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风起兮 第一百十七章 部分的真相（下）
“小陆，元尘之前有跟你说过，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左右，这大陆上发生的事情吗？”
陆清凝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个嘛……多多少少了解过一点，不过不是很清楚。我记得，在我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就是魔化人危机第一次爆发的时候吧？好像看新闻资料上是这么说的。”
水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十八年前，那时候的古拉公司已经开始凭借着对圣灵力独到的运用而成为在这片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大型公司了。他们开始觉得圣灵力还有着更大的潜能可以挖掘，于是派遣了更多的人开始进行对圣灵力的分析和实验。但是，在他们解构和重组圣灵力的一场实验中，却发生了意外。”
听到这里，陆清凝插话道：“我知道，在圣地的藏书阁中看到过这一段历史，您说的是十八年前，位于南风市东侧的X号实验室爆炸的事件吧。据说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来着，甚至引发了一场是否要继续使用圣灵力的辩论呢。”
“没错。”
水镜的声音十分严肃，他努力回想着那段时间的事情，似乎仍然心有余悸，随即继续说道：“在那次实验中，实验用的圣灵力受到了不明物质的催化，产生了能量巨大的变异，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共有八位，其中两人因为爆炸当场身亡，另外六人重伤，而在他们之中，有一人被变异的圣灵力所侵蚀，变成了怪物失去控制，当场杀死了其中三位研究人员，随后自己触发了实验室的自毁装置，死在了海底，只有两人侥幸逃出，回到了南风市。而这个变成怪物的研究人员，就是魔化人第一号，也就是整个魔化人危机的开端。”
“原来，魔化人危机是这样来的……”陆清凝喃喃道，心里震撼不已，没想到现在危及整个龙汉联邦的魔化人危机，起因居然是一次实验事故，造成了这样的大危机。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和我的父母有什么关系？”陆清凝再次尝试着问道。
“听我说下去。”
水镜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长时间的解说正在透支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由于爆炸的影响，南风市的东部海域部分很快就受到了变异的圣灵力的污染，大量海底动植物感染死亡，随后便蔓延到了岸上，导致海岸边的一些渔民感染。这种魔化因子传染能力很强，最快只需要短短数分钟就可以在普通人之间传播。虽然政府和古拉公司第一时间采取措施封锁了相关区域，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魔化病毒很快便扩散了出去，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开始破坏和伤人，而有些人虽然没有变成怪物，却也因为魔化而有了或多或少的症状，就像是一场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由于是意外事件，况且对这种魔化因子的成分和消除方法一窍不通——事实上，十八年过去了，到现在为止，据我所知古拉公司和政府所能做的，也只是用抑制剂和机器让魔化后失去意识的人类变回原来的样子，而不是彻底消灭魔化因子，对吧？”
陆清凝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我们猎人组织存在的原因，在真正的解药出现之前，可能都只能靠猎人组织来逮捕、隔离甚至杀死魔化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说到这里，陆清凝自己都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自己居然能把杀死魔化人这件事说的这么轻松感到诧异，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也认为杀死魔化人这件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了呢？
不过，水镜却没有察觉到他的纠结，只是继续说道：“这就是了，政府当机立断，迅速选择和古拉公司合作，将原本用于处理特殊案件的猎人组织重组，组成了专门负责处理魔化人的特殊部门，提供各种新式的装备来帮助他们，并且加大力度研究魔化因子的结构，希望能迅速找出解决办法。啊，我知道你又要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了，不好意思有点扯远了，让我们回到X号实验室爆炸的事故吧。”
“你应该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X号实验室爆炸的时候，在场的一共有八人，其中两人因爆炸当场身亡，一人变成怪物后击杀了三人，随后自己不幸身亡，只有两人逃回了南风市，对吧。”
