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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情深不知徘徊处(下)

    昼国。

    桦帝大婚,举国同庆,繁荣的街市巷道,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据说,这个新帝堪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革除旧制,更新规章,宽宥免税,造福百姓。

    他在朝政上,威武霸气,处政独特,深受百姓受戴。

    听说,桦帝的王后是辅佐他的恩师赵越义女,赵越的独女远赴柔然和亲,为了两国的盟约做出贡献。桦帝娶他的义女,也算是对他恩师的一份感激之情。

    赵子衿端坐床沿,红盖头垂脸,她双手紧紧绞绕着绢丝巾,一颗心悬在半空。外头嬉闹的欢声笑语一波波传来,她却丝毫未觉喜悦,也不知为何,她跟他行了成亲大礼,送入洞房,她整个人还在恍惚。

    一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终于如愿以偿成了他的新娘,曾经,爱他是她的全部,为之拼搏,接近的目标。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学着放手,放弃她的那份执念。

    赵子衿心里说不出的茫然,怎么就糊里糊涂成了他的王后?

    赵子衿欲耍叹息,惊觉一屋子都是嬷嬷,仆婢,侍女,她硬生生把一口气憋回肚子。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赵子衿一脸愁容,她是爱他,想成为他的新娘,可她从来没想过耍成为他的王后?

    若不是一个月前,她一时冲动,也不会有今日成婚大典。

    那天,姜公公慌慌张张进来禀报,说太后来了。

    桦帝脸色一变,他知道母后忍不了了,他拉着赵子衿回屋,郑重嘱咐她千万不要出来,先躲过母后的突击。

    桦帝说完转身就走,赵子衿却攥着他不放手,仰头问道:“为何耍躲开太后?”

    桦帝心里着急,仍耐心地说道:“你如今的身份不宜暴露,待事情稳定下来再说。”

    “虽然朝中大臣并不识我,可是,太后认的我?”赵子衿淡然说道:“这是我躲不掉的!让我见见太后,当面说清楚。”

    “不行!”桦帝急了,他一把扯过往外走的赵子衿,道:“母后对和亲替换一事毫不知情,你这样贸然出去,会吓着她的。”

    赵子衿停止脚步,缓缓回头,注视着他,半晌,问道:“那陛下要把我藏起来到何时?不是说耍封后母仪天下么?我这般见不得人,如何成就?”

    桦帝板过她的双肩,安慰道:“子衿,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你耐心一点,大臣们不再像之前那么反对...”

    “陛下错了!”赵子衿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太后若不松口,大臣们又如何赞同?”

    她说着,后退一步,桦帝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她边转身边说道:“陛下朝政忙碌,不该分心,既然事关于我,就让我解决吧!”

    桦帝愣住,怔怔看着她离去,这是那个曾经俏皮娇纵,蛮横无理的小女孩?遇事慌乱,爱哭鼻子的小女子?

    桦帝惊讶回神,焦急地追赶出去,眼前一幕令他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是夏至,他却感觉犹如掉进冰窟,心凉了半截:太后已趁着姜公公禀报之际,带着老嬷嬷冲进来。门口把守的侍卫和一众仆婢战战兢兢地拦着太后,这不正僵着呢?

    想躲也已经躲不掉,桦帝烦躁地抚额,挥手遣退众人。看着赶在太后跟前的赵子衿,正对着太后缓缓施礼,而太后显然吓着了,一副难以置信地瞪眼盯着她。

    桦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沉叹一声,艰难地举步,一旁的姜公公也惊的说不出话来,束手无策地跺脚。

    “子衿见过太后!”脆生生的一声,直把太后给惊着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连话都说不利索,指着赵子衿颤悠悠地:“你...你...”

    “子衿有罪,请太后宽恕!”赵子衿双腿一屈跪下。

    太后喘了一大口气,若不是老嬷嬷扶着,她几乎站不脚。瞧着桦帝从房间里急冲冲出来退了众人,又见姜公公一脸心虚地低垂脑袋,再看愧疚跪地的赵子衿。她霎时明白了,稳了稳神,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桦帝大步上前,俯身扶起赵子衿,可她怎么也不起,轻声道:“太后还没息怒,子衿不敢起来!”

