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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泰山府君祭

    那是存在就值得被万民歌颂的生命,从祂诞生的那一天起,极致的尊贵与伟大就有了人间的名字。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每一步都在离烈日更近一步。

    笛子安攀爬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台阶,每一步,那种身心扬溢的狂热与感动就更深一份,心神被炽烈的情感充斥。

    这就是渺小的人类,在至高的宏伟面前,迷失了自身的存在,想要融入那种伟大,如同飞蛾扑火,这也是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试炼。

    对于神祗来说,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傀儡或者狂信徒,神祗的灵巫,也绝不能是傀儡或者狂信徒,哪怕所有信徒都被狂热的情感冲昏头脑,作为祭祀的灵巫也要保持自身的清醒。

    所以这是最后的试炼,走完神前之路,如若能回复清明,保守本心,那么就能成为神祗的灵巫,一步登天。如若做不到,那就如飞蛾扑火一样,同化成神明光辉的一部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哪怕神祗有意给予恩典,但因为双方层次相差太大,一方被另一方无意识的同化,这种事情在以太海中无穷世界里数之不尽,更莫说对于许多神祗而言,追随者,信徒这些东西在其眼中也只是个数字。

    所幸府君大人有意垂怜,在笛子安心神失陷之后,他脚下的台阶就变得无穷无尽,哪怕笛子安多么努力的迈步,想要融入山巅那烈日一样的光辉中,但两者的距离未曾有半分缩减。

    但这也不是办法,如若笛子安不能苏醒过来,也只会继续迷失,最终在无尽的攀登里耗尽寿命。

    “清醒一点了吗?”似乎有人在问着,笛子安机械化的抬腿,迈上前方的台阶,自己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但是眼前的台阶一直蔓延,似乎无穷无尽,在稍微感受疲乏之时,耳际似乎传来声响。

    谁在叫我,笛子安茫然的环顾四周,陡峭的山崖,层层叠叠蜿蜒向上的台阶,抬起头就能看到日轮,置身在山巅。

    内心瞬间再度充盈着狂热,但是那声音在耳边回响,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清醒一点了吗?”

    笛子安打了个冷颤,慢慢苏醒过来,那声音从脑海里响起,仿佛叩问心门的巨锤。

    深蓝色的葵花在心神深处摇曳,笛子安深吸一口气,这……是火在提醒自己吗?不,这声音是……心神的深处,湖绿色的星团绽放光芒。

    远在另一方世界,阴灵修俊美如仙的脸上浮现一抹诡谲的笑意,遮蔽了其上淡淡的疲乏。附近盘卧的巨蛇蛇鳞表面已经完全是水晶的光泽,阴灵修轻声呢喃,“也差不多了。”

    导师的声音!笛子安脸上浮现一抹惊骇,回忆起了阴灵修传授给自己密罗秘咒时,并不是如印池秘咒一样给予自己一本秘咒典籍自己参悟,一步步解锁,而是直接将密罗星团的印记灌注到自己脑海里,难道说那个时候,导师已经预见了今日的事情吗?

    在对秘咒有一定了解之后,笛子安也大概清楚了关于星辰圆境的描述。

    修行到那种程度的秘咒师相当于星辰在人世间的投影,举手投足都代表着星辰的规则与奥妙,这么说,导师所掌握的是,

    岁正圆境?!

    倒映世间万物真实宿命的岁正圆境,如果笛子安猜想无误的话,阴灵修只怕在看到笛子安第一眼,就看到了今日的景象,因此将笛子安收做学徒,但这也太过恐怖了吧!这样的手段,与真正的鬼神又有什么差别?

    这就是真正强大的旅者,被尊称为师座的恐怖存在吗?

    山巅王座之上,烈日里的身影轻轻发出一声冷哼,似乎对某位不在场的人表示不满,笛子安深吸一口气,看向山巅,重新坚定的迈步,但这一次,双眸之中一片清明,没有再被宏伟的气息控制。

    于是这一次,眼前的台阶不再无穷无尽,笛子安每走一步,与山巅的距离都在切实的缩短,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感受着熊熊烈日的光芒灼烧着自己,仿佛身体燃烧起来,但是不仅不感到疼痛,身体沐浴在这样伟大的光辉,裸露在外的肌肤流淌着琉璃色的光泽。

