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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恶耗

    林朝歌将最后一角饼塞进嘴,喝了口茶,拿起帕子擦了手这才放下考篮,盖上白纱、展开试卷,磨墨,一面抬头看前方竖立木板上贴着的题目。

    周夫子虽然不放心但也不好在这里久留,负手皱眉,也无心回台上坐着,便在考棚里巡视,几千人的考棚转到林朝歌身边要些时间,也不会显得突兀。

    府学宫外人群走了不少,考试要考三天且又不会当场出结果,放榜要四日后。

    林秀才并没有马上走,坐在车里闭目等候,枯瘦如柴的手紧捏住手心一根褪了色的银丝发簪。

    这边说话那边考棚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作弊的被赶了出来,哭哭啼啼吵闹一番在众人的嘲笑中离开了。

    内里的考棚并没有受这几个作弊的影响,考生们更加小心谨慎的答题,周夫子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转过来,见林朝歌白清行饶有兴趣探头看几个差役翻适才作弊的砚台,再看卷纸上也不过才写了一半,不得不瞪眼再次敲了敲桌子提醒。

    这几个小兔崽子真的是不让人省心。

    林朝歌这才继续低头写去,周夫子也走累了坐回去,决定也不再看了,分数高低随各人缘法。

    反正最差也是个末等,作诗作的好不一定文章写得好,文章写不好也不能抹去他的才名,周夫子心安几分。

    比如这次他们考的题目,就出自《中庸》:父为大夫,子为士:丧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丧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

    林朝歌不紧不慢的写着自己见解,经过前世三年高考的题海战术,这两篇文对她来说并不算难,看着不断有人提前交卷引得羡慕和赞叹,跟前世的考试一样,这个风头她就不出了,既然进了考场就不需要这些噱头了,她老老实实随大流,然后靠县令评判就好。

    看着场中树立的计时,吃过一次衙役发送的中饭后,捡着没人的时候上一次厕所,在考试结束的鼓声响起的时候,林朝歌随着大多数考生一起交了第一天的考卷,继续回号棚休息,等待第二日的考题。

    县试不用糊名,胥吏们将考卷统一收纳送到县令面前,县令已经就在堂前批阅着先前提前交的试卷,或者赞叹或者摇头,不过将近两千的考卷县令也不可能一下子都看完。

    林朝歌挤在一众老少学子中稳步而行,没有欢喜哭也没有悲痛笑,有人挤过身边来,道:“感觉怎么样”。

    回记得林秀才嘱咐她许多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教她答题的技巧,最后却揉揉她的头发,道:“别给自己压力,答完就出来。”

    似快似慢半日过去了,伴着一声鼓响,考棚开了门七八个考生涌了出来,原来有交白卷出来的。

    县衙外这时只有小猫三俩只,大多数是等三日后考试结束后再过来。

    待第三日结束后,正值正午,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林朝歌这次准备得很充分,答完题后,仔细检查几遍,出了考棚,揉了揉有些发花酸胀的眼眶,整个人脚步发软,手脚虚浮无力。

    家中有考生的人早已早早等候,空间府衙大门一开,一窝蜂人都迎了上来,连抬人的春凳都备上了,看到有人出了县府就抱着枕头、春凳,轿椅一窝蜂往前冲,把其他等待考生的人挤得骂声连天。

    林朝歌脚步虚浮,不过这一次没有晕倒,这三日来吃不好,睡不好,就光与出题人斗智斗勇了。

    林朝歌一出县衙,靠在一颗柳树下闭目养神,日渐中移,等人许久也不见有人来迎接她,脑袋发昏,整个人头重脚轻,就差没有直接沉沉睡去。

    “少爷,老……老爷”过了许久,喜儿这才匆匆赶来,脸上挂着未拭泪痕,鼻头眼眶通红一片,哭哭啼啼惹来不少注视。

    “喜儿,你别哭,我爹到底怎么了!”林朝歌内心警铃大作,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手脚冰凉颤动。

    “少……少爷…老…老爷……”吸了口鼻涕,喜儿随意摸了把眼泪,这才断断续续开口,一对红如兔子眼的眼眶正湿润注视着她。

    “你别急,慢慢说,我爹怎么了”嘴里说着慢慢来,不着急,可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整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家中出了何事。

    “老爷今早没了”这短短一句话仿佛憋足了喜儿毕生的勇气,泪从再次从眼角淌下,胡乱伸手拭去,花了整张脸。

    静,诡异得万籁俱寂的静,身处寒冬腊月只着单薄亵衣的冷。

    “没了是什么意思”林朝歌怔怔抓着喜儿的肩膀的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明显不愿意相信,这个玩笑不好笑,一丁点儿也不好笑!

