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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古今谁堪一握

    (这章过后,就已经写了一百万字了,有些话在后面说。)

    小铸山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则是风雨飘摇,很难预测未来。

    在长剑出世的这一刻,盛夫人心都揪在一起,替藏兵境里的少女感到担心。

    没有剑气浮现,没有气息波动,不再吸收灵气的长剑在传出一声剑鸣后,就静静地悬浮着。

    唯一有变化的是,长剑的立场范围扩大了数倍,让臧顺和董难不得不退走离开。

    “多谢。”

    董难对臧顺道了一声谢,要不是男子拉了他一把,仅靠他的速度是逃不出向外加剧扩大的立场范围的。

    臧顺的视线放在长剑身上,眼角余光则扫了一眼停在半路的盛源源,没有对董难说什么,男子像是做了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不用为此浪费着吐沫口舌。

    天地之力加身,盛源源望着这件有望解决盛氏宿命的兵器,心潮起伏。

    少女衣袍摆动,脚下延伸出去一条铺满绿草,盛开鲜花的道路。

    笔直无曲,直通长剑!

    此剑绝对不允许盛氏染指,董难身旁早已经不见男子的身影,出现在盛源源面前,臧顺喝道:“拦江!”

    在臧顺小时候,藏兵境里也曾有引起天地异像的灵宝出世,他与一群伙伴恰好偷偷流出族地,当时苦水洪流冲荡,在浪头高起,即将把他们这群孩子拍进去的时候,有人从远处而来,背负长剑,一剑出,大浪随即两分,剑气逆流而上,一直到斩出一条平坦大道!

    这一幕在臧顺心中留下了极为浓郁深厚的痕迹,哪怕已经结成金丹,成为藏兵境绝无仅有的金丹境,一想到当年,他还是心潮澎湃,一辈子都极为厌恶兵器的他,对剑却并不抗拒,可能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这一式拦江,是臧顺在渡海境后回想当年,自创的招数,如今以金丹境的修为施展出来,威力比当年出剑之人还要强!

    如开闸江流而下的盛源源脚步一顿,藏兵境天地之力尽汇与掌心,一掌向迎面而来的虹光拍去。

    虹光生于指尖,三色流转,似天地初开诞生的鸿蒙之光,又似尽归黑暗前的湮灭玄彩,划破开虚空,拦截一切。

    藏兵境剧震,在另一个方向,一处天空塌陷,露出一片空洞的虚无,天地之力被盛源源调遣,两者之间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盛源源掌心流下鲜血,不断退中,说道:“你不是在乎藏兵境吗?你对我出手,就是对藏兵境出手,有本事,你就打碎这座天地!”

    臧顺只是略微一顿,然后指尖延伸出去的虹光没有减弱,三色流转,刺破盛源源的手掌。

    破碎的天地久久没有愈合,盛源源轻哼一声,掌心滴血不停,神念一动,小五行杀阵眨眼间就将臧顺围住。

    “你如果是渡海境,甚至是凌虚境,我都有可能被你打败,可你只不过是一个连练气都做不到的普通人,藏兵境天地之力给你又能怎么样?对付他们还行,拿来对付我,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臧顺轻而易举的破开小五行杀阵,对盛源源说道:“我们算是邻居,你只要不乱动,我不会为难你。”

    不为难?

    男子阻止她取剑,就是对她最大的为难!

    盛源源和男子中间隔着几十丈,低头看掌心不断愈合,她冷笑道:“你说你认为长剑出世会对藏兵境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可现在真正对这里造成损害的,正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这里的你,真是讽刺!”

    臧顺主要防范着盛源源,也就留出一部分心神在董难他们身上,不给他们半路摘桃子的机会。

    有些话平时只能压抑在心里,臧顺今天难得说出了心声,“藏兵境是我族的立身根本,我生长在这里,对这里有感情,不想让这里变得支离破碎,可是我族同样蜗居在这里无数年了,一代又一代,踏不出外面一步,我甚至可是说出这里有多少株树,多少动物,这里的山体矮小,听闻外界有高耸入云的山峰,这里终年长青,听闻外界四季变幻,春夏秋冬,我也想去看看啊,藏兵境是我族的牢笼,不破不立!”

