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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宋三公子在幽会

    安妘听后,登时站了起来,刚想说话,那安琮却从屋内走出,道:“宋二哥何必开我家妹妹的玩笑,不如现在随我去看看那几幅字合不合两位心意,这才是正事。”

    说完,安琮看了一眼巧儿。

    巧儿会意,连忙走到了安妘身边,低头说道:“姑娘,随我去偏室等会儿吧,现在哥儿还得打发了这两位走了才能和姑娘说话呢。”

    安妘垂眸,站了起来,随着巧儿去了偏室等候。

    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安妘吃完了一盘面果子之后,那安琮才到了偏室当中去见安妘。

    安妘一见安琮,便站了起来,笑问道:“二哥哥怎么和那两个人混在一起?”

    安琮垂眸,道:“不过是拿着字换些银子花,谈不上深交。”

    安妘蹙眉,看着安琮:“二哥哥的月例银子不够使吗?”

    安琮坐到了桌旁:“府中事情许多,妹妹和姨娘也都需要钱财打点,我自然要想法弄些银子。”

    说完,他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些俗事了,三妹妹今日找我何事?”

    安妘听着安琮的这些话,只觉得这庶出一脉的子女过得的确不易,心里对于徐书悦和他的事情更多了两份忐忑。

    她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试探性的问道:“前一阵子徐姐姐刚来家时,给咱们这几个兄弟姊妹都送了礼物过去,二哥哥收到了什么?”

    安琮看向安妘,沉默了一下,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字帖毛笔之类的。”

    安妘看着安琮面无表情的脸,继续说道:“徐姐姐送了我一支顶好的金步摇,很是珍贵,徐姐姐待谁都这样的好。”

    对面安琮看着安妘,皱起了眉头:“三妹妹今日来这里,究竟何事?”

    见安琮有些急了,安妘这才从袖口中摸出来了徐书悦给自己的香囊。

    她将香囊递给了安琮。

    安琮端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腿上,动也不动,那双看着香囊的双眼却深得像泼出去的墨汁一样黑。

    安妘瞧着他的样子,缓缓说道:“看来二哥哥是认得这个香囊的。”

    安琮收回了眼神,只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说道:“不认得。”

    安妘又将香囊朝安琮推近了一些,道:“你认不认得都不要紧,但我知道你清楚这香囊的主人是谁。”

    安琮似乎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瞧着安琮的样子,安妘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她说只要你愿意,她就愿意等你明年下了春闱再说其他!二哥哥是什么心思,不如也说出来,成还是不成?”

    安琮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道:“不行。”

    安妘沉默了片刻,伸手将桌上的香囊拿了过来,起身道:“我今日叨扰二哥哥了,现在告辞。”

    安琮低头,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桌上,咬牙道:“你们想得太天真了,这世道根本不允许我和她相守在一处,婚姻之事,从来由不得我们这些身家性命都在别人手中攥着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要等着两年后我下了春闱,考取功名,可这期间,只要徐姨妈想要她上花轿,有上千上百种的办法让她上去,并非是我和她一句承诺和等待就能解决问题的。”

    安妘低头看这安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安琮道:“三妹妹,你就让她当我是个绝情绝义又冷心肠的混账好了,千万不要多做别的事情。”

    安妘看着安琮的双眼,那双眼里又不甘,有痛苦,却依然是明亮的。

    她忘了是怎么从安琮院子里走回去的。

    只是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想着安琮的话。

    安琮不喜欢徐姐姐吗?自然喜欢。

    可诚然如安琮所说,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被握在别人手里。

    徐书悦是唯一的女儿,徐姨妈的掌上明珠,尚且如此。

    那她呢?

    这个庶女!

    她今日出来,身边没带着丫鬟,当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碧果在院中看见了她,上前连忙问道:“姑娘,你脸色怎么这样差?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

    安妘摇头,将手中的那个香囊交到了碧果手上,轻声说道:“你将这东西交给徐姐姐,我回房里歇会儿。”

    碧果应了,拿了香囊便出了门。

    安妘进到屋内,跌坐在了椅子上,碧霞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安妘闭上眼,道:“今日二哥哥和我说,我们的身家性命都被人握在手里。”

    碧霞听后,脸色一变,转身将房门关了起来:“姑娘这些话可跟别人说过?”

    安妘摇摇头:“自然没有,只是二哥哥说的是对的,虽然不是身家性命握在别人手上,可我往左往右,全都由老太太、太太或者是公爷说了算。”

    碧霞点头:“这何尝不是呢?”

