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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陈木枝手里的半爿兵符,是阴符还是阳符、是真符还是假符,已经不重要了。

    怡亲王府以郑家的名义,派了一队人马进了国公府。如今国公府的内务由藤花娇兰和先前选出来的管事婆子们主持,辅以郑家老太太送过来的四个精干媳妇,一切井井有条倒不用担心,新来的人马则与原有的护院一起负责防务安全,以防这些日子陈木枝不在府中,府中无人照看会出乱子。

    陈榆则已借住在郑家,王氏也没脸去郑家要人,每日病恹恹地在佛堂数珠子。

    陈木枝换好衣裳,从箱子里拿出那兵符,并不多看一眼,直接用布包了,藏在身上。留了郑初在府里,自己则一骑快马,和苦九上了路。

    从京城去到东海军港,当初陈遇安带领亲兵出征,大约走了五日,如今两拨人马皆是快骑,行动方便,约摸三日左右便可抵达。陈木枝与苦九快马加鞭,星夜亦不稍歇,终于在当天深夜追上了冯天丛他们。

    一见国公府二小姐也一同前往,诸人不疑有她,只觉得二小姐素来行事自由如风,既是从海上来,又想再去望一望大海与舰船,亦是可以理解。

    第三日清晨,他们终于抵达东海水师衙门。因为有着怡亲王的信,水师衙门的人不敢怠慢,立即带他们去寻找第七号舰船。

    去年秋天出征的东海水师舰队,损失了领军的将帅,折损了上千名将士,但余下的将士依照陈遇安失踪前留下的排名布阵应对,终于将海寇的精英之队剿灭,只有一小部分跑得快,跑回了东海岛屿上的老巢。

    大获全胜后,朝廷本来是要重奖东海水师,可惜,首领随身携带的兵符不见了,虽是大胜,终究还是有了瑕疵,所以从战事结束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关于这场战事至今没有定论。

    甚至近来朝廷还对陈遇安这个首领的功过,有了负面的声音。

    但战舰不会说话,亦没有态度。它们不知朝中风云往往只在君主的一念之间,战舰们都归了港,偶尔到来的风浪也会将它们轻轻摇晃,但它们无所谓,静静地排列于军港,等待养护人员对它们的呵护,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第七号舰船停泊之处,离水师衙门颇远,诸人骑马约摸大半个时辰,才来到第七号舰船跟前。

    冯天丛一下马,望见这舰船,心潮澎湃。陈木枝却还好,她在这舰船上呆得不久,记忆也很零碎,并没有多少深刻的情感。

    据水师衙门的人说,第七号舰船上的将士,还留了约摸二十几名。

    上了舰船,那些将士一见冯天丛,惊喜不已。他们皆是曾经在冯天丛手下呆过的,也以为冯天丛大约是死在了战斗中,却没想到,竟然还有重逢的一天。

    见到陈木枝,众人就更惊了。

    这些日子他们多多少少也已经听说安国公府二小姐混入了东海水师,指挥舰重见天日时,只有二小姐一人活了下来。又有人说,安国公府二小姐,便是当年在舰船上的“木头兄弟”。

    但听说归听说,自己亲眼见到她女装出现,比当初在舰船上时更加英姿飒爽,如何能不吃惊。

    怡亲王府派来护卫的侍卫,实在训练有素,不知不觉间将舰船的重要位置一一把守,冯天丛也不及与守留的将士们叙旧,急着要去甲板下取兵符。

    水师衙门的人把将士都喊进船舱,余下的几名侍卫则跟着冯天丛。

    陈木枝道:“你们办事,我在船上走走,看看久别的东海。”

