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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坦白

    群马声嘶,人气喧闹。

    明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帐篷,但是里头却丝毫感受不到外头的热闹,安静如死水一般,仿佛一根针都落地可闻,唯独貌美的姑娘冷不丁嗤笑一声。

    “那景淑……画技很是了得不假。”

    不等谢晚棠说出些什么辩解来,端宁又不急不慢的补刀:“但是你却同她很是不和,比起同我七哥来犹过之而无不及呢,何谈有什么情谊了。”

    “若真是有什么情谊,那便也打架打出来的恨意就是了。”

    端宁打量着谢晚棠的神情,手指微屈缓缓敲打着桌面。

    “你们那般不和,每每见面不是吵嘴就是动鞭子,”端宁轻轻笑了一声,“可是我方才诳你说我们是儿时的情谊,自【小】便玩到大的好友,你却也信了,一句都未曾反驳。”

    谢晚棠故作平静地避开了目光,假装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

    唯独手中紧紧揪住的笔泄露了她的心境。

    见对方不看自己,端宁也不恼怒,依旧唇畔带着笑意。

    “我知晓你向来能说会道,容我想想……”

    她故作思考:“总不至于要同我说你暗地里实则与她交好了吧?”

    “亦或者,记错了人?”

    说到此处,端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掩唇轻轻笑出了声,语气却没什么笑意:“只是可惜了呀,那景淑……宋家的嫡三小姐宋景淑,前年便去世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算得上是漠然。

    谢晚棠下意识的随着她的语气变化而看向了端宁,手中的笔也在此时松了开来,掉落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好几圈。

    她别开眼睛,弯下身子去捡那笔,手指却悬停在笔上头。

    无论如何都没力气去将笔捡起来。

    “那日我疑心你暗中代替,邀你去泡温泉,可却见你身上胎记分明。”

    端宁的声音彻底敛去了笑意:“你皮相还是那个皮相,可你究竟是谁呢?”

    指腹同笔杆尚有两指距离,谢晚棠凝视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耳畔端宁冷淡的话语尚且还在回荡,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端宁何曾用如此冷漠的态度待她?

    深吸一口气,谢晚棠抬起头,看向了端宁。

    公主依旧是那个貌美的公主,只是眼底已无她熟悉的亲昵。

    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陌生。

    “……我的确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谢晚棠了。”

    她有些狼狈的避开端宁审视的目光,简单解释道:“我……我原并非是此处人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之后……我便变成了你所认识的谢晚棠。”

    “我本名亦姓谢,名唤晚棠,同她一般。”

    “来此处并非我本意,我也不知道如何能回去。”谢晚棠诚恳道,“我人生地不熟的,对这里一切不明朗,是以来了之后只埋头睡觉,直到你……将我拉出去。”

    端宁打量着谢晚棠的神情。

    对方虽然未曾同她对视,但是神情不似作假。

    “……那日我只当你话少,原是如此。”端宁似是喃喃。

    她微微垂下脑袋,语气有几分无可奈何:“我一度以为你是贼人替代,那日故意将林淳儿也请到了宫宴上,瞧着你是不是会同她有什么谋划,又疑心这世上哪里有一模一样的人,可你却同顶着跟晚晚一样的容颜,做着她不会做的事情。”

    “你的性子比晚晚柔,原是你不会武功,我却以为是旁人废了你的武功。”

    “难怪我如何查……都查不出来。”

    公主垂着头,凝视着那地上的笔似是发呆,又似在沉思。

    她道:“罢了……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人待着。”

    谢晚棠轻声道:“好。”

    她起身离去,帐篷中便只余下华贵的公主一人。

    公主低着头像是在发呆,紧抿唇角,伸手使劲去擦指骨间残留的墨汁。

    ******

    很早之前,谢晚棠不是没有想过被人怀疑怎么办。

    她独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内,渐渐地也将自己当成了真的谢晚棠,于是理所应当的拥有了原主所拥有的身份地位,知己好友,家仆亲人的……都以为是她的了。

    她同端宁交好,也是存了十分真心的。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被人认出来该怎么办了。

    就仿佛才在这个地方有了一地之席,却要顷刻间全部失去。

    谢晚棠低着头,垂在袖中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她绕过帐篷直直的往前走,便撞上了人。

    鼻尖是熟悉的木兰花淡香。

    “没事——”江暮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正要询问时便见谢晚棠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眼眶红红的,一副要哭的样子,余下的话便止在了喉中。

    青年眸色微沉,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眶:“不妨事,别怕,怎么了?”

    谢晚棠犹如被吓到一般,迅速避开了江暮行的触碰。

    她偏过头,避开江暮行的视线,垂着脑袋低声询问江暮行。

    “将军有没有见到阿遇……?”

    欲继续伸手触碰谢晚棠的手堪堪停留在原地,青年垂着眼帘,眸色清幽而疏凉,他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凝视着姑娘的长睫,轻声道:“我方才见着了七王爷。”

    “你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寻他。”

    “嗯。”谢晚棠小声答道,语气隐隐有了几分哽咽之色。

    七王府的营帐刚刚才搭建好,下人们正在搬东西。

    宋遇为了躲个清闲,刚刚一直待在营帐里头。

    江暮行带着谢晚棠过来的时候,宋遇正让人铺好了床榻,准备去看看谢晚棠醒了没有,还未走到营帐门口,便见着了人:“巧了,你这就醒了呀?我正寻——”

    他话都还没说完,谢晚棠几步越过江暮行奔到了宋遇面前。

    小姑娘白着脸颊,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了。

    宋遇的话顿了顿,旋即沉下了脸色。

    他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谢晚棠的肩膀,看也没看门口的江暮行:“有劳将军送晚棠回来了,内子身子不适,便不留将军坐下说话了。”

