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篇 10-一场美梦
这一晚，宋小成便在桓凌宇家住了下来。
原本，他也只是打算找个人倾吐一番心事，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还能有如此之大的进展。既然桓凌宇出了这么个主意，那么宋小成觉得不妨一试。
虽然跟女友小郁之间的交涉颇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最终，晚上十点半多，宋小成还是洗漱沐浴完毕，准备“好好儿的睡一觉”了。
桓凌宇家，那个诡异至极的卧室门口，桓凌宇端给了宋小成一杯加了糖的温牛奶。
“据说有助于睡眠。”桓凌宇说。
“乐意之至。”
宋小成接过甜牛奶，一饮而尽，又用玻璃杯接了一杯清水漱了漱口，便走进了那间逸散着鲜红色光芒的卧室。几乎是在他刚一走进卧室，桓凌宇就在身后关上了门。
若是平时在家，宋小成更喜欢让全身的皮肤无缝的接触床单和被子的布料，享受棉料温软的抚摸。可是今天就不太一样了。
他恨不得穿着袜子戴着手套，再在脸上套上一副面罩再“睡觉”。
说实话，宋小成怀疑，可能自从桓凌宇的祖奶奶去世之后，眼前这副床单被褥就再也没换洗过。甚至可能老人家就是在这张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儿，毕竟床单上还留着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型。
可是宋小成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就在自己的身下，紧贴着自己后背的位置，曾经躺着一个弥留的老人。她的体液和其他从身体里分泌出来的东西，都深深地渗入了这张床，最终在这张床上死去，就在自己的身下死去……
怎么可能不想啊！要在这样一张床上睡着，真的太难为宋小成了！
宋小成深深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他用力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在枕头上躺好。
也不知是甜牛奶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屋子里安静的气氛和微香气味的缘故，宋小成居然真的睡着了……
……
家。
真是太温馨了。
抬眼看着天花板，宋小成感觉一切都是这么安详。自己活了一辈子，苦苦的熬了一辈子，终于能稍微休息一下了。
屋外传来了锅铲翻炒的声音。是儿子在炒菜了。
儿子今年也七十多岁了。可是宋小成还是坚持，这辈子只吃儿子炒的菜。别的人——儿媳妇，孙媳妇，她都信不过。
虽然有点隔路，显得有点老麻烦，但是自己就是一股子倔劲儿，偏要这样。
或许，是自己这辈子过的太苦了。自己十四岁就过门，嫁在了桓家，十六岁时婆婆过世，自己被公公关进暗室，整整一年……直到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儿子。
门打开了，宋小成本以为是儿子来给自己送饭，可是进来的却是个小男孩。
“祖奶奶，吃饭啦！”
那孩子端着托盘，端着……
那孩子……
那孩子长得，跟自己的二儿子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是熙璞啊……”
快，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儿子啊！
宋小成努力探着勉强还能动的上半身，伸出那只已经长满了病瘤的左手，想要摸摸那孩子的脸蛋……
熙璞啊，你好惨啊，五岁就没了……
“祖奶奶！我是凌宇啊！”
熙璞躲开了，他不想让我碰他……不，他不是熙璞……他不是我儿子啊！
宋小成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生气的挥了挥手，软趴趴的手指打翻了装着食物的托盘。小男孩哇的大哭着，冲出了房间。
“凌宇，祖奶奶老了，有点糊涂了，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凌宇，凌宇……啊，那是孙子的儿子……
……
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啊。
宋小成睁开眼，看到自己卧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自己再没见过儿子了。那是仅剩的一个儿子了。说不定，儿子已经早自己一步了吧？
进来的这个年轻人是谁……
“祖奶奶。”
啊……是孙子的儿子。只在他小时候见过他一次。自己那时候老眼昏花，吓到了他。
“祖奶奶……时候到了。”
终于还是到这一刻了……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凌……凌宇？”
“是我，祖奶奶。”
孩子蹲在了自己的床边，可是自己却已经动不了了。
