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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错扣天女跃祭坛

    手腕被紧紧扣着那一刹,寒措氲侧身回头,入目苏漓若惊慌失措的脸色,扑闪着亮颖的眼眸,焦虑地瞅着他。

    这一次,她终于喊对了他的名字!不再将他错认成别人。

    寒措氲心头泛动,竟是微悦的情绪,怔忡片刻,他正要开口,身后的沐芷已出声安慰道:“漓若,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说着,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欲将她扯开。

    苏漓若的身子晃了晃,却固执地仍然紧紧扣着寒措氲的手腕,目光慌乱,摇头颤声道:“不,我不是什么天女,寒措氲,你知道的,我从万丈悬崖掉下来…”

    “漓若!”沐芷手掌施了力道,耐心地说道:“正是你从万丈悬崖坠落而无恙,恰巧又是天降异象,七彩祥云呈现之时…”

    “不是,我不是什么天女…”苏漓若不理会,疾声打断,从未有过的惊惧恍然心间,她不给沐芷说下去的机会。

    “这…”苏漓若激烈排斥的情绪使沐芷无策,她一脸郁色,颇为无奈地投目寒措氲。

    寒措氲沉吟,遂轻和着声音道:“没事,你原来内功不俗,且还有五成灵力,跃入祭坛,不会有问题…”

    “跃入祭坛?”苏漓若震惊,难以置信瞪眼,“你要我以身祭焚?”

    寒措氲沉肃不言,深眸渐渐染上冽意,与方才的温和判若两人。

    苏漓若感到寒气蚀骨,浑身冰冷,在这个神秘而陌生的地方,看似和善的穆云族,谁知暗藏怎样的凶险?这般草率将她认为降凡天女,必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什么阴谋诡计,也许她只是替罪羔羊,亦或是被人利用的傀儡。可怜她孤立无援,居然还妄想他能出手相助?简直可笑!

    苏漓若满腹荒凉,失望地抽出被沐芷握着的手,与此同时,也松开紧扣寒措氲的手。

    “漓若,你相信我们,决不会置你于险境。”沐芷见她脸色苍白,便知她误解极深,只怕一时也难以释怀。

    其实,苏漓若明白,沐芷决无恶意。这一个多月,她和阿元的悉心照顾,亲人般的温情,苏漓若早已对她心生好感。

    可是,尽管沐芷温婉和善,阿元纯朴开朗,但隐藏她心底的谨慎,使她从未放松警惕。

    她满腹疑惑,不得而解。

    这究竟是一个怎么的部族?它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巫族?也是择山而居,隐世隔绝。

    峰谷下,守哨的人面目奇形,严不上丑陋,然,确实难以入眼。她虽看不清外圈盘膝而定的那些人面容,可那几个族老气势威严,言语肃然,但面相却和蔼慈善。为何同为一族之人,相貌差距如此之大?难道因为权位悬殊,也能致面容美丑?

    不知是寒措氲伟岸的身形,亦或是熟悉的气宇?她居然更愿意靠近他!

    也许,她心里那份无处躲藏的思念使她臆生幻觉,而信赖寒措氲。

    这一刻,寒措氲眼里的沉冽让她彻底清醒,心,划过锐利的刺痛,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绝望再一次席卷:风玄煜不会以沉厉的眼神剜她,更不会陷她于凶险!

    原来,那个惜她如命,护她周全,宠她入骨,为她融化冰冷的男人,真的离别归殇,遗她独孤于世。至此人间,再无他…

    苏漓若喉咙一紧,嘴里腥味弥漫。

    寒措氲侧身注视她愈发惨白的脸,不觉之间,心头掠动,目光缓和。她盛世容颜,呈在熠熠火光中,竟是那般柔弱决绝,又是那么凄楚冷清。

    突然,他的眸光一顿,惊讶地发现她的嘴角沥出一丝鲜血,而她飞快地拂袖抹去,不留痕迹。

    寒措氲暗叹,心里愧疚,若不是当时的恍念,他也不会疾悬相救,亦不用成全这个谎言。

    当然,她若不曾吸附他的灵力,族老们又怎会追根溯底究问,此时,他亦不会难为她涉险跃坛。

    如此说来,倒是他的错,心念间,已错,出手救她,更错。施功为她疗伤,错上加错,被她吸走五成灵力,却承迎族老们的天降异象,重振圣殿之说,更是错的离谱。

    寒措氲心潮涌动,思及错谬,愧意愈加深沉,疚难平息。

    她那一抹嘲弄的嗤笑稍纵即失,可他,还是捕捉到她的心灰意冷,她似乎满怀期待,却被瞬息浇灭般荒凉。

    她是谁?为何坠落悬崖?跌入他怀里的一刹那,怎会眉宇嫣笑,柔情似水,满目希冀?视死如归?为何决然赴死?深情而殉?为何人殉情?

