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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尝尝江湖

    可能是听到事情太过于惊讶,或者说没有差距到老者正在换气,董难发现刘岩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而韩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痛苦的往事,在范仕缓缓进行换气的时候,他也没有趁机出手。

    通过董难的观察,韩元大概是走一条武夫和练气士共修的道路,只不过男子在练气士上的这条道路上走的要比武夫远一些,但是在这种距离下,要想打败范仕,董难觉得有些难,不认为男子能够做到。

    从城外军营赶来这里的几百名骑兵已经到位,整齐统一的布阵在刘岩大军后方,身前身后两道铁骑长墙,刘岩才是有能力决定老者生死的那个人,现在天已经差不多快要亮了,通过之前进城时守城士兵的反应,董难相信他们一定不知道今天这里会有一场伏杀,等到天亮,要是没有拿下范仕,董难相信这镇西城的所有驻军一定都会向城隍庙这边赶过来,到时候再想要走,恐怕就要付出很多代价了。

    那种分身之术,是他在韩家灭门之后,在家族密室里的一个匣子里得到的,无师自通,修炼有成的韩元身体上不时有一道身影在晃动,他面目表情十分可怕,冷笑着对范仕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一口气能坚持多久,四十三息,老不死的,我看看你下个四十三息之后还能不能换气!”

    没有在范仕刚才换气的时候出手,身后千军万马,今天在范仕必死的情况下,面对着恨了二十几年的仇人,如果不能一吐心中怒气,直接出手杀他,让他死个不明不白,那还有什么意思?韩元觉得那样不够痛快,他要让老者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死,他要让老者知道他死在韩家人的手上!

    换气完毕,范仕身上气势没有一丝减弱,反而战意昂扬,像是一尊不败的战神,挺身沙场,扫视着所有敌手。

    “你们的韩家的罪孽,就算放在苍蓝江里冲洗也冲不掉,镇西城人尽皆知,而你身为韩家的人,虽然当时年幼,但是如今长大了,难道不明白?”

    范仕嗤笑一声,“冤有头,债有主,这话说得没错,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老夫当年错了,老夫当年真该将你给一起送上路,省的你现在还不思韩家的错,韩家是咎由自取,我替天收!”

    “闭嘴!”

    亲眼看着一个个亲人在他面前倒下,在他最为痛苦的时候,镇西城却在举城欢庆,那段时间,韩元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家里大院墙外的八个大字,至今都在上面,没有人去擦,他也没有去擦,他用那些用韩家血写就的大字来提醒自己,他要活下去,他要复仇,他要让所有人都感受到跟他一样,甚至比他强烈十倍、百倍的痛苦!

    二十余年的不懈努力,终于让他成为一名高手,排名镇西城十魔第二位,这么些年,墙壁上的血字早就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黯淡消磨,但是事情上,不但没有这样,那些血字反而愈发清晰,鲜艳而带有味道,因为都是他韩元用手上沾染的血描摹填色的!

    “韩家有没有罪,都跟你这个刽子手没有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替天行道?!”

    韩元指着头顶,“老不死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今天到底是谁替天行道?!”

    深尝韩家带给他的折磨和痛苦,尤其是这些年,形单影只的老者每次见到一名年岁跟他孩子相仿的年轻人,就会停步驻足,仔细想一想,要是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他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活下来,现在是不是也该这么大了?长得是随他还是随他的娘?可别像他,一样要长得高一点…

    只可惜,出拳能让天地随他舞动的老者在时间岁月面前是那么的渺小无能,往事已过,除了回首,不能改变。

    多说无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韩元就是当年他放过的那个韩家孩子,范仕觉得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左右是横刀立马的铁骑,老者站在包围之中,对前方招了招手,“说了这么多,快活了没?”

    在镇西城生杀予夺的韩家就是一个毒瘤,饱受其害的老百姓没有能力除掉,镇西城的郡守想要除却除不掉,那么既然他能做到,他为何不做?

    “我不跟你争论韩家是否有罪,既然你如今还认为着韩家无罪,那么合该是天意如此,让我今日斩草除根,而且既然你背负着血海深仇,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吧,有本事的话,就过来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老不死的,今日我必杀你!”

    前方拳势疾如雷电,董难一皱眉头,这个韩元不是傻子,他必然知道以肉身体魄招数跟老者硬碰硬毫无胜算,为何还要这样?难道是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

    很快董难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距离韩元更近的矮小老者,竟然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出手的姿势,而是讥笑道:“一次又一次故技重施,你真当老夫眼瞎?”