宋小成感觉到，凌宇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凌宇……熙玉呢？”
“我爷爷还在。”
“他在哪儿？让我见见他！”宋小成豁出命去，用力说到。
“他和我在一起。”
“他……已经……”
“对。”
那孩子的声音那么平静，那么冰冷。就跟当年那个老家伙一样……
“那我孙子呢？振军呢？
“我爸爸也在。”
“他……”
“他也和我在一起。”
宋小成不再挣扎了。
都结束了……命运的诅咒，终于还是逃不过去……
……
猛的惊醒，宋小成睁开眼。
还是这座罐子。
淡绿色的液体有力的维持着他的生命，几根附魔丝线却连接着他头部的磁针。他勉强摇晃了几下触手，却没人理会他。
远处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又是那个男人……那个可怕的男人！
自己是海洋深处的顶级掠食者，是古神与奴仆，继承着虚空的伟大意志，却被眼前那个可怕的男人用一个镶嵌着强大法印的陶罐捕捉了起来！
他那张可憎的脸！瘦削而苍白，毫无血色，头发却红的犹如燃烧的地狱之火。浑身如同受过鱼鳞碎割一般，布满了细密而碎小的刀伤，又逐一用丝线缝合起来。宋小成自己就诞生于邪恶之海，却从未见过如此邪恶之人！
另一个人……带着骸骨面具，极力隐藏着那背后肮脏的邪恶魔法，可是却无济于事。即使隔着玻璃罐子，宋小成也能闻到那一股邪魔的恶臭。
“如你所见，托里德。”
那个叫薛蒂的男人，就像介绍玩具一样，给那个带着骸骨面具的人介绍着玻璃罐子里的宋小成。
“嗯……蚀心者。的确是不多见。你是怎么控制它的？”
“我的魔法跟你的不同，托里德。我的魔法更具有可控性。通过附魔丝线，传输到魔磁针，从而精确的把折磨和痛苦直接输入它的神经元，再以苦难魔法为介质，直接控制它来发动心灵干扰能力。”
“竟能对一个心智操控生物使用心智操控魔法，我甘拜下风。我能近距离观察一下吗？”
没错，近一点，再近一点！无知的术士，胆敢凝视我的双瞳吗？
“当然没问题。我向你保证，这畜生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中。”
“啊……经常有无知的海民把蚀心者和八爪鱼搞混，这一点可以通过瞳孔来区分：八爪鱼是横线形瞳孔，就像青蛙和山羊；而蚀心者的瞳孔是螺旋形。不过，据说香煎蚀心者的味道和章鱼烧很像。”
说得好，术士！转过头来，摘下你的面具，凝视我的双瞳……
“多美妙的生物啊……”
就这样，摘下你的面具……
“所以，现在进度怎么样？”
可笑！这术士轻而易举的就摘下了自己的骸骨面具。真是一张令人恶心的脸！皮腐肉烂，缺唇少齿，就算死去多年，也仍旧不肯逸散掉自己的精神力吗？很好，我来帮你。
“进度非常喜人。我的蚀心者进入了那个地球人的梦境，伪装成了一个长着白象脑袋的当地神灵，轻而易举的蛊惑了那个地球人。现在，他已经被烙下了伊格尼法印。”
很好。很好！就是这一步！现在，转过头去，问问他，接下来怎么样？
“很好。呃，恭喜你！那么，接下来呢？”
“地球人类对于法印的亲和力令人很是沮丧。我们的地球朋友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如何使用伊格尼。然后，他就可以去收集力量，来为我们打开通道……”
“呃……啊！！不！！”
别反抗我！
“不！！”
愚蠢的凡人，你正在对抗你所不了解的力量！
“滚出我的脑袋！！”
“出状况了！开启电极！不是，是……蠢货！非要我亲自来吗！！”
瞬间的疼痛与痛苦几乎让宋小成昏阙，可是他却还是运着最后一丁点理智，对抗着薛蒂的魔法。
“我需要更多的魔法！奴仆，跪下！”
不……他已经开始吸取更多魔法了……
“滚出……我的……啊！！”
最后的那个瞬间，托里德挥起手，一颗巨大的爆燃魔法击中了玻璃罐子，随着爆炸，宋小成的整个身体都甩了出去，魔磁针也从他的头部抽离了……
……
“好玩儿吗？人类？”
四下已经一片空白。迦尼萨正卡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拎起来。
宋小成勉强打量着四周，没有墙壁，没有红光，没有玻璃罐子……只有迦尼萨。仍旧是那套白衬衫黑西装，仍旧是那条宝蓝色缎面领带。
“你的力量真有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的确是做到了。看来，你也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小秘密。怎么？你还指望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
“咳……我……不……”
宋小成想说点什么，可却被卡住气管，什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你对薛蒂那个恶魔很有用，但是你对我毫无意义。既然如此，杀死你，或许是我报复他的第一步！人类，你去死吧！”
宋小成感觉到，迦尼萨的手正在迅速收紧。不……那不是手，自己的喉咙上，那不是手指掐住的感觉，而是……
他低下头，看到迦尼萨的手如同是章鱼的触须，正紧紧地勒住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了，宋小成的喉咙都快要断掉了，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啊……！什么？！怎么可能！”
