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若初首发，感谢支持
邱一现痛苦的叹息一声，手握拳头砸向墙壁：“老李，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求你替我保密吧。”
“邱，你可想好了，这不是件小事。”李主任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老李，如果真的是医疗事故，你要我怎么办？起诉院方吗？如果真是莫然做的，有证据吗？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不关任何人的事，只是个意外。”邱一现哑声道。
李主任摇头，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好，邱，我知道你也为难，如果你要是改变了想法，随时来找我，我给你作证。”
“谢谢。”邱一现感激的说道。
护士推着伍翠玲走出手术室，两人停止谈话，走过去。
邱一现将伍翠玲安顿好，换了衣裳，去停车场取车，刚走进地下室，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拦住他。
“邱大夫，好久不见啊。”男人冷声道。
“孙全安！”邱一现眯眯眼，叫道。
孙全安冷笑一声：“记性不错嘛，还记得我。”
“孙先生，这几天你去哪里了？莫然正到处找你呢。”邱一现脸上露出笑容。
“离开莫然，否则我们公安局见！”孙全安揪住他的衣领。
邱一现神情惊惧，虚声道：“孙先生，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孙全安将手中的手机举到他眼前，正在播放的视频里只见邱一同拿着针筒往输液器里打东西，约有30秒之后，又有另一段视频，邱一同离开伍翠玲的病房时，走到氧气瓶前，扭开了阀门，放了约一分钟，又扭好阀门，走了出去。
邱一现看着视频，冷汗流了一脸，哑声道：“你监视我？”
“我还没那么闲，第一次发现你做手脚的时候，是我去医院找我女儿，偶然间发现的，至于这一次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发现你想杀死你老婆，我便在你老婆的病房里偷偷安装了摄像头，我就知道，像我们这种混蛋，一旦起了心思想要做坏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完成这件坏事。“孙全安冷笑道。
“我们这种人？既然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告发我吧？“邱一现推开他，抖抖西装，冷笑道。
“告发你？只要你离开我女儿，我是不会告发你的，我没那么闲，也不想管这种闲事。”孙全安说道。
“不可能，我爱莫然，不会离开她。”邱一现断然拒绝。
“你也配谈爱！”孙全安怒道。
“孙先生，我杀我老婆，就是为了莫然，我离不了婚，又不想被这段婚姻束缚，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结束伍翠玲的生命。莫然她是个好女人，我知道她绝不会介入我和翠玲的婚姻，但是翠玲死了，那情况就不同了。她会更加同情也备回爱惜我，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对她，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邱一现郑重其事的说道。
孙全安点了只烟，狠狠吸两口，一脸讥讽的笑容：“当初也这么对你老婆说过吧？”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爱过那个市井小民，她不配做我老婆，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人总要有名有利之后才能无所顾及的追求自己所爱，我娶她，是为了成就我的名。”邱一现厚颜无耻的说道。
孙全安将手中的烟蒂丢到地上，抬脚踩烂，冷哼一声，拿起手机拔号码。
“孙先生，有话好说！”邱一现上前抢他的手机。
两人扭打在一起。
……
莫然在医院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看见邱一现开车过来，她上了车，笑道：“又被叫回去了啊？这样的话，走的了吗？我看这边你也离不开嘛。”
“离了谁这地球都照样转的。我有自知之明。”邱一现笑道。
将莫然送回家，邱一现却没有下车，让她先下去，自己不放心翠玲，要再回医院看看。
莫然应着让他快去，心中对他的同情又加了几分，那样一个妻子，他却还是一刻不停的惦记着，也真是难得的有情人。
回到家，莫然量过血糖，要将测量数值储存留着做对比，便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老梁打了几十个电话过来。
而她的手机因为要睡觉，被她调成了静音。
存完了数值，莫然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究竟要不要接他的电话。她决定的事不会更尽管，只是怕听到他的声音会突然没有远走的勇气。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莫然接了起来，老梁嘶哑的声音传过来：“莫小然，你不接我电话，是生气还是吃醋还是没所谓，给我个准话儿吧，放心没事，硝酸甘油在手里握着呢，死不了，我就想听句实话。”
