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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 第四十七章 仁义有常以兵为

    名叫青璃的少女看着方泰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哼……但愿你可别把我的名字和那青月剑记岔了才是……”

    此时桃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从中又钻出两人,一个带着木质面具的锦衣人拎着一个灰头土脸的恶汉站在了青璃的背后。

    这恶汉一副山贼打扮,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出声不得,只有脸色发白,浑身战栗不止。

    扑通一声,恶汉被重重扔在地上。

    锦衣人手上使了暗劲,借着一摔之力,把恶汉的穴道冲开。

    这恶汉落了地,不敢跑也不敢出声,顺势就跪在地上,朝着青璃连连磕头不止。

    青璃却不理他,倚着桃树背对着两人淡淡道:“升卿,今儿这事儿,办得不漂亮。”

    面具锦衣人单膝跪地,道:“离朱大人,这伙山贼属实太蠢,武艺低微,连个话都不会说,差点坏了大人的要事,实在该死……”

    青璃轻哼一声,转身过来,行动间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之后气力不济的样子。

    “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小姐找错了人咯?”

    “属下不敢。”

    “呵……升卿啊升卿,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就你手下那个蠢物,连本小姐的面都不认得,还胆敢出手,是怕旁人认不出你唐家的漫天花雨术吗?!莫非,是你故意没有说?”

    面具锦衣人话头一滞,垂首不语。

    “你要谋夺那风雨匣,本小姐不管你,任你去偷去抢,都随你。但你手下的人一没有眼力,二行事不严,走漏了风声,引来了旁人,差点坏了本小姐的计划。若不是我提前把赵非卿哄住,否则便在打猎的面前漏了身份,你觉得自己该当何罪呢?”

    “大人息怒,属下已经把那个口风不严的蠢货处理了……不过敢问大人,今日如此大费周章命属下把这群山贼引来,莫非只是为了借方泰之手灭口?还是有别的用意……”

    青璃俏脸一寒,杏眼一瞪,冷声道:“本小姐的事要你管么!”

    “属下不敢,只不过还望大人自重,莫要为了私情忘了任务才是。”

    “哼!还轮得到你这办事不力的来告诫本小姐?!喏,《鲁班书》在此,带回去给玄冥吧。”说着,青璃从怀里掏出一节竹管随手抛给锦衣人。

    他接过来打开封口,倒出一卷颜色发黄的丝帛,上面密密麻麻地绣着蝇头大小的古篆。

    “你可小心着些,这东西过了几百年,早就脆弱不堪,路上若是出了差错,你也知道玄冥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对了,好教你得知,此物便是方泰相助才取到的,算是帮了大忙。我知道你看他不顺眼,但若是日后让我知道你暗中给他使绊子……哼,本小姐便带着相繇来找你!”

    锦衣人正惊讶地看着手中的丝帛,此时闻听青璃的话急忙表态道:“原来大人早就神机妙算,胸有成竹,手到擒来,是属下妄自揣度,实在该死。如此一来,此次任务便算圆满完成,将军大人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青璃厌恶地摆摆手道:“升卿啊升卿,你这条毒蛇说起恭维话儿来都那么的让人发腻。把这人打发了吧,那个什么鬼寨子也别留着了。坏了我和打猎的再次联手的机会,烦!”

    “属下明白!”锦衣人不顾那恶汉的高声求饶,弹出一颗铁莲子打在死穴上,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次任务本是由你做主铺垫安排,但你吧……风雨匣没了,那赵永宁也没得手,连望月犼都跑得不知踪影。你说你当时大包大揽地干什么呢?若不是本小姐从了爹爹的命在这帮手,否则你还要费多大的工夫,到时候误了大计,你一条命连带着唐门都不一定够赔。”

    “是是是,大小姐高瞻远瞩,神机妙算,出手必中,属下妄度人心,蠢笨如猪,不自量力,若非大小姐……还有那方泰相助,否则百死莫赎!属下多谢大小姐大人大量,不计前情,救我满门性命。伺候大小姐说东我不敢往西,说北我不敢往南……”

