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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食篇 28-宿命之战!vs.爆炎教主

    古时文人常寄情于春秋,随春夜多愁善感,随秋日抒情忧思。千百年沧桑,时代更迭,如今最能令人情绪喷涌的季节却变成了夏天。高温的蒸煮炙烤把人体里的水分以汗液的形式从毛孔里挤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皮囊下的油脂和骨髓里流淌的情绪。

    无论再过多少年,夏天的记忆都会刻骨铭心的留在每一个少年的心中,正如古时的腐儒骚客们心中的春秋一般。

    在宋小成的夏天记忆当中,除了像其他人一样,有冰棒、游戏机和游泳池,有花露水、蝉鸣和大汗淋漓,今年的夏天,他的记忆中还要再额外添上与众不同的一笔。

    二十六岁的夏末,他在经历一场屠杀。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只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还是亲手挥动屠刀的屠夫。当爆炎兄弟会的狂热信徒们挥舞着刀枪棍棒朝着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数不清脚边到底有多少碳渣碎屑,也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波攻击了。

    儿时读书至“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时,宋小成也曾庆幸,或许我此一生也无缘目睹“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水入碧赭”的惨像,便只一心拥抱美丽都市与现代文明,虽大有“君子远庖厨”之自欺,但能保眼前清净,心中畅明,谁管那许多?

    然而毕竟天命不安人意,钢刀总要与血肉相见,皮囊到头也不过是一把烈火。昔日自命与世无争,只愿安安分分的老死在键盘鼠标上的游戏死宅,今日也在野蛮的斗兽场中大收人命。

    烈火穹顶,此时已是名副其实。

    “为什么……为什么要屠杀我们!”

    为什么?

    天为什么下雨?地为什么震荡?狼为什么吞噬羔羊?风雪为何摧毁村庄?

    僵尸又为什么要吃人?人又为什么不愿被僵尸吃?其他那些惨死在烈火穹顶的“异端”究竟身犯哪条?影壁墙上挂着的少女又因何受此灾祸?

    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该杀!

    “我的兄弟们啊!烈火的忠实信徒们!看到了吗?我们的信仰终究不被世人所理解!他们打定主意要屠杀我们,要消灭我们的信仰!我的兄弟们啊,不要畏惧死亡,要努力向异端抗争!”

    百万蜂群,唯从一后;千万僵尸,也不过唯一人命是从。漆黑的遮脸布下,虽是活人,却全无自主的意志。与行尸走肉何异?与蚊蝇蝼蚁何异?

    “懦夫!你只敢躲在你信徒的身后吗?你的信徒为了保护你而惨遭屠戮,你敢下场亲面挑战吗!?”

    他根本不敢。山羊胡子的哈洛也只不过是个玩弄话术,操纵人心的小人。真正高高在上、手握线盘的,一定另有其人。

    “爆炎教主必将惩罚你!烈焰之主将吞噬你的一切!”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别再让无辜的愚者为他而死!”

    无月之夜静静地注视着这场决斗,用那无数双干枯黯淡的眼睛。

    宿命当中,早已注定了二人的相遇,正如一颗果实中的左右两片。虽然彼此的血源互无瓜葛,但力量的眷顾已分出一兄一弟。

    “当日我身处绝望,向天祈祷,一只蚊虫却落在了我的空荡的掌心。我便碾死了那只吸血的恶魔,从此在手心留下了这上天的恩赐。你问我为何让无辜者流血?你问我为何任由杀戮流成河?因为我的力量便是源于杀戮的恩赐,我的祷告也必定迸溅着残暴与痛苦!”

    爆炎兄弟会爆炎教主——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左手掌心有一颗红色血痣。”宋小成依然记得那时的话。

    天生你我本就有偏颇,奈何今日偏要拼死活。

    宋小成的确未曾想过故事会如此发展,但却也毫不意外运数竟这般眷顾自己——为了寻找那个纵火犯的痕迹,他去太平间门前彻夜蹲伏,却因此而引发了僵尸末日;在尸潮涌动中为保生存,又鬼使神差的走进了这个所谓“爆炎兄弟会”,却误打误撞见到了眼前这个早该乖乖去死的人。

    无须再多费口舌,更无须凭空自责!宿命之战已宣布开场,两条火龙正翻腾于众人头上!

