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苹果醋
楚凡看了眼靠在门口的秦红，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走到了锅旁。
“你这面里放的都是啥？”一边说一边搅和着锅里的汤汁。
黑娃舅母走过来，说道：“白菜、豆腐、土豆、肉丁。”
楚凡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没放醋？”
“放了啊，放的家里自己做的苹果醋。”
楚凡放下大勺，又用筷子搅了搅煮面的锅：“这个面怎么做的？”
“回官爷，这面是我们自己种的麦子磨哈了混着水活出来的。”
“没放碱？”
黑娃舅舅摇摇头：“没有啊。”
楚凡招招手，道：“来来来，我给你教一个做面的法子。”
“碱面有吗。”
黑娃和舅舅一起摇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官人。
“那……黄花菜有吗？”
俩人继续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哎，啥都没有，胡萝卜总有吧？”楚凡无奈的看着这爷俩。
“有，你等我拿去。”
说着，黑娃舅舅就跑进里屋了。
楚凡拿起豆腐，切了几刀，说到：“我给你说啊，胡萝卜切成这么大的丁，然后放醋，越酸越好的醋。”
黑娃舅舅是个爱吃的主，苦于家里穷，不然也是个好厨子，这会看到楚凡一顿介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哦，这么一弄，面和汤就分开了？”黑娃毕竟是餐饮业混的，一看就说出了个大概。
楚凡将豆腐、土豆、肉丁和胡萝卜扔进炒锅里，油呛了一下，加入水，开始煮菜，边搅和边说：“这就不能叫汤了，这叫做臊子。”
说起古代，咱们国家的食谱还是很单调的，哪像今天这么丰富，说面条，也就是汤里放点菜，放点盐。
这样面和料分开做的，这爷俩也是第一次见。
最后放入了醋之后，楚凡捞出面条，浇上臊子，端给各位品尝。
经过熬制的胡萝卜和土豆、豆腐丁，软绵软绵的，加上盐和醋，一下子提升了口味，面条和着臊子一起咀嚼，顿时一股快感从舌尖传递了下来，小小的一番改进，让一碗长面有了另一个灵魂，众人吃的是赞不绝口。
黑娃话也顾不上说了，只听着吸溜吸溜的往肚子里送面条的声音。
一碗面下肚，黑娃连汤也没剩下，扒拉着筷子呼噜呼噜全倒进了嘴里，正要拿起大勺再盛一碗，却被楚凡按住了手。
楚凡盛上了一碗面，向秦红走了过去，递到秦红面前道：“你怎么不吃面？”
秦红不说话，也不转头，自顾自从包袱里拿出半块饼，就着凉水啃了起来。
楚凡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武林高手都一定要这么酷吗？热呼呼的面条多好？快，把饼子放下。”
秦红不领情，低着嗓子道：“我有我的职责，谁知道面里有没有毒，我若倒了，谁来保你命。”
“大姐，这面我自己做的好不啦？我能毒我自己不成？”
“若不是你自己做的，我都不会让你吃。”秦红继续啃着饼子说道。
楚凡无奈的将碗放在秦红脚边，讨了个没趣，自顾自走到了黑娃旁边，拍了拍黑娃的肩膀：“黑娃，你这次报信救了我一家，也没啥好感谢你的，我教你一个新吃食吧？”
黑娃早都见识过楚凡的本事，一直等着楚凡教他呢，点头如捣蒜。
“去，搞点大米来。”
黑娃屁颠屁颠的去找米了。
这头楚凡悄悄喵了一眼秦红，只见秦红低着头，啃着饼，眼神却在悄悄瞟着热腾腾的面条。
楚凡笑了笑，喊道：“秦大侠，我和家人到屋里说句话，您就别跟进来了，一会就出来，放心吧，这没人杀我。”
楚凡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秦红一个台阶，好让她吃点热饭，这类女侠，都是高冷型的，说了不吃，肯定不好意思吃的。
秦红咽了咽口水，也不做答。
楚凡招招手，把张羽彤她们招呼进了里屋。
一进门，张羽彤就一脸坏笑的看着楚凡：“老爷，您看上这姑娘了吧？”
楚凡略感脸上一烧，赶紧摇摇头：“瞎说，有你和薇儿就够了，我哪敢想那么多，就是看她一个人啃饼，有些不忍。”
“我看这秦红挺好的，长得俊俏，还会武功，这放在身边，夜里也不怕别人偷袭你了，你总不能天天看着人家姑娘睡板凳吧？”
讲真话，秦红在美女里绝对是一种独特的风格，女人美不可怕，又美又帅的，就很让人难以抵抗。
