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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有是有,但是……

    哦,那你注意休息,再见。”

    乔安哲赌气似的轻哼一声,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转天抱着一丝幻想起床的乔安哲看到已经换了身休闲装的阿K,彻底失落。

    “少爷,该走了。”

    阿K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早有保镖等在一边做好了准备。任凭乔安哲再怎么怨念也没用,他心里很清楚,乔暮色从来就不是宠孩子的父亲。

    “乔总,您的咖啡。您看起来不太好,需要为您预约私人医生吗?”

    许若欧走了,闵子雯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岗位,继续当乔暮色的贴身助理,就连咖啡口味都换成了以前常用的。

    但许若欧的痕迹实在太多了,从办公桌到办公电脑再到乔暮色的办公室陈列,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茶水间的物品摆放等,无一没有许若欧的影子。

    每看到一样,闵子雯的恨意就多一分,对许若欧的歉疚就少一分。

    她看着埋头工作不苟言笑的乔暮色,对许若欧的嫉恨在眼底蔓延,明明许若欧已经不在了,甚至做了对公司极差的事情,可乔暮色心里还是有许若欧,根本看不见她的存在。

    这让闵子雯若何能坦然,如何能不嫉恨?

    “还有事吗?”

    乔暮色批完一份文件,一抬头就看见闵子雯一脸痴迷地看着自己,不禁皱了皱眉头,冷声道。

    “额,没了,抱歉我刚才走神了,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情再吩咐我。”

    闵子雯也知道有些事并不能操之过急,只有时间久了乔暮色才能看到她的好,忘了许若欧这个出卖公司机密的叛徒。

    怀着这样的心情,闵子雯识趣地离开了乔暮色的办公室,门一关,乔暮色松了口气,略一沉思后给人事部打了电话,要求他们重新招聘一名喝个的贴身助理。

    他也想过是不是让曲瑶和闵子雯对调一下,但想到曲瑶对许若欧的态度,又让他放弃了,他很担心许若欧对曲瑶会有不好的影响,再发生类似的事。

    “乔总,您要去哪里?需要我跟着骂?”

    闵子雯像是随时盯着乔暮色似的,他不过刚开个门,她就立马站了起来,一脸欣喜地看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你继续。”

    乔暮色黑着脸回到办公室,焦躁不已。

    以前许若欧从来不会这样,像盯梢似的盯着自己,哪怕那个时候他们是夫妻,她盯梢他在外人眼里是理所应当。

    想到夫妻,乔暮色忽然想起来他和许若欧好像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这让他更加焦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索性又坐回了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一直到下班时间,乔暮色又拖了半个多小时,想着闵子雯应该离开了才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然而当他拉开办公室大门时,闵子雯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儿冲着他笑。

    “乔总下班了吗?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日料,要一起去吗?”

    “不了,今天安哲学校有事,我要过去一趟。”

    乔暮色脸色阴沉得可怕,偏闵子雯好像看不到似的,半点不怵,更没有听出乔暮色的言外之意似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接上安哲一起去。”

    “闵助理。”乔暮色发现只要他不明着拒绝,闵子雯就能装傻到底,所以无奈又严厉地叫住了她。

    “以后我没有特别嘱咐的话,你到了下班时间就可以回家了,另外我的私事就不麻烦闵助理了,人事部已经在招新的助理,这段时间你多适应一下助理处的工作,以后他们就麻烦你多带带。”

    说完,乔暮色大步离开,留下脸上带着笑意怔愣在原地的闵子雯不知所措。

    去学校不过是托词,今天的亲子活动阿K已经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过一遍,着重说了乔安哲今天有多不开心,还和同学打了一架的事。

    他一开始也想直接回家和乔安哲谈谈,但因为闵子雯这个插曲让他又无奈想起了许若欧,半点回家的意愿都没有了。

    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乔暮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到了游乐园来。

    乔安哲在这里出事两次,两次都被许若欧给救了,那个时候她无论是反应还是出手速度都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要快得多,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个时候的许若欧是真心实意。

    在对待乔安哲的问题上,许若欧一直都在努力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好母亲,虽然乔安哲跟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就算她随便应付也无可厚非。

    “妈妈!我下次还想坐旋转木马!”

