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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耻扣留

幽域位处天下九域之北,故而虽是初秋的天气,但那天地间却也充斥着一股寒意。一片连绵的群山,在初秋的轻寒之中继续保持着一抹苍翠。

    一行人锦衣策马而行,居中的正是楚雄。

    “前面的百里碧波,就是咱们宗门的青玉湖了!”沣指着前面一个望不到边的巨大湖泊,颇为得意地说道,“渡过青玉湖,也就到了宗门的山脚下。呵呵,百里水域,天然屏障。”

    “屏障个毛,强大的兽妖和魂武,一盏茶的时间就御空飞过去了。”雨绮撇了撇嘴。沣这家伙给雨绮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太好,以至于时至今日,雨绮对他说话还是不留情面。

    沣脸色微红,讪讪笑道:“那是那是,还是雨护法看得透彻。”不过这厮心中却琢磨:等着吧,一进宗门,老子马上躲得远远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免得没来由的平白受这股鸟气!

    这些天,沣原本那一点点优越感彻底消失了。且不说雨绮的护法身份,就连原来不起眼的楚雄,也摇身一变成了宗门的客卿。所谓客卿,那就意味着是客人的身份,必须好生尊重。更重要的是,这客卿还是宗主澜月亲自点名的。

    一路上,只有虹不大言语。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和楚雄的身份地位差距在无限地扩大?地位这东西很奇怪,随着它的上下易位,双方的心境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楚雄看了看,忽道,“看,前面有船只来了。”

    极目看去,却见一名船夫摇着一只小船,自对面踏波而来。小船的速度很快,如离弦之箭。那驾船的船夫长相粗鄙,筋骨壮实。但看身上的服饰,便知是一星魂武。楚雄不得不惊叹:堂堂一星魂武,竟然在此处做一名不起眼的船夫!幽月宗作为天下一方霸主,果然非同小可。

    不多时,几人便渡过青玉湖来到了对岸。这是一座高接云天的山峰,也是整个幽云山脉的主峰,高近两千丈。据雨绮所言,下面一千丈为幽月宗外宗所在,而过了千丈之后,才是内宗的范围。

    众所周知,内宗才是幽月宗的经营所在,也是幽月宗立宗之本。而外宗的最大作用,则是遴选高水平、有潜质的少年才俊,为内宗不断输入新鲜血液。唯一有些特殊的是,选拔送入内宗的弟子,多是女性,因为无论是星魂术《月心印》、还是杀技《幽月剑典》,都更适合女子修炼。若是男子内外兼修这两种功法,最多也就是达到东穹的水准,不可能再精进。

    所以说,幽月宗的内宗,女子占了八成以上。故而对于沣这类家伙而言,内宗简直就是人间仙境、福地洞天。

    “你们几个是何身份,速速报上来!”山门前,一道声音响起。楚雄看去,却是一个三星魂武服饰的女子。既然撑船的都是一星魂武,那么由一个三星魂武来守山门,也不值得太奇怪了。

    其实,这女子也是看到沣身上二星魂武的服饰,才敢如此呵斥。至于楚雄三人,更是连本宗服饰都没有穿。

    沣连忙上前,解释了雨绮的身份。那女子果然大惊,忙道要去汇报一下。

    “不认识你也就算了,还禀报什么?”楚雄问雨绮。

    雨绮也觉得奇怪,自己堂堂护法身份,进个山门还要外宗批准?虽然自己在内宗一向深入浅出,而且进出幽月宗大多飞来飞去,以至于大多数弟子不认识自己,但既然亮明了身份,对方就该恭敬对待。想到这里,雨绮一股怒火升腾,就要硬冲上去,却被楚雄拉住。“不差这一时半刻,何必横生枝节呢。”楚雄道。

    不多时,一个瘦高而熟悉的身影飞速前来——东穹!

    东穹看到卸了妆的雨绮,似乎有些愕然,旋即又抱拳笑道:“原来是雨护法回宗,失敬失敬!听闻雨护法在残月城出去一趟,便迟迟不归,东穹可是担心的紧呐。”

    其实在影月城那个帐篷外,雨绮就和他近在咫尺,只不过她没有现身。雨绮冷冷笑道:“有劳大执事挂念。不过现在这宗门是怎么了,改了规矩了?以我护法的身份,进个宗门还要外宗盘查?”

    “下头人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见了雨护法或许惊喜失态吧,呵呵。”东穹看了看楚雄,又问雨绮,“只不过,雨护法怎么和楚雄他们走到了一起?”

