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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呀,唇印怎么蹭到脸上了

    “老爷子把温碧涵和于秋一起送回了京城温家?”

    吴珊实在难以置信,一是姜老爷子居然能下这样的决心,二是温碧涵竟会肯离开鹏城。

    以她过去对温碧涵了解,怎么也会闹个天翻地覆。

    姜擢蓉没有把话说全,姜老爷子能下这样的决心,是因为温碧涵和姜于秋关在一起的时候,温碧涵竟要女儿从二楼阳台攀到外面的走廊开门。

    姜于秋是爬出了阳台,结果还没够着走廊的阑干就掉了下去。

    送到医院才发现不但摔断了左腿,还小产了……

    姜老爷子震怒,姜于秋才十六岁,之前闹着要私奔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发现未成年就怀了孩子,简直是伤风败俗有辱家门!

    这件事传出去,老二的官还要不要做了!

    姜老爷子和亲家通了气,连夜把温碧涵母女送上了飞机。

    因为这桩事,姜揆芳被老爷子自书房呵斥了一个小时,姜管家都担心老爷子会气昏过去。

    老爷子呵斥完姜揆芳后,又叫来了姜擢蓉,告知了他这些事,便吩咐他万万不能叫家里其他人知道了。最后,才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让他说服叶晚,接受捐赠骨髓的手术。

    姜擢蓉最是厚道,看到老父亲一把年纪,还要为儿孙忧虑,也叫他于心不忍,便应承了下来。

    吴珊听完丈夫的决定,缓缓道:“老爷子又是安排老战友聚会,又是送走温碧涵母女,你觉得这决定划算么?”

    姜擢蓉没有告知妻子,关于姜于秋的丑事,仁厚地说:“都是一家人,老爷子都让到这个地步了,算可以了。”

    吴珊冷着一张脸,谁要和温碧涵做一家人,从前她不总喜欢压着他们一家么。

    一对妯娌争什么,争老一辈的喜爱,争夫家的地位,争对外的好名声……这些年,温碧涵不是妥妥的胜了吗?可温碧涵争到了也不满意,随时随地还想着将别人踩在脚底。

    吴珊一辈子要强,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心道:好呀,一辈子不活到头,谁还不知道谁真的赢了,再争着比较各自儿女的前程,日后养老的福气,看谁笑到最后。

    这还没到一辈子呢,温碧涵先自己作死,作得被送回了娘家。

    姜擢蓉看着妻子的神色,就知道她不乐意去劝说叶晚。

    “我们不能做不知深浅的人,二哥现在家里头已经这样了,你想于蓝在病床上是什么感受。你不愿意去劝叶晚,那这件事让我去做。”

    吴珊微微松了几分神色,道:“就算老爷子对我们一家做了退让,可是叶晚呢?你们姜家欠她那么多,还要她捐骨髓,后面要她怎么办。”

    “老爷子说可以当她做姜家的继承人一样培养,今后姜家的产业也会有她的一份。而且,要把1980的别墅写在叶晚名下。”

    姜家在半山别墅区一共有五套房子,除了自住的1977老洋房,老三姜擢蓉一家住的1979,另一栋1978的别墅自老二姜揆芳当上市长秘书之后,阖家搬入了市区就一直空着。另外两栋分别是1980、1981,其中1980是长孙姜怀淳结婚之后住过的,现在孙媳温明雅与曾孙姜岸去了申城也空置了出来。

    长孙住过的房子,转移到叶晚名下,这意义非同一般。

    吴珊听完,不由冷笑道:“老爷子好大手笔。”

    姜怀淳虽然不在了,可小儿子姜岸还在,老爷子这样做,不怕挑起事端嘛。

    姜擢蓉忙道:“这事我没替叶晚答应。明雅说了今后绝不改嫁了,把怀淳的房子转赠给叶晚,虽是亲兄妹,可多少让人觉得走茶凉。这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吴珊凉悠悠道:“难得你看得出来,那是怀淳的房子,转增给叶晚,不是架她上火上烤嘛。”

    姜擢蓉心底不是滋味,老爷子真的是每一步都在算计。

    “好了,我去和爸回绝了房子的事。”

    吴珊阻止:“干嘛回绝?老爷子愿意补偿,我们怎么好驳他面子,1980不行,那就1981那栋,反正也一直没人住。”

    姜擢蓉有些为难:“你怎么非要什么房子,1980是怀淳的,那1981就是怀宴的。”

    吴珊笑道:“你想多了吧,金兰因和怀宴出国两年了,平时连个电话都没有,你怎么知道他们还会回来。”

    姜擢蓉想起金兰因和老爷子的过往的交恶,他们母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回来了。

    遥想当年,大哥一家幸福美满,二哥一家也是好好的,怎么如今一个两个家里都变成人心四散、不得安宁的样子。

    *

    姜家在鹏城已经繁衍三代,如今是姜揆芳也是身居要职,这样的人家本来不该有人敢染指才对。可今夜看见的事情,却叫盛承意想不到,清风霁月般的邱月白居然会带着叶晚到酒吧里喝酒,还美其名是心理治疗。

    真是个败类!