    小女孩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母亲,两条马尾辫晃来晃去,和她身上的小公主裙一样可爱。

    “好呀,不过你要下次考试满分才可以。”

    母亲借机提出要求,父亲一脸宠溺地看着,时不时应和母亲几句,小女孩一人难敌两口,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已经重新启动的旋转木马。

    夜色四合,游乐园已经到了闭园的时间,乔暮色在长椅上坐着,眯着眼看工作人员清场。穿着卡通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乔暮色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前边离园的人,他却摇了摇头。

    游乐园大门已经关上,许多主题园区的灯光也都熄灭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打扫收拾的员工看着旋转木马上孤独的男人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上前说些什么。

    毕竟那个男人衣着华贵,更是付了大笔钱财租下了旋转木马,只要他不离开,这里就会一直为他开放。

    许若欧被蒙住了眼睛,无奈又好气。

    “席与西,你到底要干嘛?不说明白我就生气啦!”

    席与西牵着她的手,笑容璀璨。

    “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嘛!”

    说是一会,许若欧觉得她至少走了有十分钟,才听到席与西说到了。她刚要摘掉眼罩却被席与西给拦住了。

    他轻轻地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蹭了蹭。

    “我的状况刘禹都告诉你了,所以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觉得不可以,不用顾及我的感受,直接说就好了,虽然我的心脏很脆弱,但我的意念很强大,所以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撑得住!”

    许若欧被席与西这番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不等她开口询问,他已经帮她摘下了眼罩。

    入目是一大片火红与粉黛交织的玫瑰花田,因为天气的缘故,整片花田都是在暖房里,角落还堆着打理的农具,两个老人并肩站在花丛里冲着他们笑,手里还拿着喷水壶。

    “喜欢吗?”

    席与西绕到许若欧身后,两手抓着她的肩膀,像个炫耀成绩的小男孩。

    “这是你种的?”

    许若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里亮闪闪的,没有女人能抗拒花的诱惑,许若欧也不例外。

    “对!你看那边,空出来的那一圈,我打算放上画架,你以后可以继续做设计,我呢,就在旁边打理花田,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席与西低头看着她,眉眼弯弯唇角含笑,说出的每个字都曾经是许若欧的梦想,是她曾经以为得等到乔安哲独当一面时才能和乔暮色一起实现的梦想。

    “我知道过去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以后不会了,我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快乐的,我想看你笑,看你追着我闹,而不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

    “你在说什么?”

    许若欧有些慌乱,她不敢和席与西对视,一双无处安放的手纠结地拽着自己的衣角,连呼吸都是乱的。

    “若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要逃避我,逃避比拒绝更让我难过。”

    席与西叹息一声,连笑意都有些勉强。

    “我……”

    “你不用这么快就给我回答,我们还有时间,其实我也不是想绑住你一辈子,我这个样子,哪里绑得住你一辈子呢?”

    席与西打断了许若欧的话,无奈中带着自暴自弃。

    “其实只要一个月就好,只在这里一个月,做我一个人的许若欧,忘掉乔暮色,忘掉海城,就我们俩,可以吗?”

    席与西的哀求之意太明显,让许若欧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在医院里刘禹说过的那些话,她还记得在最后,刘禹同样近乎祈求的请求,请她陪陪他。

    她那个时候明明答应了,却因为突然出现的乔暮色选择了离开,那这一次呢?

    “好,别说什么一个月两个月的傻话,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又这样一个花房,和喜欢的人住在花房附近,日升而起日落而息,不被尘世俗物所扰,我们可以烹茶煮酒,也可以相视一笑。”

    许若欧主动上前抱住了席与西,耳边是他热烈的心跳声,也是他最动听的告白声。

    “谢谢你与西,是你让我梦里的一切成为了真真切切的现实。”

    “你,你答应了?”

    席与西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嘻嘻哈哈的,眼角还闪着泪光,他想回抱许若欧,手伸到了半路又垂下,紧张地捏着自己的T恤下摆,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是啊,答应了,那么请问席先生,我的画架呢?”

