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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银子那等俗物

    男人看她这样子,以为魏卿卿是害怕了,也是,当初掳走她时,她可是吓成那样呢。

    男人嘿嘿一笑,伸手就朝她抓来,但刚抓住魏卿卿,便被她顺势一口咬住了手臂,那狠劲儿,似乎要将他胳膊连皮带肉的全部撕扯下来一般!

    男人没忍住喊出声,可看着明明弱小的自己一巴掌都能捏死,却满眼狠意的魏卿卿,即便是多年杀人放火的他,竟也从心底生出一丝惧意,也不管背后之人怎么交代的,直接便以手成刀直接朝魏卿卿的脖颈劈打而来。

    魏卿卿目光一凉,便要借势躲开然后往魏府跑去,眼角却瞥见一道紫色人影快速袭来,直接将那男人踢倒在地,而满嘴鲜血的魏卿卿,则落在了他宽大的怀里。

    木兰香气,是紫风?

    魏卿卿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即便是前世也总对自己爱答不理但交代的事情总能办妥的大掌柜,赫连紫风,不过他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她记得上次见他,还是在半年前,他说京城无聊要去云游。那会儿他的头发还只是半白,难道他的病又重了?

    “小妹!”

    魏浔听到动静疾步寻来,瞧着小脸惨白嘴里全是血的魏卿卿,心疼得揪起,又看了眼被赫连紫风踩在脚下胳膊鲜血淋漓的男人,虽不知他就是当初掳了小妹的劫匪,但还是朝赫连紫风深深一揖:“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赫连紫风戴着帷纱,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方子蛟自认见多识广。又细细看了看赫连紫风腰间挂着的玉穗,大致猜到他的身份,也跟着上前道:“浔弟,这位既是令妹的恩人,不如请入府中稍作休息……”

    “不必。”

    赫连紫风身侧的小厮上前答话:“我家公子只是恰好追这盗匪而来,倒是惊着贵府小姐了,下次我等定亲自上门赔罪。”

    赫连紫风感受到魏卿卿身上不可控制的颤栗,犹豫了一下,直到魏浔上前扶住了魏卿卿,他才松开手。却也一言未发,径直走了,仿佛根本不认识魏卿卿一般。

    但见他还是这么冷酷,魏卿卿反倒放心了,他必然是收到自己的信了。

    咋咋呼呼的跟出来陈三娘,也虚情假意的要照顾魏卿卿,却被魏浔婉拒了,只那方子蛟,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路跟着差点进了魏卿卿的闺阁。

    “小妹,你先好好休息,那盗匪……”魏浔看得出魏卿卿的畏惧,即便他知道这个小妹不是曾经的小妹了,可又总是恍惚,因为她娇弱胆小的样子,跟小妹一模一样。

    “那盗匪,是曾将我掳走的人。”魏卿卿努力控制住颤抖不已的声音,紧紧抓着魏浔的胳膊:“他今日敢出现在榆钱巷,必是受人指使。说不定,正是上次指使他掳走我的人。”

    魏卿卿其实想说是容锐章,也只有容锐章有这个动机,毕竟毁了魏小姐,他就能名正言顺将让陈家来退亲,然后将自己纳入府中了。

    “我现在就去官府,你好好休息。”

    魏浔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还是不放心,干脆叫了厨娘来守着才敢出院子。

    只等他出来,方子蛟才关心不已的凑过来,而他的人已经拿了不少人参补品来了。

    “方兄,这只怕不妥……”魏浔看着这些珍贵的东西,连忙拒绝,方子蛟却拍拍他的肩,道:“浔弟,你我既然兄弟相称,你又何须与我如此见外?而且在我心里,早已拿魏小姐当做自己的妹妹了,如今见她受惊,我这个做大哥的,如何能袖手旁观?”

