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碰壁敲打
“朕就说刚刚好像一直听到有人在这边说话，倒是走神了，未曾瞧见你们，你们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慕容羽脸上挂着淡笑，说出来的话听着很是合情合理，却不想让钱森和商周他们两个顿时尴尬在的原地。
商周脸上一僵，向来耿直的他并不擅长怎么寒暄打圆场，钱森便出面拱手顶了一句，“啊，微臣与商大人今日来世，特意向太上皇和太后请安的，得见太上皇身体康健，微臣等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为何，今日怎么没瞧见太后呢？”
听慕容羽的话头，像是有意要护着慕容麟，钱森便想着还是叫韩玉凤也出来，比较稳妥一点，毕竟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膝下儿孙满堂。
钱森在心里头如此想着，却不料慕容羽下一句开口，就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慕容羽懒洋洋地伸了一下两只胳膊，叫五墨在旁边替自己的鱼竿上挂上一个小面团做鱼饵，自己则重新拿起鱼竿，打了个哈欠，继续钓鱼。
“太后最近潜心礼佛，这会时间刚念了经，正在休息，身子骨也还好着呢，你们既瞧过来那边赶快回去吧，万一麟儿突然有事召见，免得叫你们在这误了朝中的事。”
“额，原来是这样，”钱森不免尴尬，连带着商周都有些不甚乐意的瞪了他一下，叫他刚才为何要这般拐弯抹角。
“启禀太上皇，其实微臣此番过来，确实是有件事情想要禀报太上皇，陛下已然登基，可后宫中只有东宫娘娘一人，未免失于允妥。”商周不满意钱森这么吞吞吐吐，索性自己出来说话。
之前是钱森有意无意地撺掇着商周过来的，可现在完全就属于他自己的意愿了。
“陛下又念着曾经不知道何年何月与娘娘许下的誓言，不肯选秀，臣等也是实在无计可施，才想过来求到太上皇的面前，恳请太上皇为皇嗣考虑，劝服陛下回心转意，也保证皇家能够开枝散叶。”
商周说的情真意切，完全就是一副为国家考虑的忠臣模样，而慕容羽微微抬起头来，眼睛在他和钱森两个人之间扫了一遍，最后却将视线落在了钱森的身上。
“商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掌管皇家礼仪，这件事确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可钱大人掌管吏部，你今日前来，却是出于什么缘故呢？”
钱森一惊，差点慌了，手脚不过他还是很快的就镇定下来，俯首说道，“微臣是不愿见陛下如此一意孤行，也知道商大人做事不易，所以特地过来陪他一同请求太上皇的示下。”
“哦，朕倒是未曾看出钱大人竟然也有这等乐于助人的时候，倒是完全不怕旁人说你多管闲事。”
慕容羽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意地笑了笑，讲出来的话，却叫钱森不由得从头羞到了脖子上。而商周瞧着慕容羽好像打算将这件事囫囵蒙混过去，正打算继续劝告，却听他又开口了。
“方才商大人所说，劝朕与皇帝为了皇嗣考虑，朕倒是想要想反问一句，如何才算是为皇嗣考虑，难道皇后肚子里面怀的就不是皇嗣了吗？”
“微臣惶恐，东宫娘娘肚子里的自然是皇家的第一位皇子，而且是嫡长子，可是……”商周闻言，忽然就感觉自己所站的角度有些偏差，好像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慕容羽则赶在他回过神来为自己辩驳的时候，就赶紧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那既然如此，眼下最重要的事，应该是让皇后保养好她肚子里的皇嗣才对，而不是在这四方都忙乱的节骨眼上，却要在意如何为皇帝张罗着选秀。”
“万一真选了新人进宫，叫她们毛手毛脚的惹了皇后心中烦闷，那皇后又该如何保重朕的第一个皇孙？还是说商大人并不是出于这个缘故的考量，而是别有原因？”
“太上皇明鉴，微臣一向都是为了天家子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怎敢有半点私心？”商周闻言，心里头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情绪郁结于胸口，差点自己憋屈得自己有口难言。
“只是皇后既已怀胎，那保重皇嗣的事情，本就该是她的职责。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乃天下万民的表率，怎么可因为自己的一丝妒忌之心，损坏腹中皇嗣的安全，那岂不是枉为一国之母。”
此话既出，叫慕容羽听了都不由得觉得难受，钱森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巴不得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偏偏商周也算不上是恶人，只是迂腐过了头，慕容羽皱着眉头，心中不快，终究还是没有太斥责与他。
