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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繁华汴京 第一肆九章 庄主现身

    李梦空三人觉得,明月集正因为有类似明月庄的规程,保护了中小商户和游商的利益,抵御了经纪行老、牙行胥吏和黑白势力的侵蚀,才有今日的繁华。

    汉江作坊利润率不高,主要靠中小商户和游商活着。丹江口以西的汉江就像一只幼兽,每日里吞进米粮盐茶、铁矿石和布匹,生产出衣帽鞋袜、家用铁器、农具和纸张,从这个过程中吸取营养。

    荆湖粮商有地利,从粮食贸易中所获颇丰;江南茶园遍布,织机云集,当地大户靠着茶叶丝绸,赚得盆满钵满;川蜀之地物华天宝,出产丰富,滋生出川蜀豪商;福建人下海搏命,把大周的老三件运出去,再运回珠宝香料,只要活下来,倒也利润丰厚。

    明月集呢,底子太薄弱,除了明月庄的炼铁作坊和铁器作坊,几乎都出产手工物件儿。没有拿得出手的大宗商品,是明月集最大的硬伤。

    士绅大户总想着榨取更多利益,却很少有人想过,明月集本就不占优势的行业,经不经得起折腾。

    王三靠着种种先进理念和手段,不断优化明月庄的管理,减少利益损耗,小心呵护着明月集的成长,才能抽取一点点利益。其中大部分,还是通过租赁商铺、贩卖房屋拿到的。

    若任由某些人乱来,不出两三月,明月集的商户便会跑掉大半,汉江边上的作坊也要关闭大半。

    李梦空、张万里和赵伯,只能想到这么多。可巧的是,王三的想法几乎一样。

    秦岭的雪下了一整夜。

    陇西关中的寒风经过秦岭,到达南阳盆地,便减弱好多。明月庄地处秦岭东南麓和伏牛山的交界地带,北面还有山林遮掩,冬日不是很难熬。

    明月庄西边的三王寨,冬天比较难熬。这里山头不多,山林不密,不能有效地抵挡寒风。有失必有得,穿越秦岭的商道,以这里为起点。

    李响醒来之后,和亲卫收拾了帐篷,一行人跟在刘德成、丁史航的后面,来到三王寨。

    风吹雪,扶摇至天上。

    李响和亲卫装扮成商队的模样,进入三王寨,一边抖落身上的雪渣,一边打量着明月庄的西面门户。

    三王寨的寨墙、哨楼和箭屋都已修复,壕沟被重新挖过,地刺陷阱也被整修过。附近的几个小矿还在生产,风中不时传来苦力的吆喝声。

    三王寨外部区域,居然停留着上百人,还有二十多辆大车。牲畜和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喧嚣不止……

    李响很惊讶。

    驻守三王寨的枯瘦中年汉子,是刘成栋的一名亲信,早年受伤,只好混吃等死。刘成栋招安后,把这位老兄弟托付给李响,李响当然不能亏待。

    三王寨的主官把最好的房间让出来,便退下忙活了,心想:要命啊!小庄主突然来了,得提起精神来。外面的商队也要看好,出点什么差错,大哥还不扒了老子的皮!

    李响叫来身处三王寨的亲信,勉励两句,就继续和刘德成、丁史航二位谈话。

    丁史航很会说话,上来先问:“夫子,昨晚在帐篷里,睡得可安稳?”

    李响喝口热茶,点点头,“秦岭的风确实大。还好有几个亲卫是猎户出身,找的地方不错,不然帐篷还真顶不住。帐篷、睡袋和行军小炉还不堪使用,都要改啊,公中那些人懈怠 了。”

    刘德成是个厚道人,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为庄里的工匠解释,“上了年纪的匠人跟不上哥老营,年轻的匠人活计太重,有所疏忽也是有的。”

    李响摇头,“明月庄不会缺少敌人。哥老营要随时出击,守兵也可能配合作战,行军帐篷和睡袋出了问题,在这样的天气里,至少要冻死大半。”

    “只要不是犯忌讳的行当,本庄主打算放开让庄民去做。就像这帐篷,就由公中和老兵一起选,哪家东西好选哪家。还有庄里的匠人,刚过几天好日子,就不想跟着哥老营吃苦了。回去后本庄主便规定,想要更高的位置和更好的待遇,必须到哥老营待上一段时间……”

    哥老营和守兵是明月庄的立身之基,李响不容有半点马虎。

    刘德成和丁史航听着连连点头,他们早看那些矫情的匠人不顺眼了。

    说完军中物资的问题,李响提到了外面的商队,“寒冬时节,怎么还有商队经过?”

    刘德成咳咳两声,看向丁史航,丁史航红着脸说:“夫子,外寨的七家商队,都是从北边返回的……”

    自从丁史航和井新义打通两条商道,赚到第一桶金之后,明月庄民和汉江沿线的流民便搞起了武装商队。

    秦岭商道主要分两条,一条通到明月庄西北方的商洛,一条通到明月庄东北方的嵩县。

    商道的开拓伴随着血腥,大大加快了明月庄对秦岭的征伐速度。沿途的村寨要么垂涎商道利益,要么想闭门自守,和商队发生了激烈冲突。

    商队把明月庄的出产和盐粮茶布,贩卖给沿途的村寨,剩下的运到商洛和嵩县,回程时带上名贵木材、桐油、药材、猎物和金银铜矿石。利润不高,却比较稳,好好经营,还可以扩充商队。

    秦岭东部的村寨激烈抵抗,以血肉之躯对抗刀枪箭矢,甚至发生过“栾川惨案”这样的极端事件。但秦岭商道已开,缺油少盐、营养不良的原住山民,如何抵挡源源不断的、为挣钱红了眼睛的明月庄民,以及汉江流民?