作为男人，见到这样的美女，不动心，是不正常的。但是现代的礼教廉耻，始终对楚凡来说，有些束缚，毕竟现代女性是不会给自己老公张罗取二房的，所以楚凡很不习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讨论自己是否喜欢别的美女，即使他真的有些喜欢。
沈薇进门实属有些突然，楚凡也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意思，毕竟人家不由分说直接把肚兜给了你，相当于贞操给了你，你若不接受，人家大闺女也没法嫁人了，这也就顺水推舟的纳入家门了。
现在，再被张羽彤这么一说，楚凡是打死也不会认账的，拼命摇头：“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我不喜欢。”
张羽彤何尝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听到他说话磕磕巴巴的，就知道他说的不怎么由心，故意调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等哪天要进门，我可学给她听的，看你怎么交代。”说着，捂起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楚凡摇摇头，无奈的看着这个疯婆子，心想：这古代女人都在想什么？生怕自己老公闲着？也太喜欢分享了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凡推门出来，看秦红已靠在窗下休息，闭目养神中，也不说话，笑眯眯的端起地上的空碗，笑到：“黑娃，给我整个碾子。”
黑娃是个老实孩子，楚凡进屋去，他就捧着米袋子在外面等，不敢催促一声，这会见楚凡要给自己上课了，连蹦带跳的就跑了过来。
北方，很多地方把磨盘叫做碾子，用于磨面，磨包谷，但是黑娃舅舅家的碾子磨大米，还是头一回。
楚凡将大米倒在磨盘上，让黑娃推磨盘，给他磨成粉。
黑娃第一次听说大米还能磨碎了吃，问到：“官人，这大米磨碎了，是熬稀饭吗？”
楚凡笑笑到：“做面条，不喝稀饭。”
黑娃疑惑的看着楚凡：“那不得行吧？大米莫粘性，擀不起来啊。”
楚凡也不说话，只让他继续磨。
等大米全都磨成了粉末，楚凡在大锅里倒上了水，再找来一个木盘子，将米粉倒进去，加上水，反复的搅拌。
米粉和水搅拌开来，逐渐变成了牛奶一样的粘稠液体。
“生火，蒸半个时辰。”说罢，楚凡就坐在院子里喝起了茶。
翘着二郎腿的楚凡，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天，想着：估计第一次分红已经见效了吧，这阵子沈薇一定忙的要死，增发的股票应该已经被抢疯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会老丈人手里应该有两百万两银子了，现在拿出个几十万两，组织个大军抵抗次波军应该问题不大了，至少京城应该无虞了。
正在沉思的楚凡，被黑娃轻轻拍了拍。
“官人，蒸了半个时辰了。”
楚凡打开锅盖，木盘里的白色乳汁，已经变成了一张略带透明的白色薄饼。取出来，摊在案板上，忽闪忽闪的，颇有弹性。“去，弄点蒜泥，醋，辣子油。”
蒜泥，醋，黑娃都听过，辣子油是什么鬼？
黑娃还是挺有创造力的，果然拿了些辣子油过来，不过和楚凡要的不太一样。
明末，西域的辣椒已经逐步传入中国，最先使用的，却是甘陕等西部地区，但是也仅限于炒菜的时候放两颗，辣子油他们还真没弄过。于是乎你就看黑娃拿着个碗，里面放着点菜油，油中安稳的躺着两颗红辣椒。
楚凡哭笑不得的捞出两颗辣椒，笑到：“去，把辣椒磨成粉，然后放碗里，油热一下，轻轻冒烟的时候泼到辣椒面上。”
黑娃按照楚凡的说法，开始操作，只听，“哧。”的一声，热油泼洒在了辣椒面上，一股焦香四散开来，整个院子都香气四溢。“嘹咋了，这油就香滴很啊。”黑娃不禁的喜上眉梢。
楚凡将米皮放在案板上，卷起来，横刀切了几下，米皮变成了一根根面条状的，撒上咸盐，调上醋和蒜泥，最后泼上辣椒油，端给了黑娃和黑娃舅舅，两人挑起来看了看红红的米皮，送入嘴里，只这么一吸溜，顿时辣的哈哧哈哧的，但辣劲刚过，就立即感觉满口生香，劲道的米皮，和各种调料融合到一起，产生了一种停不下来的冲动，三下两口的，就把一碗米皮干了个精光。
黑娃舅舅用袖子抹了抹红红的嘴唇，咧着嘴直笑：“哎呀，额滴神，这也太香了。”
楚凡笑道：“这还差那么点意思，回头你们去山里找一种小果子，比小指甲盖还小一些的，吃到嘴里，麻酥酥的，磨成粉，加到米皮里，味道更
好。
