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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情深不寿相思劫

    夜影他们怔了怔,深深瞥着老者,一脸悲切,惋惜地摇摇头,同情地叹了口气,转身随风玄煜而去。

    “喂喂喂...什么意思呀?你们都走了,独独留下老夫对着这个女娃?”精烁老者愕然,见他们一转眼只剩模糊背影,不由跳着脚,着急地叫道:“煜儿...方才跟你闹着玩儿,你怎么这么狠心呐!把我一个人困在这里,岂不闷死我了...”

    他喊的喉咙发哑,也不见回答,定眼一看:哪里还有风玄煜他们的人影?顿时泄气地一屁股瘫坐在石阶上,嘴里喃喃低语着:“曦儿呐!看看你儿子,从小就冷漠寡言倔脾气。流落蛮夷十年,也改变不了他的性情,倒是越来越狠心,连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放在眼里呀,也不知道什么可以牵绊他的清心寡欲...”他独自一个人叨叨唠唠,自言自语半天。

    此人正是穆云山的无冥神医,灵曦的舅舅!

    无冥说着,扭头看向卧房,半晌,皱着眉头回过身,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脑袋:“哦,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这是怪老夫多嘴说错话,哎呀!离开了一段时间,倒忘了他的心性,怎会轻易动情?罢了罢了!等这个女娃醒了再行离开!”他晃了晃脑袋,眺望远方自言自语道:“俩位老兄,这回小老弟我失言了,让你们久等了!”

    风玄煜跃上白骏马,遂回头对着相继跳上马背的他们道:“你们先行回府,本王到宫里看看。”目光一滞,顿了顿又道:“夜影,你耍全权负责府里安全,倘若再擅自离岗,决不姑息,一并处罚!”

    夜影慌忙低下头,嗫嚅道:“属下知错,不敢再犯!苏姑娘说她会一直等王爷回来,所以属下才斗胆离开...”

    原来,风玄煜派夜影回府护守苏漓若,岂料夜影担心风玄煜会运用真气灌输给蒋雪珂。他见苏漓若情绪稳定且体谅王爷,他便匆匆忙忙返回暗哨点,阻止风玄煜,并协助奈落和止践运行内力,为蒋雪珂疗伤保住一脉气息,直到无冥到来。

    奈落驱马上前,来到风玄煜的身边道:“庄主,现在皇宫定然内忧外患,乱成一团,不如让属下随行,以便商议万全之策!”奈落见他蹙眉沉思,忙道:“庄主放心,如今正是国荡之际,苏姑娘兰心蕙质,自然知道体谅庄主此时的繁忙,不会计较无暇顾及她!”

    风玄煜微微颔首,扬鞭策马直奔皇宫,夜幕下飘逸的月白衣袂飞扬融入白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过。

    奈落双脚提气,伏身马背,亦是驰骋奔跑。

    夜影与止践相对一望,扯着绳索策马随行,只是朝邑王府而去。

    风玄煜来到皇宫,绳索一扔,飘扬跃下马,大步迈向惠仁宫。

    奈落一脸肃然紧随其后,守卫宫门的侍卫有些惊魂未定,待反应过来是邑王,已然不见风玄煜的人影。

    宫殿门口,年公公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束手无策来回踱步,抬头瞥见风玄煜进来,愣了愣,混沌的目光遂掠过闪光,惊喜地迎上去:“邑王,你可来了!”

    “朝堂形势如何?父皇呢?”风玄煜急促的脚步不曾停顿,沉声问道。

    “唉,一言难尽,陛下还在哀悼苓妃娘娘骤然逝世的悲痛,朝堂上那些大臣却心怀叵测,联名请求谏见陛下。依老奴之见,皆是狼子野心或各拥其主,无非逼迫陛下...”蓦地,年公公猛然住口,惶恐地跪在地,道:“邑王恕罪!奴才该死!”

    风玄煜倏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瞟了一眼,肃冷道:“年公公所言极是,何罪之有?”

    年公公低垂脑袋,大气都不敢喘,微颤着声音道:“奴才糊涂,方才慌乱失言,还请邑王大量不予计较...”

    “年公公,不必惊慌!”风玄煜虽一脸冷峻,却俯身亲自扶起年公公,“大月朝堂安逸太久,难免积淀诸多谋权者,此番动荡倒也正合异心者伺机蠢蠢欲动。既然如此!干戈朝野,整顿陋俗,已然刻不容缓!”

    “邑王说的是!”年公公心头一震,颤颤巍巍起身,引着风玄煜往里殿去,毕恭毕敬道:“陛下日不食夜不寐,连老奴侍候也不尽意,被驱赶了出来,且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唉!如今惟有邑王能劝的了陛下,还望邑王为大月千秋基业着想,开导陛下的心结,以朝政安邦为重,百姓安居为主。邑王,请!”