    青璃皱着眉挥挥手道:“快住了吧!听着恶心……本小姐走啦!”说罢,不顾单膝跪地奉承不止的锦衣人,将手中软鞭往腰间一盘,飘身而去。

    锦衣人捧着竹管一动不动地等青璃远去,看不见踪影,才慢慢站起身来,发泄一般重重踢了一脚身边的死尸,喘了几口粗气,愤愤道:“小娘皮……还有方泰……哼!”随后也转身离开,只留下满地的东山寨贼人的尸体。

    过了一个多时辰,忽然又有人骑着马疾奔来到此地。

    见到地上的鲜血和死人,此人急忙把马勒住,抽出长剑戒备。

    待发现周围除了自己没有活人之后,他才谨慎的下马查探。

    一一翻看了众多尸体和附近打斗的痕迹,又从最后死的那人身上仔细地捏出那一颗铁莲子,用布包好。

    随后此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质的小板板,上面贴着几张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又摸出一支炭笔,在空白处写写画画了一番。

    边写边抬头仔细核对死尸的数量,死状,死因,身份等等信息。

    待全部记录完毕,此人又骑上马疾奔而去。

    方泰一路走得不紧不慢,终于是在午时之前到了渡口。

    码头附近人来人往,他找了个面摊子,边吃着边回忆这些天的经历。

    思考着所谓善恶、恩怨。

    桃花源中人好客热情,自然是善。

    刘家先祖觊觎其中机关术,并设计谋夺,自然是恶。

    而到了后世,刘若木年少时得知家中地下暗藏的秘密,既选择了默不作声,又选择了在赵永宁逃离时暗中相助。

    赵永宁为了复仇,甚至能请来宗师正面相杀。虽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天经地义,但将赵民章之死栽赃在刘若木头上,只为一个名正言顺,却是对死者不敬。

    刘樗栎酒后乱性,闹出了事,本是有错在先,但他之后认错,并处处爱护赵非卿,不惜以命相护,更是放弃了继承庄主的名头,不可谓不用心,故赵非卿也不计前情为之倾心。

    赵飞廉被母亲逼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踏上复仇之路,击伤刘若木,大战刘樗栎,但又看在妹妹的情面上,选择放手。而他最后当着众人说的那几句话没头没尾,也没做解释,但见赵永宁的反应,也能猜到他应当是知道了母亲一些不光彩的做法,同样不满于其把自己当做工具,罔顾亲子之情的举动,最终选择离去。

    游龙山庄一事中,只有赵非卿最为无辜。

    但她最终选择继续和刘樗栎在一起,游历江湖,远离了这些前尘往事,也算是给这个弱女子一个较为合适的归属。

    人心善恶,尽隐藏于迹。

    恩怨纠葛,皆难辨对错。

    自己是先遇到的刘樗栎夫妻二人,先听到的也是他们视角下的事情,自然选择了站在他们一边。

    若是刘若木行事强硬,强行掩盖先辈恶迹,当先向着赵家人出手,以堵住其口,甚至连赵非卿也在灭口之列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出手阻拦?

    若是当初先遇到的是赵家人呢?

    自己会不会成为他们的帮手,为其出头,来到游龙山庄和刘家作对呢?

    若是赵家成功地达到了目的,在赵永宁选择杀掉所有刘家人的时候,自己又会不会站出来阻止?

    不论是站在刘家还是赵家一方,那自己的所行所为又由谁来判别对错呢?

