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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枫叶

    一人折了一青翠树枝,鬓角别一淡紫色,毛蕊银莲随意逛了大半日,山间美色使然,好看的枫叶拾得满怀,就差没有回去做成书签赠予他人。

    一人独享灿若云霞,宛如淋不灭的火焰,红叶醉秋色,碧溪弹夜弦的美景久了。

    林朝歌许是觉得有些无趣,随即寻路下山找驴,离开时望了眼方才所处的落英缤纷半山腰,脸颊蓦然臊红得慌,不知那位公子现在是否也已经离去,还是依旧停留山中,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余二月花。

    彼时未时刚过,下山途中人寥寥无几,皆是香车美人,身份贵重的世家贵女。

    驴蹄踩在枯叶铺垫的路上,倾听着枯叶碎裂时细碎的“沙沙”声,观赏着一丝丝风轻盈地穿过树林时卷起树上枯黄苍老的叶子飘飘扬扬。

    来时的胡萝卜被这贪嘴的驴儿吃了大半,林朝歌不知从哪儿来掏出一颗水灵灵,红彤彤,瞅一眼就喜人的苹果,忽悠身下驴。

    同行的精致马车内,正欲掀开车帘一睹窗外美景之人,有些被惊得魂不守舍。

    “小姐,你看,这儿便是我今早上无意间遇到,比之未来姑爷还要俊俏几分的公子哥,想不到我同这位公子当真有缘”雨琴目露花痴,就差没有做出西子捧心之态。

    惹得马车中人纷纷笑意。

    雨琴望着自始至终距离马车距离不过十米左右的清隽公子,捏了捏掌心,她都不免暗中怀疑自己是否就是传说中会遇到美男子的特殊体质,不过这少年当真是越看越好看

    这眼,这眉,这嘴,无一处不俊,就连那周身清冷平和的违和气质都深深令她着迷,想着,想着,脸颊禁不住通红一片,一看便知是犯了思慕之苦。

    “哦,倒让本小姐看看,雨琴说的俊,到底是个何等俊法”白菱笑着打趣作势就要掀开车帘子,品品雨琴口中这位公子,到底是个如何俊法,以至于令这丫头整日心神不守,恍惚不明。

    若说长安三公子,名头最响最美莫过于萧玉子,那种带着侵略性的美,令人一眼甘愿沉沦无法自拔,桀骜不驯,侍美行凶莫过于此。

    君子淡雅如竹祝笙歌,公子温如玉,他的美不带半分攻击性,就像小溪流水淌淌而流,不介意间落如心头朱砂,如白月光挥之不去,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最后一位则是龙章凤姿,端正明月白清行,君子之雅淡如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绝绝,世无其二。

    总而言之三人各有千秋,特色不同,好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就不相信除了那俩人外,还有谁能比得上祝大哥俊俏,或许是雨琴看花了眼也未曾不可。

    白绫凑近掀开鹅黄窗帘,探出小半个头.。

    “小姐,你可否也认同雨琴方才所说之言,这位公子模样看起来是否比我们家未来姑爷还要俊上那么几分?”雨琴见小姐掀开鹅黄色碎花窗帘许久,眼露震惊之色,有些小得意的摸了摸自己鼻尖。

    得意的看了眼同样疑惑的书颜,好似在自豪的说,你看,她前面就没有撒谎,那位公子哥长得就是比未来姑爷还有俊上几分,她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虽说祝公子也是长安三大公子之一,可她无端觉得那位公子眉目生得极好,精致如画不显半分女气,隐隐有种飘然入仙,远脱世俗之气。

    单被那对冷情的狭长桃花眼一扫,现在还捂着心肝子砰砰直跳。

    “小姐”心思细腻的书颜见人许久没有回神,咯嗒一声连忙唤人。

    “如此……是她……倒也是俊上几分”从掀开车帘子,打远看了眼远马车后十米左右距离的青衫步衣,鬓角簪花少女,抓着车帘角的指尖泛白,淡粉色薄唇轻珉着,心里骤然不想确认,却也没有半分反驳的理由。

    这人,比之洛阳之时,长得越发俊俏,本就有几分显女相的面庞越发长得妖艳,细长上挑的眉眼,精致小巧的五官,加上周身清冷如寒月的冰冷气质,莫怪雨琴第一眼见她时会说俊,这般月郎风疏的少年郎。