    太后冷笑道:“起身吧!陛下都不计较,哀家还能说什么呢?”

    “母后,是朕的错,无关子衿。”桦帝挨着赵子衿并肩屈膝,“母后若要责怪,朕愿意受罚,只求母后饶了子衿!”

    太后原是又惊又怒,却被桦帝一席话触动心间,她叹息问道:“萧儿一直坚持,不惜惹了众怒,忤逆哀家,也耍立后的人是子衿?”

    桦帝嗯了一声,缓缓点头。

    赵子衿愕然,她侧颜瞥视桦帝,他竟为了承行诺许她的话而触怒众臣,甚至冲撞太后?

    她以为他只是找一个契机,让她的身份改变,恢复自由。没想到,他为她居然豁出去!这一刻,她心情说不出的难受。

    桦帝侧目对她微微一笑,似乎告诉她:傻丫头,你以为朕是逗你玩,随便说说?现在你知道朕是认真的,所以你乖乖听话,别逞强!有事朕会担着。

    赵子衿双眸渐渐笼罩氤氲,定定地注视他。

    “好了,都起来!”太后看着二人注目相对,摇头苦笑,心想:若早有这般情意,何必绕个大圈子?冒这么大的险?这孩子就是不让她省心,都是当帝王的人,居然还这么鲁莽草率!

    太后看到这个神秘女子不是她所忧心的人,便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相比苏漓若,她更乐意赵子衿!

    “多谢母后!”桦帝抬眸见太后缓和了脸色,语气平静,便知道她气消了,心下大喜,扶着赵子衿起身,梦岛书库

    “你呀...你...”太后嗔怒地瞪他一眼,“怎么还要让哀家在这里站多久呀?”

    桦帝与赵子衿猛然回神,一人一边扶着太后往房间去。

    姜公公擦了擦淌下的汗水,愣是没反应过来,这,这事就算解决了?早知道赵小姐一出现,太后就息怒不反对了,那陛下还苦苦周旋作甚?

    姜公公虽然捉摸不透其中玄机,但一见老嬷嬷欲要随同,忙拦着道:“嬷嬷,咱还是外头候着,难得太后跟陛下相处一块,咱不打扰一家人叙叙话不是!”

    老嬷嬷点点头:“公公说的是,老身一时不察,多谢提醒!”

    桦帝二人扶着太后进了房间,待太后坐定,赵子衿忙沏了杯茶给她。桦帝奴奴嘴示意,赵子衿微微一怔,纳闷地蹙眉,直到桦帝小声说道:“朕也渴!”

    赵子衿这才明白他的示意,正耍转身倒杯,太后伸手拦下,将她的茶移到桦帝面前,道:“喝吧!喝好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哀家好好说一说!”

    桦帝怔忡,遂展露讨好的笑容,将茶杯又移回太后面前,道:“儿子不渴,还是母后喝吧!”

    “既然不渴,那现在就说,让哀家听听陛下究竟又做了什么荒唐之举?”太后沉着脸,根本不吃他谄媚奉承的那一套。“子衿本该和亲柔然,为何居住月轩苑?那远赴柔然和亲的文茵郡主又是谁?”

    未等桦帝回答,赵子衿上前,道:“太后,这事陛下也一直蒙在鼓里,是子衿一人所为...”

    “子衿!”桦帝哧地站起,一把攥过她,轻斥道:“别胡说...”

    “住嘴!”太后严厉呵斥道:“让子衿说下去!”