    老者一拳骤然握紧,如石子落入水面,一到拳罡涟漪极快的向着四周横冲而去,除了范仕所站之地外,方圆三丈如同地牛翻身!

    那道仅存的虚幻身影在拳罡涟漪下支撑不过一秒钟,使用遁术躲藏在地底准备伺机而动的韩元身边的泥土因为拳罡的关系,轰隆隆的翻滚碎裂,迫使他不得不从这里出去。

    “化土借形,术法天成,遁!”

    才刚刚出现在尘土弥漫的外面,韩元双目一缩,面前的老者一脚踹在他的心坎上,然后在这股力量之下,他直接倒砸进刘岩的铁骑队列之中,砸倒了十余骑,这才停下来。

    范仕不屑的摇摇头,一辈不如一辈了,不拿好坏跟以前的十魔相比,单纯就实力上来说,这代号称十魔的人,实在是太弱了,也就那个曾经在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采药男子,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范仕看到从一群人仰马翻中起身的男子,淡然道:“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

    心口中间有着一块保命的护心镜法宝已经碎的不成样子,韩元将这块花重金购买的宝物扔在一旁,名为方澜护心镜的法宝可以抵挡住登楼四境的一击,现在却被范仕一脚踢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韩元知道,他跟老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估计过老者的实力,韩元就得他已经很大程度上把范仕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有些低估了老者,他为何这么强?

    “那块护心镜不错,但是你已经伤了根本,如今是强撑着站起来吧?”

    灭韩家满门到现在,大概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因为行事随心,放荡不羁,被镇西城称为十魔之首的范仕在杀了那其余九个魔头之后,就已经过上了隐居山林的日子,之所以被郑苑说动出山,完全是因为老者生无所恋,追寻武道,想要在挑战文秋之前找个人热热手。

    当年的陈年往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像当初没有杀韩元一样,范仕将拳头放下,“你也不是什么痴傻之人,道理都懂,当年的事情,是你们韩家有错在先,咎由自取,如果你能明白的话,以后不再作恶,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

    “哈哈哈。”

    算计了十几年,现在听到范仕这句话,韩元笑的前俯后仰,“我明白什么?你让我离开这里?我需要你的施舍和怜悯?”

    男子咬牙切齿道:“我只明白,你今天一定要死在这里!”

    既然男子都这么说了,范仕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现在见到男子这样,他摇头一叹,随后身形如箭,一个眨眼的工夫,就出现在韩元面前。

    范仕面色一变,面前的男子没有做任何挣扎,竟然是对着他咧嘴一笑。

    “老不死的,我说过,你一定会死在这里!”

    带着一丝解脱之意,韩元没有任何犹豫,双臂缠在范仕的手臂上,然后大喝一声,然后用力嘶吼道:“幽暗无界,以我身为祭,开冥界!”

    神识笼罩着范仕和韩元两人的董难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喊出这句话之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韩元体内撕裂他的身躯,随着像衣服被撕坏的“刺啦”一声,男子被撕成两半,有一只伴着黑气的手掌中身体里探出,一把向范仕抓去。

    这已经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这个韩元是想要带着老者一起上路!

    距离这么远,董难身上都已经起了鸡皮疙瘩,就更不用说被黑爪握住拳头的范仕了!

    凡是靠近范仕和韩元身边的骑兵,无论是谁,全都控制不住身体,飘荡着向他们两人中间而去。

    已经感觉不到韩元的生机了,想来这只手就是男子用命施展的招数,范仕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被伴着黑气的手掌握住的拳头上绽起罡气,范仕冷笑一声,拳劲如大江奔流,不断向前冲去。

    从分成两半之间的男子身躯里不断涌出的黑气被拳罡逼得步步后退,那只手掌迫不得已,松开老者的拳头,发出不甘的怒吼。

    “鬼魅魍魉,吾有何惧!”

    这一辈子平过不平,打过山妖野怪,杀过孤魂野鬼,范仕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眼前的景象虽然诡异,但老者却战意更加高昂,拳罡与黑气相互抨击,如同两道冲击的江河。

    向着他们飘荡过去的骑兵很明显放慢下了速度,董难仔细的观察到,跟老者对过一拳的手掌似乎出现了痉挛,在黑气中不断颤抖。

    再次不甘心的怒吼一声,不清楚黑气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里面的东西似乎在埋怨召唤它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弱了,弱到影响它的实力,冲着老者嘶吼一声,黑手拉住韩元的两截肉身,缩进了虚空之中。

    自从他练拳之后,虽然肉身仍然衰老,但是拳头却越来越光滑玉润,丝毫不像是一个老年人那样干瘪的手掌,低头看了一眼留在拳头上的五根黑色的指印,范仕皱起眉头许久,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个被千军万马包围的刘将军。

    这算怎么回事?

