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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旗袍女

    听完杨姗姗的讲述,良鼬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李大爷说到底,也是活该。

    和糯糯说好殉情,到临死关头却怂了,白白害了人家性命。

    呸!

    渣男!

    良鼬暗自唾弃,但糯糯既然已经成为厉鬼,还是需要进行收容的。

    鬼知道她除了伤害李大爷外,还是否会伤害其他无辜者。

    明白了事情原委,良鼬也不再多言,招招手就直接推着轮椅离开。

    杨姗姗眼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见他压根没回头看一眼,撅了噘嘴,小声嘟囔道:

    “呸,渣男!”

    ...

    ...

    良鼬径直来到了李大爷的病房。

    李大爷既然没死,以复仇为主要目的的糯糯多半不会善罢甘休,在这里慢慢等候就好了。

    只是望着那张带着呼吸器的苍老面孔,良鼬也不知说啥好。

    归根究底,是李大爷自己造的孽...

    如果可以,他其实并不想帮忙

    十分钟后。

    一阵冷风袭来,敞开的窗户砰地一声合上,就连光线都变得昏沉黯淡。

    “来了么?”良鼬嘴角微翘。

    念力自周围盘旋,形成无死角的屏障。

    “清道夫,别自找麻烦。”阴测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

    “有意识的厉鬼么...”良鼬扬起笑脸,推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来吧,把大爷掐死吧。”

    “什么?”那厉鬼的声音显然楞了一下,似是没料到良鼬竟会如此回答。

    正常情况来讲,不应该以正义之士的口吻大肆谴责,然后以保护受害者为由动手么?

    小伙汁!

    你怎么回事啊!

    你怎么还期盼我动手呀!

    厉鬼嬢嬢懵了,甚至在天护板上显露出了模糊的身影,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良鼬。

    良鼬撑着半边脸,幽幽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维护正义的使者,既然李大爷将你坑骗而死,他也理应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化作厉鬼复仇,天经地义,我就不掺和了。”

    说完,良鼬向昏睡的李大爷努努嘴:“嘞,赶紧啊,掐死他啊,我保证不救他。”

    “....”厉鬼嬢嬢懵了呀,这年头清道夫都不按套路出牌嘛?

    犹豫着,厉鬼娘娘飘在天花板上,没动手。

    良鼬仰起头,盯着那约莫二十几岁,呈坐姿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你要真想动手,刚刚在公园里李大爷就已经死了,我说的对么?”

    “...”旗袍女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猜的挺准。”

    良鼬耸耸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大爷这年纪,摔一跤差不多就得歇菜,没道理你一只厉鬼找上门,他还能喘口气。”

    旗袍女人没说话。

    良鼬又道:“既然你不想杀他,这事儿到此为止?”

    旗袍女人挑眉,盯着病床上的大爷,摇了摇头。

    良鼬蹙眉:“你想杀他?”

    “不,不杀。”淡妆如烟的旗袍女人笑了笑,眯着眼睛说道:“瘸子,你猜错了,我并非是因为下不去手而不杀他。”

    良鼬一怔:“你啥意思?”

    旗袍女人冷笑道:“这种狗男人,应该穷尽手段折磨至死才对。让他轻易的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这...”

    良鼬嘴角抽搐。

    他还以为女人是余情未了,下不去手。

    没成想竟然是想折磨对方?

    乖乖,女人果然得罪不起。

    咳嗽一声,良鼬这事儿也不好管,人家家事自己操这闲心干嘛...

    但,有些事儿还是要说出清楚的。

    良鼬道:“糯糯阿姨,恐怕你不能在此地多带了,我之前联系了官方,他们等会儿就会过来。”

    “?”旗袍女人柳眉一皱,顿时手里出现一道细细长鞭,挥向良鼬。

    却听砰地一声。

    念力围成无形屏障泛起涟漪,那长鞭被狠狠摊开。

    受到反震的旗袍女人感觉手指一阵剧痛,险些没拿稳鞭子。

    她难以置信的盯着一脸平静笑容的良鼬:“你....”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良鼬很无辜。

