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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逆转

    轰隆!

    战马的铁蹄,在大地上轰鸣。

    前方,缓缓后撤的元军在震颤中,发现了傅友德这一千洪流一样的骑兵。

    “敌袭!”

    瞬息之间,元军做出反应,同样近千骑兵,挥舞着马刀,呼喝的杀了过来。

    “举枪!”

    傅友德一声嘶吼,所有的骑兵在行进中排成一个紧凑的队列,骑枪长矛全部端平。

    定远军的骑兵和元军不同,元军的骑兵更突出个人勇武,而定远军更注意队形。

    不管什么兵种,定远军强调整体。

    轰隆!

    没有任何花哨,原野之上,两只骑兵轰然的撞击在一起,充满了力量和暴力的美感。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倒下的,多是这些元军精锐的北地骑兵。

    一千定远骑兵犹如一条蛟龙,那些端平的长枪就是他们爪牙。

    从诞生的那天起,定远的骑兵就不是轻骑,而是为了穿凿破阵的重骑。

    当这支骑兵成立的时候,朱五曾问过傅友德,咱们能不能打过元军的骑兵。

    为此,傅友德只回了一句话。

    “总管,咱们祖宗玩骑兵的时候,胡人还没马刀呢!”

    君不见,汉长缨,踏破贺兰斩胡酋。

    君不见,唐时骑,纵横西域无人敌。

    “杀!”

    激烈的碰撞转瞬即逝,定远的骑直接穿透元军骑兵散乱的阵型。

    手中的长枪把一个元军挑飞,巨大的冲击力让长枪炸裂。傅友德弃抢抽刀,遥指敌阵。

    “冲过去,凿穿他们!”

    轰隆!

    大地有惊雷,犹如万鼓锤。

    纵马破敌阵,长刀向北挥。

    “怎么可能?”

    元军阵地中,统兵大将哈剌答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千余骑兵竟然被南蛮子直接凿穿了,那可是大元的骑兵。

    说时迟那时快,定远军的骑兵已经杀了过来。

    “放箭!”

    无数箭雨落下,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定远军的骑兵们在这一刻,高举盾牌依旧视死如归,一往如前。

    通!通!

    几个骑兵从战马上跌落,但是他们的袍泽依旧绝死冲锋。

    轰!

    披着护甲的战马直接撞到了元军的步兵方阵,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出一个缺口。

    随后,跟着的骑兵如决堤的洪水,一下把仓促的步卒冲得七零八落。

    元军主将的大旗就在前面。

    “兄弟们,冲过去,夺旗斩将!”

    傅友德的骑兵在元军的步卒中,开始纵横肆虐。

    “不要乱!”

    哈剌答在大旗下冷笑,“老子一人一口,咬都咬死你们,不知死活都玩意。围起来,他们的马跑不久!”

    他说的没错,战马一旦失去冲击力的时候,就是这些反贼去死的时候。

    然而,此时的大地上,忽然开始猛烈的震颤。

    “大人,骑兵,大队骑兵!”

    亲兵们惶恐的喊叫。

    远处,黑压压看不清楚多少骑兵,雷霆万钧的冲了过来。

    眼光下,他们盔甲上和刀枪上的寒光交织在一起,让人胆寒。

    而,那些骑兵的目标,也是这杆元军的大旗。

    “娃们,跟俺杀啊!”

    骑兵的最前方,花云挥舞手中的马刀大叫。

    身后,朱五亲卫中军所有的重甲骑兵,气如长虹。

    “老主人,您看到了吗?”

    冲锋的路上,花云瞬间泪如雨下。

    “俺跟着小五,干着咱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不是等着元军来杀,而是我们要去杀元军。

    老主人,您当初没看错人。

    小五,好样的。

    咱们淮西人,好样的!“

    “杀!”

    数千骑兵轰然撞入元军的阵地,犹如浪潮冲破了江堤。

    更远方,无数淮西男儿,手持钢刀嘶吼着向前冲锋。

    高邮城的正面,脱脱留下的近二十万兵马,被朱五的定远军搅和乱了。

    .........

    “终于来了!”

    淮安城头,廖永安望着远方,蜿蜒的元军队伍,露出微笑。

    昨天当元军的斥候出现在淮安城下时,他就盼着这一刻。

    脱脱,被他引回来了。

    又不知道过了过久,元军在淮安城下铺天盖地的展开,准备攻城。

    “又是护城河!”

