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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误会

    二人一路并肩走来收获不少探究目光,有好奇,有鄙夷,有询问,有畏惧,二人恍如未闻不时低语小言交谈。

    接近十月份的天,暖阳斜斜,木犀紫薇飘香依旧,花间提壶沾衣拂香,月见草生长在花丛小道边,一丛一丛开着白色小花,不起眼却又别致。

    食堂距离她所在的班级不过短短一盏茶的距离,徒经一片曲径通幽紫薇林,留香沾衣木樨地,路行一方枯荷锦鲤水湖,再过一俩米豁然开朗,掩藏在密竹林海中朱红高翘屋檐一角,早有麻雀立上头。

    林朝歌看了眼自始至终离自己只有半米距离的红袍少年,掩藏在袖口下的手捏紧又松开几分,对于那日之事谁也没有再提的意思,她还在寻一开口拒绝澄清的机会,像她这样犹犹豫豫的人实在是令人作呕。

    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一路低垂眼帘,思虑不知何物,等到了食堂二楼,还未落座,几个相熟之人噔噔着脚步过来,美名其曰,拼桌。

    食堂二楼不似一楼井然有序摆放着长条桌椅板凳,无论相熟不熟之人皆可随意凑到一块胡吹,反倒有种像酒落小包间,相互用宽大绣屏隔开,自成一方小天地,平日来二楼的多是非富即贵,故而一般吃得起的人很少。

    “罕见,小皇叔想不到你也来食堂吃饭。”掀袍坐下的白清行对一旁的林朝歌弯眸笑笑,眼如星光洒满,上菜小姑娘本上到一半的菜硬生生拐了个弯,上到他们桌,与之相熟的还有同来自洛阳的卫柯,另外俩个面生少年,林朝歌是没有半分映像,倒是收集的资料上附有其二人画像。

    脸嫩,一张娃娃脸的名唤方城,太傅之二子,另外一个看起来略显老成的名唤苏志林,漕运大都督之孙,这一桌,论身份都是非富即贵。

    嗯,除了她。两袖清风一贫如洗。

    “嗯。”潇玉子不咸不淡,继续夹着碗里的菜,对于桌上多出的一人,完全视之为无物,白清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见无人理睬,自顾夹着菜吃,五人氛围倒是有几分诡异。

    待人吃了个七分饱,终是耐不住话题开口:“许久不见,林兄的身体可好些了,不知王小国舅如今是否平安到洛阳了。”深知人不日便会回到长安学府入学,白清行刻意挑了其他问题。

    “长安距离洛阳甚有一段距离,最快也得后日才到。”林朝歌放下手中竹箸,喝了口与笋汤。

    “哦,想必这几日林兄定是每日与王小 国舅鸿雁传书,二人感情当真羡煞我等一干人。”语调微扬,修长手指把玩杯上茶盖。

    “七殿下多思了。”摇头否认,最近几天别说书信,连个回话都无,问这话不是存心往她心口上插刀子吗?对于其他细节林朝歌未曾多想,话里话外无不过三俩句试探,挑拨离间。

    “唉,本殿以为依林兄同王小国舅的交情,不至于楚沉收到信了,而林兄却无。”话里无不惋惜,为其担忧。

    “听说林兄现如今还住在王小国舅在京的别院内。”语调微扬,眸光冷然。

    “慎言。”林朝歌没有继续攀话的念头,专心吃着碗里的菜,君食不言,寝不语。

    白清行笑笑,倒不为她的无力恼怒,余下二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于今日学府传得沸沸扬扬之事略有耳闻,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快速离开。

    其中潇玉子对于二人谈论秉承不言不语,眼角笑意不减反增,一顿饭最后吃得不欢而散。

    吃饭后,因班级不同,加上饱暖思/淫//欲/,林朝歌有些乏了,打了招呼后闲闲的打算回去午睡半刻,好有精力对付接下来的俩堂课,眼皮子坠拉着,一看就是困得不行。

    奈何天公不做美,人还未走到书桌,伸到一半打得慵懒的哈欠还未打完,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章子权给拦住了瞌睡,双目如火如瞳紧盯着他不放,莫由来的想到王溪枫,心里一阵心虚。