“这天底下哪有不妒忌的女人，商大人此话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慕容羽轻咳了一声，甩甩袖子又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端正坐好，手中的鱼竿还垂在水中，尚未有鱼儿上钩。
“就是朕的后院中，一共只有那么几个女子，太后曾经也还发过脾气呢，更何况于其他人。要不然，商大人可否替皇帝寻几个最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且毫不妒忌的女子入宫，”
“叫她们好生伺候皇后与皇帝，要是皇后在此情形下仍要妒忌，由此对比，你们也正好推了别的女子坐上这东宫之位，为天下女子表率，可好？”
慕容羽越说，他话里头的意味就越是明显，叫他面前两个以为求到他跟前，就可以扭转乾坤的人，头顶上都不禁冒出了汗水来。
“太上皇所言，微臣惶恐，微臣万万不敢有此心。”二人纷纷跪倒在地，俯首叩拜，不敢多言。
“是吗，朕看你们这么咄咄逼人，还当你们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及待了呢。”慕容羽见状，经不住冷笑一声。
“朕向来以民为本，以此话同样教导皇帝和你们。那些书中所言，凡是苛求女子必须成为这天下最完美的教条，完全都是胡说八道。世人以男子为尊，男人都未必能做到十全十美，更何况于女子，商大人这个理由也实在是找差了。”
“至于别的，想必皇帝之前也曾与你们说过他的理由与考量，皇帝虽然还年轻，但是朕相信他凡事自有主张，因此绝不会插手他的私事。而你们既然身为臣子，也必当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这天下到底还是皇帝的天下。”
“若是皇帝治理江山无甚错漏，得上天眷顾，哪怕只有皇后一人，一样能够子孙满堂，若是不然，哪怕真的凑够了佳丽三千，也未必能保留的下来一个。”
“这个道理你们应当不是不明白吧，你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协助皇帝治理天下，而不是像民间拉皮。条一样的，为了这种事情四处奔走，甚至求到朕的面前，也不怕人笑话。”
慕容羽每多说一句，商周心中的羞愤就多上一重，只是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原来已在不知不觉间汗流浃背。
“太上皇所说字字锥心，是臣等僭越了。”
“起来吧。”慕容羽不动声色地说道，待他们二人站起身来，又不忘多添了一句，“朕知道此事也并非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回去之后自己也好生想想吧。”
“是，微臣告退。”钱森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属于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他私心里觉得慕容羽最后一句话是在敲打自己。他后退几步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却差点正好对上慕容羽的视线。
钱森吓得手脚冰凉，赶忙又低下头去走了。
而五墨等他们两个人走过之后，帮着慕容羽收拾盆里钓上来的小金鱼时，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太上皇您真是这样觉得的？”
“皇帝有此心有何不可，后宫中女人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就是皇后……”慕容羽说这台起头来想了一下，复又低下去，“皇后生性高傲，可她也有这样的资本。兵法中曾有一句话，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得个能干的协助皇帝，总好过许多莺莺燕燕，粉色骷髅，缠的皇帝脱不了身，反而给了前朝动荡的机会。”
“只要是与社稷与百姓有利的，朕虽然已经退位下来，也不介意助皇帝一臂之力。”
另一边，钱森一直等到出了东边行宫的门，还有些恍恍惚惚，不知所措，带她回过劲来，一眼瞧见前面的商周，便几步又赶了上去。
“未曾想到太上皇竟然如此纵容陛下，倒叫商大人你白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又没讨到任何好话。只是不知道商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呢？”
“什么应对，如此决定本官心中虽然不甚赞同，但是太上皇所说的也并无错处，我们身为臣子，只要尽到本分即可，何必如此执拗，违逆陛下心意，岂不是与谋逆无异？”