“快滚吧？”
宋小成扑通一下掉在了硬硬的地板，却顾不上摔得疼，而是赶紧揉搓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喘着气。从地上那半根粗大的章鱼须来看，自己应该是得救了。
“嘿！小子。”
宋小成抬起头，又赶紧低下头。
算了吧，还不如被迦尼萨掐死呢。
刚才眼前的那个人……不，简直没法称之为人！
眼前的那个东西，有手有脚有身子，也有一颗脑袋，脑袋上也有一脑袋的头发，头发还挺好看，顺直的金色长发。一时间，宋小成甚至以为那是个大美女。
可是，“美女”的脑袋上，却既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正常人面部该有的五官，“美女”一律没有，整张脸就是一颗平平坦坦的肉球！
只有在原本应该是嘴的地方，横开着一道如同刀割的裂口，里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钢钉一般的尖牙。
“怎么？害怕我的模样吗？”
这人的声音又甜美又清爽，空灵的就仿佛是山间清泉过涧时的回声一般……宋小成坚信，那绝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嗓音。
“啊……你叫宋小成？那只章鱼杀不死你的。”
“你是谁？”
“我是阿绯。绯红的绯。”
宋小成这才抬起头，打量着阿绯。
除了脸上没东西，阿绯倒是身材热辣，秀发迷人，手中仍然握着一柄细刀。若不是宋小成刚刚走出了鬼门关，他可能还要想入非非一番……
“别想那些黄色废料啦！”
阿绯开心的说着，拎着宋小成的衣服，拽着他站了起来。
“听我说，我们的时间不多。”
“啊？什么……”
“嘘！你听，我说。”阿绯用一根细长的犹如筷子一般的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
“好……”
“第一，回去找高赫和崔嵬；第二，别再相信那头象了；第三，也别再相信你原本信任的人；第四，你所知道的不是你所知道的，你所认识的也不是你所认识的。听明白了吗？”
“没听明白。我……”
“听明白了就好，我走啦！”
……
宋小成睁开眼，仍是这间点着红蜡的小卧室。
这次，应该是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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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凌宇家，那个诡异至极的卧室门口，桓凌宇端给了宋小成一杯加了糖的温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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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成深深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他用力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在枕头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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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今年也七十多岁了。可是宋小成还是坚持，这辈子只吃儿子炒的菜。别的人——儿媳妇，孙媳妇，她都信不过。
虽然有点隔路，显得有点老麻烦，但是自己就是一股子倔劲儿，偏要这样。
或许，是自己这辈子过的太苦了。自己十四岁就过门，嫁在了桓家，十六岁时婆婆过世，自己被公公关进暗室，整整一年……直到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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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端着托盘，端着……
那孩子……
那孩子长得，跟自己的二儿子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是熙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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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成努力探着勉强还能动的上半身，伸出那只已经长满了病瘤的左手，想要摸摸那孩子的脸蛋……