    盛源源说道:“狡辩,你已经成就金丹境,可以离开藏兵境,何处去不得!”

    臧顺摇头道:“不是你们盛氏才有族人,我也有,你想用长剑解开盛氏宿命诅咒,我要用长剑斩开藏兵境带族人出去,没有两全其美,天平不会倾斜向你。”

    盛源源不在语,在她得到长剑解开盛氏诅咒后,也许未尝不可打开藏兵境放出臧顺族人,只可惜没有用,男子不愿意相信,只信自己。

    就在盛源源和臧顺僵持对立的时候,身处诡密立场之中的长剑开始轻轻旋转,在众人的震惊之中,有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剑旁,伸手抚摸着这把长剑!

    “什么人!”

    臧顺猛然转头,这人是怎么莫名奇妙的出现在他的神识中,出现在长剑旁的?

    盛源源先是一脸不敢置信,在揉揉眼睛看清人影长相后,惊喜的喊了一声,“老祖宗!

    老祖宗?

    臧顺如临大敌,难不成小铸山还有苟延残喘活下来的盛氏老祖?!

    人影的相貌和小铸山上祖师堂里供奉的画像里的人一样,盛源源亲眼见到老祖宗出现在长剑旁,心中不禁欣喜,这难道是老祖宗留下的后手?

    小铸山上,哪怕众人都深知老祖确死无误,可是见到藏兵境里的人影,心中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是老祖布局千年的谋划。

    在长剑旋转后,再也没有人怀疑董难说过的话,进去藏兵境的外人,体内的生机不停地流逝,向长剑流去。

    越来越虚弱的小侯爷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小铸山,我若死了,侯爷府不会放过你的。”

    臧顺和盛源源之间的对话没有背着人,众人都已经听到,在大致了解后,对小铸山可以说是产生了滔天怒意!

    一个要拿剑解什么诅咒,一个要拿剑带族人走,你们随便打,随便闹,可是为什么非得拿我们的性命来祭剑?

    在不少人破口咒骂当中,想要抚摸长剑的手掌从上面穿透过去,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老者只是一道虚影,虚幻无比,若隐若现。

    没有触摸到这把长剑,老者脸上写满了遗憾,伫立良久,摇头笑道:“能见到你出世的这一天,已经很知足了。”

    老者衣着简单,肤色微微有些暗黑,眼光如炬,仿佛有火焰跳动在眼中。

    老者没有回应盛源源的呼喊,蹲坐在长剑旁边,自顾自的讲着一段往事。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对于锻造师来说,打造出的兵器强,比修为提升还要让人感到喜悦,师尊仙逝后,我跟师兄产生了分歧,我认为器由人造,锻兵之道,由人而定,后天胜先天,而师兄则认为不然,他认为我的格局太小,兵器在铸造中会受到人为影响,反伤品秩,天地所铸才是自然大道,所以师兄不铸兵,四处寻觅天地所孕灵宝,见证灵宝诞生,借此感悟大道,自创一派,名曰鉴宝。”

    老者眼中的追忆之色更重,“我们师兄弟二人各持己见,我在神州创立下小铸山,他云游四海成立鉴宝派,我们双方约定每一百年比宝一次,这也是后来小铸山一百年开山供外人寻找机缘的原因,不是小铸山大方,说到底,不过是我不愿意面对那些失败品和上不了台面的兵器而已。”

    “说来惭愧,相互比拼那么多次,我只胜过一次,还是因为兵器克制的原因,脸上确实无光,心灰意冷之下,怀疑自己追求的道路,自困于小铸山,其实现在想想,我和师兄都是一脉相承,谁输谁赢重要吗?”