“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给善敏姐做伴娘好不好？我比善敏姐矮了足足十公分，眼睛也没她的大，脸盘子倒是有人家几个大，一定抢不了她的风头。”莫然试着用轻松的语气调侃，泪水却早已经滑下腮来。
“莫小然，你是一定要我结个婚，找个平衡是吧？那这婚我结，反正善敏她这些年一直期待这个婚礼，也算是我对她的补偿。”老梁的声音明显在赌气。
莫然却强迫自己信以为真：“恭喜你们啊。”
“莫小然，你知道我的，我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一旦给了婚，没有足够的理由，就算再不爱，也能做过互相尊重，不会轻易离婚的。”老梁咬牙切齿的发着狠。
“你会爱上善敏姐的，她这一生就是为你而生，拥有一个一心一意爱你为你着想的太太，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我的。”莫然倔强的说道。
“你打定主意了？”老梁绝望的语气。
“是。”莫然回道。
只要她打定的主意，谁也没办法更改，Robet如此，老梁也是如此，她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的阻拦更改过自己的任何决定。
“莫小然，我请你吃饭吧？西餐厅，绝不引诱你吃你不想吃的东西，我就是想见见你。”老梁有气无力的央求。
莫然盯着卧在墙角的行李箱，心想见见就见见吧，离开以后，想见也很难了，这些年自己好像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包括结婚那三年。
最近她闲来无事，翻了翻自己发过的朋友圈还有空间，老梁无一例外都看过，还都认认真真的留过言，可她那时被戏迷了眼，根本就没注意过。
老梁是爱她的，这点她知道，可她害怕的是他对她不断编织的谎言，她急需要一个出口能了解他的谎言背后的那些真实。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想用这样一个方式还老梁的清白，还自己一个心安，能让自己毫无顾忌的面对老梁感情，面对这些年在他眼前撒过的娇。
“想好了么？”老梁催她：“要不中给我个机会？”老梁弱弱的口气继续求。
“好，晚上八点，在老地方等我。”莫然答应着。
“好，一定要来啊，一个人来，我现在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不管多出来的那个是谁，都有受伤的可能。”老梁认真的嘱咐。
莫然答应着，挂断了电话，房门打开，邱一现一头大汗的走进来。
“怎么了这是？”莫然问他。
“莫然，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那边院长给我打来电话，有医院的急救车过来送病人，我们可以乘坐急救车一起返回，明天有两例高危产妇的剖腹产手术，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赶过去现场指导下。”邱一现站在门口，抱歉的口吻说道。
莫然哏了哏，没有回答。
“莫然啊，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先不要过去了，我看你这段时间的情况也比较稳定，你跟我去医院，我把你的病历转给我同事，让他做你的主治大夫，他的水平也不错，也是廖主任一手带出来的。”
莫然起身，拖起行李箱往外走，笑道：“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也不差这十几个小时，一起走吧，还省了车钱呢。”
“好的呀，你先在家里等我，我回那边的家拿两件衣服，然后一起去医院。”邱一现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莫然答应着，他方才满意的离开。
大约十五分钟后，莫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她以为是老梁怕她拒绝接电话使的小把戏，便接通了电话，无奈的开口：“老梁，今天晚上的饭怕是吃不成了，改天再约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方才出声：“莫然，你还记得我么？”
莫然闪了闪眼，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是孙全安啊，莫然，我不甘心，我怎么会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呢，你明明就是我女儿啊。”那头传来嘶哑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莫然的心紧了紧：“你在哪里？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低哑，像被人勒住了脖子？”
“我没事，只是犯了喘病，我在监狱得了喘病，一换季就难受的死去活来，莫然，你能过来看看我么？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见见你啊！”孙全安痛苦的喘息着说道。
“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莫然焦急的说道。