    魏浔对于方子蛟的大方,更是感激不已。

    方子蛟见他不再多说,闲话几句,便将话引到了放在的赫连紫风身上:“方才那人,我猜多半是‘禾记’的大掌柜,此人时常一身紫衣,只白发与曾经有所不同,但这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患有哑疾只让身边小厮代话的样子,必然是他。”

    “禾记?那个几乎占了半个京城的生意?”魏浔惊讶。

    “何止半个京城?”方子蛟刚要说,又觉得跟魏浔这个读书人说了他也不懂,只道:“此人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今儿魏家小妹能与他有渊源,实在难得……”

    “方兄!”魏浔有几分不悦的打断他的话:“小妹待字闺中,如何能与外男有渊源?”

    方子蛟见他竟如此死板,暗自生出几分不满,面上却只笑着赔不是,但接下来不管他再怎么暗示要巴结上赫连紫风,魏浔都当听不懂一般把话岔过去了。

    等到方子蛟从魏府出来,才狠狠啐了一口:“真是个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

    “公子与他计较什么,反正最后他还是要趴在您脚边摇尾乞怜的狗。”一旁随从忙哄着道。

    “哼,让他做狗怕也是个不会摇尾巴的,还是一脚踢远些好。”方子蛟冷哼一声,复又想起魏卿卿来。摩挲着下巴露出几分冷笑:“没想到这妮子不但生的一张好脸,还天生带着能把男人勾来身边的本事,先是容相和容二爷,而今又来个赫连紫风,如此,我更要得到她不可。”

    “还是公子聪明。”随从附和。

    方子蛟想了想,吩咐道:“去叫人牙子,让她挑几个机灵的丫环,明儿全部送到魏府来,给我好生伺候着魏小姐!”有自己的人成日在魏卿卿身边吹耳旁风,他就不信魏卿卿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能扛得住。

    暗处,一双眼睛盯着方子蛟离开了,才终于回了国公府回禀。

    一侧的阿鲲听完,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这个方子蛟看来还真把魏小姐当做天真小白兔了。

    “爷,赫连紫风出现,是不是说明,魏小姐她就是……”

    “嗯。”容彻没让阿鲲说下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在桌上,略沉思了片刻,才道:“吩咐下去,不必管芸娘了。”

    阿鲲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容彻冷然的模样,知道爷是打算放弃自己的计划,叫魏小姐先出了这口恶气了。

    “奴才明白。”

    “听闻陈康最近跟几个御史来往密切?”容彻又问。

    阿鲲点头,陈康因痛失爱子,是不会轻易放过魏家了。虽然陈安之死根本不是魏虎所为。

    “陈康有一个兄弟,暗中跟太子关系密切,让人放个话,就说容丞相因女子之事,久病不愈,朝中不可一日无相,再安排几个人上折子,推举此人为相。”容彻开口。

    阿鲲头皮麻了几分,二爷这是要挑着陈家把注意力放到相府去么?可相府说到底,跟国公府还是站在一边的。

    “二爷,这件事……”

    “办不好么?”容彻睨着阿鲲。

    阿鲲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哪里还敢想其他的,赶忙应下去办了。

    只等阿鲲走后,容彻才起了身来:“更衣,去大理寺。”以前他总担心魏青山太过清廉,而今想想,还是先多安排人去魏府伺候,至于魏青山,让他别扭着也罢。

    容锐章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珠帘轻响,就见琉璃端了汤药进来。

    琉璃生的很好看,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温婉如玉,容锐章早在琉璃陪嫁过来时就看上了她,后来更开口跟魏卿卿暗示过几次让她将琉璃开了脸给自己做姨娘,但魏卿卿却装糊涂,说什么琉璃不愿意。

    琉璃若真是不愿意,会在魏卿卿死后便求着要服侍自己?都是魏卿卿自己善妒小气罢了。

    容锐章一阵讽刺。

    琉璃借着幽暗的烛火望着半靠在床边脸色狰狞的容锐章。端着药碗的手却忍不住抖了抖,才稳住心神上前行了礼。

    “过来吧。”