    孱弱的凡人们抱头鼠窜,奢求着苟活性命、保全自身。狂热的信徒也看清了烈焰的面目:和那屠杀了无数兄弟的屠夫别无二样。

    彼此撕咬着皮肉,彼此锤击着筋骨。这边的烈焰发誓要烧光那边的皮囊,那边的赤炎也放话要烤干这边的脑浆。高温烹煮着身体发肤,炽热催熏着五脏六腑;一个的指甲已经被烧的崩裂,一个的眼珠被呛得无泪可流。谁也不肯让着谁分毫,谁都不肯后退半步。哪一边先心慈手软,或是力量少有松懈,二人一心要较出高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烈焰之主”。

    宋小成仗着的是力高一筹,气势与火势并高一等;爆炎教主却更谙搏杀之术,左躲右跳,机敏灵巧。一时之间,竟也难分高下。

    万人之上的邪教教主正张狂的大笑:“早听说有个小子跟我有相同的力量,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或许你我经历了类似的梦境,那么你也应见识过末日的景象!”

    宋小成却毫不放松,从抖动的气流中露出扭曲的面庞:“这嗜杀成性的恶人,原来你也见过那邪神!难怪组建起这吃人的邪教,任由人性从世间沉沦!”

    那爆炎的恶人却欺身上前,朝初次谋面的仇敌推上一股烈焰:“一夜便死伤了我近百教众,你岂有资格指责我的举动?我看你我品性到挺相投,不如你就归顺与我,同行共谋!”

    宋小成听罢失声大笑:“无耻恶徒,怎敢与我并论?我的力量生来便比你更甚!你我确实要同行,我今日也正为此而来——你从我手中窃得的力量,今夜必将还归我身!”

    恶徒的怒火滔滔向天,杀意腾腾,热浪乱翻。宋小成却收了收右手,按下火势,僵持的战局便被瞬间调转。

    恶徒还不知自己已深陷窘境,斗得通红的双眼早已看不清敌情。只是一厢情愿的看到对方收了火势,便得寸进尺的倾斜着火力,想要一举得胜。

    滚烫的火焰依旧不停喷涌,却尽数被宋小成吸入掌心。恶徒高挑的嘴角开始下落,眼前的一幕实在使他难以置信:自己的力量竟如开堤泄洪般流逝,尽数流入眼前冷面仇敌的掌心。他绝望又震惊的想要用另一只手掐断洪流,却终究还是无济于事——片刻便化作了凡夫俗子,不值一文。

    一时烟消云散,灾过天晴。天依然是那片天,地仍旧是那方地,地上的两人却已各自不同:一个已是残烛枯灯,另一个却开启了新生。

    “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我不过是在拯救世人。虽然建立在少数人的痛苦之上,但却维护了更多人的生命!”

    宋小成却并不回答,只是从地上搭起同伴,走出了烈火穹顶——既然此行的使命已经结束,便不必再跟一个废物多费口舌。

    躲藏的教众从各个角落中走出,高呼着参拜新的爆炎教主。那人虽然难忍其烦躁,却还是宽慰众人:

    “该生活的依旧生活,该快乐的继续快乐。只是少了个教主,没什么大不了的。乱世当头,灾难未过。这几个人我要带走,你们就继续努力活着,只是别再残害无辜。”

    众教徒有的跪地磕头,有的躬身唱喏。只有几个年轻的识得大体,早早开来了那辆抢来的老吉普车。

    宋小成坐在了副驾驶,一个伤的不算重的同伴负责开车。另外一个重伤的躺在后座,后箱里捆着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前任教主。

    老皮在打斗中被砍破了肚皮,只能用双手托着肠子,晕晕乎乎的还不忘嘱咐司机:“麦抠,开车稳一点,别把我里边儿的零件颠出来了。”

    最后一个空着的座位上,摆着一个大狗笼子,里边关着一只开心的不得了的小僵尸。

    临行时,宋小成才想起来:“不是还有一个小姐姐吗?怎么少了一个人?”

    “打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抬出去,说是被选中做新的‘烈焰之母’。”

    车行至仓库门前的影壁墙时,果然,墙上挂着的女人已换了个新的。背上展开的肉翅还在滴着鲜血,浑身还在因疼痛和折磨而抽搐着。

    “别……救我……”

    宋小成走下车,看了看那女子——纵然发丝凌乱,肉体已被糟践得难成人型,却也清晰的看得出,这正是前日与自己同去桓凌宇家的双胞胎之一。上前便伸手要替她解开钩链和绳索,却听到赤身的女子奄奄一息的声音:

    “别……别救我……”

    何为自由?何为强制?若是放在平常时刻,或许宋小成会认为,能选择自己想玩的游戏和想看的电影,能选择自己想吃的食物和不想吃的食物,这就算是自由。

    而此时,他也突然明白,有些人活着便是痛苦。就算身外之人想要逼她活着——无论是出于私心或是受制于道德——可她却仍旧一心向往着自由。

    今夜已杀了不少人了,但宋小成决定还是再杀一个。

    为了成全她自由,也为了终结苦难,沉重的双手点燃了慈悲的烈焰。

    “愿你自由,愿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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