    “就在少爷考秀才那天早上,老爷走了”。

    “少爷,节哀顺变,老爷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喜儿见林朝歌模样不对劲,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哭得断断续续。

    林朝歌骤然听到这个噩耗,加上这三日来的过度疲劳,整个人俩眼发黑,轰然倒地。

    吓倒了周遭一干未走之人的家属与考生。

    喜儿搀扶着她往回走,到了停在街角的马车内,

    后到的王溪枫掀开车帘一看,林朝歌伏在矮几上,巾帽散落在一旁,露出里面的乌绫网巾,鬓发乌黑被冷汗浸湿,面色发白。

    睡梦中的她眉头紧皱,仿佛做了什么恐怖噩梦

    喜儿正要叫醒林朝歌,王溪枫拦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让她睡一会儿。”

    她嘱咐柳阳留在外头驾车,自个轻手轻脚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着他躺在榻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腿睡得舒服些。

    他仿佛是真的累了,一直没醒,王溪枫也在这次得考场之中,没多久自个也昏昏欲睡过去。

    马车回到宅子门前,直接绕到后门,搭了门板,径自驶进去。

    柳阳让喜儿在马车外边等着王溪枫与林朝歌醒过来在做打算。

    王溪枫在亥时悠悠转醒,脑袋还是酸胀得厉害,林朝歌却没有半分醒过来的意思,腿已经被枕得发麻,却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爱怜的注视。

    她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外面哗啦呼啦正落雨,透过槅扇看出去,院子里的美人蕉花丛被大雨浇得抬不起头。

    落红被春雨无情打湿,摧残蹂躏一地娇花。

    喜儿守在门外,听到她咳嗽的声音,立刻叫人去灶房端热饭热菜过来。

    她喝了热碗汤,身体回暖,朦胧零碎的意识开始渐渐回笼。

    外面咚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喜儿跟王溪枫一前一后跑进房,“少爷,你醒啦!”

    “我爹,我爹人呢?”林朝歌双目无神,素白手指紧抓青色绸被,仿佛失了焦距,对着来人喃喃自语,又像自问自答。

    王溪枫与喜儿谁都没有说话,皆是满嘴苦涩。

    府邸前的冥旌迎风而随,挽联上的字迹苦入骨髓,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因秀才放榜大多正值桃梨杏花开飘香时节,又叫杏榜。

    放榜前一夜,林朝歌突然梦到一个人。

    外面在落雪,鹅毛大的雪花扑扑簌簌,不一会儿就积了厚厚一层。

    望眼皆是一片纯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她站在书房外面的朱红走廊里,双手缩在袖口里,依旧挡不住凉意入骨,冻得直打哆嗦。

    一个人从书房里走出来,看不清容貌,隐约中只见头戴梁冠,绯红官袍,里面白纱中单,佩绶,玉革带,青竹绣银佩袋,挂牙牌,黑缎云头鞋,衣冠整齐,面容沉静。

    铺天盖地的大雪,仿佛万物都失了颜色。

    她站在长廊里,看着那人走远,想伸手想跟上说些什么,可风刮在脸上,冷得刺骨,她觉得连身上的血都是冷的。

    天地间,只剩下那个耀眼却冷漠的背影。

    一片冰冷荒芜中,忽然传来嘈杂声响,有人轻轻推开房门,走进房中。

    林朝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霍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枕头湿褥一片。

    她撑着坐起来,扣好衣襟,脚放在脚踏上,慢慢穿上锦靴。

    一双纤长而带有薄茧的手拨开外间的水晶帘,王溪枫步入屋内,隔着只开了一扇的槅扇和素罗帐,一对猫儿似的杏眸含笑问她:“醒了?”

    罗帐低垂,人影是模糊的,声音也模糊,唯独眼前人是清晰有温度的。

    林朝歌掩唇打了个哈欠,掀开素白罗帐,挂在莲花铜勾上,一边拢头发,三两下用锦缎束好头发一边问道:“今日可是我爹的头七”。

    窗前昏暗,天还没亮呢!巷子里锣鼓喧天,喊声鞭炮声不绝。

    柳巷内街住的考生多,考中秀才的也多,黑靴红袍官差快马来回奔忙,将捷报送抵各家。

    一大早,各家便打发家下人去张榜处看杏榜,家中人翘首以盼,盼着能得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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