黑娃，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快要笑成一道缝了，说道：“官人，那我回了长安，就在肉夹馍旁边再支个摊子，把这个米皮做起来。”
为楚凡不说话，从屋里拿出来一锭金子，递给黑娃：“伙计，格局小了，拿这个，开个店，就在鼓楼旁边开，等我下次回长安，我要看你的成
在黑娃舅舅家住了三日，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楚凡心头，是谁要杀自己？把仇人从头到尾缕了个遍，也没想出头绪。
李如柏？不可能，他哥李如松已经死了，他现在就是个孤立无援的混混，调动西厂？他没那个实力。
冉兴让？他那个公主老婆倒是具有这个实力，但是自己这些日子也没有继续招惹他，况且自己已经离开京城了，他没必要斩尽杀绝吧？逼急了楚凡，要是把他没去过次波国的事抖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更让楚凡头疼的问题是，又是谁让东厂保护自己呢？谁有这个能力调动东厂？皇上？
秦红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什么都不说，成天守着楚凡，寸步不离。
楚凡想着想着，头有些疼，算了算了，不管这些了。
“乔峰，收拾收拾行李，准备走。”
楚凡抱起楚萍萍，放在了马车里，回身扶张羽彤上车。
一行人就又踏上了西行的路。
除了楚凡的车里有点挤，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
不几天，就走到了天水。
天水城不大，人却不少，虽然地处西北，却独占了秦岭的秀丽，傍山依水的城墙下，人流涌动。
受几千年来各种政权的争夺，天水是几易其主，是以这里的人根源复杂，有西域的立体五官，也有关中人的皮肤细腻，有蒙古人的豪爽洒脱，也
有巴蜀人的热情洋溢。
进得城中，楚凡将妻女安排到客栈，就和秦红往天水卫提督衙门走去。
天水卫，提督甘肃两卫，虽同为卫所，但存在隶属关系，是以，去甘州卫之前，需要先向天水卫提督报到。
进得卫所衙门，两人却傻了眼。大门洞开，却无一人。
集体休假了？
楚凡不明所以，探着头往中堂里瞅，果然也没人。
偌大一个提督衙门，居然没一个人在。
楚凡瞅瞅秦红，秦红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不置可否。
这咋整，来报到，领导不在，那就等着吧。
秦红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当中，楚凡则是台阶上坐一会，站起来东瞅瞅，西看看，一会又坐下，直等到了天擦黑。
眼见是等不来人了。天上又有些下雨，索性回了客栈。
不应该啊，堂堂天水卫，提督着甘肃两卫，好歹是个大衙门，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楚凡，决定第二天再去看看。
结果又等了半早上，还是没见到人。
楚凡带着秦红出来街上，向卖馒头的小贩打听起来。
“小哥，我问一下，这天水卫提督衙门怎么没人？”
小贩一边抬蒸笼，一边笑到：“两位是外地人吧？这卫所提督衙门一般都没人啊。”
“都没人？”楚凡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小哥，这朝廷的卫所，怎么会没人呢？”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又不打仗，谁来管啊，卫所的大爷们都去喝酒d钱了呀。”
好家伙，这比南京陪都还夸张，陪都好歹每个衙门还有个装样子的，这西北的卫所里，居然集体翘工，跑出去耍了。
楚凡苦笑着摇摇头，这就是朝廷每年花好几万两白银养着的边关卫所，怪不得后来各地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卫所不训练，不设防，等真的打起来，还不是一触即溃。
可是，该报到还是要报到啊，毕竟还要用朝廷的转任文书换卫所的转任文书，不然你去了甘州卫，没办法报到啊？
楚凡像无头苍蝇，在城里乱转，不得其法，正准备回客栈，却听到路边一间没有门头的房子里，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往里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个小厮，小厮手拿骰盅，左右摇摆，不正是一间dc？
