    隆和郡主被皇帝一喝,手中的长剑登时掉落在地上,长剑摔在地上,殿中众人一时也回过了神,有公公尖细的声音嚷道:“传太医,传太医!”

    一时,安琮也愣了半晌。

    隆和郡主跪倒在地上,哭道:“太后娘娘,皇上,我不必验身,可我忍不下这口气,这一剑是你们允了的,难道我不能做吗?”

    安妘只蹙眉看着宋悠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艰难跪行两步,在地上蹭出一跳血痕:“太后娘娘,皇上,这下,宋悠养好伤便去西北了!”

    皇帝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宋悠,又看了眼周亲王和大哭的隆和郡主,手指在不断的摩挲着:“六弟……传朕旨意,为隆和郡主选婿吧。”

    说罢,皇帝又朝外面扬声问道:“太医呢!”

    宋悠叩首:“皇上,臣理应从殿中退下再让太医诊治,不好扰了皇上。”

    说话间,人已经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安妘连忙上前两步要去搀扶宋悠,却又回头看了眼太后,太后蹙眉看着隆和,似是不悦,和安妘挥了一下绢子。

    宋悠已经走到了内室门前,他的血还在流,每一步走完都有血迹斑驳在地上,人却挺直脊背。

    若此时他还穿着一身白衣,该是将身上染了一片血红。

    安妘抿唇跟了上去,到了宋悠身侧,轻轻扶住了宋悠。

    他转头和她笑了一下,纯色发白,却还冲她笑了一下。

    当二人踱步到殿门前,明亮的阳光照下,宋悠眯了一下眼睛,手轻轻抚在胸前:“梦文,你可真是我用命换回来的!”

    安妘一时鼻酸:“你何苦非得受隆和郡主那一剑。”

    宋悠笑着咳嗽了一声,唇边有血沁出来:“那不是我二舅哥的提议吗?”

    若不是他脚下沉重,面色惨白,鲜血已经湿润了安妘的手掌,安妘真觉得宋悠这个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只觉眼前的光也是红的,忍不住问道:“你又不欠她什么,干嘛非得让她捅·你一剑,你要是死了,我要如何?”

    宋悠脚步顿住,停在仁和殿的院子里,他转头望着安妘的双眼:“我,我自然不欠她什么,我……”

    话未说完,宋悠忽然身体一软将要倒下,安妘伸手去扶宋悠,一个踉跄,差点倒下,还是院子里的太监连忙扶住才稳住了宋悠和她。

    此时有太医赶来:“快快,将人扶到偏殿里去。”

    周游人此时也从殿内出来,指派着院里的小太监。

    谁知宋悠抬手,艰难的和周游人说道:“还是让我回府吧,今日早晨的事想必在京城里有不少人知道,若此时还在宫中医治,享受皇恩,恐怕让人误会皇上不重兄弟之情,届时我去西北之处境……更是难上加难。”

    周游人叹了口气,连忙和小太监们说:“还不赶紧拿春凳来将人抬走!”

    小太监们纷纷行动起来,手忙脚乱的搬出了春凳将宋悠放到上面,往宫外而去。

    安妘一路跟着,见闭着眼面色苍白的宋悠,心中既是不忍又是恼怒,难道为了让隆和郡主出气,就那么甘愿?

    及至快到宫门口时,周游人才叫了一下安妘:“宋淑人,宋淑人,你且等一下。”

    安妘蹙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周游人:“周公公有何事?”

    周游人笑了一下,从胸前摸出一张信来:“这信,是宋大人交给老奴的,宋大人是怀着必死之心进的仁和殿,现在虽然不死,却也有生命危险,老奴想着,宋大人既然进殿前有所托付,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宋淑人,故而究竟是吉是凶宋淑人都该知晓其中内容。”

    安妘愣了一瞬,颔首,手接过周游人手中的信,福身道:“多谢公公。”

    周游人笑着颔首:“淑人客气了,宋大人也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更是皇上看重的后辈,老奴自该多多费心伺候。淑人,快去马车上吧,时间耽搁太长,恐怕真是凶相了。”

    她连忙点头,提着裙子小跑过去,上了马车。

    马车上宋悠躺在里面,喘着气,额上有了一层冷汗。

    安妘见状,心中一疼,从怀中掏出了绢子,细细的给他擦着汗。

    宋悠有些无力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安妘:“我之前就想问,你怎么……好像很是在意隆和郡主?”