孙全安说了个地址，似乎在慌乱中，手机被挂断了。
莫然急匆匆的下楼开车，开启导航，半个小时后，找到孙全安说的那个郊区的地址。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因为拆造，倒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莫然向几个坐在路边的老人问询这个地址的详细地方，老人们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其中一个看了半天，才说：“姑娘，你朋友不是骗你的吧？我记得这个地址应该是个公共厕所啊，再往后就没有住家了，是一片池塘，今年夏天雨水多，塘子里的水乌央乌央的，就要漫塘了，很危险，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莫然谢过几位老人，往老人说的地方走了几步，再打孙全安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没办法，她只得去那个已经被拆了的公共厕所周围看了看，大叫几声，也并没有人回应，也只得作罢，无精打彩的驱车回来。
刚进小区门口，便看见邱一现手提着行李袋在转圈子，见了她，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嗔着她：“你这是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手机又打不通，你这个手机怎么回事？不是坏了吧，这样老打不通电话，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莫然看看自己的手机，并没有邱一现号码的来电提示。
“不可能，我真的有打过，不信，你看我的显示。”邱一现将他的手机递到她跟前，真的有十几个拔出电话。
“坏啦？”莫然翻来覆去的瞧着手中的手机，疑惑的说道。
“呐，用这个吧，我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用，你先用着。”邱一现从兜里掏出个崭新的手机来，不由分说夺过她手里的旧手机，关了机，换卡。
换过来，捣鼓一会儿，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莫然凑过来看。
“不好意思啊，我想把你的通讯录整个拷过来的，哪知道手一哆嗦竟然摁了删除了，这可怎么办？”邱一脸一脸抱歉的说道。
“你怎么这样啊！这样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莫然不开心的说道，夺过手机，试图恢复，却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样吧，小区门口有家手机店，我这就拿过去让他们给你恢复下。”邱一现小心的说道。
莫然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她是数字天才不假，可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可是一个都记不住，包括老梁的。现在这智能手机真的是培养傻瓜的，输个名字便就代替了号码，长久下来，便将本该记在脑海里的号码全都变成了具体的人名，至于那一串数字倒从不知晓了。
她没走出去几步，邱一现的手机叫起来，是催他赶紧走的，再不走，怕赶不上明天的手术。
“莫然，你看这？我还是先走吧，两条人命耽误不起啊。”邱一现苦笑一声，摊手。
莫然望着手中完全瘫痪了的手机，耸耸肩膀，叹口气：“算了，交待一声又如何，不交待一声又如何，反正是要离开。走吧，等到了那边，再找个手机店恢复好了。”
“你对数字那么敏感，一定记得好朋友的号码是伐，像梁总的，高洁的，是不是？”邱一现将换好手机卡的新手机递给她，陪着笑问道。
莫然撅撅嘴，摇头：“一个都不记得啊，我记的号码都是他们的私人号码，十几年前就存成名字了，换手机也只是拷贝通讯录，谁还去记那串数字啊。”
邱一现将她的旧手机揣进自己兜里，笑道：“要不，我们先去梁总的公司跑一趟，告个别，省得他着急？”
“不用啦，人家要结婚的人，哪有工夫想起我啊，走吧，明天到了再给他打电话吧。”莫然笑道。
邱一现朝她拱拱手，一脸感激：“莫然，你真的很大度，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女人呢，真的让我邱一现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这就佩服啦？你要再看见你帐户的余额，岂不是要我把当成菩萨来拜啦？”莫然跟他上了车，开了个玩笑，怕他因为误删通讯录的事情感到尴尬，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
……
晚上七点半，老梁衣冠初初的来到餐厅，去后厨好一顿忙活，八点整的时候，将亲自做的蛋糕端了出来，放在他们常坐的那张桌子上。
餐厅老板一脸抱怨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嘟囔：“梁总，你儿子出生后，千万得认我做干爹呀，我得把我这损失找补回来。你怎么想的你，下半晌让我打烊为你清场子，知不知道我这老脸都被几个订了座的小年轻的扇肿了，凭什么让人家倒地方呀？”