    盛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打算揍邱月白一顿。

    叶晚一上车,就阖上了眼,这次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很累。

    苦等三天,没有等到阎王,反而叫盛承堵个正着,真是……

    盛承没有打扰她,一路上开得很平稳,进入山道驶入半山别墅区,路灯一盏盏在车顶划过,叶晚将头歪在靠窗的一边,昏黄与黑暗的光影交换,她的睡颜沉静而美好。

    听说她去看心理医生,真是因为受了刺激后,夜里总是被惊醒,一直无法安生入眠。

    如今,她的病情是真的有好转?

    盛承将车开到1979 的门口,想了想,到底没有惊动她,而是熄灯熄火,将汽车与这山间一起隐藏在黑夜的静谧之中。

    叶晚脊背靠着沙发,睡得很沉,她的酒量不好,容易上头。

    盛承端详她的长相,可能是化了妆,额上的疤痕只剩下淡淡的颜色,眉宇间英气也显灵气,其实十分好看。

    今夜化了妆穿着性感长裙,当真如换了个人,她全然没有青涩之感,反而十分的冷艳诱人。紧阖的美目,秀挺的鼻梁,目光最后停在那抹红唇上……

    盛承立刻惊醒过来,想什么呢,叶晚才十六,正是叛逆需要引导的年纪,他可不能叫邱月白再这么随意带她玩了。

    忽然,叶晚在睡梦中蹙起眉头,抿紧了唇,如同噩梦了般,不由喊出一个名字:“彦望……”

    盛承一惊,下意识去握住她的手。

    叶晚咻地惊醒过来,起身太猛,一下子撞到了盛承俯过来察看的侧脸。

    “这是……怎么了?是到家了吗?”

    叶晚往后靠回了座椅,盛承也不好意思地坐正回了位置,透过车镜看见了侧脸一处明显的殷红的痕迹……

    叶晚恍惚之中,又看见1979别墅铁门外的吊灯,正是熟悉场景。

    “这里是1979?”

    叶晚一边解开安全带和脱下不属于她的外套,一边对盛承道:“盛叔叔,谢谢你送我回来。”

    盛承则动也不动,他的呼吸全乱了,内心羞觑且尴尬。

    叶晚转过头一看,呀,自己的唇印怎么蹭到盛承脸上了。

    “盛承……”

    叶晚回想起刚刚的一幕,眼睛也不敢看他,这是吻上了吗?

    真的要命啊!

    盛承一点点地扭过头,看了叶晚低垂的目光,以及微颤的睫毛,伸手往自己脸上飞快地擦拭了一把。

    叶晚见状,也从手提包里找出纸巾,慌不择路地递给他。

    两人指尖触碰到,又如碰到滚烫的炭火一般,迅速躲开,连纸巾掉了也顾不得捡。

    叶晚觉得这车里的氛围简直是尴尬得要炸了,连忙推开门,头也不敢回地下了车,急匆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盛承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半开的车门关上,重新拾起那张掉落的纸巾,有些僵硬地将脸上的唇印轻轻地一擦。

    洁白柔软的纸巾上平添了一抹诱人的红色的唇膏痕迹。

    盛晟羞恼地拍了一把方向盘。

    妈的,真该死。

    叶晚打电话给姜怀思下楼来接应,姜怀思顺着自己家的水管从三楼爬了下来,身上还挎着一个背包,见了叶晚头发凌乱,面露红晕,唇印抹到一角去,莫名错愕道:“姐,你这是去……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天知道,她怎么就非礼了一个大叔!

    叶晚懒得解释,一把拿过书包,从书包里取出自己日常的睡衣,对姜怀思恶狠狠道:“什么都不许问,给我转回去。”

    姜怀思转过身去,强忍着满肚子的好奇,对她大倒苦水:“姐,你以后别出去了,这真的不好玩的。”

    叶晚在树林的掩盖下,迅速地换好了衣服,将酒吧的吊带裙装在书包里丢给姜怀思,气呼呼地说:“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这下子你满意了。”

    姜怀思点头:“姐,你玩得太刺激了,一连三个晚上,我多怕我妈忽然跑到你房里找你。”

    叶晚用手背用力地抹掉自己唇上的口红,又冷又气道:“就是来辆劳斯莱斯接我,我都不出去了!”

    姜怀思一愣,不知怎么地记住了这句话。

    若干年后,在某次婚礼现场上,小舅子姜怀思很是嚣张地来接新娘的新郎团说:“我姐说了,就是来辆劳斯莱斯接她,她都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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