    她手上动作一顿,见他胸前被鲜血染的一片氤氲:“你少说两句话吧,这一剑刺得可不浅,万一真的出了事,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宋悠笑嘻嘻的抓住了她的手,洁白的牙齿上都站着鲜血,他却只顾着笑:“我不是死在你身上,就不算是风流鬼。”

    安妘心中有气,将绢子摔在了他的身上:“你到了现在,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我若是愿意被云之捅上这么一剑,你会怎么想?”

    听到这个名字,这样的语气,他看着她,一时愣住。

    过了许久,只听他喃喃道:“云之,不会捅人。”

    安妘转头,将绢子从宋悠身上拿了起来,那绢子已经被染的通红,她一时竟有些想哭。

    宋悠也不知从哪来得精神和力气,竟是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隆和郡主究竟怎么你了,你为什么一提到她就这样怄我?”

    她欲将手抽出来,却没有抽出来:“你在人家的豆蔻之年连定情信物都给了,还问我这些,你小心我改天急了,也这么捅·你一剑!”

    这一次还不待宋悠说话,马车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安妘眼看着躺着的宋悠要被晃了下来,伸手就要去接住宋悠,却不料自己也是不稳,向后一仰,就要磕到脑袋。

    不待安妘反应,宋悠已经伸手捞住了安妘,她被宋悠紧紧抱在怀里,脸上一片温热,那是宋悠的血。

    剑琴连忙掀开帘子往里面说道:“爷没事儿吧?”

    问完,剑琴看到车内一幕,连忙将帘子放了下来继续赶马。

    车内两个人都没有回应剑琴的问题。

    宋悠的手在安妘背后蹭了两下,声音又软了下来:“我整个人都快要死了,你却还在说我和别人有旧情,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安妘将宋悠推开,吃力将他从新趟回去:“你少说两句吧!”

    他的手握着安妘的手:“那我现在少说两句,等太医走了再多说两句?”

    安妘蹙眉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生气还是该难过。

    车终于停了下来。

    安妘沉默着去扶宋悠,剑琴在外面接着人。

    熙园门前也有人备上了春凳,忙将宋悠放了上去,抬着进到了园子里。

    安妘看着宋悠被人一路小跑的往园子里抬,自己心下松了口气,却在进门时被门槛给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守门的门子“诶呀”了一声,赶忙将安妘搀扶了起来,安妘咬牙,推开了门子,自己一瘸一拐的朝前面走去。

    熙园这里,因着宋悠的事情,忙成一团。

    宋悠在内室,正被太医诊脉,安妘在厅中,有丫头正帮忙按着腿。

    而此刻的宫中,虽然并没有这么忙乱,但一时知道隆和郡主和宋悠这件事的,也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隆和郡主和周亲王出宫时,慕瑾林还没有出宫,他还在仁和殿中。

    皇帝也没有放安琮离开。

    安琮还跪在那里,跪在宋悠干涸的血迹旁。

    太后搓了一下手中的绢子,没有言语。

    皇帝却声音淡道:“虽说你及时出现,为了宋悠和隆和的事情出主意,让这件事有了个解决的方法,但……”

    安琮知道皇帝想问什么,他低头舔了一下嘴唇,眼睛快速眨了两下。

    见安琮沉默,慕瑾林一时一计生出,又跪在地上,抱拳刚要说些什么,却又听皇帝问道:“去西北一事,是宋悠和你们商量好的吗?”

    慕瑾林一时一愣,竟未曾想过,皇帝这一问里面,竟还带上了自己,但转念一想才明白,在外人眼中,自己和宋悠还是极亲密的关系。

    安琮抱拳叩头:“圣上容禀,臣不敢和旁人商量,但心中忧心舍妹被人抛弃,便不能不想出这样的方法。”

    他说话时,深吸了口凉气,声音颤抖,竟似乎忍泣:“今日听太后娘娘提及祖父之事,一时才明白皇上和太后娘娘还念及祖父之劳苦,心中才知就算安琮不这样做,舍妹也不会被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被……”

    安琮的话停在此处,他叩首在地上,只听到了低泣之声。

    太后摇头叹气,转头和皇帝说道:“皇帝,辅国公毕竟封号为辅,现在他们家却可没有任何辅佐你的能人啊。”

    慕瑾林眼微微抬起,偷偷看了一眼安琮,竟一时觉得心惊,遂又想起来他正是那最后斩了逆王头颅的少年,便又垂下了头,面色也回归平静。

    皇帝挑眉,转头看了眼太后,又看向了安琮,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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