    风玄煜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光注视着年公公,年公公忙低垂脑袋把话说完,作了个请的手势。

    风玄煜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遂朝奈落投去一瞥,示意在宫殿外等候,便大步进入里殿。

    奈落轻轻颔首,与年公公一起候在宫殿门口。

    惠仁宫,内室里。

    熵帝颓然衰老的脸色,略显呆滞的目光,环顾着空旷而静谧的宫殿,浓郁的孤寂笼罩他的心头,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风玄煜迈着沉重的步伐,眼神深邃而复杂地注视着倚身软垫座位的熵帝,一步步靠近,直致他的面前,停止脚步,居高临下俯视他。

    蓦地,熵帝抬头,入目一脸高深莫测的风玄煜,他恍然一惊,蠕动着嘴唇却发现如刺哽喉,无法言语。

    二人四目相视,缄默不言,只是一个眼里蕴含着苦涩愧疚,一个眼神折射着浓烈寒意。

    良久,熵帝终于沉叹一声,沙哑着声音道:“煜儿如今定然恨透了朕吧!”他颤了颤嘴角,黯然神伤。遂缓缓起身说道:“来!朕予你一件东西,也了了你的心愿。”说着,步履蹒跚,微驼着脊背,走到内卧,扭开暗橱,掏出画卷紧紧执手。他痴痴凝望屏在手中的画卷,眼眶泛着氤氲,回身对着紧随其后进来的风玄煜说:“这是你娘的画像,拿去留个念想!”

    风玄煜心头一震,冷漠脸上掠过一丝愕然,他怔忡望着熵帝紧攥手中的画卷,并没有伸手,心底的情绪却如汹涌波涛,冲击着他的心房。

    熵帝松了松掌心,递到风玄煜眼前,荒凉而凄苦的声音嘶哑着那份不舍与依恋:“当年你娘亲突然离世,你未曾见她最后一面,你心里除了怨恨朕,这应该是最大的遗憾。这幅画像随朕多年,如今朕倒也不配拥有它,留着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熵帝抖了抖手,刷一声,画卷垂直展开:画中的人儿虽冷傲绝美,却楚楚动人,回眸凝望,纯洁无瑕,倩影萦萦,犹如坠入人间飘逸仙子。

    触目画中人,风玄煜深邃的眼神涌动着朦胧情绪,渐渐浓郁他的心间,如剑疾速划过,猝不及防震痛他的五臟六腑,撕裂他的心思念虑。

    娘亲!他的目光模糊,心里呢喃:你知道吗?十多年来,煜儿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幼年时的温馨,父皇的慈爱,娘亲的温柔,层层幸福包裹着他,洋溢在他俊美的面容,神采飞扬。

    倏地,风玄煜皱紧眉头别目斜视,暗中深吸一口气,慢慢松懈情绪。伸手接过画卷,却徐徐收起,脸色瞬时已恢复冷漠。他仍然一言不发,转身迈步,留给熵帝一袭决绝的背影。

    熵帝怔怔苦笑,遂冲着他的身影沉声道:“煜儿既然回来报仇,就不该带着遗憾离去!”

    风玄煜停顿脚步,双肩微微轻颤,却转瞬即失,挺直了脊背,浑身散发冷冽。

    “朕愧欠你们母子,已然无法补偿,倘若能消除煜儿心里的仇恨,朕愿意承受...”熵帝的话未说完全,风玄煜头也不回举步离开,依然是冰冷而决绝的背影,霎时刺痛熵帝的心扉,他踉跄几步,捂着心口,悲戚低喃:“曦儿呀!他原是要替你讨回刺心一剑,却改变主意,宁可带着愤恨离去,也耍让朕的余生在愧悔中度过,可见他对朕是恨之入骨...”

    他拖着跌跌撞撞脚步,挪向内卧床榻,恍然长叹:“也罢!沧海桑颜难抵红尘客,曦儿,无论天涯海角,朕寻你而去,倘若上天垂怜,予朕与你再续前缘,届时宁天下不负卿,三生石上定同穴...”

    殿门外,奈落与年公公见风玄煜出来,急忙迎上去:“邑王,陛下可好?”

    “庄主!”

    风玄煜紧攥着手中画卷,冷然瞟了他们一眼,阴沉着脸色,飘然离去。

    “哎...邑王...”年公公惊讶望着风玄煜远去的身影,茫然不知所措。

    奈落拍拍年公公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进去看看熵帝,遂疾步追向风玄煜。

    奈落赶出来时,风玄煜已一脸漠然跃上马,扬鞭奔驰,瑟瑟寒风中传来一句话:“你先行回府!”

    天际泛起朦胧光线,夜幕已然隐退,白昼交替运行。

    奈落用力点点头,望着他模糊的背影,知道风玄煜所去之处,不由沉叹一声。

    一路奔腾,很快来到梧桐宫,风玄煜翻身下马,借着寒冬晨光,凝望着宫殿大门三个金色大字:梧桐宫。顿时,觉得脚下沉重如山竟迈不开步伐!