明朝律，dc是违法的，但是在天水这偏远地区，也无人查处，只要不挂牌营业，就放心大胆的开，毕竟里面玩的客人就有不少是衙门里的。
楚凡，刚要进去，却被秦红拽住了袖口。
“这里人太多，太拥挤，万一有危险，我来不及护你。”
楚凡对于秦红的保护很感激，但是这种寸步不离，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管束，却着实吃不消，轻轻将秦红的手放在腰间，给秦红摸了下腰里的三眼神铳，挤了下眼睛，示意：没问题，让我进去吧。
秦红看拗不过他，也只好跟着进了去。
卫所本就是大头兵的所在，女性少得可怜，即使有个别武将家眷，也是万万不会跟着老公来dc转悠的，是以，秦红一进来，就引的众人侧目。
楚凡带着秦红走到里面，才大开了眼界，只见里面有十几张桌子，每桌都围着十几号人，有摇s的，翻牌九的，到处吆五喝六，人声嘈杂。
一袭红衣的秦红，看起来格外扎眼，是以楚凡刚靠近一桌，就有人主动让出位置来。
旁边一个络腮胡黑脸汉子道：“官人，好眼生啊。”
“大哥，我是来卫所报到的，结果没找到人想来看看，可有卫所的人在？”
黑脸汉子哈哈笑到：“这里一半都是卫所的人，你找谁报到？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也在这？”
黑脸汉子努努嘴，楚凡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缎的中年男子，留着一颌飘逸的胡子，文邹邹的，与其他d客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凡绕了过去，走到提督身后看了起来。
只见他的台前是个摇s子的桌子，小厮双手抱住s盅，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了，押的多赢的多，青楼美女把衣服脱，押的大赢的大，回家做身大马补。”
提督大人把手里的银锭分了两半，拿出一半放在了桌子左边那个“大。”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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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面里放的都是啥？”一边说一边搅和着锅里的汤汁。
黑娃舅母走过来，说道：“白菜、豆腐、土豆、肉丁。”
楚凡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没放醋？”
“放了啊，放的家里自己做的苹果醋。”
楚凡放下大勺，又用筷子搅了搅煮面的锅：“这个面怎么做的？”
“回官爷，这面是我们自己种的麦子磨哈了混着水活出来的。”
“没放碱？”
黑娃舅舅摇摇头：“没有啊。”
楚凡招招手，道：“来来来，我给你教一个做面的法子。”
“碱面有吗。”
黑娃和舅舅一起摇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官人。
“那……黄花菜有吗？”
俩人继续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哎，啥都没有，胡萝卜总有吧？”楚凡无奈的看着这爷俩。
“有，你等我拿去。”
说着，黑娃舅舅就跑进里屋了。
楚凡拿起豆腐，切了几刀，说到：“我给你说啊，胡萝卜切成这么大的丁，然后放醋，越酸越好的醋。”
黑娃舅舅是个爱吃的主，苦于家里穷，不然也是个好厨子，这会看到楚凡一顿介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哦，这么一弄，面和汤就分开了？”黑娃毕竟是餐饮业混的，一看就说出了个大概。
楚凡将豆腐、土豆、肉丁和胡萝卜扔进炒锅里，油呛了一下，加入水，开始煮菜，边搅和边说：“这就不能叫汤了，这叫做臊子。”
说起古代，咱们国家的食谱还是很单调的，哪像今天这么丰富，说面条，也就是汤里放点菜，放点盐。
这样面和料分开做的，这爷俩也是第一次见。
最后放入了醋之后，楚凡捞出面条，浇上臊子，端给各位品尝。
经过熬制的胡萝卜和土豆、豆腐丁，软绵软绵的，加上盐和醋，一下子提升了口味，面条和着臊子一起咀嚼，顿时一股快感从舌尖传递了下来，小小的一番改进，让一碗长面有了另一个灵魂，众人吃的是赞不绝口。