    人老了有时候会喜欢念旧,现在提及师兄,老者脑中想到的,竟都不是那些争吵辩论,全是同处师门之时的欢笑。

    老者继续开口,这次语之中带着一缕叹息与自责,“当时我自困在小铸山,没日没夜的思索着铸造什么样的神兵才能战胜师兄,都是灵宝,师兄之所以能战胜我,是因为天地所孕育灵宝有天地赋予的独特威能,一般的后天灵宝很难匹敌,所以我苦思,我是否也能赋予后天所铸造的灵宝一些东西,一些连天地都不曾赋予孕育灵宝的一些东西,嘿,最后还真给我想到了。”

    老者目露精芒,“岁月呀!古往今来,谁人能敌岁月?时光流逝,哪个能抵岁月冲刷?美人白发,故人黄土,沧海桑田,不是天地不曾赋予先天灵宝岁月威能,而且天地亦不曾有!”

    老者气势如虹的说出这番话,可是很快就喟然长叹,说道:“这种想法一经我脑海里浮现,我就欣喜若狂的开始试炼,那时候心比天高,完全忽略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通玄境,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岁月岂是我能赋予的了的,我身在岁月中,逃不出,走不下,被岁月所囚,怎敢妄想铸造出带有岁月之力的兵器?可笑,真是可笑!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这些觉悟,都是我死后的后话而已,当时一心要与师兄比个高低,产生了不死不休的执念,让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结果呢?不曾赋予兵器岁月,反而我的岁月被打造出来的器胚吸收,我的执念进一步扩大,在铸造中走火入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曾以盛氏的命数去起誓,以盛氏铸兵去赌,赌我能造出这件兵器,当我清醒的时候,我知道是我赌输了,除了自己的寿元,还赔上了整个盛氏的寿命,让小铸山只能铸器,不能用宝,我懊恼急了,急忙去请阴阳家的名流高人来此查算天命,看看能否有破解之法,可是办法有了,想要办到却是比造出那件兵器还难。器胚已经吸收了连我在内,盛氏整整两千年的岁月寿命,想要破解开我入魔时立下的诅咒誓,就要有人等到器胚成形时,释放其中的岁月,逆着岁月长河,冒着触犯天地规则的风险,才能解开盛氏的诅咒,没有人可以承受这样的代价,两千年的岁月啊,也许有山巅之人能做到,但是一个小铸山,一个盛氏在他们眼里,根本就如蝼蚁而已,不值得的。”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那你还要留下什么批语,诓骗你们盛氏后人。”,臧顺在老者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这具虚幻的身影确实只是一道虚影,再加上老者亲口说他死了,臧顺没有什么顾忌的,喝道:“你们盛氏真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老者看了一眼臧顺,“我没有诓骗谁,在知道解救之法难如登天后,我自知我是盛氏的罪人,为了追求一线生机,我消耗剩余的寿元,去聆听天音,两百年的寿命,换来了八字批语。”

    老者从地上站起来,先朝着董难这群外人拜了一拜,“长剑已经出世,可是因为你们的血液是剑身的一部分,所以长剑会剥夺你们的生机寿元,这一拜,是我这位罪人,向你们请罪。”

    “老不死的,请罪有用,我真想屠了你们小铸山,然后再去你们的坟头请罪啊。”

    “我若有机会离开这里,必与小铸山不死不休!”

    “小铸山必亡,我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生机不停的流向轻旋的长剑,人之将死,哪有什么畏惧可,众人骂骂咧咧,将小铸山盛氏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个遍。

    老者只是拜了一拜,然后摇头一笑,这一群年龄不大,可以称之为毛头小子的家伙们,还挺有朝气的。

    老者转头对喝问过他的男子弯腰一拜,“藏兵境是吾师所留,我不忍看它破碎,不管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我恳请你相信盛氏一次!”

    臧顺不语。

    老者最后将视线落在盛氏仅存的血脉之上,虽是一道执念,但却也泪眼婆娑,“是老祖对不起你们,害我盛氏弟子凋零,吾之罪也!”