商周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将两手背在身后，“本官劝钱大人也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陛下与太上皇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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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慕容羽的话头，像是有意要护着慕容麟，钱森便想着还是叫韩玉凤也出来，比较稳妥一点，毕竟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膝下儿孙满堂。
钱森在心里头如此想着，却不料慕容羽下一句开口，就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慕容羽懒洋洋地伸了一下两只胳膊，叫五墨在旁边替自己的鱼竿上挂上一个小面团做鱼饵，自己则重新拿起鱼竿，打了个哈欠，继续钓鱼。
“太后最近潜心礼佛，这会时间刚念了经，正在休息，身子骨也还好着呢，你们既瞧过来那边赶快回去吧，万一麟儿突然有事召见，免得叫你们在这误了朝中的事。”
“额，原来是这样，”钱森不免尴尬，连带着商周都有些不甚乐意的瞪了他一下，叫他刚才为何要这般拐弯抹角。
“启禀太上皇，其实微臣此番过来，确实是有件事情想要禀报太上皇，陛下已然登基，可后宫中只有东宫娘娘一人，未免失于允妥。”商周不满意钱森这么吞吞吐吐，索性自己出来说话。
之前是钱森有意无意地撺掇着商周过来的，可现在完全就属于他自己的意愿了。
“陛下又念着曾经不知道何年何月与娘娘许下的誓言，不肯选秀，臣等也是实在无计可施，才想过来求到太上皇的面前，恳请太上皇为皇嗣考虑，劝服陛下回心转意，也保证皇家能够开枝散叶。”
商周说的情真意切，完全就是一副为国家考虑的忠臣模样，而慕容羽微微抬起头来，眼睛在他和钱森两个人之间扫了一遍，最后却将视线落在了钱森的身上。
“商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掌管皇家礼仪，这件事确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可钱大人掌管吏部，你今日前来，却是出于什么缘故呢？”
钱森一惊，差点慌了，手脚不过他还是很快的就镇定下来，俯首说道，“微臣是不愿见陛下如此一意孤行，也知道商大人做事不易，所以特地过来陪他一同请求太上皇的示下。”
“哦，朕倒是未曾看出钱大人竟然也有这等乐于助人的时候，倒是完全不怕旁人说你多管闲事。”
慕容羽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随意地笑了笑，讲出来的话，却叫钱森不由得从头羞到了脖子上。而商周瞧着慕容羽好像打算将这件事囫囵蒙混过去，正打算继续劝告，却听他又开口了。
“方才商大人所说，劝朕与皇帝为了皇嗣考虑，朕倒是想要想反问一句，如何才算是为皇嗣考虑，难道皇后肚子里面怀的就不是皇嗣了吗？”
“微臣惶恐，东宫娘娘肚子里的自然是皇家的第一位皇子，而且是嫡长子，可是……”商周闻言，忽然就感觉自己所站的角度有些偏差，好像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慕容羽则赶在他回过神来为自己辩驳的时候，就赶紧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那既然如此，眼下最重要的事，应该是让皇后保养好她肚子里的皇嗣才对，而不是在这四方都忙乱的节骨眼上，却要在意如何为皇帝张罗着选秀。”
“万一真选了新人进宫，叫她们毛手毛脚的惹了皇后心中烦闷，那皇后又该如何保重朕的第一个皇孙？还是说商大人并不是出于这个缘故的考量，而是别有原因？”
“太上皇明鉴，微臣一向都是为了天家子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怎敢有半点私心？”商周闻言，心里头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情绪郁结于胸口，差点自己憋屈得自己有口难言。
“只是皇后既已怀胎，那保重皇嗣的事情，本就该是她的职责。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乃天下万民的表率，怎么可因为自己的一丝妒忌之心，损坏腹中皇嗣的安全，那岂不是枉为一国之母。”
此话既出，叫慕容羽听了都不由得觉得难受，钱森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巴不得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偏偏商周也算不上是恶人，只是迂腐过了头，慕容羽皱着眉头，心中不快，终究还是没有太斥责与他。