    这里承载着他最痛苦最潦倒的两年,他怎么也想不通父皇为何一剑刺向娘亲?每晚噩梦纠缠,他常常半夜被梦魇惊醒,汗水湿透了衣裳,他倚床坐到天亮。

    冰冷的宫殿却因苓妃慈母般关怀和爱护而变的温暖,也使他受伤的心灵逐渐愈合。一晃两年过去,虽然日夜挂念娘亲,但他谨遵苓妃的千叮万嘱,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突然传来娘亲的噩耗,他才从平静中惊醒,骇然失措,茫然无助。

    风玄煜触目宫门上挂着白布随风飘扬,似乎哀诉着惋惜。他的幽暗的目光涌动悲怆,心头掠过哀恸:当年眼睁睁看着娘亲倒在血泊中而无能为力,事隔多年,似乎重演当年的悲惨,苓妃同样在他眼皮底下中掌,枉他一身绝艺却保护不了最亲的人!

    风玄煜终于跨步走进宫门,两边站着几个身着素衣,头戴小白花的奴婢垂头请安。

    风玄煜一路穿过挂满白布的外廊,来到正厅,苓妃棺椁停放正中间,棺椁两边各守着风玄璟与桂嬷嬷,还有彦娘。灵堂上黑布高挂垂扬,白花绕堂而饰,白烛燃燃闪烁跳跃,并没有按皇室妃子奢华布置灵堂,连守灵的奴婢都不见一个,更别说诵经超渡的法师。简洁的灵堂并没有生者悲痛哀悼,死者的荒凉凄苦,而静谧的气氛似乎令人感觉不到生死诀别,阴阳相隔的哀痛。

    风玄璟听到脚步声,抬头见风玄煜缓缓而来,他微愣,目光淡然如昔,已然不见那日的哀痛,只是他的一身披麻戴孝呈现出他在悼念亲人。

    桂嬷嬷与彦娘沙哑着声音向风玄煜请安,可见她们突闻噩耗时的悲痛欲绝,眼睛肿红,但脸色却平静。桂嬷嬷服侍苓妃多年,虽是主仆,实则情同母女。而彦娘原是侍候曦妃,曦妃离逝后,心地善良的苓妃便召她入梧桐宫陪伴风玄煜。风玄煜逐放荒芜之地,她就一直跟随苓妃,直到风玄煜归来,苓妃遣她回风玄煜身边,管理邑王府上下。

    风玄煜来到棺椁旁,棺盖还未合上,苓妃一脸安祥平躺棺内,一身华丽锦服,头戴珍珠冠冕,映衬着她端雅婉约的气质徐徐如生,似乎只是累了安然入眠而已。

    母妃!风玄煜静静凝望她,心里低喃:煜儿不孝,未能护母妃周全,枉为人子,今夜姗姗来迟,还望母妃谅解!煜儿此生不愿亏欠于人,尤其以命相搏...

    风玄璟起身,伫立他身旁,低沉道:“七弟不必悲伤,母妃一生善良,静然于世,不争不夺,宽容待人。母妃深情父皇,虽然身子早已虚弱,仍是强撑,只为了能陪父皇多走一段路程。母妃为父皇殉命,遂了夙愿,满全母妃深情大爱!”说着,风玄璟环视灵堂,又道:“母妃早已嘱咐,待她离世,不可奢侈过度,大肆铺张,华丽布饰,一切应简约而行,节俭从普。既是母妃所愿,理应遵从,不敢违背...”

    风玄煜喟然长叹,目光黯然,苓妃予他的关怀怜爱一幕幕浮现眼前,他沉声道:“准备孝衣,本王为母妃守灵!”

    桂嬷嬷与彦娘相视一望,眼里尽是欣悦,心里暗叹:邑王这般尽孝,不枉苓妃娘娘慈爱他一场!遂即刻下去准备孝衣。

    待桂嬷嬷与彦娘为风玄煜披上孝衣,他便依着风玄璟身边跪伏。

    风玄璟轻叹道:“我虽悲痛母妃离世,却更欣慰她所获得,父皇亲自为母妃穿上妃服,且戴上冠冕,说母妃娴静淑德,理应受此厚礼。又为母妃守灵一夜,可见父皇最终被母妃所感动...”

    风玄璟言罢,抬眸注视棺椁,恍然若思:人如烛火,纷飞烟灭,若有来世,只希望母妃不必爱的这般苦楚!

    风玄煜为苓妃守灵一昼一夜,当他卸下孝衣,步出梧桐宫,抬头遥望天际,一如前日来时,天际泛白,朦胧亮光。

    早已等候多时的年公公一见风玄煜出来,疾步迎上来,急促道:“邑王,陛下留了手谕,朝政之事,全权由邑王秉持...”

    风玄煜心头掠过惊愕,沉声道:“父皇呢?”

    “陛下昨日已离宫了!”年公公惶诚惶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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