    师父当年一直教导自己当一日三省,遇事当常思其果,不能意气用事,若是他在此地又会对自己说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感念刘樗栎伉俪二人的遭遇,想要保下他们两人及胎儿的性命,却未想到他们自己的选择。

    若是赵非卿临场反悔,对刘若木出手的时候,自己想来会十分的为难吧……

    但转念一想,即便如此,赵非卿腹中的胎儿也是无辜的,到时候如果刘樗栎变了心,对赵非卿不利的时候,自己也一定会不加犹豫的出手吧。

    人心善恶,尽藏于行迹。

    恩怨纠葛,皆是非难分。

    自己当初下山为了无天阁出手相助元吉镖局,便是因为一个义字。

    对林乘墉和芮玉荣的朋友之义,对罗孚和安陆的江湖道义,以及为了家国平安的世间大义。

    因为赵非卿和刘樗栎的感情出手是仁,在赵飞廉刺杀刘若木时出手也是仁。

    刘家先祖虽然不仁不义,但刘若木放走赵永宁却是仁,剥夺刘樗栎继任资格也是仁,赵永宁欲灭口刘家便是不仁,罔顾子女也是不仁。

    于是,自己遵从内心,没有对来向刘家寻仇的没有武功的赵永宁出手是仁,在仿制风雨匣笼罩无辜的时候自己提枪出手也是仁。

    刘家先祖曾把山庄命名为仁义山庄,虽然他们所为不符,但仁义二字总是没错。

    若要分清师父当初嘱托的是非善恶,恩怨情仇,自当以仁义二字衡量。

    想通了这些地方泰顿感心头通畅,江风微雨也变得越发顺心,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些,又多要一碗面呼噜噜地吃光了。

    拍拍肚皮,方泰远远地看见船只即将靠岸,便起身准备出发。

    刚刚登上加班时,却听见马蹄声疾,不远处烟尘四起,似是有人赶路至此。

    方泰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黑马由远至近,马背上坐着一个灰衣男子,背着包袱褡裢,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人下得马来,随手把缰绳往一旁木桩上一扔,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往四周比对观瞧,像是在找什么人,面色焦急。

    不多时,船上的客人便满了,伙计高声招呼着:“上船啦上船啦!”

    随着登船的踏板收起,渡船渐渐离开码头,借着春风往上游而去。

    方泰朝岸上看去,那人还在拿着那张纸四处询问。

    忽然面摊的老板往船上指了指,那人也将视线投来,隔着数丈远,分辨了一会,随即大喜过望,一边往岸边跑,一边朝着这边挥手喊道:“方少爷,方少爷!方泰少爷!”

    方泰一愣,这人居然是来找自己的吗?

    他急忙凑到栏杆旁,也朝这人挥挥手。

    这灰衣的男子见状更是开心,在码头上高高的挥着手里的纸张。

    “方少爷,等等我!”

    但此时船只已经快要行进到江心,距离岸边甚远,再叫船家停船靠岸怕是不可能了。

    方泰正自奇怪,这人看上去面生得很,可以确定此前从未见过,他手里拿的纸张应当便是画得自己的画像,却不知是何人找来寻自己,又有何事。

    想着此人登船已是不太可能,方泰便再挥挥手,打算就此和此人别过。

    岸上那人神色却丝毫不见慌张,仍旧开心得很,完全没有被这刚寻到人便要再度错过的事情影响到。

    只见他重重一踏,整个木质的码头都仿佛晃了晃,脚下的长条木板随之断了几根。

    此人弯下腰将几根木板抄在怀里,往江面上一抛,随后飘身而起,准确无误的点在第一块木板上,借力再往前跃的同时,将手中木板次第扔出。这样连点了四五次,此人便横跨了数丈的距离,落到了船头。

    这一番动作快若掠水飞燕,落地滴水不沾,显露出一身高超的轻功本领。

    方泰惊讶地看着此人从码头来到面前,忖到自己虽然也能凭借轻功做到这般地步,却无法像他一样轻巧,不由越发对此人的来历升起好奇。

    他站在甲板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拍拍因为长途奔波而沾染得满身尘土,冲方泰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配着风吹日晒的黝黑面色,亮得晃眼。

    “方少爷,可算找着您了!遵阁主令,平高义特来相见!”

    阁主?!

    方泰目光一凝,反手握住了无相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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