    刘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被韩元找来跟他一起杀范仕,共分老者财物,结果现在除了他之外,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他一个人面对老者,这算是什么事?

    天上还有这样的馅饼?能掉下来砸到他的脑袋上?

    虽然韩元已经死了,但是刘岩丝毫不慌,反而一个人坐享老者的所有财物,想想就让他感到兴奋。

    注意到老者往过来,韩元跟范仕有血海深仇,但是他可没有,刘岩面带笑容,整理整理盔甲,笑道:“范前辈果然功高盖世,了不起,了不起啊。”

    范仕冷笑道:“不叫我老不死了?你也不赖,果然是墙头草,两边倒。”

    “墙头草?”

    刘岩哈哈大笑,“范前辈,这你可就比喻错了,有我这么锋利的墙头草吗?”

    “少说废话,要么滚,要么打!”

    “范前辈果然是直爽人。”

    刘岩眯起眼睛,他所求只是为财,要用财养军,但是现在范仕的实力明显超出了他的预计,能拿下老者,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为了减少一点麾下的牺牲,刘岩在马背上向前探头,问道:“范老前辈,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跟随他们来这里?”

    见到老者只是冷笑不说话,刘岩没有觉得受到冷落,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一看是我以为范老前辈您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没有想到今日一见,原来是一位老英雄,真是误会,惭愧啊。”

    范仕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个口不择的男子还能胡编些什么。

    “实不相瞒,如今南信国国库空虚,军备粮草下发不足,我这些兵卒,全靠我费心打点,而咱们镇西城又是在最西方,很容易就遭受到危机了,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听信了这几个人,来这里冒犯了前辈,既然现在误会已经化解开了,听说前辈这么多年来搜刮战利品无数,不知道能否高风,补我军资?”

    刘岩保证道:“只要前辈肯答应,那我立刻撤军,给前辈您赔礼道歉。”

    范仕心里冷笑,刘岩话里之意他如何听不出来,只要他肯把财物交给刘岩,那么对方就会撤军放了他,不然…

    范仕笑道:“原来竟有此等之事,可惜范某不曾早遇将军,才让这些贼人有机会惑乱军心,是范某之错。”

    刘岩心中一笑,什么无敌于镇西城,给他一个台阶下,在他的上千兵马面前,还不是要乖乖低头?

    伸手在后,悄悄给随从打了一个手势,刘岩继续说着假话,“范老前辈说笑了,都是误会,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您看那军资一事…?”

    哪怕是男子那么细微的小动作,在董难的神识下也都尽收眼底,注意到有一群弓弩手已经开始找好位置,站在靠后一点的步兵开始在给后排的骑兵留下冲阵的位置,显然刘岩并不是想放过老者,而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将范仕击杀在这里。

    “哈哈哈,刘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既然都说了是误会,现在既然镇西城有需要我的地方,刘将军您有用的找我的地方,那老夫定当全力以赴,竭尽全力相助将军。”

    刘岩露出满意的笑容,在老者临死之前,男子丝毫不吝啬恭维之意,赞叹道:“老前辈真乃高风亮节之人,若不是军甲在身,晚辈定当下马行礼,表达对您的钦佩之情。”

    “哎,将军不必如此,折煞老夫了。”

    范仕把拳头松开,从怀中掏了出一枚类似铜钱一样的东西,然后笑道:“将军,军资在此,还请将军过目。”

    听说过有储纳物品的东西,刘岩想来老者手心里的那枚铜钱应该就是了,老者刚才神威惊人,刘岩是不可能让老者过来把东西交给他的,而他当然也不能亲自过去取,所以男子轻轻蹬了面前一个士兵一脚,吩咐道:“去,别让老前辈在那久等,把东西取过来。”

    畏惧范仕,但是更加畏惧刘岩,这个倒霉的男子心惊胆战的小跑到老者身前,生怕下一刻就被老者当场打死。

    范仕当然没有出手,他反而是对这个男子笑笑,示意男子不用担心,尽管把东西拿回去。

    小心翼翼抓住老者手心里的铜钱,男子返回时的速度更快,直到恭敬的把铜钱交给刘岩,他悬着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这就是范仕无敌镇西城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财物?

