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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扬州城的月

    楼梯上的秋蝉步子越走越慢,一遍遍的演习一会见面该怎么说第一句话,是说声好久不见还是说好巧又见了?

    只是等他到了顶层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才知道原来那群人在他上楼的时候正好从另一个楼梯下去了。

    微微伸头看,街道人山人海,似乎原本的两个焦点就剩下自己一人了,人群正在焦急的寻找那位仙子。

    像是受到了人群的感染,秋禅也焦急了起来,脚下轻轻用力,便如之前的惊鸿影一般穿越于高楼之上,青年飞跃一座又一座高楼,看到的只有时而繁密时而疏松的人群。

    最终一无所获的青年在一处飞檐上坐下,上次一别日夜思念,却连名字都不知道,想着要不要找扬州的官员帮自己找一找,只是又怕过于冒失,唐突了佳人。

    从酒楼买了两坛酒后坐在不知名桥头孤饮的秋禅又突然想到了伯父白度峨,两日已是煎熬,一生一世又该是如何心情呢?

    那秋禅上岸的河边巨石下人头攒动,赵富金早已回破旧的小旅店读书了,他家中有位贤妻,虽相貌平平,但已相许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也是他一开始不太愿意写诗的原因,已有佳偶还为她人写诗总归会让妻子面上无光。

    “曲老先生,你看这诗作何解啊?我们平民老百姓也就认识字怎么读,知道简单的字大概是什么意思,一写成诗就看不懂了。”

    不少围在石边的人们对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抱拳开口道,希望老先生为大家解析一二,作为扬州城内颇有名望的文坛宿老,曲老先生也不推辞,笑呵呵的将巨石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口中赞道:“好诗,好字,好功夫。”

    “曲老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

    “是啊,快点给我们讲讲吧。”

    “好好好。”满头白发的曲老先生微微颤颤的伸出双手虚按两下,示意大家不要吵后开口道:“首先要说明,我的观点只是一家之言,并不能证明秋公子写的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

    “那是自然,不过以老先生的学识,自然八九不离十。”会说话的妇人开口捧了下老先生,老先生满脸受用。

    “先看这玉秦楼,秦楼乃是天下未一统前的一位君主秦穆公为其女弄玉所建之楼,这后世传着传着意思就多了,这里指的应该是贵女所处之处,而玉指的应该是这楼在月光照耀下散发似玉光泽的模样。”

    众人点头,老先生继续道:“人间美玉看秦楼,意思应该是想要看人世间那美玉一样的姑娘,只有到这扬州城月色下的高楼上才看得到。”

    “我还以为这是秋公子夸自己是人间美玉,说自己在看楼呢。”一个汉子自嘲笑道,引得一群人跟上笑。

    老先生哈哈笑着摇摇头,又开始评解下一句,“水潋晶沙皎影柔,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的解读是,可人影绰约皎柔,看起来就像是沙子般晶莹,像是潋滟的水波般朦胧。”

    人群开始安静了,老先生继续道:“这前两句与后两句之间隐藏着一个问句,也就是为何会晶莹潋滟,朦胧绰约呢?”

    曲老先生突然兴奋起来,虽然年老,但是这一刻声音却铿锵起来了:“天下明月十二分,九分独照扬州城。这最后两句就是一个答案,意思就是那是因为月亮也偏爱她啊,把天底下十二分月光中九份都给了她啊,所以连有她的扬州城都会晶莹皎洁,因此而朦胧绰约起来了啊。”

    “意思就是说月亮偏爱这位仙子,所以把十二分之九,也就是四分之三的月光都洒向了她一个人,而扬州城容纳了这月光后变得晶莹皎洁,反而让我们看不清这位仙子了是吗?”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询问。

    曲老先生先是摇头,而后点头,开口道:“非也非也,你的理解方向没什么问题,但是诗中的两个分字理解错了。”

    看着众人不解的神情,曲老先生解释道:“分的意思很多,这明月十二分的中的分指的是区划开,也就是一年有十二个月,月亮十二次盈亏,所以就称之为十二分明月,简单的说这里的十二分就是凑字数加些韵味,没有任何含义;

    九分的分指的才是区划而成的部分,这九分等于九份,按照大家的习惯也就是十份中的九份,指的是天下明月她独占九份。”

    老先生说完之后又在石头上用手比划了比划,给大家演示分和份的不同,见到众人还是困惑,于是道:“若是还不能理解的话就把这两句看作:天下明月,九份独照扬州城,你们只是一时转不过来,有空再理一下就懂了。”

    “大概懂了,原来这首诗是这个意思。”不少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还有人追问:“那这首诗到底好不好啊?”

