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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四百零八章 功成之后

    风劲节冷笑一声:“还可以让我们的赵王陛下亲眼看看,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叫他清楚地知道,诸多小动作,小盘算还是先放下为妙。”

    卢东篱默然不语。

    赵王利用他推新政,利用他承受所有人的怨恨,这等手段,他倒并不放在心上。让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心绪总是纠结难释的,却是赵王这个人,也许冷酷,也许自私,也许想着让国家富强,又不肯让自己受半点连累,但无论如何,他毕竟是看到了国家的不足,他毕竟有想要尝试去改正,若是和历代先王比起来,这位君主,倒似是英明许多了。

    风劲节知他心思,微微笑道:“他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但正因其聪明能干,一旦倒行逆施,便更难以阻挡,精明的暴君,会比无能的庸主更可怕,让他有点束缚,有点顾忌,让他知道,即使他是君王,天地间,也应该有些敬畏的事,对他,对这个国家,都是好事。”

    卢东篱一笑。这些年,风劲节一直的努力要造就一种新的力量,来制衡君权,让赵王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并试图让这种力量变成一种固有制度可以传承下去,而不是靠一两个强有力的权臣来实施。

    风劲节选择这种麻烦又麻烦的方式来报复赵王,除了因为眼下的赵国需要发展,经不起动乱之外,更多的,还是顾虑卢东篱的接受程度。

    即使是豁达如卢东篱。也不可能完全把君主和国家分开来看待,数千年地文化传承,对君主的忠诚,早就慢刻进了他这一类儒生的骨髓里。

    即使遭受伤害,冤屈,苦难,心中有怨有恨有仇有痛,他也不会真的会试图向君王报复。

    当年定远关之变,如果被斩被害的不是风劲节。而是卢东篱自己,也许他也是有史以来,无数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纵有满腹冤屈无奈,也只得含恨隐忍的忠臣之一。

    卢东篱对赵王的大部份仇恨,都只是因为风劲节。而纵然如此,除非赵王暴虐昏乱,祸害百姓,他也是很难有决心以杀戮之心。来对付赵王的。

    只是经过当年定远关一事,又加上与风劲节时时讨论国政,朝局,君臣之间的权力平衡,以及古来无数含冤惨死,功高反祸地故事,他也不得不承认,儒家对君主的许多美好理想和期待并不现实,要想保护自己,要想不让那些悲凉的故事重演。即使面对君权,一个人也必须有实力做一点点抵制与反抗。

    卢东篱以前对于君臣权力关系的想法,秉承了千百年来儒家的看法。以相权制衡君权,但相权本身却要依靠君权的容忍与给予。他们更多地还是期待,正道,大义。臣子们的劝谏这一切来让君主达到道德上的完美。而现在,卢东篱却是干脆而实际地选择了尽一切可能来扩大自己的权力,让君主无法再轻易撼动自己。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数载时光,真正羽翼已丰,而给他机会,让他势力强大的赵王,错不在愚蠢,只在于。根本没有想到。风劲节隐藏地力量有那么强大。

    最初赵王是见卢东篱忽然重生,声望正隆。不能轻动,所以打算让他做最苦最累最得罪人的差事,等过个许多年,新政一切上了轨道,百姓渐渐淡忘了卢东篱的传奇,天下的官员都让卢东篱得罪尽了,再把卢东篱推出来受死,平息官员们的怨愤,却还继续实施新的政策,让赵国一步步走向强盛繁荣,而他自己的地位永远无比牢固,不会受任何威胁动摇。

    就是卢东篱自己心里都有数。变法者历来少有好下场,一手推翻数百年的旧规则,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承受了多少人的怨恨,不以他地生命来祭奠,如何平息如此深重的怨气。新政即成,用一个臣子的性命来安抚人心,是最轻松,最简单,最不伤及国家根本的手段,也是古往今来,聪明的君主们最喜欢用的手段。转载自

    如果是定远关之变前地卢东篱,对这样地结局,未必会有多在意。若能让国家富强,百姓安乐,就算是让君主当刀子使,功成则弃,于他,也算求仁得仁。

    可是定远关中,亲眼见风劲节受刑之惨,心中所受之痛,至今不敢回思,只记得曾有的理想,曾有的信念,瞬息之间尽数崩毁,之后落魄飘零的数载岁月中,也曾对君与臣,忠诚与责任有过许多反思,后来与风劲节重聚,又受风劲节的影响,对于君主的神圣不可侵犯,到底也是看淡了许多。

    管他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理他什么圣旨,什么君命,这世上只要还有一个人,爱护他在意他把他看得至珍至重,他就要拼尽全力地保护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回报那样的爱护与珍惜。更何况保护了自己,才可以更好地实现理想事业。

    这些年来,卢东篱领导的新政,所造成地影响力,收罗地人才,扩张的势力,都远远超过赵王本人地预料,甚至也超出了卢东篱自己的预料。

    以前的变革者,很少有能象卢东篱这样,负天下重望,名义上和部份实际上得君主支持,有异国强大势力撑腰,更重要的是,手头上似乎有用之不竭的财富,以及必要时隐在暗处的强大武力。

