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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阴暗过往(二)

    她嫁过来后,还算安分守己,但是看着曹川不停的往府里抬小妾,还有明里暗里她不知道的通房。

    闹过,哭过,也恨过,但都无用。

    后来曹川向她承诺,她只要不管他向府里抬小妾一切事宜,那他就将整个侯府全权交与她打理。

    她早已变得麻木,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疯狂的想法:

    只许他曹川养通房,养妾室,还不让她管,且往府里抬的小妾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他凭什么!

    行啊,反正她这辈子是毁了,那大家一起腐烂到尘埃里吧,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大手一挥,养面首?养!养他个十七八个。

    尝过这种滋味的她,就愈发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就连……

    就连他唯一的嫡子也是别人的,哈哈,可笑。

    他与平昌侯只生下一个嫡女,这一切,曹川完全不知情。

    她自然是乐得他夜夜笙箫,她自己又有面首伺候她,想做甚做甚,真真是舒心极了。

    还意外得了外人口中的平昌侯府夫人,最为大度不过的美名。

    直到——

    谢非玄的娘生下了谢非玄,曹川一高兴,竟是忘了他并非他亲儿,还做出要封他为嫡次子的这种事情来。

    曹川不停的往府里抬小妾,她可以忍,突然多出一个嫡次子这种事情来,她接受不了,不久的将来后会有人与她分权。

    尝过权柄的味道,哪里还舍得从云端跌落到地底,主掌别人生死,这种感觉,还挺美妙的。

    她只需稍稍说一两句那么似是而非的话,自然会有人帮她除去对手。

    她本来想的是,反正那女人再得侯爷宠爱也没事,等到侯爷对她的宠爱淡了,厌了她,介时她再慢慢收拾那贱女人与野种也不迟。

    她有这个底气。

    现在看来她是留不得了,至于那野种嘛,想到了她的绝色,内心起了一些阴暗的想法。

    她生儿子时,她去随了礼的,小孩子依稀可以看出日后的风情来,肯定是比她养着的面首好看的……

    留着么?也不错。

    既然要留着谢非玄,那他的生母就不着急除掉。

    ……

    平昌侯曹川一开始还觉得她那冰冷的性子有趣,美人有些脾性也是应该的。

    她生下谢非玄后,他倒是提过几嘴,回回得到的答案都是拒绝。

    一次两次,次次如此,仿若他是什么洪水野兽一般。

    渐渐的,他也就不耐烦了,就给她下了迷药强行要了她。

    男人么,不都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得到后,却又弃之如敝履。

    美人美则美矣,但却不会如他的软软那般腰肢柔软,乖顺贴巧,也不如媚媚那般会娇口申吟哦,死鱼般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无趣。

    他渐渐也就厌烦了这种冰冷却寡淡无味的事,又念起他的娇娇软软媚媚起来,各有各的风情,绝不会和她一样。

    此后,她也就被冷了下来,院子外也不再有重兵把守着。

    平昌侯正妻对她所生的儿子又有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自然还得护着她一些。

    曹川后院里的人本来还有些想法,想着要不要藉此机会除去这一威胁,看了夫人护着她后,也就齐鼓奄息了。

    渐渐的,谢非玄平安无事长到了五岁。

    侯府夫人请了后院的妾室以及他的娘亲,到后花园中赏花。

    哎呀呀——

    这不知道怎的,平昌侯的妾室突然就得了失心疯,与谢非玄的母亲一同坠水,窒息而亡。

    谢非玄不想信,但是也不得不信,对外人冰冷,只有对着他才温柔的娘亲,就这么去了。

    她冰凉的尸体,静静躺在水塘边,湿发黏在耳鬓间,素菜的衣服染了泥土。

    他发了疯的冲上前去,想让她醒过来,想再叫一声“娘亲”,可是,他的娘亲再也不能,永远也不能回答他了。

    他想哭,只是根本哭不出声,他知道,这一切一定不简单。

    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怎地偏生突然就有人嫉妒她,一起坠水?

    谢非玄此时是冷静的,也是可怕的。

    阴鸷的眼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上平昌侯正妻时,她那垂涎着什么的目光,让人恶心。

    真是让人想挖掉她的眼珠子呢……

    谢非玄心中或多或少有了些猜想,这五年来,他的娘亲并没有把他教成一个天真的小娃子,内宅的阴私,以及人心险恶,没少和他讲。

    只是,他还太小,就算是怀疑也做不了什么。

    ……

    而平昌侯本来就厌了她,来看了一眼后,不甚在意,连一句过问都没有。

    都说男人呐——

    绝情。

    果真是,好歹和谢非玄的母亲有过露水之缘,怎么也得安排一下谢非玄的去处,他呢?

    他当日就去了后院,夜夜笙歌。

    谢非玄于是就这么被侯府夫人带到了跟前养着。

    因为对她的怀疑,忍着恶心感,与她一起生活。

    饶是他也没想到,她打的竟然是那个主意。

    他娘头七未过,她就欲对他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手,想趁他熟睡时,竟然扒掉了他的亵裤。

    而他娘亲与他讲过,除了自己心爱的人能扒掉这条亵裤以外,除了谁都不行。

    还好他那日茶水喝多了,并未睡得着。

    他那时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也大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拼了命的咬着她的手腕,后来竟然撕下一块皮来。

    平昌侯府夫人怒了,自从她掌权后,从来没有人感如此忤逆她,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些的野种,也敢如此对她?

    当即就把他关到了一个分不清黑天、白日的屋子里,吃喝拉撒全在这一方小小的屋子里。

    每日来送饭的人,许是听了她的吩咐,从来不与他说话,放下东西或者是收掉东西就走。

    那日子,怎么可能不叫人发疯。

    无人与他说话,他仿佛被尘世间遗忘,只存活于一间狭***仄的屋子中。

    唯一的期盼就是每日来送饭菜,拿恭桶时,透过门缝照射进来的一道光。

    不是没想过跑,他跑不掉,年幼的他根本不是那两个壮汉的对手。

    ……

    他已经很确定,凶手就是她。

    她打着他的主意,肯定是没有了靠山,没有了娘亲的人好拿捏,所以说——

    所以说,她设计杀了他的娘亲。

    他想杀人。

    这是谢非玄心中唯一的信念。

    若不是坚定着这个信念,否则他一个五岁的小孩,早已在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中疯掉。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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