    更何况,李响出于长远考虑,从来不禁止庄民购买弩之外的武器。只要不在明月堡,也随便庄民持有武器走动。

    明月庄公中直属的武器作坊,和几家私人作坊,从没停止过生产。直弓、箭矢、单刀、长枪和盾牌,是卖得最好的武器,这里面当然有李响的引导。

    想过好日子但没钱搞作坊的明月庄民,凭借公中的优惠政策,大量购买直弓箭矢、单刀长枪。如果舍得花钱,还能买上几件竹甲。也就是说,好些杀才从一开始,便是走的武装商队路线,商道能赚钱就好好经商,不能赚钱,他们就要靠刀子说话。

    秦岭东部的原住民之所以对明月庄有仇怨,除了对阵厮杀外,几支凶残的武装商队功不可没。

    再过几天便要大雪封山,好些商队把东西处理给沿途的村寨,急吼吼地往回赶。三王寨可以歇脚,所以李响才看到三王寨前寨的一幕。

    如今活跃在秦岭中的十几支商队,都是明月庄的人在控制。

    秦岭可是李响划出的自留地,不能让外部势力插手,厢军和流民的作坊可以借用秦岭商道出货,但不能搞他们自己的商队。

    “有些商队跟着哥老营,倒卖武器和战利品,对沿途的村寨作孽太深。朝中部秦岭进军时,必须严格把控,不能让那些杀才乱来。”李响打定主意,宁可放缓攻伐秦岭的速度,也要彻底改变做法。

    李响的担心不是多余。明月庄的人不把秦岭山民当人看,秦岭山民当然要拼死反抗。

    说完武装商队的问题,李响又提到一件事,“德成,你是说,见过血的兵,和一般新兵的差距很大?”

    刘德成神色严肃地点头,“没见过血的士兵,上阵前会流汗,喘气,抓不稳武器。上阵后腿肚子发软,或者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嘛。有的新兵砍到敌人,脑子嗡嗡响,甚至当场呕吐。和弟子当年一样,咳咳。”

    丁史航对此也深有感触,“得亏小夫子推行的规程好,不然就糟了。庄里宰杀之类的活计全部交给新兵,收拾战场和处置人犯,只能是没见过血的新兵接手,这两样太有用了。苦力营和地牢,也是新兵在看管,多少能练些胆色出来。”

    “哥老营的士兵不断替换,但从不缺有胆色、见过血的兵,加上老兵的照看……除几次遇伏外,没出现过战阵崩溃的情况。”

    李响点点头,心道好险。

    其实,李响在庄内厉行新兵见血的规程,主要是出于直觉。他觉得见血对形成战力很重要,没想到真的应验了。还有一方面,则是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宰杀鸡鸭鹅、羊猪牛的过程,也是一种杀戮,不能浪费。

    只有新兵营的人才能动刀见血,这一制度被广大庄民腹诽不已,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对这一制度感到好笑的庄民越来越少。大部分人渐渐意识到了什么,至于这样的制度到底有多少用处,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看没看过残肢断臂的情景,有没有收拾过血流满地的战场,砍没砍过人……新兵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李响震惊了。

    照刘德成的观察,一个老兵最多照看一名新兵,再多的话,遇到突发情况就危险了。

    丁史航也说,尽管明月庄对新兵的训练很勤,但把明月庄的新兵营拉到秦岭,也最多和一穷二白的山民打成平手。如果新兵大多惊慌,或者遇到突发情况,则随时可能崩盘。

    李响揉揉眉头,心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幼稚啊。总想着少花钱,少死人,等时机成熟、钱财够用之后,直接发下大量装备,靠数量碾压敌军……”

    “根子上就想岔了。原时空的红色军团,尚且经过几十年的奋战,才无敌于天下,自己太小看天下人了!”

    “就算自家全部装备铁甲钢刀,再配上火药弹又如何。不敢肉搏,见血腿肚子都软,这样的部队只能是给对方送菜。装备好、训练好的军队,距离敢战之军还差得远,更别提精锐之师。想要一支靠谱些的军队,还是得徐徐图之,不断磨砺,焦急不得啊!”

    来到大周还不满五年,李响还记得很多事情。

    无良媒体害人啊!李响的心中,南美草泥马奔腾而过。

    要不要告诉两个门生,大周在一个球上,球上除了大周还有好多陆地呢?李响不无邪恶地想。

    当天晚上,明月庄庄主李响,在三王寨现身,和亲信、下属、门生饮宴至深夜。

    明月庄。刘夏都首先收到消息,他对招揽的亲信道:“李响终于现身了,通知其它六户,计划提前。”

    明月集。几十家商户在入夜一个时辰后得到消息,大商户旁观,中小商户很着急。

    黄家大宅。黄立仁在深夜得到消息,这位老人把情报揉成一团,扔到火里,对黄承恩道:“跟那几位武夫,还有其它几家士绅通气。能不能拿下明月庄,除掉李响,就看年节之前了。”

    约定的日期到来,刘素素所在的车队不再隐藏庄主离开的消息。再说了,几百人的队伍进入南阳,李响的行踪再难保密。半柱香后,几匹快马出了南阳,向各自的主家报信。

    南阳最好的客栈,刘素素房间。

    小姜兰正拨着刘素素手中的丝线,刘素素双手撑着丝线,不时移动位置,逗弄小姜兰。

    小姜兰很聪明,用小手接过了刘素素手中的丝线,丝线改变了形状。小姑娘一个高兴,输了。

    耷拉着小脑袋,姜兰问素素阿姨,“李响叔叔是去打坏人么?”

    “是啊。”刘素素揪住小姑娘的辫子,在小姑娘的苹果脸蛋儿上划着。

    “李响叔叔很厉害,肯定会打跑坏人。”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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