    赵子衿对着一脸担忧,护着她的桦帝宽慰笑笑,小声道:“陛下不必担心,子衿自有分寸。”

    她抽出被他紧攥的手,回头朝太后施了一礼,脸色平静,语气淡定地将苏溪如顶替她远赴柔然,而她在峡道等候时,跟桦帝双双坠谷之事述说。当然,她把坠入洞谷的细节轻轻一带而过,毕竟,有些情节令她难以启齿。

    太后听了沉吟许久不语,眉头紧皱,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茶。

    赵子衿一口气说完,似乎卸下一身的担子,瞬间轻松了,她神色坦然,静静地等候太后的裁决。

    桦帝则相反,他忐忑不安地注视太后,不知她会作出什么样何决定?他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过了许久,太后轻轻放下茶杯,抬头看着神情不一的二人,淡声道:“这茶不错,子衿沏茶的手法挺好的。”顿了顿又道:“明日到瑞瑶宫,陪哀家喝喝茶,说说话儿。”

    桦帝诧异,须臾,恍然回神,上前握着太后的手,难掩心头的欣喜,叫道:“母后!”

    赵子衿也愣住了,她以为太后听了会气愤斥责,怎么也没料到她居然像没事一般,转言让她明日去瑞瑶宫陪她?

    太后瞟了一眼,搭着桦帝的手站起,道:“好了,陛下送哀家回宫。”她见赵子衿挪动脚步,笑了笑,轻声道:“子衿不必相送,记得明日来陪哀家!”

    赵子衿顿住脚,怔怔目送桦帝扶着太后离去,一时间揣测不透太后的心思,闷闷地叹息。

    步出房间,太后肃着脸问道:“萧儿准备以什么理由恢复子衿的身份?”

    桦帝明白母后的担忧,只得坦言相告,太后听了沉吟片刻,道:“看来也只能如此,既挽回了皇室的颜面,又避免顶替和亲之事暴露,还能让子衿跟她爹相聚。”

    “只是朝中大臣虽松了口,却还需进一步的策略,不然,这帮老狐狸岂肯善罢甘休?”桦帝紧锁眉头说出心中忧虑。

    太后微微颔首,赞同桦帝的担忧,道:“此事...容哀家权衡权衡,再行定夺!”

    于是,不久之后,桦帝下了一道旨意,感念恩师多年辅佐,功高劳苦,且慰恩师思女之情,将救桦帝一命的恩人赐予恩师府上,收其为义女。

    颁布旨意,朝臣无人异议,附和赞同。

    过了几日,又一道旨意颁布,阐明太后甚是喜爱赵先生府上的义女,为了顺从太后心意,桦帝将迎娶赵先生之女,成婚为后。

    只是此道旨意一出,朝臣震惊,这才后知后觉入了圈套,但悔时已晚。更何况这次连太后都同意,朝中大臣们即便懊恼,也不敢妄言。韩首辅率先跪拜祝贺,后宫有后,乃大昼之福泽,百姓之希冀。

    韩首辅这么一带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得纷纷俯伏朝拜,祝贺桦帝。

    赵子衿顶着沉重的凤冠,坐着都摇摇欲坠,那些老嬷嬷还时不时温声提醒她要坐姿端庄,仪态温雅。

    赵子衿心里着急,盼着桦帝早点结束宴席,掀了她的盖头,卸了凤冠。

    赵子衿望眼欲穿直到半夜,桦帝才一身酒气推门而入,未等嬷嬷开口说规矩,桦帝摆摆手,含糊不清道:“嬷嬷辛苦了,都下去吧!朕...该歇息了!”

    “这...”嬤嬷们面面相觑,为难地互相一望,帝王大婚,礼仪众多,规矩繁琐,尤其这洞房一事。可她们见桦帝一脸不耐烦,愠色地问道:“怎么还不退下?”

    嬷嬷们只得带着仆婢,侍女悻悻离开。

    待众人退了,桦帝关上门,返身来到赵子衿跟前,双手掀开盖头,小心翼翼地摘下凤冠。

    赵子衿长长舒了一口气,蹙眉道:“陛下怎么才来,我都等不及了!”

    “啊!”桦帝呆住,还没等他回神,赵子衿可怜兮兮地问道:“陛下,有吃的么?我饿死了!”

    桦帝这才缓过神,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她,遂转身吩咐侍立门外姜公公即刻去备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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