熙璞啊，你好惨啊，五岁就没了……
“祖奶奶！我是凌宇啊！”
熙璞躲开了，他不想让我碰他……不，他不是熙璞……他不是我儿子啊！
宋小成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生气的挥了挥手，软趴趴的手指打翻了装着食物的托盘。小男孩哇的大哭着，冲出了房间。
“凌宇，祖奶奶老了，有点糊涂了，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凌宇，凌宇……啊，那是孙子的儿子……
……
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啊。
宋小成睁开眼，看到自己卧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自己再没见过儿子了。那是仅剩的一个儿子了。说不定，儿子已经早自己一步了吧？
进来的这个年轻人是谁……
“祖奶奶。”
啊……是孙子的儿子。只在他小时候见过他一次。自己那时候老眼昏花，吓到了他。
“祖奶奶……时候到了。”
终于还是到这一刻了……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凌……凌宇？”
“是我，祖奶奶。”
孩子蹲在了自己的床边，可是自己却已经动不了了。
宋小成感觉到，凌宇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凌宇……熙玉呢？”
“我爷爷还在。”
“他在哪儿？让我见见他！”宋小成豁出命去，用力说到。
“他和我在一起。”
“他……已经……”
“对。”
那孩子的声音那么平静，那么冰冷。就跟当年那个老家伙一样……
“那我孙子呢？振军呢？
“我爸爸也在。”
“他……”
“他也和我在一起。”
宋小成不再挣扎了。
都结束了……命运的诅咒，终于还是逃不过去……
……
猛的惊醒，宋小成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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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绿色的液体有力的维持着他的生命，几根附魔丝线却连接着他头部的磁针。他勉强摇晃了几下触手，却没人理会他。
远处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又是那个男人……那个可怕的男人！
自己是海洋深处的顶级掠食者，是古神与奴仆，继承着虚空的伟大意志，却被眼前那个可怕的男人用一个镶嵌着强大法印的陶罐捕捉了起来！
他那张可憎的脸！瘦削而苍白，毫无血色，头发却红的犹如燃烧的地狱之火。浑身如同受过鱼鳞碎割一般，布满了细密而碎小的刀伤，又逐一用丝线缝合起来。宋小成自己就诞生于邪恶之海，却从未见过如此邪恶之人！
另一个人……带着骸骨面具，极力隐藏着那背后肮脏的邪恶魔法，可是却无济于事。即使隔着玻璃罐子，宋小成也能闻到那一股邪魔的恶臭。
“如你所见，托里德。”
那个叫薛蒂的男人，就像介绍玩具一样，给那个带着骸骨面具的人介绍着玻璃罐子里的宋小成。
“嗯……蚀心者。的确是不多见。你是怎么控制它的？”
“我的魔法跟你的不同，托里德。我的魔法更具有可控性。通过附魔丝线，传输到魔磁针，从而精确的把折磨和痛苦直接输入它的神经元，再以苦难魔法为介质，直接控制它来发动心灵干扰能力。”
“竟能对一个心智操控生物使用心智操控魔法，我甘拜下风。我能近距离观察一下吗？”
没错，近一点，再近一点！无知的术士，胆敢凝视我的双瞳吗？
“当然没问题。我向你保证，这畜生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中。”
“啊……经常有无知的海民把蚀心者和八爪鱼搞混，这一点可以通过瞳孔来区分：八爪鱼是横线形瞳孔，就像青蛙和山羊；而蚀心者的瞳孔是螺旋形。不过，据说香煎蚀心者的味道和章鱼烧很像。”
说得好，术士！转过头来，摘下你的面具，凝视我的双瞳……
“多美妙的生物啊……”
就这样，摘下你的面具……
“所以，现在进度怎么样？”
可笑！这术士轻而易举的就摘下了自己的骸骨面具。真是一张令人恶心的脸！皮腐肉烂，缺唇少齿，就算死去多年，也仍旧不肯逸散掉自己的精神力吗？很好，我来帮你。
“进度非常喜人。我的蚀心者进入了那个地球人的梦境，伪装成了一个长着白象脑袋的当地神灵，轻而易举的蛊惑了那个地球人。现在，他已经被烙下了伊格尼法印。”
很好。很好！就是这一步！现在，转过头去，问问他，接下来怎么样？
“很好。呃，恭喜你！那么，接下来呢？”
“地球人类对于法印的亲和力令人很是沮丧。我们的地球朋友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如何使用伊格尼。然后，他就可以去收集力量，来为我们打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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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疼痛与痛苦几乎让宋小成昏阙，可是他却还是运着最后一丁点理智，对抗着薛蒂的魔法。