    是那个人么?她总是将他错唤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难道,他与那人相似?

    她究竟从何而来?她的倾世盛颜确实使萃华万物黯淡失色,无及较媲。

    寒措氲初见她,虽内伤严重,昏迷沉睡,她的容颜亦惊扰了他的心境,难抑心底暗暗惊湛之叹。

    无论如何,他始终清楚,她决非族老们心心念念的天降异象,重振圣殿的天女。他的迎承,原是避免伤害她,不料,竟亲手推波助澜,将她陷入困境。

    寒措氲思绪万千,漂浮沉溺,眉头愈结深锁,眼神愈发邃黯。只是他面具遮挡,喜怒不现,阴晴不呈,令人难以捉摸他的情绪。

    沐芷见寒措氲沉郁不言,微微失怔,心想:他居然不舍厉言斥责她!任之抗拒。沐芷蹙起眉头,遂加重语气道:“漓若,阿氲于你不止有救命之恩,还白白分施五成灵力之情,难道你都不承,毫无半分感激么?”

    苏漓若愣了一下:没想到,温婉和善的沐芷也会这般锐语利言?她这是替她着急,怕惹出祸端而受族老们的严惩?还是因为寒措氲族长的权位,不容挑战的尊威原故,而压迫她诚服不可?

    寒措氲霍然一滞,他也没想到沐芷竟如此严厉说辞,恩威并施,他的眸光寒芒,沉了沉。

    苏漓若还未反应过来,又闻沐芷冷声道:“百年以来,你是坠崖惟一存留者,我们不曾斥异,善待,接纳你,尊你为崇,权位于你。你若不承恩情也罢,但不该让阿氲难做!”

    话已至此,苏漓若瞬间悟然,释怀无言,她别目,看着脸色肃冷的沐芷,目光竟平静如水,慌乱恐惧的情绪也隐而不见。88

    半晌,苏漓若回头侧颜瞥一眼寒措氲,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无波无澜的声音略带沙哑道:“我去!”

    闻言,寒措氲目光一颤,凝视她。

    沐芷眉头舒展,恢复温和面色。

    苏漓若收回眸光,仰头遥望山峰般高耸的祭坛,心间一念,疾时,盎然跃起,如盈一抹飘逸,凌空洒脱,清扬素风般萦萦旋舞,朝着祭坛跃去。

    寒措氲的目光凝固,盯着她盘膝的位置,眼前似乎还在缠绕着她跃起时那飘然的衣袂,逐渐转瞬,模糊消失,他的眼里空荡荡。

    寒措氲沉浸之际,耳边响起喧极哗然的欢呼声,他缓缓回身,端正坐姿,抬首举目。映入眼帘,是渺小一抹,轻盈入坛的身影!

    寒措氲墨眸随着飘渺一抹隐没,渐渐渲染暮色,苍茫之间不见踪迹。

    顷刻,喧嚷的欢呼声消弥,所有的人屏息注目祭坛,他们都知道,祭坛圣神庄严,非凡人可靠近。即便视姻缘至高至上,嫁娶男女,只能依祭坛旁,另搭祭台,燃赤焰考验深情。敢直接跃入祭坛,不仅灵力满成,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还是特拣殊选之人。例如:族长,大长老,神纳,巫尊,族老,巫神,女巫师,天女。否则,平常之人,无技艺傍身者误入,轻者毁肢落残,重者焚骨丧命。

    寒措氲虽然知道她内功淳厚,灵力傍身,不会伤及丝毫,但他的心还是浮浮沉沉,飘扬不定。

    这种揪心的感觉使他浑身凛冽愈浓,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坛,生怕一眨眼,便错过她腾空而出的倩影。

    然而,将近一柱香的时辰,祭坛上,并未跃出那一抹嫣然。

    沐芷一脸焦虑,不安问道:“阿氲,她该不会出事吧!”