黑娃话也顾不上说了，只听着吸溜吸溜的往肚子里送面条的声音。
一碗面下肚，黑娃连汤也没剩下，扒拉着筷子呼噜呼噜全倒进了嘴里，正要拿起大勺再盛一碗，却被楚凡按住了手。
楚凡盛上了一碗面，向秦红走了过去，递到秦红面前道：“你怎么不吃面？”
秦红不说话，也不转头，自顾自从包袱里拿出半块饼，就着凉水啃了起来。
楚凡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武林高手都一定要这么酷吗？热呼呼的面条多好？快，把饼子放下。”
秦红不领情，低着嗓子道：“我有我的职责，谁知道面里有没有毒，我若倒了，谁来保你命。”
“大姐，这面我自己做的好不啦？我能毒我自己不成？”
“若不是你自己做的，我都不会让你吃。”秦红继续啃着饼子说道。
楚凡无奈的将碗放在秦红脚边，讨了个没趣，自顾自走到了黑娃旁边，拍了拍黑娃的肩膀：“黑娃，你这次报信救了我一家，也没啥好感谢你的，我教你一个新吃食吧？”
黑娃早都见识过楚凡的本事，一直等着楚凡教他呢，点头如捣蒜。
“去，搞点大米来。”
黑娃屁颠屁颠的去找米了。
这头楚凡悄悄喵了一眼秦红，只见秦红低着头，啃着饼，眼神却在悄悄瞟着热腾腾的面条。
楚凡笑了笑，喊道：“秦大侠，我和家人到屋里说句话，您就别跟进来了，一会就出来，放心吧，这没人杀我。”
楚凡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秦红一个台阶，好让她吃点热饭，这类女侠，都是高冷型的，说了不吃，肯定不好意思吃的。
秦红咽了咽口水，也不做答。
楚凡招招手，把张羽彤她们招呼进了里屋。
一进门，张羽彤就一脸坏笑的看着楚凡：“老爷，您看上这姑娘了吧？”
楚凡略感脸上一烧，赶紧摇摇头：“瞎说，有你和薇儿就够了，我哪敢想那么多，就是看她一个人啃饼，有些不忍。”
“我看这秦红挺好的，长得俊俏，还会武功，这放在身边，夜里也不怕别人偷袭你了，你总不能天天看着人家姑娘睡板凳吧？”
讲真话，秦红在美女里绝对是一种独特的风格，女人美不可怕，又美又帅的，就很让人难以抵抗。
作为男人，见到这样的美女，不动心，是不正常的。但是现代的礼教廉耻，始终对楚凡来说，有些束缚，毕竟现代女性是不会给自己老公张罗取二房的，所以楚凡很不习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讨论自己是否喜欢别的美女，即使他真的有些喜欢。
沈薇进门实属有些突然，楚凡也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意思，毕竟人家不由分说直接把肚兜给了你，相当于贞操给了你，你若不接受，人家大闺女也没法嫁人了，这也就顺水推舟的纳入家门了。
现在，再被张羽彤这么一说，楚凡是打死也不会认账的，拼命摇头：“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我不喜欢。”
张羽彤何尝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听到他说话磕磕巴巴的，就知道他说的不怎么由心，故意调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等哪天要进门，我可学给她听的，看你怎么交代。”说着，捂起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楚凡摇摇头，无奈的看着这个疯婆子，心想：这古代女人都在想什么？生怕自己老公闲着？也太喜欢分享了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凡推门出来，看秦红已靠在窗下休息，闭目养神中，也不说话，笑眯眯的端起地上的空碗，笑到：“黑娃，给我整个碾子。”
黑娃是个老实孩子，楚凡进屋去，他就捧着米袋子在外面等，不敢催促一声，这会见楚凡要给自己上课了，连蹦带跳的就跑了过来。
北方，很多地方把磨盘叫做碾子，用于磨面，磨包谷，但是黑娃舅舅家的碾子磨大米，还是头一回。
楚凡将大米倒在磨盘上，让黑娃推磨盘，给他磨成粉。
黑娃第一次听说大米还能磨碎了吃，问到：“官人，这大米磨碎了，是熬稀饭吗？”
楚凡笑笑到：“做面条，不喝稀饭。”
黑娃疑惑的看着楚凡：“那不得行吧？大米莫粘性，擀不起来啊。”
楚凡也不说话，只让他继续磨。
等大米全都磨成了粉末，楚凡在大锅里倒上了水，再找来一个木盘子，将米粉倒进去，加上水，反复的搅拌。
米粉和水搅拌开来，逐渐变成了牛奶一样的粘稠液体。