“我这次要是求婚成功，你就是我爷爷。”老梁摆弄着蛋糕上的裱花，骂他。
餐厅老板翻白眼：“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冲为红颜，千里烽火博一笑，你呀，是被那丫头迷惑了心智了，七魂丢了八魄，不正常了都。”
“你可别再教训我，我不想醒，一辈子死在她的温柔乡里我愿意，我这辈子，能任性作主的也就这点事，不会放弃，到死也不会放弃。”老梁又朝后厨跑去。
“我说，梁经天，你想做啥，指使我呀，我才是高手，你别乱蹦跶，我那都是几百万的设备，弄坏了啊你……”老板追过去。
八点半，餐厅里只剩下老梁一个人。
餐厅老板在门外趴着往里边瞅，边瞅边叹气。
九点半，餐厅老板忍不住走进去，远远的指着他，说：“你倒是打个电话啊，别不是什么事耽误了，她可怀着呢，不是去了医院？”
老梁雕像一样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回应。
餐厅老板吮吮鼻子，走过去，离他还有几米完，他重重的鼻音喝一声：“滚！”
“得嘞，我走，我这就走，你愿意怎么待就怎么待着吧。”老板朝外面走去，找块家有喜事，停业三天的牌子挂门上，驱车离开。
莫然没有来，不是失踪，她在八点半的时候发来短讯，说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孩子不是他的，也没脸见他，这就走了，不用找她，他们的缘分就此尽了。
老梁把电话拔回去，无人接听，一直拔，一直无人接听。
九点的时候，她却又发来一条短讯：不要再找我了，为了孩子，我会好好活着，电话号码我换了，不要再联系了。
老梁盯着那条短讯，将自己盯成了桌前的风景。
他实在不能明白莫然倒底是什么意思，一点也不明白，他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句那孩子如果是徐海昌的他会不接受的话。
一个人的时候，他曾问过自己，这一生给一个不值得的人养孩子究竟值不值得，可每次他的心都告诉他，只要这孩子是莫然的，他就会爱，这根本就是他的孩子，他不在乎孕育这孩子的种究竟是哪个男人留下的。
他觉得莫然应该明白他的心意，可显然，莫然并不明白。
她拖出崔善敏做挡箭牌，逃避他的求婚，又拖出孩子的身世来逃避自己的内心。
老梁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失败者，在这场看上去很完美的爱情里，伤的七零八落却找不着着落，他不恨莫然，他恨自己。
是他不够好，给不了莫然足够的安全感，是他跟她说了谎，才导致她对他的不信任。
可那些对莫然撒过的谎，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再对她撒一次。
比起他的幸福，能让莫然开心的生活下去似乎更重要些，不管她的生活里有不有他有存在，他想，他是没所谓的，是心甘情愿的。
“傻瓜，就算不想接受，也不用离开我啊！”老梁揉着头发，身子痛苦缩成一团，拿起醒酒器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耍酒疯耍的奇怪，一直抱着椅子靠背哭，任又赶回来的餐厅老板怎么劝也不肯撒手，更不肯停声。
老板火了，连人带椅子一起抱起来，拖到车上，将他送回了家。
老梁醒来的时候，依旧脸趴在椅子人瘫在地上，他扶着椅子坐起来，腿麻的走不了，只得又坐下伸手捶着。
崔善敏端着两杯热茶走进门来：“醒啦？听这边有动静，所以就进来了，我刚泡的醒酒茶，喝两口解解酒意。”
老梁摇摇头，手捏着额头：“善敏，我想昨天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我们可以，二十年前就在一起了，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我真的接受不了除了莫然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我知道这是种病，可我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就算你是最出色的医生，怕也枉然，我怕我会伤你伤的更深，所以还是早点跟你说清楚的好。”
“喝吧，哪来这么多废话，昨天你已经说清楚了，我也已经听清楚了，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吧？你不是连老朋友的关心也拒绝吧？”崔善敏将醒酒茶举到他眼前，笑道。
老梁抱歉的看她一眼，接过茶，一饮而尽。
“洗个澡出来吃早餐，有你喜欢的南瓜吐司。”崔善敏收了茶杯，走出去。
老梁呆一呆，他好多年没有吃南瓜了，不是因为他不爱吃，而是因为莫然不吃。
老梁洗完澡，从洗手间走出来，客厅里传淑雅咯咯的笑声儿。
他探头过去瞧，正遇上淑雅调侃的目光。
老梁不由自主的直了直身子，这小女孩像个精灵一样，让他害怕。
“梁叔叔，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就活不明白呢，爱情和婚姻根本是两回事，情人和老婆也完全是两回事，我敢保证没有人比我妈更适合做你的老婆，你爱莫然，这是你的权利，可因为你这样的权利，你就得打一辈子光棍，这样不好，梁奶奶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原谅你的任性吧？”淑雅软软的带着童音的声音说道。