    盛源源从头听到尾,一字不拉,她沙哑道:“我叫盛源源,也叫盛楠楠,盛氏一族仅剩的一条血脉,无法修行,现在是盛氏一族最难的时刻,我想问你,“遇难而解,原来如此”,到底是真是假?!”

    少女突然间泪流满面,指着董难这群人,指着臧顺,哭泣道:“如果是真的,我是盛氏弟子,我去解开盛氏诅咒,在给盛氏留下血脉后,我魂点天灯,用后世百辈给你们赔罪,如果这批语是假的,没必要让这些人为了我们而献祭牺牲,我打开藏兵境,放他们出去!”

    老者很想去替少女擦拭眼角,但是他走不出长剑立场范围,他不是生前的通玄境,他此时只是一道随着长剑出世而想要一观的执念而已。

    老者没有回答,在执念消散前,他弯下腰,对着长剑喃喃道:“我本想铸造出“你”,不曾想打造出“你”,岁月悠悠,吞元吸寿,剑的名字,就叫“说梦”吧。”

    痴人,说梦。

    老者化光雨,往事如云烟。

    老祖没有回答她,盛源源就自己做决定,她对臧顺说道:“去召集你的族人吧,我送你们离开这里。”

    臧顺望着梨花带雨的少女,仿佛看到了为了族人而不愿走出这里的自己,男子想了很久,然后说道:“我走之后,藏兵境真的会碎裂?”

    盛源源说道:“我娘说会,我不知道。”

    臧顺笑了笑,然后在少女的诧异中,摇头说道:“算了。”

    盛源源气道:“你跟我打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带你的族人走吗?如今我已经答应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臧顺微微扬起脑袋,望着有些变色的山河,轻声道:“你掌控天地之力,但是你毕竟不是像我这样在这片天地下结成金丹的修士,我比你更能感受到这里的变化,太晚了,走不了的。”

    长剑在不断的旋转,盛源源在董难等人身边割裂开一道裂缝,想要让这群人离开这里,可是受到长剑影响,裂缝瞬间就恢复,连带着天地之力,都从盛源源身上被剥夺,向长剑涌去。

    臧顺喃喃道:“说梦,好一个说梦,它不满足,它是要吞噬掉一切的生机,这藏兵境的生机,也是它的食物啊!”

    “盛氏弟子,如今想要解救这一切,就只能靠你了。”

    “我会解开盛氏的宿命,我会解救这一切的!”

    盛源源大喝一声,天地之地加身,冲进长剑立场之中,一手握住长剑!

    生机顺着少女手心向长剑上蔓延,两次藏兵境之力尽皆被盛源源调动,可是根本就难以撼动长剑,与其说是她握住长剑,倒不如说是长剑吸附住她的手掌!

    说梦在小铸山老祖时期就已经剑有两千年岁月,这么多年过去,盛氏一脉凋零,长剑身上少说也要有近五千载光阴!

    天地之力随生机被吸收,藏兵境黯然失色。

    盛源源祭出一块印章,上面各种各样兵器流转,小铸山送出那么多排名第一的宝物,皆留有一道铸造印记,这就是盛源源的另一个后手,只不过这件威能极其惊人的宝物,瞬间就在岁月的冲刷下消散,不留痕迹。

    少女黑发变白发,皮肤松弛,眼眶深陷,赫然变成了一名老妇。

    臧顺出手,背后先出一副山河画卷图,欲要助少女一臂之力,可惜图上山河淡,空余画卷,笔墨难现,男子发丝如雪,一次出手,百载光阴换。

    也许是盛源源和臧顺吸引了大部分的关注,让正在跟长剑拔河的董难等人轻松了不少,竭力往回拉扯生机,不让其向剑中流逝。

    远处有天塌地陷,只有一柄说梦旋转。

    五千载光阴岁月,古今谁堪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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