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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九十六章 纠结

    这不,此时此刻的谷梁声又独自一人拿着大剪刀,在金泓水心堡后院中的花丛边修修剪剪呢!

    然而,正当谷梁声聚精会神地修剪花草时,公孙闲叶却突然间从她的身后经过。

    于谷梁声而言,公孙闲叶此时此刻的经过确实是突然了些;但于公孙闲叶自己而言,这不过就是寻常的路过而已;因为这是堡内通往简择苑唯一的路径,是公孙闲叶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必经之路。

    说来也奇怪,谷梁声原本明明是聚精会神的;可公孙闲叶的无意经过,却于瞬间吸引了谷梁声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谷梁声的双手之中,依旧举着那把与她娇小的身躯并不十分协调的大剪刀,却听不到一点儿修剪的声音。因为此刻谷梁声的双手已然僵在了半空中,目光也早已随着公孙闲叶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去了。

    然而,令谷梁声始料未及的是,已然察觉到身后炽热目光的公孙闲叶,于刹那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寻找炽热目光的来源。

    一时间,来不及收回目光的谷梁声手足无措的同时,双颊也羞得绯红;以致于来往过路的侍女们,得见公孙闲叶与谷梁声这般僵持的姿态,以及谷梁声此时此刻的窘态,都不由得嬉笑了几声。

    然而,这几声嬉笑在当时的谷梁声听来,却近乎于嘲笑,嘲笑她自不量力,嘲笑她痴心妄想。

    可事实却是,她谷梁声并非自不量力,也并非痴心妄想。因为身为岐国公主的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论身份,论才能,她都配得上公孙闲叶,她都有资格做这泱泱天朝的太子妃,甚至是天朝未来的中宫皇后。

    然而,尽管事实如此,但在公孙闲叶面前,谷梁声依旧不具备引以为傲的勇气。

    因为就如同先前百里濡与舒雁都说过的那般,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很卑微。

    因为就如同先前俞音对舒雁所说的那般,越是感到卑微,就越是在乎;越是在乎,就越容易受到伤害;而越容易受到伤害,就越是感到卑微——而谷梁声则正是在这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中,慢慢体会着爱的辛酸,痛的无奈。

    所幸,此刻回首注视着谷梁声的公孙闲叶,目光严肃而凝重,脸上没有夹带丝毫的笑意。

    因为虽然平日里的谷梁声,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盼着公孙闲叶能对她笑一笑;但若是公孙闲叶在此时对她笑了,那她非旦不会感到高兴,反而会倍加痛苦。

    因为在谷梁声看来,在这般众目睽睽、分外尴尬的情形下露出笑容的男子,不是轻薄浪荡之人,便是同其他人一般也在嘲笑她。

    然而,谷梁声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在不远处的舒雁,也亲眼目睹了方才那尴尬异常的一幕。

    夜晚掌灯之时,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无妄斋中,身处谷梁声卧房的舒雁向谷梁声发问道:“声儿,在你刚到这无妄斋的那一日,我不是就已经对你说了,人前,你我以主仆相称;而人后,我们要以姐妹相处的吗?那为何直到现在,我都不曾听到你唤过我一声‘姐姐’呢?”

    “因为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啊!二奶奶,想必你当年在这金泓水心堡内做侍女的时候,这百里家的姑奶奶对你一定是知根知底的吧!可现在的二奶奶你明明对我是一无所知的呀!甚至连我的姓氏名讳,你都不是很清楚啊!真不知你为何还要认我这么一个扑朔迷离、来历不明的人做妹妹呢?”谷梁声不解地反问舒雁道。

    “你是谁,我的确是不清楚;但你喜欢谁,我却清楚得很哪!”舒雁语出惊人地揭露谷梁声的心思道。

    “二奶奶,你何出此言?”谷梁声心虚地询问舒雁道。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太子殿下。”舒雁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我是喜欢他不假,但是二奶奶,我可不是看中他天朝太子的身份哪!我也从未想过要攀附权贵呀!”谷梁声急忙向舒雁解释道。

    “声儿,我虽已是半老徐娘,但还不至于耳聋眼花,又岂会将你想得那么不堪呢?还攀附权贵?你不就是权贵吗?还用得着攀附吗?”舒雁一针见血地对谷梁声说道。

    “二奶奶,瞧你这是说哪去了,我哪里是什么权贵呀?我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侍女而已。”谷梁声急忙掩饰着对舒雁说道。