    容锐章咳了几声,只觉得头还是晕眩的厉害,半靠在床边,看琉璃端来的药,拿银针探了探,确定没问题,才叫她侍奉自己喝了。

    他总是如此小心,琉璃垂着眼帘,服侍他喝了药,才与他说起了柳青儿的事。

    “爷看怎么处置为好?老夫人的意思,妾愚笨,听不大明白。”

    “母亲竟要你处置?”容锐章说不清为什么,心底里总觉得不大痛快,以前内宅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从来不会说到他跟前的,而今魏卿卿一死,府里仿佛连个主事的人也没了。

    “还有府里的开支,爷让妾跟文姨娘管着。但妾能力有限,文姨娘也不爱看那账簿,只交给管事的打理。昨儿妾去问管事,才知这几个月,大小姐竟支了三千两银子出去,老夫人那儿也支了五六千的银子,账面上而今只剩下一千七百多两,府里光是下人每月的例银就要开除几百两,还有老夫人和大小姐每月的例银加衣服首饰……”

    “行了。”容锐章听着银子就觉得厌烦,这样的俗物,岂是要他来管的?

    倒是文姨娘,她诗词书画样样精通,让她管这些俗物,的确为难她了。

    “这些琐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便是。”容锐章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可是……”琉璃为难的看他:“府上几个铺子的掌柜的白天来过了,说铺子周转不过来,这半年怕是都交不出银子了,而老夫人刚摔断了腿,要请最好的大夫,少不得五百两。老夫人还说,让您明儿得空了,去一趟魏将军府,让将军府早些来提亲。”

    “摔断了腿?提亲?”

    容锐章有些懵,他不就是晕了一天,这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琉璃这才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差的细细说了,容锐章当即铁青了脸。

    琉璃又道:“这个月眼看要过完了。又要开始准备下个月各处的用银了。文姨娘准备下个月月初办一场赏花会,要一千两银子,还有……”

    琉璃慢慢跟容锐章说着,见他的脸越来越黑沉,才终于收了话,道:“若是那场大火没发生就好了,有夫人在,起码银子的事儿不必操心。”

    容锐章阴鸷的盯着琉璃,但看她脸上只有淡淡的惋惜之色。才确定她不是在故意讥讽自己,闷闷打发了她下去,但这夜,他是不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只越想越烦,越睡越暴躁,后半夜干脆起了身命人去把府里的账房和账本全部找了来。

    琉璃坐在房间里听着丫环的回话时,紧握的手才终于松了几分。

    而今,他还把小姐待他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么?

    黑夜中,魏卿卿反而比琉璃更加平静。

    黄迎替魏卿卿把脉过后,郑重的看向她:“主子身边要安排几个人才好,今日魏大人又去跟同僚借银子了,这不是个长久之计,我想了想,不如让我们的人伪装成仰慕魏大人的幕僚,幕僚送的银子,魏大人总会收。”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魏卿卿哂笑,魏青山的脾气,她算是摸清楚了。

    “可一直这样……”

    “不会一直如此的。”赫连紫风回来了,而且她的小酒馆很快就要开张了,她已经盘算好,到时候拉葛老去给她当活招牌了。

    黄迎见她坚持维护魏青山那些自尊心,只得作罢:“芸娘的事已经安排好了,这几日就会有动静,不过这件事势必跟丞相府脱不了干系。”

    “嗯。”魏卿卿也没打算让丞相府喘口气,过去这么久,照着容金宁和章老夫人挥霍金银的进度,她死前留在府上活用的一万两现银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吧。

    “你可记得丞相府的文姨娘?”魏卿卿问。

    黄迎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位自称江南第一才女的文姨娘,当年主子才过门不久,容锐章便出使江南,回来就带上了挺着肚子的江南知县庶女文澜,不顾主子颜面,直接将她安置在了府内。

    这文姨娘若是个好的也就罢了,偏她仗着容锐章的疼爱,越发虚荣放肆,画画要用最贵的颜料,写字只用最好的墨,真把自己当成了与世无争只爱书画的仙子,要不是她后来只生下一个女儿,只怕都敢让容锐章将她扶正了。

    “主子怎么想起她?”