    旗袍女人眼神一凝,脸上闪出一丝恼怒之色,而后再度挥鞭。

    只是这次鞭子出现阵阵蓝色幽光,显然是动用了什么莫名力量。

    良鼬见此啧了一声,心想这位嬢嬢咋不听劝呢。

    要知道,他的念力就是典型的一力降十会,管你什么花里胡哨的超凡能力,我自岿然不动似无敌。

    随着心念一动,念力加重,无形中有千万只手遏制住了长鞭,不能再进分毫。

    旗袍女人还想动手。

    良鼬不慌不忙,轻声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谁让你忍了?”旗袍女人怒斥,手中长鞭力量加剧。

    良鼬无奈,只能轻轻抬起手指,而后对准女人,按下。

    念力汹涌,如撞击礁石的汹涌海潮,一瞬间,旗袍女人感受到了周围无边无际的压力,连厉鬼的魂躯都隐有不稳崩溃的架势。

    良鼬重新抬起手指,那股压力瞬间消失。

    旗袍女人骇然盯着良鼬,她此刻终于明白,她和对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我联系官方,但并不意味我就是官方的人,我和他们仅是良好的合作关系。你别误会,我不会闲着没事儿收容你的。”良鼬见她冷静下来,轻声道:“但前提是你别害人。”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旗袍女人语气淡漠。

    “那就好。”良鼬松了口气。

    老实讲,他听了杨姗姗所讲故事后,对这女人产生了本能的怜悯与不值。

    若对方答应不害人,他可以放对方一马。

    “赶紧走吧,糯糯阿姨,他们马上就会过来了。”

    良鼬善意提醒。

    “糯糯阿姨?”旗袍女人一愣,眼神古怪盯着良鼬。

    良鼬一怔:“咋了,你不是李大爷殉情的女友吗?”

    “...”旗袍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默默道:“那是我妈。”

    “她是你妈?”

    良鼬傻眼了:“她不是和百草枯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有孩子?”

    旗袍女人冷淡的瞥了一眼李大爷,道:“我妈那时候就怀有身孕了,这狗男人当时坑骗我妈喝下农药后,肚子里正值七月怀胎的我也一并死去了。不同的是,我以婴儿的方式存活了下来,并逐渐长大。”

    “....”良鼬好半响说不出话。

    这次看上李大爷,恨不得亲自上手抽他两耳光。

    你老渣男也忒渣了吧?

    骗自个儿怀孕的女友殉情?

    我踏马!

    良鼬登时就忍不住了,操着念力形成一面无形巴掌,对着老爷的脸狂扇了好几耳光,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见到此幕的旗袍女人面部表情僵硬,满脑门黑线的咳嗽一声:“你轻点,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爹...”

    “等我打完再说。”良鼬觉得念力抽不过瘾,推着轮椅自己上前,将袖子撸起来狂扇。

    这年头社会为啥不和谐?

    就是这种狗日的坏蛋变老了,倚老卖老,简直混蛋。

    当然,力道的掌控还是恰到好处的精妙。

    最多让昏睡的李大爷在梦里感受到无形痛感,又不知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中被抽了。

    发泄一通,良鼬才总算舒缓。

    旗袍女人也绝了想折磨李大爷的心思,毕竟良鼬已经替他动手了。

    “那个....可以了可以了,就这样吧。”旗袍女人来到地面,当起了拉架的角色。

    她表情十分古怪,心想这到底啥情况,明明是老娘来揍人,怎么反倒是这缺心眼儿的残废动起手来了?

    你是厉鬼我是厉鬼?

    搞清楚状况啊喂!

    “哦了。”良鼬整理了一下头发,默默推着轮椅后退。

    正要开口说话,这时一个电话打来,是李媚的。

    “良鼬,情况怎么样?我派的人已经到医院楼下了,马上就赶过来。”

    良鼬瞳孔一缩,看了眼表情瞬间慌张起来的旗袍女人,顿了顿,说道:“暂时还没遇见那只厉鬼,你们来的话,现场就交给你们吧。”

    “行,你不用管了,交给我们吧。”李梅挂断电话。

    良鼬放下手机,对着旗袍女人说道:“你快走吧,官方的人已经在楼下了。”

    “走?”旗袍女人瞥了眼李大爷,淡淡道:“不把他折磨到死,我才不会走。”

    良鼬扶住额头,心想这女人咋这么死脑筋呢。

    他严肃道:“官方的人不是傻子,相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既然已经显露出踪迹,他们就一定能查到你。医院已经不适合你呆了,赶紧离开这里吧。记住,不要害人,如果被我发现,天涯海角,也会对你进行肃清。”

    旗袍女人嘴角露出玩昧的神色:“就凭坐在轮椅上的你?”