    说着,自顾自沿着船舷往船尾走。

    诸人只当她果然是来看东海的,也无人管她,任由她从偌大的战舰上转到了下层甲板。

    不一会儿,听到上头甲板上有嘈杂之声。陈木枝靠船尾站着,身后便是茫茫大海。港口水阔海深,七号舰船在这巨大的军港上,显得格外涉小。

    苦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上层甲板上。他向陈木枝微微点头。

    陈木枝接收到了信息。苦九这是在跟她说,那半爿出征的海鲨兵符已经取到,且,安然无恙。

    陈木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望着大海。

    所有的人都去了上面甲板,他们都去看冯天丛取出来的兵符,下层甲板上空无一人。

    陈木枝掏出藏在身上的阳符,轻轻地摩挲几下,然后抡圆手臂,将兵符抛进了大海。

    茫茫东海,瞬间将兵符吞噬,连个泡沫都没有泛起。

    那个牵动着满朝神经、时刻都会引起血雨腥风的兵符,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人间。

    *

    冯秦二位将军被寻获、跟着陈遇安一起消失的海鲨兵符之阴符呈上朝廷。

    这下满朝皆知,安国公竟然是为了保存战斗实力,带着一船将士慷慨赴死,此等英勇气概,叫满朝文武再也说不出一句质疑的话来。

    这个在海疫中幸存的安国公府二小姐,也被重新认识。

    原来她不是触怒了海神,而是连疫病都无法进犯的、神奇的女战士。

    虽然指挥舰上一具尸体都没有,但被感动到的文武百官,给了一个最好的解释。就是:为了不让那个恐怖而神秘的海疫流传到陆地上,所有患病将士皆投身大海,宁愿死无全尸、也要给大顺朝一场胜利。

    原本已经渐渐冰凉的安国公府,又重回人们的视线。

    朝廷追封陈遇安为忠义郡王,陈榆为世子,成年后承袭王位。而陈木枝身为女子,为国出战,实为大顺女子之楷模,因与东海缘分颇深,被封为东海郡主兼秀英卫一等侍卫。

    至于王氏,按理她丈夫被追封,她怎么也能封个诰命。但王家被查抄,她又牵涉其中,考虑到陈遇安虽已逝,忠义郡王府却还要面子,皇后下了一道暗谕,命郡王府将王氏软禁,终身不得出府一步。

    东横街又热闹了起来,和春园门口落寞了许久的石狮子也不再无精打采,门上的锡面铜环愈加光亮。

    郑家老夫人带着陈木枝和陈榆进宫谢恩时,陈木枝已是第二次见到同德皇后。

    同德皇后果然如外祖母所说,一派母仪天下的雍荣气度,那美貌不凌厉,却亦不会叫人小瞧。只远远地望一眼,便觉得她本该掌人生死。

    郑家老夫人本就是老郡主,在宫里一直都是免礼赐座的待遇,已是座在了一边。姐弟二人行了礼,皇后打量着他们,也是满心欢喜。

    “皇后娘娘一直惦记着要见两个孩子,真是他们的福分。”郑家老夫人微笑着,望着两个孩子。

    皇后道:“上回见着木枝,还是选卫的时候,人多,也未多言。往后当了侍卫,就要常来本宫跟前,这模样,本宫瞧着欢喜。”

    陈木枝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道:“卑职能常在皇后身边,盼了不知道多久,总算实现了,还要谢谢皇后娘娘给卑职这个机会。”

    “哈哈,木枝说得没错。”郑家老夫人笑道,“皇后娘娘您不知道,这孩子,不知怎么回事,生了个眼红病,一见她表哥就眼红,总说也要进宫当侍卫。那时候我们还都笑话她,哪有姑娘家也当侍卫的,自古侍卫都是男子,没想到,还真被她盼着了。”

    她在老太后和皇后面前都是极有面子的人,说话也随意,说得皇后也咯咯笑起来。

    “本宫就爱这样的孩子。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叫人看着闷气。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也不比男人差呀,真要说起来,姑娘家能生孩子,男人还不能呢。”

    这话陈木枝爱听:“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姑娘家能练武、也能打仗,自然也能当侍卫。只要能把自己的职责做好,便是好侍卫,和是不是姑娘家并没有干系的。”

    皇后指着陈木枝,却向郑家老夫人倾了身子。

    “瞧吧,这孩子才十四吧,贵女中头一份了。我家欣儿,没福分。”

    郑家老夫人和陈木枝皆一愣。陈榆则压根没听懂。就算听懂了,以陈榆小大人的作派,也会乖到装作听不懂,绝对在皇后面前不闻不问。

    皇后又道:“入了秀英卫,你就得给秀英卫服役两年……”

    这下郑家老夫人和陈木枝都听懂了。

    太子今年十八了,还没有定太子妃,眼看着就迫在眉睫,绝不可能再等两年。所以才会说太子和陈木枝无缘。

    说实话陈木枝虽然见过太子,但她一颗心只在卫绪身上,从来没有想过太子如何如何,今日被皇后甫一说,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郑家老夫人却咂莫出些味道。

    “贵女中品貌俱佳的不少,皇后还未相中?”