    安妘低头笑了一下:“我以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治好了这张脸,就可以改变什么,如今看到徐姐姐和二哥哥竟然连互相喜欢都是不许的,碧霞,我们得自己想一条路子出来。”

    碧霞在安妘身边蹲下,仰头看着安妘,神色里全是担忧:“姑娘说的路子是什么?”

    安妘蹙眉,缓道:“若是能爬到高位上,拼杀出一条路来,咱们就不用被别人的一句话左右了。”

    碧霞摇头:“可是姑娘,现在京城世家公子们,哪一个可以……”

    安妘抬手捂住了碧霞的嘴,笑道:“傻丫头,谁说要靠着嫁人了,纵然嫁得再好,也不过是让另外一个人握住了自己,我们该自己想想怎么挣脱出来。”

    碧霞问道:“那姑娘做何打算?”

    安妘垂眸,沉声说道:“你去找人,去想容堂那里,问积雪草的擦脸膏子怎么卖,问了就走,千万别买,人越多越好!”

    碧霞疑道:“这是何意?”

    安妘起身,将碧霞也拉了起来:“你去找人吧,拿着我剩下的银子去多找些人,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碧霞没再多问,便拿着安妘的攒下来的月例银子去办了这些事。

    碧果回来时和安妘说,那徐书悦见到了香囊,也没多说什么,拿着剪子将香囊剪碎了。

    安妘听后,没有多说其他,心里只想着想容堂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除夕。

    辅国公家得了皇帝恩典,携带家眷入宫赴宴。

    安妘打扮妥帖,跟着辅国公和康夫人一同到了宫里。

    外朝宴就在大臣们上朝的祥和殿里举行,除夕夜的晚上,这里灯火通明,殿中歌舞不断,让这恢弘的大殿热闹了起来。

    宴席上除了圣上看重的股肱之臣,还有就是各个王爷,以及位份高的嫔妃们。

    安家的长女是婕妤,不在九嫔之列,没有资格参加宴席,是以安妘也见不着这位长姐究竟是何模样。

    安妡和康夫人宴席中途以更衣为由,离开许久未见回来,想来应该是去见那位当了婕妤的长姐去了。

    安妘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安婉,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安婉撇下,自己也去探探路看看这位长姐,也好为了自己的事业做个预备,但转念一想,这样贸然前去,可能适得其反,不如暂且不去。

    如此想完,安妘便真的只是更衣去了。

    安妘出了祥和殿后,便一路朝着偏殿走去,由小宫女指了方向后,她顺利的找到了更衣的地方。

    更衣后,安妘还不太想回去,便漫无目的的在附近晃悠着,直至走到一个偏僻而狭窄的宫道附近时,她才停下了脚步。

    那宫道里面,有人在说话。

    那男的说道:“你别心急,我将来有了机会,再朝皇后讨了你过去,我现在还未娶妻,只是偶尔陪着母亲进宫来,才能看看你,你说你心里煎熬,我又何尝不是呢。”

    安妘提着裙子,慢慢的向前走着,听着那宫女说道:“林公子,我心里时时刻刻念着你,只怕你将我忘了,你若是将我忘了,我便只能一死了。”

    听到这里,安妘向墙边看了过去,看到了一对儿相拥的男女,那男的分明是林子棠!

    安妘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想着悄无声息的走了,千万别被这林子棠看见自己,这男女在皇宫里私会可是大罪,若这林子棠发现自己,定然会想要杀人灭口,届时就算今日不死,他日也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人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就譬如现在,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偏偏后面有人喊了她一声:“三姑娘怎么在这里?”

    安妘心里咒骂,转头看去,是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配着长剑的宋悠。

    那边幽会的二人,听到宋悠这一声呼叫,只大喊了一声:“是谁?”

    安妘眼看着正在幽会的二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转过头来,便再顾不上其他朝着宋悠快步走了过去,一头扎进了宋悠的怀里,将脸埋进了宋悠的胸膛里。

    现在这样,任谁也看不见她究竟是谁。

    那宋悠被惊得张着两只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是好。

    宋悠低头叫了她一声:“三姑娘,你……”

    安妘着急,抱着宋悠的手掐了一下宋悠的腰,低声说道:“帮我!”

    她刚说完话,只听见那刚才在宫道里的林子棠走了出来,和宋悠笑道:“原来宋三公子也在这里私会佳人啊!我当是谁也这么有闲情雅致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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