“我需要更多的魔法！奴仆，跪下！”
不……他已经开始吸取更多魔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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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那个瞬间，托里德挥起手，一颗巨大的爆燃魔法击中了玻璃罐子，随着爆炸，宋小成的整个身体都甩了出去，魔磁针也从他的头部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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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已经一片空白。迦尼萨正卡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拎起来。
宋小成勉强打量着四周，没有墙壁，没有红光，没有玻璃罐子……只有迦尼萨。仍旧是那套白衬衫黑西装，仍旧是那条宝蓝色缎面领带。
“你的力量真有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的确是做到了。看来，你也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小秘密。怎么？你还指望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
“咳……我……不……”
宋小成想说点什么，可却被卡住气管，什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你对薛蒂那个恶魔很有用，但是你对我毫无意义。既然如此，杀死你，或许是我报复他的第一步！人类，你去死吧！”
宋小成感觉到，迦尼萨的手正在迅速收紧。不……那不是手，自己的喉咙上，那不是手指掐住的感觉，而是……
他低下头，看到迦尼萨的手如同是章鱼的触须，正紧紧地勒住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了，宋小成的喉咙都快要断掉了，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啊……！什么？！怎么可能！”
“快滚吧？”
宋小成扑通一下掉在了硬硬的地板，却顾不上摔得疼，而是赶紧揉搓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喘着气。从地上那半根粗大的章鱼须来看，自己应该是得救了。
“嘿！小子。”
宋小成抬起头，又赶紧低下头。
算了吧，还不如被迦尼萨掐死呢。
刚才眼前的那个人……不，简直没法称之为人！
眼前的那个东西，有手有脚有身子，也有一颗脑袋，脑袋上也有一脑袋的头发，头发还挺好看，顺直的金色长发。一时间，宋小成甚至以为那是个大美女。
可是，“美女”的脑袋上，却既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正常人面部该有的五官，“美女”一律没有，整张脸就是一颗平平坦坦的肉球！
只有在原本应该是嘴的地方，横开着一道如同刀割的裂口，里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钢钉一般的尖牙。
“怎么？害怕我的模样吗？”
这人的声音又甜美又清爽，空灵的就仿佛是山间清泉过涧时的回声一般……宋小成坚信，那绝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嗓音。
“啊……你叫宋小成？那只章鱼杀不死你的。”
“你是谁？”
“我是阿绯。绯红的绯。”
宋小成这才抬起头，打量着阿绯。
除了脸上没东西，阿绯倒是身材热辣，秀发迷人，手中仍然握着一柄细刀。若不是宋小成刚刚走出了鬼门关，他可能还要想入非非一番……
“别想那些黄色废料啦！”
阿绯开心的说着，拎着宋小成的衣服，拽着他站了起来。
“听我说，我们的时间不多。”
“啊？什么……”
“嘘！你听，我说。”阿绯用一根细长的犹如筷子一般的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
“好……”
“第一，回去找高赫和崔嵬；第二，别再相信那头象了；第三，也别再相信你原本信任的人；第四，你所知道的不是你所知道的，你所认识的也不是你所认识的。听明白了吗？”
“没听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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