老梁闻言，却生生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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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你可想好了，这不是件小事。”李主任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老李，如果真的是医疗事故，你要我怎么办？起诉院方吗？如果真是莫然做的，有证据吗？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不关任何人的事，只是个意外。”邱一现哑声道。
李主任摇头，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好，邱，我知道你也为难，如果你要是改变了想法，随时来找我，我给你作证。”
“谢谢。”邱一现感激的说道。
护士推着伍翠玲走出手术室，两人停止谈话，走过去。
邱一现将伍翠玲安顿好，换了衣裳，去停车场取车，刚走进地下室，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拦住他。
“邱大夫，好久不见啊。”男人冷声道。
“孙全安！”邱一现眯眯眼，叫道。
孙全安冷笑一声：“记性不错嘛，还记得我。”
“孙先生，这几天你去哪里了？莫然正到处找你呢。”邱一现脸上露出笑容。
“离开莫然，否则我们公安局见！”孙全安揪住他的衣领。
邱一现神情惊惧，虚声道：“孙先生，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孙全安将手中的手机举到他眼前，正在播放的视频里只见邱一同拿着针筒往输液器里打东西，约有30秒之后，又有另一段视频，邱一同离开伍翠玲的病房时，走到氧气瓶前，扭开了阀门，放了约一分钟，又扭好阀门，走了出去。
邱一现看着视频，冷汗流了一脸，哑声道：“你监视我？”
“我还没那么闲，第一次发现你做手脚的时候，是我去医院找我女儿，偶然间发现的，至于这一次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发现你想杀死你老婆，我便在你老婆的病房里偷偷安装了摄像头，我就知道，像我们这种混蛋，一旦起了心思想要做坏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完成这件坏事。“孙全安冷笑道。
“我们这种人？既然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告发我吧？“邱一现推开他，抖抖西装，冷笑道。
“告发你？只要你离开我女儿，我是不会告发你的，我没那么闲，也不想管这种闲事。”孙全安说道。
“不可能，我爱莫然，不会离开她。”邱一现断然拒绝。
“你也配谈爱！”孙全安怒道。
“孙先生，我杀我老婆，就是为了莫然，我离不了婚，又不想被这段婚姻束缚，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结束伍翠玲的生命。莫然她是个好女人，我知道她绝不会介入我和翠玲的婚姻，但是翠玲死了，那情况就不同了。她会更加同情也备回爱惜我，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对她，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邱一现郑重其事的说道。
孙全安点了只烟，狠狠吸两口，一脸讥讽的笑容：“当初也这么对你老婆说过吧？”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爱过那个市井小民，她不配做我老婆，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人总要有名有利之后才能无所顾及的追求自己所爱，我娶她，是为了成就我的名。”邱一现厚颜无耻的说道。
孙全安将手中的烟蒂丢到地上，抬脚踩烂，冷哼一声，拿起手机拔号码。
“孙先生，有话好说！”邱一现上前抢他的手机。
两人扭打在一起。
……
莫然在医院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看见邱一现开车过来，她上了车，笑道：“又被叫回去了啊？这样的话，走的了吗？我看这边你也离不开嘛。”
“离了谁这地球都照样转的。我有自知之明。”邱一现笑道。
将莫然送回家，邱一现却没有下车，让她先下去，自己不放心翠玲，要再回医院看看。
莫然应着让他快去，心中对他的同情又加了几分，那样一个妻子，他却还是一刻不停的惦记着，也真是难得的有情人。
回到家，莫然量过血糖，要将测量数值储存留着做对比，便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老梁打了几十个电话过来。
而她的手机因为要睡觉，被她调成了静音。
存完了数值，莫然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究竟要不要接他的电话。她决定的事不会更尽管，只是怕听到他的声音会突然没有远走的勇气。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莫然接了起来，老梁嘶哑的声音传过来：“莫小然，你不接我电话，是生气还是吃醋还是没所谓，给我个准话儿吧，放心没事，硝酸甘油在手里握着呢，死不了，我就想听句实话。”