    “我和景王爷真的没什么。”林朝歌再三苍白无力地解释道;“还有我和王小国舅的关系就像你看到的那样。”那样是那样,死不承认就好。

    “可你前面不是都答应我了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你想做那食言而肥的小人不成?林言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市井骂人词汇居多,却骂不出口,书本上文赳赳的词汇量又少得可怜,涨红了脸老半天,才搜肠刮肚出这么一句,当真是难为他了。

    “我可有答应了什么。”林朝歌秉承着死不认帐,本被人打扰了睡眠,正心有不满,说出口的语气自然不好,眉眼微微上挑,冷光毕现。

    章子权细想她今日说言,好像,真的,大概,貌似,没有答应过什么,有的只是含糊不清,恼恨着自个前面怎的忘记了让她立个军令状,现如今口说无凭,总不能在叫人对他当面发誓吧!这等行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反倒是小人行径,他一向为之不耻。

    “你肯定是在开玩笑的?我不知道小林言原来如此幽默。”章子权正欲揽过人肩膀,被侧身躲过,改摸了下自个粗糙发顶,半玩笑半威胁道:“林言,你要是承认刚才是在开玩笑,小爷定不会生气。”但林朝歌听出了他话里有别的意思,虽然不太理解,但绝对不太好。

    “呵呵呵...我向来都挺幽默。”林朝歌困巴巴干笑道,皮笑肉不笑,她是真的想将人打一顿的冲动,瞌睡虫早已上脑,此时跟他说话那都是强撑吊着一口仙气。

    “林言,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所以…”章子权见他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特别是眼尾一处染红,一个巨大的阴谋论足渐在脑海中形成,心口揣揣不安。

    林朝歌这小子会不会是被那些权贵强迫的,而且这小子容颜生得色如春花,有时候连自己这个正人君子盯着她脸都会偶尔走神发呆,更别提那些真正走狗斗鸟的纨绔子弟。

    “林言,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要是那些个王八蛋真的强迫你,我就算是如何都要把你救出来。”章子权不知想到什么慷慨赴死的场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强烈的悲状气息,搞得不明所以的林朝歌一脸茫然,他这同桌脑子是否有问题???

    “没有。”林朝歌摇头否定,若让他继续纠缠下去,她这午睡必定得是黄了,何况他们不过才认识短短俩日有余,对于狠狠拽得她手腕生疼的手,心生恼怒。

    用力甩开。

    “林言,你别怕,真的,你要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依旧沉浸在自己英雄主义中的章子权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朝歌黑沉如锅底的脸,始终自说自话。

    “我都说了没有,章兄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在下表达的陈述句有问题!”林朝歌被一而在,在而三的言论激得彻底发狂,脸上彻底撕了平日淡然清冷的皮,露出一张狰狞嗜血的脸,吓得章子权一愣,完全忘记了动作,有些后怕的倒退几步,林朝歌变脸很快,只在短短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往日无异。

    “章兄多虑了,在下很好”。

    章子权在蠢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林朝歌一脸不耐烦,不禁有些苦口婆心道:“你干嘛这么怕他,要是他在欺负你,直接甩他一巴掌就

    是。”心里头有些害怕,林言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简直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来得面目可憎。

    差点暴露原型的林朝歌将手掩脸,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看得人莫名一阵后怕,冷声道:“你确定,到时候死的不是我。”骚年。

    刚从天字一班过来的楚沉站在窗外木樨花树下,闻言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捏在手里的红印信封还在犹豫要不要送过去。

    “楚兄,你怎的突然过来了。”眼尖的林朝歌抬头间,正好瞥见窗外,站在木犀花下的青袍少年,一时之间有些疑惑,本在洛阳交集就不深的人,怎的会突然跑过来找她,无非就是首了王溪枫转交给她之物。

    “你们拉拉扯扯在干什么。”黑沉着脸的楚沉一眼看见二人争执不相上下的场景,莫由来的为自家表弟不甘心,你看,他这才离开没多久,林朝歌这小子就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实在是伤风败俗,狼心狗肺。

    “楚兄,好久不见。”林朝歌对其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你过来可是找我有事”。

    “我问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楚沉在声言三,隐隐透着不耐,面孔表情微微扭曲。

    “林言,你出来”。

    许是方才争执一幕恰好落在楚沉眼中,莫得让人误会了。

    章子权见事情不妙,于是赶紧道:“林言兄你别生气,我一定好好跟他解释。”

    说完就拉着林朝歌赶紧出门,趁早解释,趁早解脱,以免被楚沉的怒火烧得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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