“对，那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这场事件唯一的目击者了吧？”陆清凝双手交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问道。
“没错。他们回到南风市的消息很快就被政府那边知道了，政府出动了全城的大搜查，通缉、追捕这两个人。”
“啊？为什么呀？作为这么重大事故的幸存者，难道不应该被当作为实验献身的英雄而遭到保护和表彰吗？”陆清凝大为震惊。
水镜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还真是比幼儿园的小孩还天真啊。古拉公司向来以全大陆最好、最安全的圣灵力科技公司著称，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有知道这件事情内幕的人存活于世？退一万步说，万一这两个人也感染了魔化，那可是重大的安全隐患，毕竟从事故现场出来的第一传染源，要比那些被爆炸辐射到的渔民危险的多。”
陆清凝挠了挠头，叹气道：“这倒也是，那后来呢？”
“这二人是夫妻二人，出事之后只能开始了逃亡的生活。南风市内到处都是古拉公司安插的爪牙，想继续呆在南风市是不可能了，没有办法，只能逃走了。可是，古拉公司的人，又何止只在一个区区的南风市呢？大城市是去不了了，二人又因为爆炸受了伤，于是只能铤而走险，选择前往位于南风市附近的青云山躲避。”
“两人避开古拉公司的耳目，偷偷来到了青云山，找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藏起来。他们二人是修炼者，比起常人来说，体魄更为强健，所以也是侥幸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之中。在躲避了一段时间以后，二人的伤势逐渐复原，但是另外的问题又产生了——他们发现，自己没能幸免，感染了魔化。不过，也有新的发现——作为修炼者，他们的魔化没有第一时间发作，而是隐含在了体内。”
陆清凝若有所思，点头道：“嗯，确实，我们逮捕魔化人的时候也发现了，大部分发狂的魔化人都是一般人感染魔化之后出现的症状，那些感染了魔化人的修炼者，大部分都可以自己掌控魔化与否，就算不能自己控制魔化，也可以做到魔化之后不失去理智。”
“你说的不错，他们二人作为古拉公司顶尖的研究人员，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选择——拜访青云山中的一位前辈高人，那位前辈与男子的父亲是故交，希望那位前辈能出手相助，帮助他们躲过这次劫难，并且寻找驱除身体内魔化因子的办法。经过一番寻访，他们找到了那位高人，拿出了证明身份的信物。前辈同意帮助他们，但是他虽然修为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却同样对这种古怪的魔化因子束手无策，只能将他们二人收留在洞府之中，慢慢治疗。”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躲藏在青云山的消息就被古拉公司知晓了，古拉公司开始派人前往青云山搜查，那位前辈虽然帮他们躲过了几次追捕，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这二人送到青云山顶的圣地居住。”
“什么？送往圣地？”陆清凝惊讶地说道：“圣地可是审查最为严格的地方，每一个去圣地的弟子都要受到严格的调查，确定身份以后才能进入，怎么可能允许身份不明的外人前去修炼呢？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圣地和政府、古拉公司向来同气连枝，更不可能帮助这两个人了。”
水镜嘿嘿一笑，声音中透露着自豪：“你说的不错，可是那位前辈对于圣地长老元尘有恩，他说的话元尘不可能不同意，而且正是因为圣地和政府交往密切，所以才故意将二人往那里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的魔化症状非常隐蔽，正常人是看不出来的，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对外元尘只声称这二人是来自远方的旅行者，给他们弄了假的身份，就这样安稳下来了。”
“当时，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几个月后，他们的儿子便出生了。那位前辈在暗中观察了他们一段时间，确定他们在圣地生活的很好，魔化细胞也趋于稳定之后，便返回了自己隐居的地方，开始闭关修炼了。然而一年之后，前辈出关之后再去圣地拜访，得到的消息却是，二人已经不幸离世，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成了孤儿，留在了圣地抚养。前辈后悔莫及，从此隐居山中，不再见人，也不再过问世事。至于二人的死因和十八年前那场事故的真相，再也没有人知道。”
水镜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我的故事说完了，小陆，你听明白了吗？”
陆清凝已经听得呆了，他这才明白过来，那一男一女便是他的父母，信物就是这把檀霜剑，而水镜口中的那位前辈，就是他自己！
水镜嗫嚅着说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看到了檀霜剑，又看到了你的相貌、眼神，和你的父亲、爷爷一模一样，我便决定一定要帮助你，并且想让你通过自己的双手，了解全部的真相，这也是我能做的，唯一的赎罪了。”