“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给善敏姐做伴娘好不好？我比善敏姐矮了足足十公分，眼睛也没她的大，脸盘子倒是有人家几个大，一定抢不了她的风头。”莫然试着用轻松的语气调侃，泪水却早已经滑下腮来。
“莫小然，你是一定要我结个婚，找个平衡是吧？那这婚我结，反正善敏她这些年一直期待这个婚礼，也算是我对她的补偿。”老梁的声音明显在赌气。
莫然却强迫自己信以为真：“恭喜你们啊。”
“莫小然，你知道我的，我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一旦给了婚，没有足够的理由，就算再不爱，也能做过互相尊重，不会轻易离婚的。”老梁咬牙切齿的发着狠。
“你会爱上善敏姐的，她这一生就是为你而生，拥有一个一心一意爱你为你着想的太太，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我的。”莫然倔强的说道。
“你打定主意了？”老梁绝望的语气。
“是。”莫然回道。
只要她打定的主意，谁也没办法更改，Robet如此，老梁也是如此，她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的阻拦更改过自己的任何决定。
“莫小然，我请你吃饭吧？西餐厅，绝不引诱你吃你不想吃的东西，我就是想见见你。”老梁有气无力的央求。
莫然盯着卧在墙角的行李箱，心想见见就见见吧，离开以后，想见也很难了，这些年自己好像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包括结婚那三年。
最近她闲来无事，翻了翻自己发过的朋友圈还有空间，老梁无一例外都看过，还都认认真真的留过言，可她那时被戏迷了眼，根本就没注意过。
老梁是爱她的，这点她知道，可她害怕的是他对她不断编织的谎言，她急需要一个出口能了解他的谎言背后的那些真实。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想用这样一个方式还老梁的清白，还自己一个心安，能让自己毫无顾忌的面对老梁感情，面对这些年在他眼前撒过的娇。
“想好了么？”老梁催她：“要不中给我个机会？”老梁弱弱的口气继续求。
“好，晚上八点，在老地方等我。”莫然答应着。
“好，一定要来啊，一个人来，我现在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不管多出来的那个是谁，都有受伤的可能。”老梁认真的嘱咐。
莫然答应着，挂断了电话，房门打开，邱一现一头大汗的走进来。
“怎么了这是？”莫然问他。
“莫然，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那边院长给我打来电话，有医院的急救车过来送病人，我们可以乘坐急救车一起返回，明天有两例高危产妇的剖腹产手术，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赶过去现场指导下。”邱一现站在门口，抱歉的口吻说道。
莫然哏了哏，没有回答。
“莫然啊，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先不要过去了，我看你这段时间的情况也比较稳定，你跟我去医院，我把你的病历转给我同事，让他做你的主治大夫，他的水平也不错，也是廖主任一手带出来的。”
莫然起身，拖起行李箱往外走，笑道：“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也不差这十几个小时，一起走吧，还省了车钱呢。”
“好的呀，你先在家里等我，我回那边的家拿两件衣服，然后一起去医院。”邱一现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莫然答应着，他方才满意的离开。
大约十五分钟后，莫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她以为是老梁怕她拒绝接电话使的小把戏，便接通了电话，无奈的开口：“老梁，今天晚上的饭怕是吃不成了，改天再约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方才出声：“莫然，你还记得我么？”
莫然闪了闪眼，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是孙全安啊，莫然，我不甘心，我怎么会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呢，你明明就是我女儿啊。”那头传来嘶哑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莫然的心紧了紧：“你在哪里？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低哑，像被人勒住了脖子？”
“我没事，只是犯了喘病，我在监狱得了喘病，一换季就难受的死去活来，莫然，你能过来看看我么？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见见你啊！”孙全安痛苦的喘息着说道。
“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莫然焦急的说道。
