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回头 第四十二章 暗涌（上）
这几日的陈仓城始终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任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两位少年的意气之争，却引来这么大的波折。
大良造带着守城的军士差点将甘家的府邸拆了，不但在甘府大发雷霆，甚至当众责罚了甘莫愁，也幸好大良造顾及了一丝甘家的颜面，没有将甘莫愁送入官府。否则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因此这件事也成了陈仓城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称赞的，也有反对的。至于那些知道原委的一些人，对于这件事则是闭口不提。
甘府内，甘莫愁脸色苍白的趴在床上，一个身材婀娜，样貌极美的妇人坐在床边，不断抹着眼泪，床对面的椅子上则是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
“可怜我的儿，才多大的年纪就要遭受这种刑罚，那可是整整二十板子，还不如直接打在我身上。他怎么可以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妇人看着甘莫愁凄惨的样子，一阵的心疼，对于卫鞅则是更加的怨恨。
“你个没用的东西，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知道跪在地上磕头，没骨气的废物。”女子看着不动声色的男人，扭头便怒声呵斥道。
对于妇人的怒声呵斥，中年男子也是有些动怒，看着两人说道：“那可是大良造！难道你想全家都被砍头不成？”
中年男子似乎怒气未尽，见妇人没有反驳便继续开口说道：“古人言，慈母多败儿，为了一车的奴隶不但与人在集市上公然竞价而且还指使家中护卫截杀那位少年，最后被人找上门来，你让我如何？难道也指使护卫将大良造赶尽杀绝？”
男人的话仿佛戳中了妇人的痛处一样，妇人站起身，原本极美的面容上则是怒气冲冲，伸手指着中年男子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儿子受了委屈你不想办法讨回来，竟然来指责我？难道在你心中，莫愁还不如那个穷酸小子吗？”
甘莫愁则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争吵的两个人，这种场面，他从小便经常见到，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而且结果从来都是母亲获胜。此时他闭着眼，正在思考着如何对付那个神秘的少年，内心想着一定要那个小子付出代价。
果然没有出乎甘莫愁的意料，中年男子最终还是没有招架住女子的怒火，一挥衣袖，便朝着门外走去。
“甘茂，不要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的地位的。”妇人看着男人准备离开，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被称为甘茂的男人身形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妇人又是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坐在床边上，看着甘莫愁又是一阵的心疼。
“我可怜的孩儿，都怪你爹那个废物，让你遭受这些无妄之灾。不要让我知道那个穷酸小子在那，否则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妇人脸上浮现一丝恶毒的神色。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甘莫愁扭头看着妇人，苍白的脸色上总算是挂起一丝的笑容。
“那是自然，你是为娘身上的一块肉，不疼你疼谁。”妇人小心翼翼的将甘莫愁身上的被子盖好，便准备离开这里，她要去叫人查一下那个穷酸小子的底细。
等妇人走后，一名长相猥琐的瘦弱男子走入房间内，小心翼翼的走到甘莫愁的床前，一脸谄媚的说道：“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在豖原城附近准备好了，总共有一千多人，而且得到确切的消息，那个胆敢跟公子作对的小子也在豖原城。”
听了这话，甘莫愁则是精神一振，终于是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从一些隐秘的渠道知道戎狄部族将要对秦国的边境发动一次攻击。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不是多么的相信，但是半月之前，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终于是带回了准确的消息。
消息属实，而且只是一支两千人的散兵游勇。这就让甘莫愁异常的兴奋。大秦国与戎狄几百年的争斗，几乎是把他们打怕了，只是一支千数来人的部族而已，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胆子。
不求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些人击退，仅仅是参加一下，也能获得莫大的好处，不但能够一举在大秦国扬名，而且还能在甘家确定自己的位置。
甘武乾又如何？此事过后，便不放在自己眼中了。
“知道哪些蛮夷要攻击那个城池吗？”甘莫愁抬起头看着一脸谄媚的瘦弱男子。
“回禀公子，临垗城。”瘦弱男子小声的说道。
甘莫愁听了这话，眉头一挑，竟然不是自己期望的豖原城。想想也是，豖原城守卫森严，军械粮草充足，就算是关闭城门，也能进坚持到秦国的大军到来，况且哪里还有两千身经百战的秦国军士。
“真是个好运的小子，以后总有办法收拾你。”甘莫愁恶狠狠的说道。
“去将传令的护卫找来。”甘莫愁对着猥琐男子吩咐道。
猥琐男子弯着腰，恭敬地离开房间，很快，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腰佩长剑的护卫走进屋子，对着甘莫愁单膝跪地。
甘莫愁则是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黄色的玉佩和一封信，交给护卫说道：“骑快马，将这些东西交给孟将军。”
护卫恭敬地拿过玉佩和信，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甘莫愁趴在床上，嘴角挂起了一丝的微笑。
而长相猥琐的男子则是快步走出甘府，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走到街角一处拐角处，对着一个吆喝叫卖的商贩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戎狄部族的聚集地，夜晚的寒冷似乎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影响，这些早已经习惯严寒天气的草原二郎们，围着火堆，烤着羊肉，不时还传来几声大笑。
十六位首领不断的在一个个火堆前走过，不断的给众人描述豖原城是如何的雄伟，里面的粮草军械是多么的充足，以及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可以随意的挑选。