    良鼬淡淡一笑:“我当然不行。但我有个朋友,很善于杀人...现在也挺善于进行收容。”

    旗袍女人眯眼,摇了摇头:“不,我会留在医院一直折磨这老头的。”

    她不在言语,身体没入墙体消失。

    良鼬叹息。

    他也明白,身为厉鬼在世,必然有其执念,听旁人规劝,就放弃这种促使他们厉鬼的执念,显然是不太可能。

    “罢了,和我也没啥关系。”

    目光瞥了眼梦呓出声的李大爷,良鼬猝了一口痰,骂了一句渣男,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吊死鬼好奇的问东问西,良鼬耐心和它讲完。

    这家伙登时两眼放光:“小柚子,你没看错吧?真是一个旗袍女鬼?”

    “咋...”良鼬眼神古怪,打量着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吊死鬼,脑中又回忆起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旗袍女。

    他嘴角抽搐到道:“你个癞蛤蟆不会是想泡人家这只白天鹅吧?”

    吊死鬼登时就甩脸子了:“癞蛤蟆的事儿,那能叫泡吗?那是舔!”

    “....”良鼬扶额:“你特么还真有自知之明哈。”

    “那可不。”吊死鬼骄傲的撅起脸:“我相信,癞蛤蟆也有春天的!”

    “我相信~”良鼬笑着摇头,来到窗前。

    住院部门口,已经进入了几名略有面熟的官方人员。

    以官方角度来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论厉鬼友善与否,进行收容才是唯一的选择。

    但良鼬并非官方的人,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多了一层自己的理解。

    至少在他看来,旗袍女没犯什么大错,仅是一个针对自己渣男老爹的厉鬼而已,发泄一下胎死腹中的怨气情有可原。

    当然,在之前,良鼬并不了解旗袍女,为了保险起见给官方打了电话。

    但现在看来,这种行为是没有必要的。

    “抱歉,难为你们跑一趟了。”良鼬双手合十,对着那进入医院的官方人员鞠了一躬。

    至于旗袍女是否会抓到...

    良鼬已经尽力劝了对方直接离开医院,但冥顽不灵不听劝,那着实也没办法。

    “听天命吧。”若是对方被抓到,良鼬就和官方求个情啥的,也算尽力而为。

    要在暗处使绊子阻挠官方,良鼬还真做不出来这种事儿。

    躺回床上,两眼一闭,良鼬准备睡个下午觉。

    闭眼前,隐约看见吊死鬼跑了出去,不过没穿寿衣,良鼬到不怎么担心。

    ...

    ...

    醒来时,盯着床边的旗袍女,和一脸嬉皮笑脸的吊死鬼,良鼬的表情懵了许久,以为是没睡醒。

    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他脸皮抽搐道:“能解释一下么?”

    吊死鬼笑嘻嘻,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把她带过了。”

    “why?”良鼬傻眼,你丫知不知道这是包庇罪啊,咱俩犯法了...呸!老子犯法了!

    吊死鬼扭捏的嘟囔道:“我,我想吃天鹅肉。”

    “....”良鼬扶额。

    “不欢迎我么?我可以走的。”旗袍女站在一边,表情清淡。

    良鼬扶着额头,看了一眼旁边眼巴巴的吊死鬼,有些头疼道:“算了,你留下吧...”

    “谢谢。”旗袍女应了一声,默不作声的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低估了官方的力量,全方位的搜索,差点就被找上,

    所幸吊死鬼出现,将他带进了良鼬的房间。

    官方人员来到门口只是望了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显然,良鼬在官方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是个安全的地方。

    这倒勾起了旗袍女的兴趣,对方不仅强大,还用官方背景,倒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庇护点?

    望着对吊死鬼一脸无奈的良鼬,旗袍女眯着眼睛,心思无限流转。

    “”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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