孙全安说了个地址，似乎在慌乱中，手机被挂断了。
莫然急匆匆的下楼开车，开启导航，半个小时后，找到孙全安说的那个郊区的地址。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因为拆造，倒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莫然向几个坐在路边的老人问询这个地址的详细地方，老人们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其中一个看了半天，才说：“姑娘，你朋友不是骗你的吧？我记得这个地址应该是个公共厕所啊，再往后就没有住家了，是一片池塘，今年夏天雨水多，塘子里的水乌央乌央的，就要漫塘了，很危险，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莫然谢过几位老人，往老人说的地方走了几步，再打孙全安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没办法，她只得去那个已经被拆了的公共厕所周围看了看，大叫几声，也并没有人回应，也只得作罢，无精打彩的驱车回来。
刚进小区门口，便看见邱一现手提着行李袋在转圈子，见了她，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嗔着她：“你这是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手机又打不通，你这个手机怎么回事？不是坏了吧，这样老打不通电话，真的是要急死人啊。”
莫然看看自己的手机，并没有邱一现号码的来电提示。
“不可能，我真的有打过，不信，你看我的显示。”邱一现将他的手机递到她跟前，真的有十几个拔出电话。
“坏啦？”莫然翻来覆去的瞧着手中的手机，疑惑的说道。
“呐，用这个吧，我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用，你先用着。”邱一现从兜里掏出个崭新的手机来，不由分说夺过她手里的旧手机，关了机，换卡。
换过来，捣鼓一会儿，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莫然凑过来看。
“不好意思啊，我想把你的通讯录整个拷过来的，哪知道手一哆嗦竟然摁了删除了，这可怎么办？”邱一脸一脸抱歉的说道。
“你怎么这样啊！这样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莫然不开心的说道，夺过手机，试图恢复，却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样吧，小区门口有家手机店，我这就拿过去让他们给你恢复下。”邱一现小心的说道。
莫然拿着手机朝外面走去。
她是数字天才不假，可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可是一个都记不住，包括老梁的。现在这智能手机真的是培养傻瓜的，输个名字便就代替了号码，长久下来，便将本该记在脑海里的号码全都变成了具体的人名，至于那一串数字倒从不知晓了。
她没走出去几步，邱一现的手机叫起来，是催他赶紧走的，再不走，怕赶不上明天的手术。
“莫然，你看这？我还是先走吧，两条人命耽误不起啊。”邱一现苦笑一声，摊手。
莫然望着手中完全瘫痪了的手机，耸耸肩膀，叹口气：“算了，交待一声又如何，不交待一声又如何，反正是要离开。走吧，等到了那边，再找个手机店恢复好了。”
“你对数字那么敏感，一定记得好朋友的号码是伐，像梁总的，高洁的，是不是？”邱一现将换好手机卡的新手机递给她，陪着笑问道。
莫然撅撅嘴，摇头：“一个都不记得啊，我记的号码都是他们的私人号码，十几年前就存成名字了，换手机也只是拷贝通讯录，谁还去记那串数字啊。”
邱一现将她的旧手机揣进自己兜里，笑道：“要不，我们先去梁总的公司跑一趟，告个别，省得他着急？”
“不用啦，人家要结婚的人，哪有工夫想起我啊，走吧，明天到了再给他打电话吧。”莫然笑道。
邱一现朝她拱拱手，一脸感激：“莫然，你真的很大度，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女人呢，真的让我邱一现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这就佩服啦？你要再看见你帐户的余额，岂不是要我把当成菩萨来拜啦？”莫然跟他上了车，开了个玩笑，怕他因为误删通讯录的事情感到尴尬，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
……
晚上七点半，老梁衣冠初初的来到餐厅，去后厨好一顿忙活，八点整的时候，将亲自做的蛋糕端了出来，放在他们常坐的那张桌子上。
餐厅老板一脸抱怨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嘟囔：“梁总，你儿子出生后，千万得认我做干爹呀，我得把我这损失找补回来。你怎么想的你，下半晌让我打烊为你清场子，知不知道我这老脸都被几个订了座的小年轻的扇肿了，凭什么让人家倒地方呀？”
“我这次要是求婚成功，你就是我爷爷。”老梁摆弄着蛋糕上的裱花，骂他。
餐厅老板翻白眼：“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冲为红颜，千里烽火博一笑，你呀，是被那丫头迷惑了心智了，七魂丢了八魄，不正常了都。”