    许若欧松开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伸着手笑盈盈地看着他。

    “画架?哦对!画架!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席与西匆忙跑开,连暖房的门都忘了关,一阵冷风袭来,浓郁的花香和他渐行渐远的喊声交织。

    “我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许小姐。”

    许若欧一回头就看到两位老人已经牵着手走到她身边,慈祥地笑着。

    “爷爷奶奶,怎么了?”

    两位老人已经是头发斑白,看起来也有七十多岁了,许若欧叫他们爷爷奶奶也不算过分。

    “许小姐,有些话我们来说有点冒昧,但小西的家里人什么样我们也大概猜得到,所以这些话我们老两口想越俎代庖,替他的家人和你说说。”

    许若欧讶然了一瞬间就点头了,她扶着说话的奶奶顺着花垄之间留出的小路,慢慢地走着,细心地听着。

    “小西是个赤诚的孩子,我们其实都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开始对他也很疏离,可他却是一腔热忱,对谁都彬彬有礼尊重有加,慢慢的村里人都知道,小西这个城里来的孩子和自己家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

    从奶奶的口中,许若欧听到了一个和自己印象里完全不同的席与西,在村子里的席与西热心有担当,纯真又善良,甚至还能下地干活,村里人家不多,他跟谁都亲,都把他当自己家孩子宠着。

    而在海城的席二少乖戾倔强,叛逆不羁,他飙车进局子,一人能打十几个,是别人讨好害怕着的人。

    要说什么共同点,大概就是在面对她的时候,两个席与西都是一样的真诚,从心里尊重她呵护她,将所有的铠甲尖锐收敛,毫无顾忌地拥抱她吧。

    “奶奶我明白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许若欧同样抱了抱奶奶,看着爷爷关上了的暖房门又一次被席与西大力撞开,手上还拿着画架和颜料箱,冲她得意地笑。

    “怎么样,我准备得齐全吧?我可是问了好多画室还上网查了好久准备的呢!”

    许若欧看着他那一箱子的油画颜料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只好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肯定。

    “我要是个油画家,肯定爱死你的细心了!”

    被“爱死你”三个字冲昏了头脑的席与西并没有发现许若欧的言外之意,只当她是在夸奖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路小跑着到了她身边,帮她把画架放好。

    “看看!是不是特别有文艺少女的feel?”

    对于席与西如此“愚蠢”,许若欧只能无奈摊手,和身边已经听懂了的奶奶相视一笑。

    “有是有,但是……”

    见席与西上一秒还高高兴兴,听到转折词立马紧张的脸,许若欧有些于心不忍了,要不是她对油画真的没兴趣,就能好好接受他的精心准备了。

    “我其实不用颜料来着,比起油画我更喜欢彩铅,哪怕是水彩也可以。”

    席与西呆若木鸡,想了好一会才恍然记起,当初是有人劝他买彩铅的,可他觉得彩铅像小孩子过家家用的,硬是坚持买了油彩。

    “我是不是太蠢了?”

    想明白自己的错误,席与西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立在一边,乖乖认错。

    “也没有啦,你又不是学设计学画画的,不知道很正常呀!”

    安抚好了席与西,许若欧也忽然来了兴致。她是学过油画的,当初有了学设计的梦想以后,她尝试过很多种绘画风格和绘画方式,最终选择了彩铅和水彩,有时候这两种不好带,也会选择彩色马克笔。

    这会她端坐在画架前,身上围着围裙,一手执笔一手托着颜料盘,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

    自从上次听到乔暮色说在招新助理以后,闵子雯明显收敛了许多,乔暮色也终于自在了,但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打算,还让人事部那边抓紧时间。

    闵子雯看着乔暮色又在忙完之后孤身离开,心情复杂。她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也在尽力弥补了,结果依旧不能如意。

    等乔暮色进了电梯后,闵子雯不再犹豫,也乘坐另一部电梯跟了下去,她以为乔暮色会在一楼等阿K开车过来接他,等到了一楼大厅问过前台才知道,乔暮色根本没有出来过。

    等她再追到地下停车场,就只看见乔暮色绝尘而去留下的汽车尾气。

    闵子雯愤愤地跺脚,不甘心地回了办公室。

    乔暮色开车去了茶馆,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但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因为他不来而有所改变。