    连她一时之间都有时看迷了眼,腹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难怪祝大哥那日,回想那日,白菱满口苦涩不可言,终是放下车帘。

    “那位公子长得是俊,难怪会被你这丫头给惦记了,一直挂在嘴边唠唠”白菱苦笑一声,闲闲靠着车厢内壁闭上眼,不在去看那人越发妖孽出众的眉眼。

    回想起自己同祝大哥越发生疏的情感,祝大哥迟迟不到她家提亲,是否是因她之故,还是真的只有单纯兄妹之情,若照继续如此下去,她担心自己终有一日会发疯。

    骑驴下山途中的林朝歌细眯着一对眼儿,紧盯着前头马车,若非没有看错,那人应当是白家小姐,唯独不见其传得沸沸扬扬的祝家公子,嘴角上扬,勾勒一个诡异孤度,锐利眸子一眯,冷眼回视,事情好像变得越发有趣了。

    下山到王府只有一小短距离,等回到府邸时,天色放亮连绵万里,霞云未见。

    “林言,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在不回来我都怀疑你被贼人绑架了”正在院中浇花的王溪枫一听下人来报,说人回来了,连忙丢下鎏金烫花壶柄,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人还未见到,声先至,林朝歌耳朵动了动,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在等着她一样,摇了摇头,甩去这不好预感,打量着周遭美色,进了居住许久,她好似还未曾多加看赏几眼。

    这是一处五进五出的大宅,红的砖,绿的窗棂,白的栏杆,淡黄的瓦,余晖照耀下散发着淡淡七彩琉璃光芒。

    正门五间, 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丹桂飘香,大丽花摇曳生姿。

    林朝歌此时正好站在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白兰树下,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

    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白兰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一阵迅风似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落到一个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香味的怀抱,褪下往日最爱杏黄衣衫,着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少年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林朝歌默然了这个怀抱,没有多久却再次推开,耳根尖有些微红,一阵清风徐来,正欲吹落肩上花枝。

    她说不清自己想到对王溪枫到底是什么感觉,利用居多?单纯心仪?还是感激过多,唯独不同那人一抹心头朱砂痣来得惊艳余生。

    “嘻嘻,林言,你今天可有想我,我可是念你一日了,就盼着你啥时候回来”长年被书生小姐画本茶毒的王溪枫说起调情话那是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

    一对含泪杏眼温情得令人毙命,甘愿沉沦。

    王溪枫鼻尖弥漫着淡雅茉莉花,暖暖的似有种魔力,怀中是初此嫌弃娘不拉即的娇软身躯。

    林朝歌窘迫的推开这温热怀抱,余光正好快速瞥过一匆匆在粉墙下,快步而行的翠纱白裙女子,眼底浮现一抹好笑意味。

    “我饿了,亦想你”声音糯糯绵绵,不似往日平静淡漠疏离,茶色眼眸中仅倒影着他一人身影。

    惊得王溪枫傻愣原地许久,惊得连手脚都不知何处摆放,林言,她这是在像自己表白吗?还是表白!

    “我饿了”软糯之音再次出声,打破他单因这平淡三字而开始天马行空的混乱猜想。

    “好”王溪枫这才回过神,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紧张冒汗的手心连擦了锦衣好几下,这才牵着林朝歌的手就往花厅中走去,本意打算追问她今日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之事也淡了几分,原没有方才那糯糯绵绵三字来得温贴人心。

    这难不成是他家的小白眼狼终于脑子开窍的缘故了吗!晚些他再接再厉,说不定这小白眼狼万一从了他呢,想想便是美事一桩。

    王溪枫因为那句语调会做何多想,林朝歌不感兴趣,只是这肚子饥饿倒是真,今日出门得早,加上上山之时未带干粮,下山途中又被一些繁琐小事挡了脚,等回到府中,早已饥肠辘辘,语气都弱了几分。

    余晖霞残雪几多在,蔫香冶态犹无穷。黄昏月下惆怅白,清明雨后寥梢红。树底草齐千片净。

    “林言,等下我们去看花灯可好”王溪枫吃完饭后,正捧着一杯香茗静坐消食,单手撑着下颌,浅金余晖洒落周身,衬得一对杏眼明媚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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