    寒措氲心头一沉:她跃入祭坛的时辰确实有些长久,思及,手掌悄然拢紧,却沉稳不语,屹然不动。

    “要不,我上去看看…”沐芷低声道:“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说着,她抬眸看着他的侧颜,等他应允。

    寒措氲平静从容,默不作声,就在沐芷以为他不会有所表态时,他却淡然出声道:“还是我去吧!”言毕,跃起,黑玄风氅划过疾速的眩光弧度,迷离所有人的眼目。

    沐芷瞥着不见人影的位置,抬头亦不见踪影,心头又窜出奇怪的念头:他这般迫不及待跃入祭坛,难不成,他心里更焦灼牵挂苏漓若的安危?

    她一晃脑袋,想把莫名的念头甩开,余光却触及长靴呈现眼前。沐芷慢吞吞站起来,平静注之。

    这次不止九个族老,连十一个巫神和二十三个女巫师也涌到沐芷身边,几乎将她围的严严实实。

    “阿芷,族长为何跃入祭坛?难道那位姑娘…”其中一个衣领别着五支黑羽毛巫神问道。

    沐芷瞥见他们神色凝重,肃目严沉,微微一笑,语气淡定道:“哦,各位长辈都跃入祭坛过,也知道祭坛内机关重重。族长想着漓若姑娘应是贪玩,竟在祭坛里逗留许久,这才进去催促一下,免得大家等急了。”

    沐芷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化解了族老们的疑惑,沉肃的神色逐渐松缓。

    “原来如此!”他们相互一视,思忖片刻,抚须颔首。

    “不然呐,各位前辈以为为何呢?”沐芷脸色轻柔,笑容温婉。

    “没想到这位姑娘竟如此厉害,居然有这般胆识,置留祭坛内…”另一个领别七支黑羽毛的女巫师赞叹道。

    “上苍终于眷顾穆云族,恩赐天女,重振圣殿,降福族人,长泽庇佑!”族老们感叹着,迈步回归圆圈,静待寒措氲和苏漓若跃出祭坛。

    沐芷安抚了族老和巫师们,待他们转身,她暗暗吁了一口气,额角泛出细细汗珠。

    沐芷随口一诌,原以为应付族老们,不承想,却无意戳中了。

    话说苏漓若跃入祭坛,临近祭坛沿口,她才发现,不但远看似山峰高耸,它实则也大的如山峦绵长。

    这得建造多少年,才能筑成高山般的祭坛?同时,苏漓若更加确定穆云族就是巫族的猜测。

    苏漓若思忖之际,一股巨流激荡,整个人瞬息被激流吸附着盘旋入内,苏漓若盘旋几番,如秋千般荡扬。激烈的冲击力震得她五脏六腑纠成一团,一阵绞痛剧烈。

    她暗道不好,连忙运气,绞痛暂缓,但激烈的荡扬,还是让她感觉脏腑翻江倒海般汹涌,几乎碎裂。

    不消片刻,苏漓若漂浮的身子终于停止荡扬,脚尖触地。头昏脑胀的她,扶着壁垒,稳住心神,半晌,她才看清,这是仅容一人宽的甬道,她处于道口处。

    苏漓若抬手抚额,轻揉几下,待眩晕感平复,她举目四顾,发现甬道的壁墩上雕刻各种飞禽走兽。

    苏漓若正疑惑时,脚下一滑,还来不及回神,整个人骨碌碌滚进甬道。拐弯处,她卡住不动,浑身只差没散架,哪儿都痛。伸手一抚,并未受伤,连擦痕都没有。

    苏漓若暗暗奇怪,身上无伤,为何剧痛,难道内伤?她顾不疼痛,借着壁垒散发出来的光芒,举目四望,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苏漓若狼狈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转角处扶沿下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光线越来越弱,甬道却愈发宽敞,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苏漓若踌躇不前,摸索依着壁垒墙墩坐下。

    不知在黑暗中枯坐多久,突然,隐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苏漓若回神,侧耳细听,不远处传来轻淡的呼唤声:“苏漓若…”

    这声音竟如此悉悦入耳!苏漓若愕然,跃起奔扑呼唤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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