    刘岩激动的拿起这枚铜钱,不知道怎么打开,他笑问道:“范老前辈,还要劳烦您告诉我怎么打开这件储纳物。”

    “打开?打开什么?什么储纳物?”

    身材矮小却战立如松的老者疑惑道:“将军,您在说什么?”

    刘岩愣了愣,然后挤出笑容,再次问道:“老前辈,我是在问您怎么打开这件装着您财物的储纳物。”

    “我不知道什么储纳物啊?”

    范仕笑容玩味道:“至于将军您说的财物,老夫不是都交给你了吗?”

    掏了掏口袋,范仕指着空空如也的口袋,笑道:“将军你看,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全部的身家都已经用来支持你了。”

    “咔嚓!”

    手中的铜钱直接被刘岩捏碎,男子恼羞成怒道:“老不死的,你敢耍我?!”

    范仕讥讽道:“将军,你以前是不是变戏法的,这脸变得可真是快,别拿铜钱不当钱,多少那也够你给将士们买两碗白粥了。”

    刘岩现在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这个老者在这个时候还敢戏弄他,让这位将军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现在已经不再考虑什么损失麾下了,现在他就是想让老者死!等到范仕死了,就算他不说东西在哪里,到时候他掘地三尺,就不信找不到那些财物!

    “给我杀了他!”

    范仕摇了摇头,叹气道:“晚辈杀前辈,大逆不道。”

    万千箭雨在刘岩话音刚落的时候就骤然降临,范仕大袖一展,将一片飞箭拨开,虽然一步向前掠出,冲进人群之中。

    老者的速度太快,现在冲进人群之中,一时间让那些准备再次射箭的弓弩手不敢妄动,总不能对着自己人射箭吧?

    在步兵方阵之中,范仕就像是冲进羊群中的野狼,就连十魔里都没有几个能挨他一拳两脚的,更别说这些只是穿着铁甲的普通人了。

    纵横兵阵之中的老者并没有下死手,就算有些士兵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杀他,但是老者知道也有人是迫不得已,碍于军命,所以能留情则留情,老者基本上都只是将他们打得晕倒在地,就这样一路向前,老者竟然横穿过一座步兵方阵,想着坐在马背上的刘岩冲去。

    在一小片步兵方阵之后是不断抬起马蹄,冲出热浪鼻息的铁骑,随着当头的一名将士大喝一声,仿佛一道铁甲寒城一样挡在刘岩前方的所有骑兵一夹马肚子,策马前冲。

    响声震天,马蹄让大地震动,要是一般人早就站不稳了,但是范仕双脚却如履平地,一手探上前,抓住踏蹄而下的马掌,范仕大喝一声,竟然拽着了这匹烈马,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抡动起战马,向前横扫过去。

    被打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冲上前的人更多,刚把手里的战马丢出去,范仕背后就有绕过来的铁骑冲撞而来,从马背上探下来的寒芒简直一瞬间就要刺在老者背心。

    范仕一个翻身,完全没有什么高人气概,像是钻进车底一样钻进马腹下,老者猛然一跃,将上面顶了个翻天。

    一只冷箭擦着耳朵从他耳边飞过,范仕向右一躲,蝗虫般的箭雨姗姗来迟一些,没有射中老者。

    应该是看到他已经冲进铁骑中,所以那些弓弩手已经开始第二轮的扫射,范仕深呼吸一口气,将气势提升到巅峰,然后也不管什么铁骑和箭雨,认准了刘岩的位置,老者一往无前,笔直的冲开人海,一心要杀刘岩。

    “这可如何是好?连我这千军万马都对付不了他,那他岂不是万人敌了?”

    刘岩像是在自自语,又像是在与谁沟通。

    “万人敌?将军太高估他了,随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将军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就在范仕鼓足全力,什么都不管,已经冲到刘岩面前的时候,给男子牵马,戴着头盔的士兵轻轻向前一步,然后伸出如白玉般的无暇手掌,向前轻轻一拍。

    飞兵走马。

    除了刘岩被庇护住之外,以范仕和这人为中心,所有的东西全都在气劲的冲击相撞之中飞上天。

    这已经是他全力施展出的一拳,竟然被人挡下了?

    和这人对过一掌,范仕倒掠一步,疑惑道:“你是谁?”