    青年垂着眼帘:“王爷客气了。”

    他唇畔微扬,眸色却极其幽淡。

    白衣青年从营帐中退了出去,才走两步便见长宁公主在不远处瞧他。

    “暮行哥哥好闲心呀,平日里央求你多陪长宁你都不愿意,如今却有什么闲工夫送我七嫂,我见七嫂似是哭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她故作随意的走到江暮行身侧,寻了个话题,便试图同他并肩散步聊天。

    江暮行冷淡的看了眼长宁公主:“公主若是好奇,不妨自己去问七王爷就是了。”

    说罢,青年虚虚拱了个手,转身大步便走向了一旁。

    徒留衣着繁琐却不方便大步走动的长宁气恼的在原地跺了跺脚。

    她瞪了一眼已经放下帘子的营帐:“左一个林淳儿,又一个七嫂的。”

    “反正对着谁都不愿意对着我好生说话,我便是偏不信我比不过她们了。”

    营帐已经放下了帘子,宋遇也吩咐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并且叮嘱了周齐守在帐外莫要教人打扰,也小心提防着有人偷听。

    他正在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谢晚棠倒茶。

    “这是发生了啥?江暮行送你回来的,他拒绝你了?”

    闻言,小姑娘哭的更厉害了。

    她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吧嗒吧嗒的全落掉在了衣衫上,一边摇头一边抽抽搭搭的开口解释:“不是、不是江暮行的问题,我、我方才去见了、见了端宁公主了。”

    提起这个名字,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又是哽咽了好半天才能说得出话来。

    她将方才的事情跟宋遇完完整整的解释了一遍。

    然后她继续呜呜道:“都、都怪你,你跑去哪里了,我、我喊你、你都不来。”

    “你在心里喊我谁他妈听得见啊?你在心里喊如来佛你看人家理你么?”

    宋遇被她的话给噎住,忍不住反驳道,见她哭的又厉害,本着不跟女生讲道理的原则又软了口气,好声好气安慰她:“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没长顺风耳的问题。”

    “你也实在,你就不能跟端宁说你之前生了场病,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宋遇走到谢晚棠身后,一边给她拍脊背顺气一边给她想办法。

    “……好歹原主也是端宁的朋友,你跟端宁说她朋友不见了,被你取代了,她难受,觉得你是个陌生人也是人之常情,我们要想办法回去的,你别太难过啊。”

    谢晚棠抽抽搭搭的。

    “我看她那么认真的看着我……还把证据都、都放在了我眼前,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像是一瞬间,什么、什么都想不出来,也觉得不、不该骗她。”

    “我没说是端宁的错,我就是一瞬间觉得挺孤独的。”

    “原主的朋友我也当朋友的,但是她不是我的朋友,反过来就是她的父母,她的东西都不是我的……我可能都会失去的意思,因为我不是她。”

    “刚刚遇见了江暮行,我很希望他能安慰我的。”

    “可是我、我一想到他喜欢的也是原主,我就觉得我不能接受了。”

    “他对我好……他帮我,处处都为我着想,只是因为我是、是谢晚棠,是他喜欢的那个,从小在这边长大的谢晚棠,并不是、并不是因为我,并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你懂么。”

    谢晚棠讲得颠三倒四,宋遇却明白她的意思。

    伸手拍打着谢晚棠的脊背,青年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所以我才整天窝着,谁也不去熟悉。”

    “我可太理解那种感受了,也太不想体会那种感受了。”

    “你能懂,因为你跟我一样,我们俩都是穿越的,都是占了人家的身份而已。”谢晚棠红着眼眶,哽咽道,“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后,究竟是回到了我们离开的那个时间点,还是回到了跟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时间之后。”

    “那边的人记不住我们,这边的人也记不住我们。”

    谢晚棠轻声道:“我对阿芸好,一开始的心思的确不纯,可是我现在喜欢她,就算我明天要走了,我也是真心要对她好,并不是在谋算什么了。”

    “我也喜欢端宁,她特别的直率,就像是我闺蜜一样的性格。”

    “可我如果不是谢晚棠,她们都不会跟我好,她们跟我好的缘故就是因为我是谢晚棠而已,是那个‘谢晚棠’而已。”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宋遇沉默片刻,也苦笑了一声。

    “你这人……有时候很多东西就喜欢说破。”

    “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去,回去了之后是个什么情况,是回到了我睡一觉的车上,还是回到了满是消毒水的医院,医生跟我说过去了好几年某某某的。”

    “又或者是更加糟糕点,在这里死了我们也就跟着死了,两边都不见了。”

    宋遇拍着她的脊背:“我有时候也挺怕的,我其实还没你勇敢。”

    “谢晚棠的朋友家人,你都敢去结交,跟她们谈笑风生的。”

    “宋遇的朋友找我,我从不赴宴,宋遇的家人见我,我都拉着距离。”

    “就怕自己留下了真心,到头来却一场空。”

    谢晚棠抽泣着抬头看宋遇,却见高瘦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了眼眶,非要抿着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安慰她。

    她站起来去抱抱宋遇。

    “没事呢崽,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起码我们还是一路的是吧。”

    “那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不会发生的。”

    “嗨,就是。”

    青年回抱她,手掌拍着她的肩膀,充满安抚性。

    二人的怀抱都充满了安慰的意味,全无半点暧昧旖旎。

    “所以嘛,都不用怕呗,你认识的朋友就是你认识的,我认识的也就都是我认识的,如果真的不能够继续相交,那就不交了呗,讲的好像谁就是被丢了一个人了一样。”

    “我可是你坚强的后盾啊。”宋遇半真半假道,“论做戏,蛮横小王爷,我可以!”

    谢晚棠忍不住嗤笑出声。

    “好的好的,知道了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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