“生火，蒸半个时辰。”说罢，楚凡就坐在院子里喝起了茶。
翘着二郎腿的楚凡，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天，想着：估计第一次分红已经见效了吧，这阵子沈薇一定忙的要死，增发的股票应该已经被抢疯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会老丈人手里应该有两百万两银子了，现在拿出个几十万两，组织个大军抵抗次波军应该问题不大了，至少京城应该无虞了。
正在沉思的楚凡，被黑娃轻轻拍了拍。
“官人，蒸了半个时辰了。”
楚凡打开锅盖，木盘里的白色乳汁，已经变成了一张略带透明的白色薄饼。取出来，摊在案板上，忽闪忽闪的，颇有弹性。“去，弄点蒜泥，醋，辣子油。”
蒜泥，醋，黑娃都听过，辣子油是什么鬼？
黑娃还是挺有创造力的，果然拿了些辣子油过来，不过和楚凡要的不太一样。
明末，西域的辣椒已经逐步传入中国，最先使用的，却是甘陕等西部地区，但是也仅限于炒菜的时候放两颗，辣子油他们还真没弄过。于是乎你就看黑娃拿着个碗，里面放着点菜油，油中安稳的躺着两颗红辣椒。
楚凡哭笑不得的捞出两颗辣椒，笑到：“去，把辣椒磨成粉，然后放碗里，油热一下，轻轻冒烟的时候泼到辣椒面上。”
黑娃按照楚凡的说法，开始操作，只听，“哧。”的一声，热油泼洒在了辣椒面上，一股焦香四散开来，整个院子都香气四溢。“嘹咋了，这油就香滴很啊。”黑娃不禁的喜上眉梢。
楚凡将米皮放在案板上，卷起来，横刀切了几下，米皮变成了一根根面条状的，撒上咸盐，调上醋和蒜泥，最后泼上辣椒油，端给了黑娃和黑娃舅舅，两人挑起来看了看红红的米皮，送入嘴里，只这么一吸溜，顿时辣的哈哧哈哧的，但辣劲刚过，就立即感觉满口生香，劲道的米皮，和各种调料融合到一起，产生了一种停不下来的冲动，三下两口的，就把一碗米皮干了个精光。
黑娃舅舅用袖子抹了抹红红的嘴唇，咧着嘴直笑：“哎呀，额滴神，这也太香了。”
楚凡笑道：“这还差那么点意思，回头你们去山里找一种小果子，比小指甲盖还小一些的，吃到嘴里，麻酥酥的，磨成粉，加到米皮里，味道更
好。
黑娃，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快要笑成一道缝了，说道：“官人，那我回了长安，就在肉夹馍旁边再支个摊子，把这个米皮做起来。”
为楚凡不说话，从屋里拿出来一锭金子，递给黑娃：“伙计，格局小了，拿这个，开个店，就在鼓楼旁边开，等我下次回长安，我要看你的成
在黑娃舅舅家住了三日，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楚凡心头，是谁要杀自己？把仇人从头到尾缕了个遍，也没想出头绪。
李如柏？不可能，他哥李如松已经死了，他现在就是个孤立无援的混混，调动西厂？他没那个实力。
冉兴让？他那个公主老婆倒是具有这个实力，但是自己这些日子也没有继续招惹他，况且自己已经离开京城了，他没必要斩尽杀绝吧？逼急了楚凡，要是把他没去过次波国的事抖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更让楚凡头疼的问题是，又是谁让东厂保护自己呢？谁有这个能力调动东厂？皇上？
秦红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什么都不说，成天守着楚凡，寸步不离。
楚凡想着想着，头有些疼，算了算了，不管这些了。
“乔峰，收拾收拾行李，准备走。”
楚凡抱起楚萍萍，放在了马车里，回身扶张羽彤上车。
一行人就又踏上了西行的路。
除了楚凡的车里有点挤，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
不几天，就走到了天水。
天水城不大，人却不少，虽然地处西北，却独占了秦岭的秀丽，傍山依水的城墙下，人流涌动。
受几千年来各种政权的争夺，天水是几易其主，是以这里的人根源复杂，有西域的立体五官，也有关中人的皮肤细腻，有蒙古人的豪爽洒脱，也
有巴蜀人的热情洋溢。
进得城中，楚凡将妻女安排到客栈，就和秦红往天水卫提督衙门走去。
天水卫，提督甘肃两卫，虽同为卫所，但存在隶属关系，是以，去甘州卫之前，需要先向天水卫提督报到。
进得卫所衙门，两人却傻了眼。大门洞开，却无一人。
集体休假了？
楚凡不明所以，探着头往中堂里瞅，果然也没人。
偌大一个提督衙门，居然没一个人在。