    虽然过着隐居的生活,但是倒偶尔也有关注镇西城的事,这里绝对没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摘下头盔,映入众人眼帘的竟然是一名长相极为英俊的中年男子,这名不显山不漏水,一直给刘岩牵着马的男子耸了耸肩,似乎是在坐着热身运动。

    “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从头到尾见识过老者的实力,但是仿佛一定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男子转头对刘岩笑道:“刘将军,救你一命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这位男子是他为了这次行动特意花重金动用人情特意请来的,据说是负责在这附近几国暗杀的头目之一,光是请他的这笔费用,就已经让刘岩有些吃不消,甚至得到范仕的一半财物,都得用来当做请男子的费用。

    “账可不能这么算,要是我死了,你上哪领钱去?”

    刘岩没有因为男子的身份而畏首畏尾,反而这个暗杀组织最为讲信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他付了钱,那么他就理所应当要享受他们的服务。

    “哎,现在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好弄钱了。”

    男子哀叹一声,然后把头扭回来,对着范仕笑道:“你实力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刘岩刚要说话,却被男子抬手制止,“你放心,跟你没有什么影响。”

    男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复,范仕也笑道:“你功夫也不错,有没有离开的想法?不让我怕等下次,你就走不了了。”

    “我该说你豪壮志?还是说你见识短浅?”

    脱下碍手碍脚的铁甲,跟董难差不多少,男子身上穿的很单薄,身上像是有着一层淡淡的彩色光芒,男子对范仕招了手,“过来吧,让你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

    朴寒是真的没有将这个堪比化实境的老者放在眼里,因为就刚才来看,本事就是化实境的他,要更占据上风!

    算上南信国在内,除了那些仙家门派他们都些忌惮,剩下的,只要给钱,出的钱够多,那么就算是让他去杀南信国的皇帝,那么他也都敢做,也都能做,毕竟南信国只有一个登楼一二境左右的文秋,在他眼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不过杀掉一个皇帝需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几个人能拿的出来,而且牵扯又极广,说不定就惹出祸事来,所以朴寒他们这个杀手组织,几乎没有接到过暗杀皇帝的任务,但是要问他们敢不敢,那肯定是敢的。

    连信南国的皇帝都敢杀,何况一个小小的范仕呢?

    朴寒一只手背负在后,风轻云淡道:“怎么了?不敢上?”

    被气劲震上天的那些人马轰轰轰的落在地上,范仕从来没有怕过谁,对方既然这么狂妄,那他就会他一会。

    拳头外的拳罡散发着轰鸣的声音,范仕果断的向前递出一拳,罡风四起中,右拳立刻跟上。

    “粗鄙之技!”

    朴寒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只手掌覆盖在范仕的拳头上,同时另一只手伸出两指,迎上范仕后出的右拳。

    董难暗道一声不好,这个一直隐藏在刘岩身边的中年男子不光是一名武夫,很有可能还是在练气士道路上小有成就登楼境修行者,如果没有看错,他能那么轻松包裹住老者的拳罡,是因为他所用的,是一名叫锁拳掌的掌法,而他的双指,很有可能就是化剪指了。

    落叶宗对此人有过记载,被放在神通楼的秘书档案里,将此人评定为极具危险性的人物,是有能力弑杀各宗长老级别的杀手!

    没有想到朴寒会出现在这里,董难不认为范仕会是他的对手,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了解,董难已经瞧出了究竟,正当他准备出手帮助范仕时,突然有一声惨叫从下方传出。

    脸上挂着淡然笑意的朴寒大口呕出鲜血,被他手指沿着拳头向上划破的老者竟然是一道虚影,在他震惊的时候,背后已经是罡风四起,结结实实挨了范仕全力一掌,朴寒气血翻滚中大喝一声,身边顿时出现四五个红色结晶状的物品,插在他的四周,将他和老者阻隔起来。

    “我当你是什么人,只会说大话?”

    范仕冷笑一声,望着正气喘吁吁的朴寒,笑道:“不服气?韩元所用的那种幻身之术,谁都会用,你怎么就想不到的?”

    老者满脸不屑,“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目中无人了?”

    拳术勾动起天地,范仕重重踏出一步,然后隔空对着朴寒打起拳来。

    红色结晶状的物品形成的屏障在范仕的拳前不堪一击,应声碎裂之中,朴寒怒喝一声,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翻了船,中年男子心中充满愤怒和懊悔。

    他不应该小瞧这个老者,如果认真对待,没准早就结束了这场战斗,但是现在被老者全力一拳的打在要害上,他也不好受,实力锐减不说,已经在战斗中失去了先机,占了下风。

    “天地遁法!”