“小陆，请你原谅我，如果不是我闭关一年，或许，你的父母本来不会死。你有着孤独的童年，和不幸的身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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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凝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个嘛……多多少少了解过一点，不过不是很清楚。我记得，在我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就是魔化人危机第一次爆发的时候吧？好像看新闻资料上是这么说的。”
水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十八年前，那时候的古拉公司已经开始凭借着对圣灵力独到的运用而成为在这片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大型公司了。他们开始觉得圣灵力还有着更大的潜能可以挖掘，于是派遣了更多的人开始进行对圣灵力的分析和实验。但是，在他们解构和重组圣灵力的一场实验中，却发生了意外。”
听到这里，陆清凝插话道：“我知道，在圣地的藏书阁中看到过这一段历史，您说的是十八年前，位于南风市东侧的X号实验室爆炸的事件吧。据说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来着，甚至引发了一场是否要继续使用圣灵力的辩论呢。”
“没错。”
水镜的声音十分严肃，他努力回想着那段时间的事情，似乎仍然心有余悸，随即继续说道：“在那次实验中，实验用的圣灵力受到了不明物质的催化，产生了能量巨大的变异，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共有八位，其中两人因为爆炸当场身亡，另外六人重伤，而在他们之中，有一人被变异的圣灵力所侵蚀，变成了怪物失去控制，当场杀死了其中三位研究人员，随后自己触发了实验室的自毁装置，死在了海底，只有两人侥幸逃出，回到了南风市。而这个变成怪物的研究人员，就是魔化人第一号，也就是整个魔化人危机的开端。”
“原来，魔化人危机是这样来的……”陆清凝喃喃道，心里震撼不已，没想到现在危及整个龙汉联邦的魔化人危机，起因居然是一次实验事故，造成了这样的大危机。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和我的父母有什么关系？”陆清凝再次尝试着问道。
“听我说下去。”
水镜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长时间的解说正在透支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由于爆炸的影响，南风市的东部海域部分很快就受到了变异的圣灵力的污染，大量海底动植物感染死亡，随后便蔓延到了岸上，导致海岸边的一些渔民感染。这种魔化因子传染能力很强，最快只需要短短数分钟就可以在普通人之间传播。虽然政府和古拉公司第一时间采取措施封锁了相关区域，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魔化病毒很快便扩散了出去，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开始破坏和伤人，而有些人虽然没有变成怪物，却也因为魔化而有了或多或少的症状，就像是一场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由于是意外事件，况且对这种魔化因子的成分和消除方法一窍不通——事实上，十八年过去了，到现在为止，据我所知古拉公司和政府所能做的，也只是用抑制剂和机器让魔化后失去意识的人类变回原来的样子，而不是彻底消灭魔化因子，对吧？”
陆清凝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我们猎人组织存在的原因，在真正的解药出现之前，可能都只能靠猎人组织来逮捕、隔离甚至杀死魔化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说到这里，陆清凝自己都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自己居然能把杀死魔化人这件事说的这么轻松感到诧异，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也认为杀死魔化人这件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了呢？
不过，水镜却没有察觉到他的纠结，只是继续说道：“这就是了，政府当机立断，迅速选择和古拉公司合作，将原本用于处理特殊案件的猎人组织重组，组成了专门负责处理魔化人的特殊部门，提供各种新式的装备来帮助他们，并且加大力度研究魔化因子的结构，希望能迅速找出解决办法。啊，我知道你又要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了，不好意思有点扯远了，让我们回到X号实验室爆炸的事故吧。”
“你应该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X号实验室爆炸的时候，在场的一共有八人，其中两人因爆炸当场身亡，一人变成怪物后击杀了三人，随后自己不幸身亡，只有两人逃回了南风市，对吧。”
“对，那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这场事件唯一的目击者了吧？”陆清凝双手交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问道。