“你可别再教训我，我不想醒，一辈子死在她的温柔乡里我愿意，我这辈子，能任性作主的也就这点事，不会放弃，到死也不会放弃。”老梁又朝后厨跑去。
“我说，梁经天，你想做啥，指使我呀，我才是高手，你别乱蹦跶，我那都是几百万的设备，弄坏了啊你……”老板追过去。
八点半，餐厅里只剩下老梁一个人。
餐厅老板在门外趴着往里边瞅，边瞅边叹气。
九点半，餐厅老板忍不住走进去，远远的指着他，说：“你倒是打个电话啊，别不是什么事耽误了，她可怀着呢，不是去了医院？”
老梁雕像一样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回应。
餐厅老板吮吮鼻子，走过去，离他还有几米完，他重重的鼻音喝一声：“滚！”
“得嘞，我走，我这就走，你愿意怎么待就怎么待着吧。”老板朝外面走去，找块家有喜事，停业三天的牌子挂门上，驱车离开。
莫然没有来，不是失踪，她在八点半的时候发来短讯，说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孩子不是他的，也没脸见他，这就走了，不用找她，他们的缘分就此尽了。
老梁把电话拔回去，无人接听，一直拔，一直无人接听。
九点的时候，她却又发来一条短讯：不要再找我了，为了孩子，我会好好活着，电话号码我换了，不要再联系了。
老梁盯着那条短讯，将自己盯成了桌前的风景。
他实在不能明白莫然倒底是什么意思，一点也不明白，他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句那孩子如果是徐海昌的他会不接受的话。
一个人的时候，他曾问过自己，这一生给一个不值得的人养孩子究竟值不值得，可每次他的心都告诉他，只要这孩子是莫然的，他就会爱，这根本就是他的孩子，他不在乎孕育这孩子的种究竟是哪个男人留下的。
他觉得莫然应该明白他的心意，可显然，莫然并不明白。
她拖出崔善敏做挡箭牌，逃避他的求婚，又拖出孩子的身世来逃避自己的内心。
老梁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失败者，在这场看上去很完美的爱情里，伤的七零八落却找不着着落，他不恨莫然，他恨自己。
是他不够好，给不了莫然足够的安全感，是他跟她说了谎，才导致她对他的不信任。
可那些对莫然撒过的谎，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再对她撒一次。
比起他的幸福，能让莫然开心的生活下去似乎更重要些，不管她的生活里有不有他有存在，他想，他是没所谓的，是心甘情愿的。
“傻瓜，就算不想接受，也不用离开我啊！”老梁揉着头发，身子痛苦缩成一团，拿起醒酒器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耍酒疯耍的奇怪，一直抱着椅子靠背哭，任又赶回来的餐厅老板怎么劝也不肯撒手，更不肯停声。
老板火了，连人带椅子一起抱起来，拖到车上，将他送回了家。
老梁醒来的时候，依旧脸趴在椅子人瘫在地上，他扶着椅子坐起来，腿麻的走不了，只得又坐下伸手捶着。
崔善敏端着两杯热茶走进门来：“醒啦？听这边有动静，所以就进来了，我刚泡的醒酒茶，喝两口解解酒意。”
老梁摇摇头，手捏着额头：“善敏，我想昨天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我们可以，二十年前就在一起了，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我真的接受不了除了莫然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我知道这是种病，可我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就算你是最出色的医生，怕也枉然，我怕我会伤你伤的更深，所以还是早点跟你说清楚的好。”
“喝吧，哪来这么多废话，昨天你已经说清楚了，我也已经听清楚了，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吧？你不是连老朋友的关心也拒绝吧？”崔善敏将醒酒茶举到他眼前，笑道。
老梁抱歉的看她一眼，接过茶，一饮而尽。
“洗个澡出来吃早餐，有你喜欢的南瓜吐司。”崔善敏收了茶杯，走出去。
老梁呆一呆，他好多年没有吃南瓜了，不是因为他不爱吃，而是因为莫然不吃。
老梁洗完澡，从洗手间走出来，客厅里传淑雅咯咯的笑声儿。
他探头过去瞧，正遇上淑雅调侃的目光。
老梁不由自主的直了直身子，这小女孩像个精灵一样，让他害怕。
“梁叔叔，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就活不明白呢，爱情和婚姻根本是两回事，情人和老婆也完全是两回事，我敢保证没有人比我妈更适合做你的老婆，你爱莫然，这是你的权利，可因为你这样的权利，你就得打一辈子光棍，这样不好，梁奶奶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原谅你的任性吧？”淑雅软软的带着童音的声音说道。
老梁闻言，却生生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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