    “你安排人跟文姨娘透个话儿,就说京城最近来了几盆极品的墨兰,世家夫人们都争相要买,若是迟了可就买不到了。”魏卿卿开口。

    黄迎微楞,旋即便笑起来。文姨娘若是知道了,必然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几盆墨兰买到手,那一盆墨兰,可就值上千金!

    “若是如此,除了墨兰,我还知道几样好物,皆是价值不菲又没什么大用的东西。”黄迎知道了魏卿卿的计划,心底便也有了安排,让容锐章还嫌弃主子的银子庸俗,如今且叫他看看这庸俗之物是如何折磨他的。

    第二天天不亮,魏卿卿刚起身准备挖出那坛兰生酒酿的果酒去找葛老给她的小酒馆代言,就见厨娘兴奋的跑了来:“小姐,有好事。”

    听到有好事三个字,魏卿卿反而提高了警觉。

    转眼,就见魏浔领着个下巴长痣的老婆子来了,魏卿卿认得此人,京城有名的王牙婆,但凡从主子家发卖到她手里的丫环小厮。就没有一个不被她扒层皮的。

    “小妹,是方兄说,你身边无人照看不行,便叫这牙婆领了几个丫头来伺候你。”魏浔道。

    魏卿卿看他俨然是同意方子蛟的,心中虽知方子蛟肯定不怀好意,但转念一想,借着他这份不怀好意,叫大哥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魏卿卿看了看牙婆带来的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女子了,这么大的丫环已经不好调教,这方子蛟还真是‘费心’了。

    “留两个丫环伺候便是。”魏卿卿并不打算留太多人。

    牙婆忙笑道:“哎哟小姐,您可都是要嫁去国公府的人了,身边得多留几个人才是,最少得八个……”

    “我只要两个。”魏卿卿凉凉扫了眼这王牙婆。

    牙婆面上一紧,忙看向魏浔。

    魏浔也道:“方兄说了,这些人他都买下了,你只管挑用就是,不必担心银子。”

    “我不担心银子,人多了我不喜欢,只要两个就够了。”魏卿卿知道魏浔并非是贪图便宜之人,若是这般受人恩惠,日后他必会加倍回报回去。

    况且,留这么多藏着心眼入府的人,魏卿卿实在懒得对付。

    王牙婆还要再说,但魏浔想了想,制止了牙婆,只让魏卿卿留下了这两个。

    只这个王牙婆刚走,魏青山便满头大汗的领着另一个牙婆回来了,这一次这牙婆带来的皆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跟四五十岁的老嬷嬷。

    “爹爹?”

    魏卿卿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魏青山这几日总一脸深思,就是在思虑这个?

    “都是主家犯了事儿,被发卖出来的可怜人。”魏青山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都是他跟同僚借银子买来的,而且这笔银子,同僚们还是看在容彻的面上才借的。

    魏卿卿瞧了瞧那些下人,除了面色木然的,剩下的都是面色戚戚的,跟方子蛟送来的人大不一样。

    “卿卿,你一个女子在家,爹爹实在不放心。”魏青山有些局促的说着,既叹自己没用,做了半辈子官,娇花似的女儿过得连市井百姓都不如,又叹夫人早逝,让女儿从小没了娘,还受尽下人欺负。

    魏卿卿见他如此,干脆也不再拒绝,大大方方挑了两个眉眼干净的小丫环,又选了两个粗使嬷嬷,剩下的,便都安排到府上各处去了。

    魏卿卿看着一侧清瘦沧桑的魏青山,入京之前他是清廉正直的父母官,入京后,却被几两银子压弯了他宁折不弯的几两。

    容锐章不是总嫌弃那银子是俗物么?也好,他既嫌弃,那她便全部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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