那些围坐在火堆前的草原儿郎们都被首领们的话打动，心中不断憧憬着攻破一个个城池后能够得到的好处。
三万草原儿郎已经完全准备好，明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他们似乎等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之前游说各个部族的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皮裘，跟在众位首领身后，却是没有理会那些眼神放光的草原军士，虽然已经万事俱备，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到主帐之后，那些部族的首领都开始举杯相庆，似乎豖原城已经被攻下来一样。这并不是他们得意忘形，而是他们对于中年男人提出的那份计划的信心。
“先生怎不多喝几杯？”一个身材魁梧的部族首领拿着杯子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
“不知陈仓城那边怎么样了。”中年男子低声的说着。
“先生大可放心，消息肯定不会泄露出去，我们已经在营地四周加大了巡逻的士兵，就算是有个鸟也不可能飞进来。”魁梧男子拍着胸脯保证着。
听到魁梧男子保证的话，中年男子举杯，一口将杯中的酒水吞入腹中。
就在这时，一个随从模样的男子走进帐篷里面，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众人就发现中年男子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了一丝的笑容。
“诸位首领，让我们满饮此杯，预祝我们明天一举将豖原城攻破。”中年男子举杯高声的说道。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众位首领都不敢怠慢，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起初众位首领对于中年男子始终是有质疑，但是当听到他的谋划，看到他所做的事情之后，便没有人胆敢小看他。
一步三算，不愧是魏国大将军倚重的人物。
“早些休息，明日日出之时，便是大军出发之时。”中年男子对着众位首领抱拳，随后便离开了这个巨大的帐篷。
“公子，陈仓城那边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甘家的一个小子调集了一千左右的军队，似乎是要伏击我们。”之前来到帐篷的那名随从小声的说道。
“螳臂当车而已，就拿他们的血激起这些草原蛮子快要消失的血性吧。”中年男子嘴角微翘，讥笑的说着。
“卫鞅那边有什么动静？”中年男子随口问道。
“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等大军出发，他那边也该是得到消息了。”随从低声回答道。
“卫鞅，又能如何，我就不信你能变出天兵天将，一旦你出兵救援......”中年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中则是充斥着嗜血的光芒。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明天大军出发，一旦占据豖原城，那么周边的几个小的城池必然是囊中之物，再加上与魏国大将军的里应外合，秦国灭国之日不远了。
中年男子虽然是从大将军府走出，代表着魏国，代表着庞俊，但是就算是庞俊也不可能之后，原本寂寂无名的自己也是师出名门，此次就是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学派地位的一次战争。
兵家之人，虽不能治国安邦，但却能主宰一国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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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良造带着守城的军士差点将甘家的府邸拆了，不但在甘府大发雷霆，甚至当众责罚了甘莫愁，也幸好大良造顾及了一丝甘家的颜面，没有将甘莫愁送入官府。否则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因此这件事也成了陈仓城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称赞的，也有反对的。至于那些知道原委的一些人，对于这件事则是闭口不提。
甘府内，甘莫愁脸色苍白的趴在床上，一个身材婀娜，样貌极美的妇人坐在床边，不断抹着眼泪，床对面的椅子上则是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
“可怜我的儿，才多大的年纪就要遭受这种刑罚，那可是整整二十板子，还不如直接打在我身上。他怎么可以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妇人看着甘莫愁凄惨的样子，一阵的心疼，对于卫鞅则是更加的怨恨。
“你个没用的东西，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知道跪在地上磕头，没骨气的废物。”女子看着不动声色的男人，扭头便怒声呵斥道。
对于妇人的怒声呵斥，中年男子也是有些动怒，看着两人说道：“那可是大良造！难道你想全家都被砍头不成？”
中年男子似乎怒气未尽，见妇人没有反驳便继续开口说道：“古人言，慈母多败儿，为了一车的奴隶不但与人在集市上公然竞价而且还指使家中护卫截杀那位少年，最后被人找上门来，你让我如何？难道也指使护卫将大良造赶尽杀绝？”
男人的话仿佛戳中了妇人的痛处一样，妇人站起身，原本极美的面容上则是怒气冲冲，伸手指着中年男子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儿子受了委屈你不想办法讨回来，竟然来指责我？难道在你心中，莫愁还不如那个穷酸小子吗？”
甘莫愁则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争吵的两个人，这种场面，他从小便经常见到，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而且结果从来都是母亲获胜。此时他闭着眼，正在思考着如何对付那个神秘的少年，内心想着一定要那个小子付出代价。
果然没有出乎甘莫愁的意料，中年男子最终还是没有招架住女子的怒火，一挥衣袖，便朝着门外走去。
“甘茂，不要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的地位的。”妇人看着男人准备离开，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被称为甘茂的男人身形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妇人又是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坐在床边上，看着甘莫愁又是一阵的心疼。