    在此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过,权钱结合之下,力量会如此强大。

    他利用手头的一切权力,让风劲节的商团得以扩张,而风劲节则以巨大的金钱力量为他开路。

    天大的阻碍在前,把银子化成水地淌,总能融得开。敌人们收买他们地亲信。部属,却不知道,他们自己的亲信部属,却已经被翻倍的财富所收买。各种各样的势力,各式各样的官员,在选择站队时,大多都能察觉到,至少在眼前,跟着旧党混有好处。可是跟着新党混,得到的财富更大。

    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也利用手头的这些力量财势,一次次去和各种各样的力量,交易,妥协,甚至于威胁,压迫,诸多以往想都不会想地手段都用了出来。

    虽然这几年,成就越来越大。守旧派被打压得越来越无力,就连赵王,也渐渐由开始见新政顺利的志得意满,变成现在发现卢东篱势力失控的寝食不安,然而,卢东篱不知道,他的成功,到底是正义战胜邪恶,公道自在人心,还只是因为……

    权力和金钱的力量。大得实在让人无法抵挡。

    风劲节看卢东篱忽得神色悠远起来,知他在想什么,只是一笑,却不开言宽慰。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经历,这么多雷霆霹雳,诸般手段用过。若他自己还要给自己设迷设障。不能自解,他就不是卢东篱了。

    既然做下了,就挺身承担,就心下承认,而绝不是手里做着见不得光的事,心里喊着无奈,喊着迷茫,以此来展现自己的无辜纯洁不染尘垢。

    便是手脏了。身污了。心仍赤诚如旧,从来无愧天地。

    既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从来宽以待人,总有一天,要学会待己也宽容仁厚一些才是。

    卢东篱沉默了一会,忽得轻声道:“劲节,我想着,过几年,等新政稳定了,便辞了官职。”

    风劲节漫声问:“你倒是不怕人去政息。”

    “我怕,所以这些年,才拼了命地巩固一切。我必要看到就算我退步抽身,也再没有人可以威胁新政,才能放心。”

    “这几年我们势力的确发展得很大,虽然还不足以影响这个国家的根基,可确实是赵王也没法轻易铲除的了,但仅仅如此,就达成你地目标了吗?任何政策都需要人去推行的,我们手下的人并不都是正人君子,而新的政策也并不真正完善,如果……”

    卢东篱静静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轻轻打断他的话:“劲节,我想要为国家尽力,我想要有所作为,我想要不负此生,但我从来不觉得,这个国家,没了我就成不了事。新政的确不完美,然而,我毕竟只是凡人,我能看到的距离,再远也是有限的,至今为止,我找不到真正完美的法令制度,也从来不认为,推行新政地人,必须人人毫无暇疵,个个道德完备。我所求的,只是,现在的赵国,能比以前的赵国好一点,现在的百姓,日子能够略略富有一些,我们的军队可以有足够地力量,应付战争威胁,那些官员们有一定地能力,且贪墨得不要太过份,在其位的时候,至少能够谋其政,,我也就知足了。”

    这话语不是没有遗憾的,但语气依旧平和。

    风劲节默默点头,即使是他,察遍人类历史的种种政治制度,也同样找不到,适合这个时代背景,可以在君与臣,百姓和朝廷之间,达到公平公正的完美制度,人类史上,就从来没有过这种完美制度,千百的来,仁人志士们,努力,探索,流血,舍命,追求的,只能是好一点,再好一点,却从来不曾有谁达到过最好。

    “劲节,我一直努力增强我们的权力,我们地筹码,因为,我要让自己安全,保护我自己,才是对你们所有爱护我地人,最好的回报,我……”

    卢东篱心中一阵酸涩,无论再过多少年,他都记得,眼看劲节身死之后,承受过地所有苦痛和煎熬。因知道这一切太过痛不可当,所以才下决心,再不让任何他在意的人,去承受这种痛苦。

    “我还要防着赵王找机会,反手给我们一击,我甚至还担心,新旧君王交替,未来的新主,又翻手将新政全部打杀。所以,我努力增强着各种权力,到如今确实可以有效地制衡君主,可是。这种势力再这么发展下去……”

    卢东篱微微蹙眉:“我的权力太大了……”

    他有民间无以伦比的声望,他有军方地全力支持,他有风劲节用之不竭的财力,他还是新政的首脑,所有心向新政的官员,都惟他是从,所有新政的成就,都是他的功绩。

    目前来说,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如果再这么继续发展新政,打压政敌,很快,他就要有凌架于君主之上的危险了。但新政走到这一步,除非想要功亏一篑,否则又绝不能停下来。

    卢东篱目前最多也只是想要让臣子拥有足够的权力,可以适当地对抗制衡君主,而绝不是直接超越君主。相对于方轻尘那种随便把君王完全架空,只保留一个名份的做法。卢东篱地想法,更容易被这个时代的有识之士所接受。

