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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忍不住……咬了他

    青帘听出讽刺,便冷笑:“你少得意!你且等着,我这病三五日便好了,我回来便生撕了你!”

    真可惜,她说的都是实话,青帘却偏不肯信。

    春芽便轻垂眼帘:“姐姐好生养着。我也期待,咱们还有再见面的那天。”

    云毓院中,原本只有绿痕和青帘两个头等丫鬟,其余都是粗使的。

    如今青帘走了,那必定由春芽这二等丫鬟替补进屋内伺候。

    也就是说,她有机会能为云毓值夜了。

    这样的良机,她必定死死捉住,再不松开。

    春芽回到「明镜台」,便见齐嬷嬷带着人从青帘的屋子里搜出了不该有的东西来。

    齐嬷嬷原本是带着人来打扫青帘的屋子,免得留下病气,却没想到竟有“意外惊喜”。

    ——有断了线的佛珠、打湿过的经卷,这些云毓都替青帘认了,说是他赏给她的。

    可后来,齐嬷嬷却从青帘的褥席底下搜出一条男子的亵裤来,而且明显是僧衣的形制,便连云毓都无法再帮。

    齐嬷嬷冷笑道:“不搜不知道,原来青帘姑娘这屋子里这么热闹!”

    便所有人心下都明白,不管青帘的病能好还是不能好,她都没机会再回云毓身边伺候了。

    春芽默默回小茶房,为云毓煮茶。

    两个小丫鬟弯儿、翘儿跟着进来,一声不吭便都跪在地下,一下一下抽自己的嘴巴。

    春芽静静听着。

    等她们各自都打了十下,春芽才约略偏首:“够了。”

    “我虽然也恼你们欺负我,可我知道你们两个年纪小,也都是听命于人才对我那样罢了。”

    “你们两个既有心悔改,那从此咱们已是恩怨两清,以前的事便掀过去吧。”

    她拎了茶壶起身,径自入内为云毓奉茶。

    云毓指尖迅速转过佛珠,口中念念有声。

    春芽知道,青帘被撵,他心下不平静。

    她默默陪在一边。

    他停下,抬眼看她:“恨她么?”

    春芽知道,他问的是青帘。

    春芽便点头:“恨。”

    “她以自己臆想,随便怪罪于奴婢,任意打骂。奴婢做不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云毓轻叹一声。

    长柄竹勺舀起滚热茶汤,倾于他面前木叶盏。

    “可是奴婢却也替她不平。”

    云毓:“哦?”

    春芽:“她自有错,该罚;只是,那真正有罪的人,却若无其事。”

    她说着,抬眸定定看了云毓一眼。

    云毓微微一震:“你说的是……?”

    春芽放下长柄竹勺,退后一步,双膝跪倒,俯伏在地。

    “奴婢斗胆,那罪人就是家主您!”

    云毓手中茶盏便是一抖,有两滴水洒了出来。

    “怎么说?”

    春芽:“青帘迷恋家主,奴婢不信家主不知。”

    “她对奴婢的嫉恨,也是来自对家主的情愫——她怕奴婢真的是狐狸精,跟她抢走了家主。”

    云毓手中小小木叶盏,忽然重于千钧。

    他垂下眼帘:“可我心向佛法。”

    春芽却是摇头:“家主既然心向佛法,却又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叫她总是存着念想?”

    “就是家主这种暧昧不清,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才逼得她肝火一日比一日盛,最终酿成了今日之事!”

    云毓只觉口中干哑。

    他想反驳,说绿痕和青帘是打小就被祖母和母亲安排在他房里的。

    祖母和母亲相继过世,他便不忍心将她们两个撵走。

    可是,春芽说的又分明没错。

    青帘房中搜出的那些东西,便是最有力的物证。

    他垂眼,心下烦乱,敲响木鱼。

    春芽静静凝着他:“家主自己的罪,却要叫神佛来担么?”

    云毓停住木槌,“那我该如何?”

    春芽悄然吸口气:“借家主手臂一用。”

    云毓微微眯眼:“何意?”

    春芽眼角微微如猫儿般向上一挑:“家主造下这样的业障,竟不想赎罪?”

    云毓无话可说,伸过手臂。

    他手腕苍白瘦削,腕上檀珠松松垂坠。

    春芽垂了垂眼,双手托住他手腕,将他袍袖向上推了推,便一口咬了下去……

    云毓惊了一跳,却未躲闪,而是定定看着她编贝一般的牙齿咬在了他手臂内侧皮肉上。

    尖锐的疼痛泛开,却同时却有一种莫名的欢愉感,如电光石火,倏然蹿遍他全身。

    云毓一动都不敢动,只有脚趾在僧鞋内倏然勾起。

    春芽咬完便抬起头来,捧着他的手臂带了点满意,还有点小小的挑衅看着他。像只狡黠的狸猫。

    “……女子恨情郎的时候,便都是想咬他一口。”

    “青帘不敢咬家主,奴婢便斗胆替她咬了。”

    她垂眼看看她的牙印:“按说应该咬出血,落了疤,永远都无法愈合才好,这样才可赎回家主的罪业。”

    云毓深深吸气,没躲闪开,反而将手臂向她又伸近些:

    “你咬吧。”

    春芽下意识以舌尖触了触尖尖的小牙,贪婪地看了一眼他白皙手臂下清晰的蓝色血脉。

    却还是松手,将他手臂推送回来:“这回,不了。”

    “佛祖也说,赏罚自应有度。青帘又没丢了性命,奴婢这样替她咬一口,消除这业力也就够了。”

    云毓收回手臂去,莫名地心跳加速。

    春芽这样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好,我知道了。”

    “你退下。”

    云毓说着起身,走入内室去,从背影看,脚步略有些凌乱。

    春芽垂下眼帘,藏住眼底小小的得意。

    她猜中了:这疼,他喜欢。

    .

    跑马场。

    阮杏媚带着丫鬟,着迷地看着场中那不用马鞍,光坐在马背上策马狂奔的男子。

    他跑得起兴,索性将领口都解开了,露出蜜色的锁骨。

    袖口也都挽起,捉着缰绳,小臂肌肉也有力地鼓起。

    瞧他飞驰靠近她的位置,她便忍不住扬声大喊:“阿晏!”

    云晏闻声,在她面前猛地收紧缰绳。

    “软软!”

    玄黑的骏马就在阮杏媚面前高高扬起前蹄。

    越发显得马上的男子英姿飒爽,惊艳绝伦。

    云晏下了马,一边放下袍袖,一边向阮杏媚慵懒微笑着走过来。

    阮杏媚有些招架不住,单只看着他这样,脸就已经红了。

    “几时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他走到她面前,垂眸深深凝视她。

    阮杏媚不敢迎着他的眼睛:“哎呀,我姨妈都叫我杏儿,就你非叫我‘软软’。我哪儿软啊!”

    云晏却放肆地扫过她周身。

    “……你哪儿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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