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天心长明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窝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窝囊

    至于对于俞音,先前也说过了,舒雁之所以始终不改口地称呼俞音为“少爷”,是因为舒雁心知肚明,唤俞音为“泽漆”不恰当,更不合适。

    言归正传,此时此刻,当百里濡听闻舒雁对他一针见血地揭露之后,只听得他颇感不好意思地试问舒雁道:“呵呵,说得也是呀!人家都是遵循母亲的教诲,奉行夫人的指示,而我却是听堂侄女的话。雁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呢?”

    “怎么会呢?二爷,我怎么会觉得你窝囊呢?更何况,你本来也不窝囊啊!谁说听堂侄女的话就算窝囊了呢?再者说,我之所以猛然间决定嫁与你,不只是因为程将军一时间的步步紧逼,和你多年来的苦苦守候,更重要的是因为你身上闪光的魅力打动了我;而那种魅力的来源,便是作为堂房二叔的你,对堂侄女的呵护备至与倍加珍惜。”舒雁由衷地对百里濡说道。

    舒雁说,百里濡身上最为动人的魅力,来源于他对百里流深默默的关怀、珍惜与爱。

    坤乾十六年,六月十三,中伏。

    天朝帝都鹿灵城内,丞相府中,被百里濡请出福灵金泓水心堡的郑忠与陈赤,此时此刻正在向他们的主人天朝丞相袁君迁复命。

    “主人,濡二爷势必做不成虚实堂总堂主了,那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行动呢?”郑忠毕恭毕敬地询问袁君迁道。

    “谁说百里濡做不成虚实堂总堂主了呢?除掉那个半路杀出的百里泽漆,百里濡不就又成了虚实堂总堂主的不二人选了吗?”袁君迁阴阳怪气地回应道。

    “主人英明,可是那个百里泽漆突然不知去向了呀!”郑忠无奈地说道。

    “无妨,待到七月初七虚实大会的时候,他一定会再次现身的,到时候再除掉他也不迟。”袁君迁胸有成竹地说道。

    “主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呢?”陈赤询问袁君迁道。

    “你们先遵循百里濡的意愿,撤出金泓水心堡;而后,你们在福灵城内寻找一处密室住下,以便时刻监视金泓水心堡内众人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切记,莫要暴露行踪。”袁君迁嘱咐郑忠与陈赤道。

    “是!主人。”郑忠与陈赤齐声应承道。

    坤乾十六年,六月廿一,立秋。

    十六年前的今日,乃是公孙树于人前风光称帝的日子,而现如今的公孙树,却已是众叛亲离。

    这一日后半晌儿,天朝帝都鹿灵城内,皇城中宫里,带着满腹的疑问从福灵金泓水心堡径直赶回皇宫的公孙闲叶,此时此刻正在向他的母后,也就是金泓水心百里家昔日的姑奶奶——百里溶,讨要他一心想要得知的答案与一意想要获悉的真相。

    只听得百里溶追忆着为其子公孙闲叶讲述道:“虚实堂下名医荟萃,高手如云,于四方关内振臂一呼,便可一呼百应。也正是因为如此,你的舅父——我的长兄,才会想方设法地将我与你的三舅先后送上了逐鹿战场,从而使我们远离金泓水心百里家的同时,也再难回到虚实堂总堂。”

    “如此,舅父他便可以水到渠成地坐上虚实堂总堂主之位了吧?”公孙闲叶想当然地试问其母百里溶道。

    “哪有那么简单哪?闲叶,虚实堂总堂主一职,除了必须由金泓水心百里家的宗亲担任之外,还必须由当下医术最为高明的宗亲担任,或是由这位医术最为高明的宗亲指定的其他宗亲担任;所以你的舅父,才会费尽心机地将享誉天朝的女名医薛蛹蝶娶进了家门,从而让你的薛舅母指定他做虚实堂总堂主。”百里溶向其子公孙闲叶说明道。

    “话说回来,母后,那我的二舅呢?那时的他,为何不去与他的堂兄争夺虚实堂总堂主之位呢?”公孙闲叶不明所以地向其母百里溶发问道。

    “因为那时你的三舅,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上啊!你的二舅自然也不必为了一探究竟,而产生做什么虚实堂总堂主的念头。退一万步讲,即便那时你的二舅他想做虚实堂总堂主,我坚信,他也一定不会为了争权夺位而不惜利用别人的才能,而不惜剥夺别人爱与被爱的自由的。”百里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是呀,我的二舅毕竟不像我的舅父那般,早已被利欲蒙蔽了双眼。至于我的二舅今时为何想尽一切法子去争夺虚实堂总堂主之位,想来也不过是为了探悉《虚实册》上的一笔旧账罢了。”公孙闲叶心如明镜地揣测道。