    轻轻一句,便将话题给转移了,陈木枝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皇后叹道:“太子心细,本宫看中了好几个,都被他一一回了,还回得有理有据的,本宫都想着,是不是被这孩子给诓了去,哪有看谁都不喜欢的道理。”

    郑家老夫人道:“这倒也是有些奇怪。”

    陈木枝却道:“皇后娘娘倒可问问怡亲王府世子,他与太子常在一处,说不定知晓原因?”

    皇后心中一动,笑眯眯望向陈木枝:“说得有理。不过,本宫毕竟是皇后,去向太子的伴读打听此事,略有不妥。不如……”

    不好,好像在打我的主意?

    陈木枝立时警觉起来,脸上却不着痕迹,坦然地望着皇后。

    “既然你已是本宫身边的一等侍卫,这事便由你去办了吧,当是本宫交给你的头一个任务。”

    “卑职领命!”

    出了皇宫,一回到马车上,陈木枝就嘟囔开了:“唉,多嘴,给自己惹事!”

    郑家老夫人都憋了好久,早就想笑了,这下终于放开了,咯咯笑起来。

    “外祖母您还笑我。我总想着,侍卫要干的,该是在皇宫里巡逻啊,保护皇后娘娘出巡啊。我倒好,分个任务,去打听太子爷为何不娶妻……唉,好特别的任务。”

    郑家老夫人道:“我瞧皇后娘娘清醒得很,脑子特别好使。这任务,给旁人还真办不了。”

    “为何?”

    “那卫家世子,表面瞧着温文尔雅,最是诚恳的少年郎,其实跟他爹一个样,心机深不可测。我瞧着,也只有你这样的大半孩子,他不提防你,还蛮愿意与你亲近。”

    呃,外祖母精明一世,看透了世子卫绪,却没有看透自家外孙女啊。

    卫绪固然是愿意与陈木枝亲近,那也是陈木枝没皮没脸抓了人家几次小手手,把人家撩得心猿意马的,这才毁了道行。

    *

    对卫绪,陈木枝已经找着办法了。

    不用什么弯弯绕,谁都绕不过卫绪。这是个能在京城布满暗哨、无所不知的可怕男人,早在陈木枝毫无察觉之时,就在陈木枝身边按下了暗桩。

    所以陈木枝不跟他玩心眼。她跟卫绪比脸皮。

    只要死缠烂打、软硬兼施……不,都不用来硬的,只要喊一声“卫绪哥哥”,卫绪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就会飘过一丝藏不住的得意。

    陈木枝直接找郑初:“我要见世子,你快吹吹哨子。”

    等在黎氏茶楼一见到卫绪,陈木枝又说:“哎呀,我找卫绪哥哥一点都不方便,也给个哨子给我呗?”

    卫绪哭笑不得:“你要哨子作甚,你找我,有郑初就可以了,我还不是立刻就来见你?”

    好吧,态度的确蛮好的。

    “卫绪哥哥,我这秀英卫一等侍卫是不是特别威风?”

    “自然威风,秀英卫一共才一个一等侍卫。”

    “可很快就要不威风了……”

    “嗯,这又是何为?”

    “因为皇后娘娘给我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还有你完不成的任务?难道是摘天上的星星?”

    “卫绪哥哥,我这秀英卫一等侍卫是不是特别威风?”

    “自然威风,秀英卫一共才一个一等侍卫。”

    “可很快就要不威风了……”

    “嗯,这又是何为?”

    “因为皇后娘娘给我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还有你完不成的任务?难道是摘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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