    没有选择包间,乔暮色只是找了个背对茶馆门口的角落,点了一壶茉莉花,安静地处理着邮件。

    “嘉如姐,再过几天就是温敏筠的婚礼了,可是我没有请柬……”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暮色的身后坐了人,小姑娘娇娇嗲嗲的声音听得乔暮色汗毛倒立,莫名就又想起了许若欧。

    许若欧声音很软,但并不娇嗲,哪怕她在撒娇的时候也让人很舒服,不会产生这种不适感。

    接着另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时,乔暮色停下了敲键盘的手,专注地听着那个人的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听出来了另一个人是许嘉如,与许若欧有关的种种映入脑海,让他下意识就专注起来。

    “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带你进去也是要承担风险的。”

    “我知道的嘉如姐,你看看这个,这是我这半个月赶出来的。”

    娇嗲女声带着满满的讨好和谄媚,许嘉如显然十分受用,几声翻动纸张的声音之后,许嘉如应承了娇嗲女声的要求,让她准备好礼服,不要丢了自己的脸。

    乔暮色心中有数,自从杜浩被抓以后许嘉如就老实了许多,不再找许若欧的麻烦,许氏也因为许嘉如的名声丢了许多合作伙伴,原本许父在位时发展起来的中高端服装生产线现在都停了,只剩下低端日常服饰的生产售卖。

    他没有特别关注过许氏也知道坏了名声的许嘉如依旧活跃在豪门圈子里想攀高枝,却没人搭理她,反倒是一些不如许氏的小门小户对她巴结得很,他也听说许嘉如似乎是痛改前非,最近的设计都很不错。

    现在看来,这设计图依旧来得不光彩!

    “许嘉如!你这个贱人!”

    就在乔暮色琢磨着要不要把许嘉如买稿冒充自己的稿子揭露时,一声高亢的男声气急败坏地响起,就是就是一阵闹腾。

    乔暮色勾了勾唇,眉眼微动,他当然也只当这个痛骂许嘉如的男人是谁,是那个曾经花言巧语哄骗许若欧,等许泽宇上位以后就立刻投入许嘉如裙下的墙头草西川。

    这会听着西川一字一句地数落着许嘉如的过往,他就像是个在茶馆里听书的茶客,悠闲自得。

    直到西川说当初许嘉如给许若欧下药,乔暮色才敛了悠然,眉眼微冷。

    他当然记得西川说的是哪件事,无非就是许若欧生日的时候,许嘉如非要敬酒,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本来这件事他当时就想处理,是许若欧说没必要他才没处理,万万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西川竟然敢当众说出来。

    “说完了吗?”

    西川还在和许嘉如对骂,乔暮色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周身散播着冷漠的气场,像看个死人似的看着他。

    许嘉如见到乔暮色眼前一亮,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别过了头。西川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根本没想到乔暮色会在这里,如果知道乔暮色在,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编排许若欧。

    茶馆的客人向来不少,本来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热闹,见乔暮色突然站出来才想起来,西川一句一个的许若欧,其实是乔暮色领了证的妻子。

    “不说话是还想继续说?”

    乔暮色这段时间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看到西川就像看到了一个活的出气筒,二话没说上去就打。

    一开始大家都慑于乔暮色的气势,没人敢拦,渐渐地发现西川已经不怎么挣扎一脸血才意识到不对劲,茶馆掌柜的怕出事,真要出了事茶馆关门事小,乔暮色被抓起来就是大事了,忙招呼伙计上前把乔暮色给拉开。

    “乔总!乔总哎!咱消消气,犯不着为了个小人脏了自己的手!”

    听着掌柜的劝阻,乔暮色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甩开抓着自己的伙计,上前踹了西川两脚,眼神冰冷嗜血。

    “你再说一次许若欧,我让你下去见阎王!”

    没人怀疑乔暮色这句话的真实性,也没有人敢上前打圆场。

    乔暮色接过掌柜的递来的热毛巾擦干净了手上的血渍,转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吓傻了的许嘉如。

    “你也一样。”

    目送乔暮色离开,许嘉如渐渐回了神,一脸嫌弃地跟着踹了西川一脚,望着乔暮色的背影心头暗恨。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人都跪着求她!

    鬼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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