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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残酷肉搏

    随着重重的一声闷响。“嗷呜”癞皮狗发出了像狼一样的惨叫,回声充斥在整个管道里,邹平的腰斧不算锋利,尺寸比劈柴的斧子肯定要小不少,砍在狗脖子的下半截,不算要害部位,但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浸湿了斧头的刃部,没有一下子让癞皮狗毙命,但斧头留在了狗的身体上,邹平一下子竟拔不出来。

    癞皮狗愤怒的咆哮着,龇牙咧嘴,嘴里甚至还有腐肉,在尸体旁急速的转着圈,在地上打着滚,想要把斧头弄下去。斧柄在地上被弄得叮当响。

    邹平让我快去找个武器,可我现在哪里找得到,周围也就是一些塑料瓶子和纸壳之类的东西,癞皮狗在刚才还在极为疼痛的蹦跶,可两圈之后,就开始嘶吼着对邹平发起猛烈攻击。

    癞皮狗属于中大型犬类,目测重量大概有90-100斤左右,而邹平的身高只有168公分,体重也只有120斤左右。单单从体重上来说,邹平占不了多少便宜。

    这只癞皮狗不愧是身经百战,虽然受了重伤,但在面对人的时候,丝毫没有怯懦的眼神,而是一反常态的扑上前来,招招致命,就是想把邹平压在身下。可邹平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又哪里畏惧呢?他一个闪身躲开了恶犬的攻击,侧身到了狗的旁边,癞皮狗哪里肯放过他,虽然碰到了墙,但是它在黑暗空间的反应却十分敏捷,立马也是一个侧身又反扑邹平,它后背的那只腰斧不停地在剧烈的运动中晃动。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了前苏联生理学家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实验,不管狗受到了什么样的持续刺激,只要它认定这种刺激了,他就会重复地对这种刺激做同一件事情。比如受到伤害之后开始对人的暴击。

    癞皮狗不断的反扑邹平,好几次前爪已经碰到了他的手臂,邹平连连后退,在有限的空间里和恶犬周旋,奈何这里空间黑暗。一个不注意,邹平后脚踩到了被压扁的矿泉水瓶,重重的滑倒在了地上,背上的空呼器瓶也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癞皮狗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的机会,等不得他反应,双脚准备踩在邹平身上,狗背上插着腰斧,血从伤口里,从黄色脓疮里,不断地涌出,但这只癞皮狗似乎是用尽全力张开血盆大口,口中散发着恶臭,左右的獠牙尖锐无比,甚至在头灯照射下还反着光。我甚至可以想象这一嘴下去,邹平的脖子血流喷涌而出的场景。

    来不及叫疼,邹平连忙用手撑着地面,双脚拼命往后蹬,想要摆脱攻击。背上的空呼气瓶在移动中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大叫道:“指导,快来!”

    我一个激灵,冲上前去,可这时癞皮狗的前爪已经抵住了邹平的胸口,正准备下口猛咬,邹平“啊”的一声,忙用挂在胸前的空呼器面罩塞到狗的嘴巴里。

    癞皮狗哪里肯松劲,对准面罩就是一口,邹平想要跑,无奈面罩的挂绳是套在他的头上的。他的头一移动,狗咬着面罩也跟着被拖动。癞皮狗貌似感觉自己上当了,松开了面罩,转而又像邹平咬去。

    趁着在这个空档,我脱下了自己的空呼气瓶,虽然空瓶重量只有七、八斤出头,但是对于这只狗头来说,也足够重了。

    “草尼玛”。

    我抓起气瓶就朝癞皮狗的侧脸抡去,本来压着邹平的狗身,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撞,失去了重心,在地上旋转着“嗷嗷”的两声给轰到边上去了。

    邹平大口地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急忙往后退,显得惊魂未定。但狗不会给人时间,癞皮狗只不过是被打懵了,可还是活着,这样的感觉在黑暗里尤为恐怖。

    我的呼救器仍然在不停的叫着,爆闪灯也不间断的闪着,在这个恶臭肮脏的地下世界,似乎只有死亡,才是解决和摆脱一切的最好方式。

    既然是这样,那就来吧。

    在被我打懵之后,那双泛白发亮的眼睛,就一直在黑暗中瞪着,嘴里仍然是“呜呜呜”不解的低嚎,再一次露出了獠牙,显得愤怒又害怕,仿佛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它。在我的头灯里,显得已经伤痕累累,背上还插着一把腰斧,它身子摇摇晃晃,不断地舔食着自己前爪的伤痕,准备着下一轮的攻击。

    “指导员,我们已经下到沉沙井里了,听见呼救器的声音了”陈桂杰在对讲机里面叫着。

    我的右手放下了气瓶,准备拿起对讲机回复。

    只见眼前一闪,视线猛地变黑,我整个人就被扯翻在地,对讲机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呜……呜呜”这只癞皮狗用脚踏在我的身上,张开的嘴就要咬过来,我能清晰的看见獠牙就在我的旁边,甚至能闻到狗嘴里吐出的腥臭,我背上没有背空呼气瓶,所以身子灵活了不少,我用带着救援手套的双手,拼命的捏住狗的嘴巴,想要硬生生地把狗嘴合拢。

    癞皮狗两只爪子踩在我的胸口上,不停地变换落点,我猛地瞥见它的头上长了几个疮口,狗头拼命想要挣脱我的双手,我因为没有支撑点,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

    就这么僵持着,狗的力气很大,我的手已经很酸痛了,狗头正在不停地想要冲破我对它的封锁。这是我自打娘胎以来,第一次和动物正面搏斗。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我能看见狗的双眼圆睁,鼻子已经快冲到了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鼻孔里呼出的热气,还有流出的鼻水。

    “啊。”

    我把脸侧过去,极力的想要摆脱危险。

    “嗷呜。”

    被捂住嘴的癞皮狗突然间怪叫了起来,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想要挣脱我的双手,两只前爪不停地在我的身体上乱踩。不得已我放了手,准备用手肘挡住它更为疯狂的攻击,同时准备用脚蹬。

    然而,癞皮狗并没有朝我攻击,相反朝我的后方扑去。

    我看见了邹平!他手里拿把腰斧。

    原来是邹平,他硬把腰斧从狗的伤口处拔出,狗血浸出更多,把原本就痛不欲生的癞皮狗弄得更加疯狂。

    “砍死你,狗日的”。邹平真的愤怒了,他不管不顾地拿腰斧摁着癞皮狗的头就是一顿猛操作,癞皮狗先是被砍得跳起来,接着想要挣脱,接着……

    倒下了……

    终于,抵挡不住砍红了眼的邹平,癞皮狗在本就受伤的情况下,被邹平用腰斧打破了头,黄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硬生生的被结果了性命,生疮的头顶露出了一块裂开的白骨,留下一头一身和一地的血迹,发出沉重的“呜呜”声,软绵绵地倒在了邹平的脚边。

    邹平的脸上沾了一些狗血,他拿着沾满狗毛和血肉的腰斧,瞪眼看着狗的尸体,急促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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