“没错。他们回到南风市的消息很快就被政府那边知道了，政府出动了全城的大搜查，通缉、追捕这两个人。”
“啊？为什么呀？作为这么重大事故的幸存者，难道不应该被当作为实验献身的英雄而遭到保护和表彰吗？”陆清凝大为震惊。
水镜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还真是比幼儿园的小孩还天真啊。古拉公司向来以全大陆最好、最安全的圣灵力科技公司著称，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有知道这件事情内幕的人存活于世？退一万步说，万一这两个人也感染了魔化，那可是重大的安全隐患，毕竟从事故现场出来的第一传染源，要比那些被爆炸辐射到的渔民危险的多。”
陆清凝挠了挠头，叹气道：“这倒也是，那后来呢？”
“这二人是夫妻二人，出事之后只能开始了逃亡的生活。南风市内到处都是古拉公司安插的爪牙，想继续呆在南风市是不可能了，没有办法，只能逃走了。可是，古拉公司的人，又何止只在一个区区的南风市呢？大城市是去不了了，二人又因为爆炸受了伤，于是只能铤而走险，选择前往位于南风市附近的青云山躲避。”
“两人避开古拉公司的耳目，偷偷来到了青云山，找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藏起来。他们二人是修炼者，比起常人来说，体魄更为强健，所以也是侥幸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之中。在躲避了一段时间以后，二人的伤势逐渐复原，但是另外的问题又产生了——他们发现，自己没能幸免，感染了魔化。不过，也有新的发现——作为修炼者，他们的魔化没有第一时间发作，而是隐含在了体内。”
陆清凝若有所思，点头道：“嗯，确实，我们逮捕魔化人的时候也发现了，大部分发狂的魔化人都是一般人感染魔化之后出现的症状，那些感染了魔化人的修炼者，大部分都可以自己掌控魔化与否，就算不能自己控制魔化，也可以做到魔化之后不失去理智。”
“你说的不错，他们二人作为古拉公司顶尖的研究人员，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选择——拜访青云山中的一位前辈高人，那位前辈与男子的父亲是故交，希望那位前辈能出手相助，帮助他们躲过这次劫难，并且寻找驱除身体内魔化因子的办法。经过一番寻访，他们找到了那位高人，拿出了证明身份的信物。前辈同意帮助他们，但是他虽然修为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却同样对这种古怪的魔化因子束手无策，只能将他们二人收留在洞府之中，慢慢治疗。”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躲藏在青云山的消息就被古拉公司知晓了，古拉公司开始派人前往青云山搜查，那位前辈虽然帮他们躲过了几次追捕，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这二人送到青云山顶的圣地居住。”
“什么？送往圣地？”陆清凝惊讶地说道：“圣地可是审查最为严格的地方，每一个去圣地的弟子都要受到严格的调查，确定身份以后才能进入，怎么可能允许身份不明的外人前去修炼呢？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圣地和政府、古拉公司向来同气连枝，更不可能帮助这两个人了。”
水镜嘿嘿一笑，声音中透露着自豪：“你说的不错，可是那位前辈对于圣地长老元尘有恩，他说的话元尘不可能不同意，而且正是因为圣地和政府交往密切，所以才故意将二人往那里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的魔化症状非常隐蔽，正常人是看不出来的，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对外元尘只声称这二人是来自远方的旅行者，给他们弄了假的身份，就这样安稳下来了。”
“当时，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几个月后，他们的儿子便出生了。那位前辈在暗中观察了他们一段时间，确定他们在圣地生活的很好，魔化细胞也趋于稳定之后，便返回了自己隐居的地方，开始闭关修炼了。然而一年之后，前辈出关之后再去圣地拜访，得到的消息却是，二人已经不幸离世，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成了孤儿，留在了圣地抚养。前辈后悔莫及，从此隐居山中，不再见人，也不再过问世事。至于二人的死因和十八年前那场事故的真相，再也没有人知道。”
水镜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我的故事说完了，小陆，你听明白了吗？”
陆清凝已经听得呆了，他这才明白过来，那一男一女便是他的父母，信物就是这把檀霜剑，而水镜口中的那位前辈，就是他自己！
水镜嗫嚅着说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看到了檀霜剑，又看到了你的相貌、眼神，和你的父亲、爷爷一模一样，我便决定一定要帮助你，并且想让你通过自己的双手，了解全部的真相，这也是我能做的，唯一的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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