“这天底下哪有不妒忌的女人，商大人此话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慕容羽轻咳了一声，甩甩袖子又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端正坐好，手中的鱼竿还垂在水中，尚未有鱼儿上钩。
“就是朕的后院中，一共只有那么几个女子，太后曾经也还发过脾气呢，更何况于其他人。要不然，商大人可否替皇帝寻几个最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且毫不妒忌的女子入宫，”
“叫她们好生伺候皇后与皇帝，要是皇后在此情形下仍要妒忌，由此对比，你们也正好推了别的女子坐上这东宫之位，为天下女子表率，可好？”
慕容羽越说，他话里头的意味就越是明显，叫他面前两个以为求到他跟前，就可以扭转乾坤的人，头顶上都不禁冒出了汗水来。
“太上皇所言，微臣惶恐，微臣万万不敢有此心。”二人纷纷跪倒在地，俯首叩拜，不敢多言。
“是吗，朕看你们这么咄咄逼人，还当你们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及待了呢。”慕容羽见状，经不住冷笑一声。
“朕向来以民为本，以此话同样教导皇帝和你们。那些书中所言，凡是苛求女子必须成为这天下最完美的教条，完全都是胡说八道。世人以男子为尊，男人都未必能做到十全十美，更何况于女子，商大人这个理由也实在是找差了。”
“至于别的，想必皇帝之前也曾与你们说过他的理由与考量，皇帝虽然还年轻，但是朕相信他凡事自有主张，因此绝不会插手他的私事。而你们既然身为臣子，也必当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这天下到底还是皇帝的天下。”
“若是皇帝治理江山无甚错漏，得上天眷顾，哪怕只有皇后一人，一样能够子孙满堂，若是不然，哪怕真的凑够了佳丽三千，也未必能保留的下来一个。”
“这个道理你们应当不是不明白吧，你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协助皇帝治理天下，而不是像民间拉皮。条一样的，为了这种事情四处奔走，甚至求到朕的面前，也不怕人笑话。”
慕容羽每多说一句，商周心中的羞愤就多上一重，只是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原来已在不知不觉间汗流浃背。
“太上皇所说字字锥心，是臣等僭越了。”
“起来吧。”慕容羽不动声色地说道，待他们二人站起身来，又不忘多添了一句，“朕知道此事也并非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回去之后自己也好生想想吧。”
“是，微臣告退。”钱森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属于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他私心里觉得慕容羽最后一句话是在敲打自己。他后退几步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却差点正好对上慕容羽的视线。
钱森吓得手脚冰凉，赶忙又低下头去走了。
而五墨等他们两个人走过之后，帮着慕容羽收拾盆里钓上来的小金鱼时，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太上皇您真是这样觉得的？”
“皇帝有此心有何不可，后宫中女人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就是皇后……”慕容羽说这台起头来想了一下，复又低下去，“皇后生性高傲，可她也有这样的资本。兵法中曾有一句话，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得个能干的协助皇帝，总好过许多莺莺燕燕，粉色骷髅，缠的皇帝脱不了身，反而给了前朝动荡的机会。”
“只要是与社稷与百姓有利的，朕虽然已经退位下来，也不介意助皇帝一臂之力。”
另一边，钱森一直等到出了东边行宫的门，还有些恍恍惚惚，不知所措，带她回过劲来，一眼瞧见前面的商周，便几步又赶了上去。
“未曾想到太上皇竟然如此纵容陛下，倒叫商大人你白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又没讨到任何好话。只是不知道商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呢？”
“什么应对，如此决定本官心中虽然不甚赞同，但是太上皇所说的也并无错处，我们身为臣子，只要尽到本分即可，何必如此执拗，违逆陛下心意，岂不是与谋逆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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