    “声儿,你知道吗,身份可以掩饰,但贵气可掩饰不住,就如同我家的少爷一般。不过,你的身份与你心仪之人的身份,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此刻的你已然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一个人,并且你已经鼓足了为他付出的勇气。”宛然洞悉一切的舒雁对谷梁声说道。

    谷梁声闻之,惊奇的同时还有些难为情地询问舒雁道:“二奶奶,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我也曾默默深爱过一个不可一世的人。”舒雁倍感忧伤地回答道。

    翌日,坤乾十五年,腊月初八。

    又是那个时辰,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后院中,谷梁声一如既往地等在堡内通往简择苑的必经之路上,她知道公孙闲叶就快要来了,于是她远远地观望着,翘首以盼着……

    然而,当公孙闲叶熟悉的身影,果真如同谷梁声预想的那般,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她却没能如同她预想中的那般镇定自若,甚至于不由得一阵手忙脚乱、手足无措起来;以致于她一时间竟不知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公孙闲叶才好。

    随着公孙闲叶的步伐连续不断地向前迈进,谷梁声与公孙闲叶之间的距离也在一点儿一点儿地缩短;直到公孙闲叶即将要靠近谷梁声的那一瞬间,谷梁声却因一时惊慌失措,而误选了一个她自己认为最丑、最狼狈的姿态来面对此时此刻的公孙闲叶。

    尽管在他人看来,谷梁声所呈现的姿态从未丑过,亦从未狼狈过。

    而此时此刻,不由得为之深感困惑的谷梁声心想:好说歹说,我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可为何一到了他面前,我便会于瞬间变得那般卑微?变得近乎至谷底的卑微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舒二奶奶口中所说的爱情吗?还是因为……

    越思索越困惑其中的谷梁声,转念一想:管它究竟因为什么呢!反正只要不是因为他天朝太子的身份就行了。

    而正当作茧自缚的谷梁声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之时,她的王弟俞音好巧不巧地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只是不知俞音于此时此刻出现,究竟算是来解围的,还算是来捣乱的呢?

    而于此时此刻的谷梁声而言,区分解围与捣乱的关键,那就要看公孙闲叶的眼中是否有她谷梁声的存在了。

    然而,无论此时此刻公孙闲叶的眼中,是否有她谷梁声的存在;谷梁声也都依旧无法判断于此时此刻出现的俞音,究竟是来为她化解尴尬的,还是来为她徒添烦恼的;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是永远无法视情况而定、分情况而论的。

    而于此时此刻碰巧出现在谷梁声身旁的俞音,非但没有装作旁若无人、若无其事地径直从谷梁声身旁离去,反而以平日里对待堡内其他侍女一般的热络,主动上前一步,并态度积极地同谷梁声搭讪起来。

    而此时此刻主动同谷梁声搭讪的俞音,一开口便如同称呼堡内其他侍女为“姐姐”那般,也同样大大方方地唤了谷梁声一声“姐姐”;尽管谷梁声本身就是他的姐姐,而且是他一母同胞、同胎而生的亲姐姐。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此时此刻面对着自己一母同胞、同胎而生的王姐、却硬要装作不认识的俞音,表现得真可谓是镇定自若,甚至于自然得超乎想像。

    由此不难看出,俞音的可塑性当真非常之强大,强大到完全可以随意转换于多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之间,强大到完全可以得心应手地冒名顶替任何一个人;当然,只要他足够了解这些身份,这些人。

    而俞音的张力以及应变能力,也当真非常之强大,强大到不改行去做优伶都可惜了;当然,比起名伶,俞音还是更热衷于做一个平凡的演奏者。

    然而,虽然俞音没有装作旁若无人、若无其事地径直从谷梁声身旁离去,但得见眼下此情此境的公孙闲叶,却分明如同旁若无人、若无其事一般,径直从俞音与谷梁声的身旁离去了;以致于此时此刻的谷梁声虽然面对着俞音,并同俞音说着话;但她目光所及、心中所想的,却始终都是俞音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渐行渐远的人。

    而此时此刻,不知自己究竟在前言不搭后语地同俞音说着些什么的谷梁声,为了成功引起俞音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渐行渐远的人的注意,她刻意提高了嗓音;而谷梁声此时此刻矛盾纠结的心理,也恰恰体现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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