    “你的舅父他这半辈子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为了他自己的权力与地位着想;然而,却只有娶你的谢舅母,是他所做过的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没有掺杂任何利益的决定。”百里溶不由得感慨道。

    “那也值得庆幸啊!至少当某年某月某日回首往事时,会发现自己也曾做出过一个发自内心的、没有掺杂任何利益的决定,而并非事事身不由己,处处无可奈何。话说回来,那母后你呢?母后你当初决定嫁与我的父皇,可是发自内心且没有掺杂任何利益的吗?”公孙闲叶冷不防地向其母百里溶发问道。

    百里溶闻之,摇了摇头回答道:“是不是发自内心,我不清楚,因为直到现在,我仍看不清、摸不透自己的心;是不是没有掺杂任何利益,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没有向其中掺杂利益,并不表示他人没有向其中掺杂利益;而我唯一清楚的是,嫁与你的父皇,是我在身不由己、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所做出的决定,从前我是这么觉得的,而现如今我依然是这么觉得的。”

    公孙闲叶闻之,惊诧的同时,不明所以地连连向其母百里溶发问道:“为何呢?母后,难道这些年来我的父皇对你不好吗?为何直到现在,母后你仍然觉得嫁与我的父皇,实属你在被迫的情况下所做出的无奈之举呢?”

    “闲叶,我与你父皇之间的姻缘纠葛,完全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的父皇有着洞察一切世事、并在第一时间谋划出应对之策的能力,只是这样的人身上,还会有真诚可言吗?”百里溶目光迷离地提出质疑道。

    公孙闲叶闻之,立时反驳其母百里溶道:“母后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运筹帷幄不一定就意味着顾此失彼呀!”

    “一切都是预先谋划好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又哪里还会产生真诚所带来的、那一瞬之间的感动呢?而作为一个母亲,我着实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活成那般麻木不仁的样子;所以纵使你无法发光发热,我也希望你能够活得有温度。”百里溶语重心长地对其子公孙闲叶说道。

    百里溶说这话的时候,方才迷离的目光于瞬间变得坚定无比;而她就是以这种无比坚定的目光,向她的孩子道出了她身为人母的无奈与希冀——不求你在万花齐放时,芬芳异常;但求你在赠予他人时,手留余香。

    而此时此刻的公孙闲叶闻之,却只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归根结蒂,含苞待放的他还是太过稚嫩,还是难以体会竞放之美的背后所深埋的孤寂与伤痛。

    “闲叶,你知道吗,我虽贵为天朝皇后,但论境遇,却还不如你那难产而死的薛舅母。”思绪翻滚、情绪涌动且一时间难以平息的百里溶,不自觉地向其子公孙闲叶倾诉道。

    “母后何出此言?”公孙闲叶依旧不明所以地询问其母百里溶道。

    “你的薛舅母虽是抱憾而终,但至少她爱的人一直都驻留在她的心上,哪怕她正血流不止,哪怕她已然没了气息。可我呢?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不是没能嫁给一个自己真正心爱的人,而是没能真正深爱过一个人。”百里溶黯然神伤地感慨道。

    话说回来,时至今日,百里溶真的仍看不清、摸不透自己的心吗?恐怕不一定吧!

    至于此时此刻的公孙闲叶,才是真的看不清他母后百里溶的心;同时,他也摸不透他自己的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公孙闲叶才会如此不解地评判他的母后百里溶道:“母后,依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母后你可知,这偌大的天朝,有多少女子日夜都在盼望着有朝一日得以飞上枝头,从而享有母后你现在所已然享有的一切?可母后你呢?却显然已经厌倦了你所享有的、而别人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这一切。母后你的种种心理,以及番番言语,都毋容置疑地成为了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有力证明。”

    然而,当百里溶听到她的亲生儿子,所对她作出的充斥着误解与偏差的评判后,她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忿,反而语气舒缓地试问其子公孙闲叶道:“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闲叶,你可以试想一下,当生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了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哪里还会有情谊可言呢?”

    

    http://www.cxbz958.org/tianxinchangming/1756849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xbz958.org。鬼吹灯手机版阅读网址:m.cxbz958.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