    “我们试图用制度来限制君主,以臣权来制衡君权,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不分是非黑白,一言即定一切的绝对权力被滥用。有什么理由在把君王打压住的同时,却竖起另一个人来。”

    他既然决心和风劲节一起,改变那某种权力高高在上,随意**他人生命理想信念的现实,就不能允许他自己反而成为那种象征,问题从来不在于他会不会做。而在于,如果他一旦要那么做,将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抵制他。

    风劲节看了卢东篱一会,忽得轻轻笑出来:“也好,能早些脱身出来,也就轻松自在了。”他伸个懒腰。“我可多少年。没过那享受快活的日子了。总算要苦尽甘来了。”言下竟甚是惬意。

    卢东篱所考虑的问题,他也老早就发现了。他倒是不在乎那个绝对的权力是不是属于卢东篱,也不会象卢东篱那样反思制度和人治的问题。他只是觉得,真要站在那种绝对可以威胁皇位,有力量推翻君主的位置上,实在太敏感。

    如果卢东篱愿意造反,自己当皇帝倒还罢了,偏他明显是打死也生不出这种念头地。既然如此。身在其位,还不知道有多少鸡零狗碎。阴损无聊的事要落到头上来,不想要这种麻烦,早些抽身而退反而是好事。

    只不过这一个退字,也没有风劲节说得那么轻松简单。最少还要有几年时间,让新政更加稳固,帮助定远关那些信得过的旧部诸将,在各自的军队里,地位更加牢固,把目前推行新政的一干出色官员里那些他们看重的人才,送上更高的位置,卢东篱才可以真退下来,而且为了防止赵王和守旧派的反扑,风劲节手下强大的民间势力,也要随时做好应付一切惊变的准备,其他地诸般麻烦,细琐之事,更是数也不必去数了。

    卢东篱听着风劲节那轻松自在的语气,就是一笑:“哪有那么容易,这也就是我的一个想法,很难真正做得到。”

    风劲节扬扬眉,望着他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是你想的,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一切,一切,都并不容易。然而,风劲节从没有想要在乎过那重重困难,从没有想过做来会有多少艰难。

    既然卢东篱想要这么做,既然这么做确实是对的,那就尽一切力量去做好了!既然前路已经定下,那就尽快达成这个目的,早一日让卢东篱解脱这些是是非非,劳碌操心,可以带着释然从容地心境,去与妻儿团聚,从此再不分离,其实这本来也是他地愿望。只是……

    “东篱,他年达成此愿……”风劲节把达成此愿说得斩钉截铁,连如果二字都不加,只是语气忽然有些伤感。

    “你可是要与嫂子一起,就此隐居起来?”数的废话纳兰的话:关于卢东篱对赵王的态度,我觉得,象他这种曾经一片忠心,满腔赤诚的臣子,的确很难因为个人的仇恨,去对君主想打想杀。

    即使风劲节是卢东篱生命是最重要的人,即使风劲节受害,卢东篱比他本人更痛,在某些事上,他还是会坚持自己地想法看法。

    对君主地态度也许是一种思想局限性,小时候听评书,岳家后人申冤,薛刚反唐为一家申冤,还有什么什么忠良被害,一心早冤,但最终,他们对付的只是所谓地奸臣,从来不把君主当做仇人来看。

    直到现在看电视,也经常会看到一些古代片里,皇帝或是糊涂,或是无情,或是冷酷,总是给主角许多冤屈苦难,但是主角们大多也还是哀求申告,想办法对付奸臣,想法子解除罪名,等等等,很少能看到哪个人站出来喊,把这个皇帝宰了,推翻,这一类的话。

    所以,虽然我自己也非常非常讨厌赵王,但想来想去,确实觉得,除非这个**国殃民,实施乱政,否则卢东篱还真是不会想去杀他害他的。而风劲节也不会在意能否为自己报仇,替卢东篱不平倒是真的。他那样放手发展势力,甚至搞起官商勾结,心心念念要教训赵王,也只是为了让赵王不好过,但出手去杀赵王,或废了他,却是不会做的。

    因此,很遗憾的,直到文章将结尾,赵王依然没有得到一个凄惨的结局。

    然而,很多事,放在君主身上,就往往很难再求公平。我看过的那么多,新的,旧的故事,评书,,电视剧,大部份时候君主就算是冤杀了臣子一家人,过两年给你平个反,也就算对得起你了,扯平了,你也就该下跪高喊皇恩浩荡了。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现实,虽说想来让人无奈。

    不过,故事虽快完结,但未来仍是无限可能的。

    大家也可以想象,那么喜好权力,为了权力曾做过那么残忍之事的赵王,在权力被压制之后,也许自我感觉比死还难受呢。

    又或者,卢东篱本无害人之心,可是赵王不甘受臣子压制,在以后的岁月里,必然会做出许多狠毒荒唐不识时务的事来,最后被某人表面忍无可忍被迫而为,内心高兴无比欢声高唱地给除掉,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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