“我可怜的孩儿，都怪你爹那个废物，让你遭受这些无妄之灾。不要让我知道那个穷酸小子在那，否则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妇人脸上浮现一丝恶毒的神色。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甘莫愁扭头看着妇人，苍白的脸色上总算是挂起一丝的笑容。
“那是自然，你是为娘身上的一块肉，不疼你疼谁。”妇人小心翼翼的将甘莫愁身上的被子盖好，便准备离开这里，她要去叫人查一下那个穷酸小子的底细。
等妇人走后，一名长相猥琐的瘦弱男子走入房间内，小心翼翼的走到甘莫愁的床前，一脸谄媚的说道：“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在豖原城附近准备好了，总共有一千多人，而且得到确切的消息，那个胆敢跟公子作对的小子也在豖原城。”
听了这话，甘莫愁则是精神一振，终于是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从一些隐秘的渠道知道戎狄部族将要对秦国的边境发动一次攻击。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不是多么的相信，但是半月之前，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终于是带回了准确的消息。
消息属实，而且只是一支两千人的散兵游勇。这就让甘莫愁异常的兴奋。大秦国与戎狄几百年的争斗，几乎是把他们打怕了，只是一支千数来人的部族而已，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胆子。
不求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些人击退，仅仅是参加一下，也能获得莫大的好处，不但能够一举在大秦国扬名，而且还能在甘家确定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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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公子，临垗城。”瘦弱男子小声的说道。
甘莫愁听了这话，眉头一挑，竟然不是自己期望的豖原城。想想也是，豖原城守卫森严，军械粮草充足，就算是关闭城门，也能进坚持到秦国的大军到来，况且哪里还有两千身经百战的秦国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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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子弯着腰，恭敬地离开房间，很快，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腰佩长剑的护卫走进屋子，对着甘莫愁单膝跪地。
甘莫愁则是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黄色的玉佩和一封信，交给护卫说道：“骑快马，将这些东西交给孟将军。”
护卫恭敬地拿过玉佩和信，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甘莫愁趴在床上，嘴角挂起了一丝的微笑。
而长相猥琐的男子则是快步走出甘府，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走到街角一处拐角处，对着一个吆喝叫卖的商贩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戎狄部族的聚集地，夜晚的寒冷似乎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影响，这些早已经习惯严寒天气的草原二郎们，围着火堆，烤着羊肉，不时还传来几声大笑。
十六位首领不断的在一个个火堆前走过，不断的给众人描述豖原城是如何的雄伟，里面的粮草军械是多么的充足，以及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可以随意的挑选。
那些围坐在火堆前的草原儿郎们都被首领们的话打动，心中不断憧憬着攻破一个个城池后能够得到的好处。
三万草原儿郎已经完全准备好，明日便是出征的日子，他们似乎等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之前游说各个部族的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皮裘，跟在众位首领身后，却是没有理会那些眼神放光的草原军士，虽然已经万事俱备，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到主帐之后，那些部族的首领都开始举杯相庆，似乎豖原城已经被攻下来一样。这并不是他们得意忘形，而是他们对于中年男人提出的那份计划的信心。
“先生怎不多喝几杯？”一个身材魁梧的部族首领拿着杯子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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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众位首领都不敢怠慢，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起初众位首领对于中年男子始终是有质疑，但是当听到他的谋划，看到他所做的事情之后，便没有人胆敢小看他。
一步三算，不愧是魏国大将军倚重的人物。
“早些休息，明日日出之时，便是大军出发之时。”中年男子对着众位首领抱拳，随后便离开了这个巨大的帐篷。
“公子，陈仓城那边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甘家的一个小子调集了一千左右的军队，似乎是要伏击我们。”之前来到帐篷的那名随从小声的说道。
“螳臂当车而已，就拿他们的血激起这些草原蛮子快要消失的血性吧。”中年男子嘴角微翘，讥笑的说着。
“卫鞅那边有什么动静？”中年男子随口问道。
“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等大军出发，他那边也该是得到消息了。”随从低声回答道。
“卫鞅，又能如何，我就不信你能变出天兵天将，一旦你出兵救援......”中年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中则是充斥着嗜血的光芒。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明天大军出发，一旦占据豖原城，那么周边的几个小的城池必然是囊中之物，再加上与魏国大将军的里应外合，秦国灭国之日不远了。
中年男子虽然是从大将军府走出，代表着魏国，代表着庞俊，但是就算是庞俊也不可能之后，原本寂寂无名的自己也是师出名门，此次就是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学派地位的一次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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