    “好,自然好啊。”

    老先生看着人群哈哈大笑道:“不出三日,我扬州城的这风雅之事便会传到京城,不出一月,这天底下都会知道秋大公子在这扬州城见到了一位女子并为其赠诗。”

    月色下的小巷子里,离了人群的曲老先生走着走着,忽然以手指天,大声道:“这轮月,是我扬州城的月。”

    城内的一处破旧小旅店中,本就相貌平平,偶尔还要下地劳作,因而肤色偏黑的青年手中拿着饼,一点点的揪下来放到从店家那里要来的热水里泡着,或者说揪下来不合适,应该是掰下来,因为饼应该是烙好的时间久了些,变得坚硬无比。

    手上忙着的赵富金眼睛也没闲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摆着的书,手伸往碗里放饼时被烫到了才会转移一下视线甩甩手。

    几日前,云越道南边接壤青林道的一处小村里,一位相貌平凡,身上多有补丁的年轻妇人连夜烙了些饼,早上书生起床的时候新婚两月的年轻妇人已经收拾好了书生进京赶考所需要的东西。

    包括几套稍微不那么破旧的衣服,几本带着路上看的书,还有用布包着的一大摞饼,这些除了面的香味之外没加任何东西的饼干巴巴的,一如这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人家。

    书生名叫赵富金,妻子陈氏是他小时候父母定下的娃娃亲,陈氏从小就常年在田地里劳作,所以比只在十分忙的时候偶尔下地的赵富金要黑上几圈。

    同样多的面粉,今日陈氏做出来的饼比平日里小了一圈,这些干硬的饼口感很差,有点嚼不动,但是好在填肚子,陈氏没有上过学堂,但是她识字,甚至比赵富金的几位同门还要有学识一些,从懂事开始,赵富金就会教这个未过门的小妻子读书识字。

    今年过完年的时候赵富金就做着进京赶考的准备了,他已经十九了,对于参加春闱来说,这个年纪不大不小,帝国最年轻的状元是二百年前的一位十三岁小天才,年纪最大的是几十年前的一位八十多岁老举人。

    赵富金十岁的时候便考中了秀才,准备了八年,十八岁的时候参加秋闱,考中了解元,成了村里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个举人,秋闱成绩公布的时候,连县令都到他家祝贺,因为赵富金是这个偏远落后小县城数百年来的第一个考中解元的人。

    就如同帝国状元大多都是权贵一样,云越道的解元也大多都是在云越城和扬州城的书香门第中诞生,像是赵富金这等偏远小县城的贫穷小村庄里走出来的云越道第一名实在是罕见。

    云越道文运最盛,历代不少状元都是来自云越道,拿下云越道的解元也就意味着比其他各道的解元离最终的状元更近一些,这也是不少普通人期待着他去京城夺下会元和状元,为穷人争争光的底气。

    赵富金的父亲担心赵富金进京赶考之后考个好成绩的话会另娶权贵小姐,若是那样自己和死去的老友夫妇无法交代,所以便让赵富金先成亲,然后再去赶考。

    就这样,自陈氏父母双亡之后便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的二人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拜了堂,然后搬到了一个屋子里。

    辞别了新婚妻子和年迈父母的赵富金一路风尘仆仆的往京城出发,以他的天分和潜力,自然有包括小县城县令在内的不少人示好送礼,只是赵富金都一一回绝了。

    拿了别人好处一定会加倍还回去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现在接受别人一块饼,那么来日当别人开口的时候就得还一桌子山珍海味,因为守得住底线,所以他一直清贫。

    泡着饼作为晚餐的赵富金手伸到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一遍又一遍的数着里面的铜钱,又看了看小书箱里只剩下两块的饼,有些埋怨自己吃的快了。

    赵富金想着可能要随便找个私塾挣些路费再上路了,本来他准备进京赶考的路费大概是够的,只是一场婚事办下来,虽然一切从简,但还是花了些银钱。

    妻子也知道,于是偷偷把新婚后带了没几天的首饰当了,当晚赵富金看到床头的小钱柜里多了些铜板少了些首饰的时候才知道,新婚的妻子却只是浅笑着问:“你以后会给我买的,对嘛?”

    那一刻赵富金只觉得眉眼普通的妻子是那般的温柔美丽,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后面,什么都要自己教的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成了自己的一种心灵依靠,轻轻抱着她流了半夜的眼泪,只是喃喃自语说委屈她了,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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