    脱脱看着淮安城墙下的护城河,心里有些绝望。

    可是,淮安是六十万大军的后路,必须夺回来。

    “先登城者,赏万户,攻城!”

    仅剩的投石机,浮桥,攻城梯再次上阵。

    眼看,高邮城下的杀戮,在淮安又将上演。

    可是,等了半天,城头却没有动静,只有血红的大旗在风中飞舞。

    “怎么回事?”

    脱脱有些纳闷,城头一不放箭,二不放炮,好似没人一样。

    如然,视线之中出现几道滚滚浓烟,妖龙一样在空中翻腾。

    “快攻城,反贼烧了粮库!”

    脱脱大惊失色,元军入蚂蚁一样从梯子爬上城墙。

    没人。

    城墙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先登城的元军在军官的带领下奔向燃烧的粮库,吊桥也被放下,元军的大部进城。

    “快,去粮库!”

    脱脱在战马上下令,“能救多少救多少!”

    粮食就是命,元军疯了一样冲向码头。

    码头上已经变成火海,剧烈的灼热,让人不敢靠近。

    运河上,十几艘巨大的战舰,缓缓升起风帆。

    “脱脱,谢谢你的粮!”

    廖永安和所有水军士卒在船上,放声大喊,阴阳怪气。

    “朱五.....!”

    脱脱咬紧牙关,掌心被指甲都扎出了血,不共戴天俺一般喊出两个字,忽然喉咙一甜,从马上翻了下来。

    “丞相!”

    亲兵们慌忙把他扶起来。

    苍白在脱脱的脸上显现,他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救火,抢粮!”

    然而,就在此刻。

    砰!

    砰!

    水上的战舰无情的喷射火舌。

    无数炮弹砸在了燃烧的粮仓上,巨大的火海在短暂的四分五裂之后,变成一团团熊熊火焰。

    完了,六十万人的军粮完了。

    “老夫一生自问英雄了得,没想到败于黄口小儿之手!”

    脱脱绝望的闭上眼睛,“给大都,八百里加急,筹措军粮!”

    说完,脱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厮杀告一段落,元军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步步为营稳住阵脚。

    定远军也收敛锋芒,准备下一场的冲锋。

    双方,都在舔舐伤口。

    一天的时间,攻守逆转。高邮城内的定远军,出城压着元军打。

    定远军士气高涨,当朱五的大旗出现在阵地前沿的时候,士气达到了顶峰。

    篝火燃气,照亮夜空。

    朱五和定远军众将围坐在一起啊。

    “辛苦了!”

    朱五对常遇春说道,“有你在城外牵扯,脱脱老贼不能全力攻城。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等打完了仗,再给你叙功!”

    说着,笑了笑,“当初还有人说,你们这一两万人在城外,太过冒险,整不好就让脱脱给吃了。我说不怕,常遇春一人能顶百万兵,有他在,高枕无忧!”

    常遇春嘴咧到了后槽牙,一满脸得意,“总管,不是俺老常夸海口,给俺二十万兵马,俺能直接打到大都去!”

    说他胖他就喘,常遇春的性子,憨直得可爱。

    朱五正要说话,朱玉小跑着过来。

    “爹,廖统领的水军战报!”

    “才来!”

    这几日朱五等的心急如焚,不由得皱起眉头,可是接过来一看,马上大笑。

    “好!”朱五扬着手里的信,眉飞色舞,“原来以为廖永安说超抄了脱脱的后路,没想到他是抄了脱脱的老窝!”

    众将被朱五说的心里痒痒。

    就听朱五继续念道,“廖永安雨也突袭,攻下淮安城,一把火烧了脱脱六十大军的军粮。”

    “啊!”众人惊得合不拢嘴。

    “这回,该是脱脱老贼急了,没粮,看他怎么打!”

    朱五大笑,“这下,等于是拔了脱脱一颗牙,他这头老虎,咬不死人喽!”

    众人纷纷大笑。

    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滚刀肉,除了打仗不会干别的。

    没有军粮,六十万人不用打,他们自己就乱了。

    此时,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亲兵来报,郭英率军三万,直抵高邮右翼兴化城,使那边的元军不敢轻举妄动。

    郭英本部兵马一万二,泰州招了一万盐丁,月余之间在泰州周围主动出击,扫清朱五的后路。

    名声大振的同时,安丰等地盐场又有数万盐丁来投,军力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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