    其实东穹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雨绮也看上了楚雄那六等杀技?若是如此的话,自己想要扣下楚雄,就要废一番周折了。

    哪知雨绮却道:“没办法,宗主的安排。楚雄,你的牌子呢?”

    楚雄微笑着,亮出了宗主澜月给自己的那个金属小牌子,东穹当即大惊:“客卿?一个下等一星魂武,怎么成了宗门的客卿?!”

    “那是宗主的意思,我哪知道?我只是要按照宗主的吩咐,将他带进内宗而已。”雨绮摆出一个不屑回答的架势。确实,在幽月宗内,极少有人能奈何雨绮。一来她本人实力高超,二来护派兽妖、也就是护法的身份比较超然。

    东穹心中却有些发急。若是任凭雨绮将楚雄带进内宗,那么自己就难以辖制楚雄,而那垂涎已久的六等杀技也将与自己失之交臂。心思一转,东穹当即笑道:“既然如此,那雨护法就请便。不过沣和虹可不是客卿身份,按照规矩,是要留在我外宗的不是?”

    你抬出宗主之命,我就拿出宗门规矩!东穹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拿不住楚雄,那就拿住他的女人。在他看来,虹已经是楚雄的女人无疑。若非如此,楚雄在影月城为何三番五次地维护于她?

    楚雄本来还在暗自得意,听闻此言顿时有些窝火。“大执事,虹可是一直与我在一起的。”

    “规矩不可废弛,否则日后如何服众?雨护法,您说呢?”东穹笑道,“其实在外宗也不错。若是潜质好的话,也是可以再进内宗的嘛。”

    “东穹,你这是故意找茬是不是?”雨绮美目一睁,大怒之下竟然抽出了秋水长剑。她就这脾气,幽月宗的高层都知道。只不过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如此大动干戈,却非常少见。

    而东穹见雨绮如此反应,也进一步断定:雨绮必然是瞄上了楚雄的高等杀技,这才百般维护!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能让你称心!东穹笑了笑,手中也取出了一柄长剑,嘴上却笑呵呵说道:“雨护法,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咱们同室操戈可不是好事。再者说了,对下面的弟子也影响不好。”

    果然,周围的一干弟子已经惊惧不已。对方两人,一个是外宗大执事,一个是实力更强的宗门护法。若是在此火并起来,确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此时的雨绮,已经被东穹挤兑得有些难以下台。还是楚雄上前一步,悄然说道:“大执事,两枚固本丹,在下可以归还,如何?”

    东穹在意固本丹不假,但更在意《玄天刀》的杀技。他冷冷而低沉地说道:“别以为抱了大腿,就能逍遥自在。你可以不做我的弟子,但那杀技必须交出来!”

    你若是好言相求,我或许给你;但使出这等卑劣手段来要挟,楚雄的性格自然不服。于是他冷笑一声,道,“若是我不给呢?”

    “来啊!”听楚雄此言,东穹当即大怒着下令,“送雨护法和楚客卿上内宗。剩余两人,必须留下。”

    东穹毕竟是外宗最高当权者,在场的都是他的下属。听了东穹的命令,下头人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之间,火药味极浓。

    东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我便如此、你能奈何”的意味,让楚雄看了更觉窝囊和憋屈。

    雨绮则是怒火更炽,娇叱一声:“谁敢?反了你们不成?!”

    械斗一触即发,楚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形势很明显:现在自己加上雨绮,绝不是对方的对手。

    似乎看到楚雄眼神中的紧张和怒气,虹竟然主动上前,对着东穹深深一拜,道,“大执事,虹愿意留在外宗!”

    对于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楚雄和雨绮大感意外。不过东穹却捋须笑道:“很好,你这女娃还是明白事理的。走吧,还有沣!”说着,他还饶有意味的看了看楚雄和雨绮,目光之中颇具挑衅性。

    “又非生离死别,在哪里不是活着?呵呵!楚雄,珍重。”虹回头对着楚雄说了这么一句,便跟着东穹离开。

    这女子,或许也知道自己有点累赘了,不愿过多的牵连楚雄?想到这里,楚雄心头有些淤塞。

    看着虹婀娜的身姿渐渐消失,他的心情忽然有了一些淡淡的失落。

    或许无关乎爱情?

    或许仅仅是因为友情?

    又或许,只是出于一种男人的自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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