楚凡瞅瞅秦红，秦红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不置可否。
这咋整，来报到，领导不在，那就等着吧。
秦红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当中，楚凡则是台阶上坐一会，站起来东瞅瞅，西看看，一会又坐下，直等到了天擦黑。
眼见是等不来人了。天上又有些下雨，索性回了客栈。
不应该啊，堂堂天水卫，提督着甘肃两卫，好歹是个大衙门，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楚凡，决定第二天再去看看。
结果又等了半早上，还是没见到人。
楚凡带着秦红出来街上，向卖馒头的小贩打听起来。
“小哥，我问一下，这天水卫提督衙门怎么没人？”
小贩一边抬蒸笼，一边笑到：“两位是外地人吧？这卫所提督衙门一般都没人啊。”
“都没人？”楚凡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小哥，这朝廷的卫所，怎么会没人呢？”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又不打仗，谁来管啊，卫所的大爷们都去喝酒d钱了呀。”
好家伙，这比南京陪都还夸张，陪都好歹每个衙门还有个装样子的，这西北的卫所里，居然集体翘工，跑出去耍了。
楚凡苦笑着摇摇头，这就是朝廷每年花好几万两白银养着的边关卫所，怪不得后来各地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卫所不训练，不设防，等真的打起来，还不是一触即溃。
可是，该报到还是要报到啊，毕竟还要用朝廷的转任文书换卫所的转任文书，不然你去了甘州卫，没办法报到啊？
楚凡像无头苍蝇，在城里乱转，不得其法，正准备回客栈，却听到路边一间没有门头的房子里，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往里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个小厮，小厮手拿骰盅，左右摇摆，不正是一间dc？
明朝律，dc是违法的，但是在天水这偏远地区，也无人查处，只要不挂牌营业，就放心大胆的开，毕竟里面玩的客人就有不少是衙门里的。
楚凡，刚要进去，却被秦红拽住了袖口。
“这里人太多，太拥挤，万一有危险，我来不及护你。”
楚凡对于秦红的保护很感激，但是这种寸步不离，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管束，却着实吃不消，轻轻将秦红的手放在腰间，给秦红摸了下腰里的三眼神铳，挤了下眼睛，示意：没问题，让我进去吧。
秦红看拗不过他，也只好跟着进了去。
卫所本就是大头兵的所在，女性少得可怜，即使有个别武将家眷，也是万万不会跟着老公来dc转悠的，是以，秦红一进来，就引的众人侧目。
楚凡带着秦红走到里面，才大开了眼界，只见里面有十几张桌子，每桌都围着十几号人，有摇s的，翻牌九的，到处吆五喝六，人声嘈杂。
一袭红衣的秦红，看起来格外扎眼，是以楚凡刚靠近一桌，就有人主动让出位置来。
旁边一个络腮胡黑脸汉子道：“官人，好眼生啊。”
“大哥，我是来卫所报到的，结果没找到人想来看看，可有卫所的人在？”
黑脸汉子哈哈笑到：“这里一半都是卫所的人，你找谁报到？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也在这？”
黑脸汉子努努嘴，楚凡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锦缎的中年男子，留着一颌飘逸的胡子，文邹邹的，与其他d客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凡绕了过去，走到提督身后看了起来。
只见他的台前是个摇s子的桌子，小厮双手抱住s盅，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了，押的多赢的多，青楼美女把衣服脱，押的大赢的大，回家做身大马补。”
提督大人把手里的银锭分了两半，拿出一半放在了桌子左边那个“大。”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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