    不光是一名武夫,朴寒还是一名登楼四境的练气士,能够两条道路齐修成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在拳罡到来的一瞬间,他就消失在原地,与另外一地出现。

    但是还不待他脚步站稳,男子就又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栽倒在地。

    为什么?

    拳劲罡气明明已经被他躲过去了,怎么可能在他使用遁术后还能打到他?

    难道拳头长眼睛了不成?

    就在朴寒思索的瞬间,又有两道拳罡在他的左右两侧袭来,这一次,男子终于发现拳罡是从何处而来了。

    是从天地而来!

    随着老者不按方向的出拳,他的身边就会有拳罡出现,精准无误的向他袭来,朴寒有些惊慌失措,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化实境和登楼境双修的他死在这里,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可是现在实情就是这样,他已经是招架不住了,挨上了两拳,每一拳都打的他神魂一颤,肺腑一颠。

    咬破自己的手指,朴寒飞速的虚空中写写画画,然后血迹在虚空中形成一圈字符,阻挡着拳罡。

    眼看着一道拳罡被封拳符阻挡在外,松了一口气的朴寒冷笑一声,“别高兴得太早,等我调养一下伤势,这就出去杀你!”

    “你没有机会了!”

    一步一步向着朴寒走来,上一道拳罡被男子化下的封拳符所挡,但是老者仍然继续挥拳,“说实话,你还不如前面死在我手里的那几个,你太弱了。”

    碎裂声响起。

    一拳将封拳符打碎,范仕对着震惊的不可表的朴寒摇头道:“你我交战开始,从你后退的那一刻,你就注定不可能赢我。”

    武者无退,退则死矣。

    根本不给朴寒说话的机会,老者一拳将这为连落叶宗都认为是个人物的男子打的头骨碎裂,看着他直勾勾的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机,范仕这才转头,继续向刘岩那个方向走去。

    如果说一开始是胜券在握,那么在朴寒死了之后,刘岩已经是心魂战栗,惶恐不能语。

    百步。

    数十步。

    十几步。

    在距离刘岩只有十几步的时候,范仕突然口中溢出一丝鲜血,停下脚步,闷哼一声。

    从一开始的与大军交战,到现在杀了朴寒,老者一共换了三口气,跟朴寒的一战看似轻松,但是实则凶险万分,老者自己都鼓足了全力,现在压制住的真气反噬上来,让老者身体踉跄,险些倒地。

    刘岩眼睛一亮,早先就安排步兵给骑兵预留出来道路,此刻见到老者这样,男子大喜过望,快马扬鞭冲到队伍最后方,他大喝道:“全都给我冲,把他碾成肉泥!”

    老者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被那些铁骑一撞,恐怕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身形一晃,范仕强撑着身子,转身一跃,站在大殿外。

    城隍庙的围墙已经都被刘岩下令扒了,站在大殿之前,知道庙里还有一个人,老者口中再度溢出一口鲜血,但是气势却再度猛攀,然后大声一吼,向着重来的千军万马打出一拳!

    飞沙走石,大地都掀起半寸,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人马,范仕瘫坐在大殿下方,虚弱道:“年轻人。”

    听到脚步声,老者困难的抬起头,“年轻人,趁着他们还没有冲进来,你快点从后面离开这里,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了。”

    泥沙漫天飞舞之中,看不清外面,但是马蹄声又响,范仕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血,从地上起身,“你实力应该不弱,后面没有多少人马,你应该可以离开,快点走,前面的交给我!”

    见到少年迟迟不肯动步,范仕焦急道:“聋了不成?想什么呢?快走!”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范仕觉得八成这个少年是个傻子,“有话快说!说完赶紧滚蛋!”

    “我想问问你,什么是江湖?”

    老者一愣,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江湖就是江湖,就是一锅汤,世上每个人都围坐在汤边,把喜怒哀乐这些调料依照个人口味撒下去,然后品上一口,这大锅炖,就是江湖。”

    少年诧异的望了一眼范仕,“你这比喻还挺生动的。”

    问也问完了,再不走就是死,老者怒道:“快点给老子滚,不然…”

    站起身的老者被一只手掌轻轻按下去。

    对着老者笑了笑,少年伸手赶了赶飘过来的泥土,然后一头扎进灰尘中,留下目瞪口呆的老者。

    全副武装的铁骑如荒流一样向他冲来,董难转身望着一个方向,然后自语道:“我先替你尝一尝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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