    如果烈火焚身,炼出真金,周身的气息里不仅仅有着崇高的灵性,更重要的是,越接近山巅,四周的神性就越强烈。

    在这样的环境里,笛子安的身体自发的吸纳着游离的神性,哪怕仅仅是千万分之一的神性,那也是神性,运气好甚至有可能直接获得部分神话特性也说不定。

    慢慢的,笛子安周身的衣服开始变换,如同染上白色的宣纸上滴落漆黑的笔墨,从一点浓墨,向四周渲染开,衣服被染成黑色,从上到下,然后诡异的,款式变换,长长的巫服垂地,宽大的袖袍垂在身侧,暗金的条纹在巫服上蔓延,神秘而带着典雅,幽暗而不失威严。

    终于,笛子安登上了山巅,其人已头戴长冠,身披黑色暗金纹路巫服,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琉璃般闪烁明灭光华。那烈日之中的王座就在上空高悬,笛子安虔诚的跪伏,却不敢抬头仰望那炽烈的光辉。

    不可直视神。

    王座上的身影端坐着,天地在它面前黯然失色,四面八方尽是苍茫,笛子安跪伏的地方,正是泰山之巅尊崇的祭坛。

    “扶桑的安倍卿曾编制过一段祭舞,本座很喜欢,就照着那一段来吧。”

    那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仿佛天上天下唯一的真理,言出法随,笛子安深深跪伏,脑海里没来由的多了一段影像,影像中的人俊美的过分,甚至可以说是阴柔,身段纤细优雅,舞步飘逸如游龙,其人起舞,宽大的巫服成为最好的搭档,

    舞蹈可以说相当轻柔,但是柔中带刚,伴随着舞步,那人高声吟唱,赞颂极致尊崇的神明!

    笛子安听得懂那人所用的语言,但是学不会,因为一字一句,皆是最纯正的阴阳密语,没有传承无处可学,而舞步身法则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天逢贪狼,一阳星君,天内巨门,地声星君,天冲禄存。”在那位巫者的口中,这段泰山府君祭文虽庄严却悦耳,既温和而平稳,又恬淡且古典。笛子安压力山大。

    只教舞蹈,不教歌词的吗……笛子安仿佛被赶上架的鸭子一样手足无措,但此时显然没有时间再给他犹豫了,神明就在天上注视着自己,笛子安深吸一口气,或许是尊贵的府君也没有想过,笛子安会说不出阴阳密语,又或许是命中注定,笛子安肃穆起身,宽大而修长的巫袖向两侧扬起,

    泰山府君祭,舞起!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笛子安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声音如此空旷浩渺,轻灵绝尘,在笛子安开口的瞬间,天地四野寂寥无声,随后,四面八方扬起低沉的颂唱,尽是重复笛子安的歌声,一人之声,百人之音,千万人之响低声交叠,笛子安起舞,长袖翩然,在起舞之前,笛子安还觉得舞姿太过妙曼,相当于男人跳女舞,有点难为情,但当进入节奏,身心都被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支配。

    而长风在这时抚过山林,林间泉水叮咚,万物争相舒展,天地间鸟兽虫蛇为祭歌配乐,竟然搭配的完美无瑕。

    王座上的存在投下目光,饶有兴致的看着笛子安,这大概是笛子安数十年岁月里最为尊贵的时刻,人生的高光时点,而舞祭还在继续,笛子安伴随天地为其敲响的节拍起舞,高声颂唱,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随着笛子安歌颂,空旷的山顶光景变换,如同瑶池盛会之景再现山巅,仙家神圣往来不绝,仙琼玉露,觥筹交错。王座上的身影从烈日中伸手,往虚空中一握,握住了虚幻的酒杯,抬手,似乎大宴满座来宾。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满座宾客回礼,饮尽杯中仙琼,一同为王座上的存在献上最崇高的礼敬,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笛子安且歌且舞,巫袖翻腾,巫服轻盈旋转,如蹁跹女子般优雅灵动,但又有如人间帝皇般高贵尊崇,四面八方涌起重重叠叠的低声颂唱之声越发激昂,一同将盛典推向顶峰!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笛子安长袖翩然,身姿妙曼,烈日的光辉达到顶峰,王座上的身影起身,从烈日里走了出来,面容一片模糊,帝冠华服,身后是被烈日分隔的天地,阴阳混沌都显现在其身后,

    无穷的尊贵,至上的权柄。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四野之声顷刻消散,剩下笛子安最高声的歌颂,一曲舞罢,顺势巫服轻柔垂下,跪伏在地。王座之前,帝冠华服的身影轻轻抬手,身后的阴阳破开,无边的光芒向四面八方扫荡,

    “善。”

    一言之下,笛子安只觉脑海轰鸣,庞大的信息纷杂涌入,一瞬间仿佛经历百代千世,那是关乎泰山府君座下灵巫的传承,引渡阴阳,主祭死生,一念幽冥,一念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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