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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你高估了我的同情心

    “我还没有吃够,”她又夺回勺子,撒娇道,“飞机上什么都没有吃,我要饿死了。”

    “谁让你非要坐飞机来?”

    “人家还不是太久没有坐飞机了?”烜如嘟着小嘴,嘴上还有沙拉酱,总不能说是因为知道了后妈会晕机,所以才故意要坐飞机来的吧?

    烜如多吃几口沙拉,很快有了饱腹感,看着剩下的美味,想着这原本是奶奶做给爸爸的,现在她吃饱了,也喂给奶奶和爸爸吃过,剩下的怎么解决呢?

    余光撇过玥如和何莞,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干脆抱着沙拉盘上楼去。

    林栩看了看窗外夕阳西下的光景,心说时间也快到了,该下楼去应付一下那些商贾政客。

    华宁的人早知他和慕莘的事,华海的人免不了要多问几句,慕莘看着人美心善脾气好,对这些阿谀奉承和东拉西扯比他要厌烦多了,她若是心情不好,还能给他好脸色?

    他跟墨吟打完招呼,穿上外套,去了卫生间。

    “阿栩,等一下!”

    身后的脚步声因为小心翼翼而低小暗沉,林栩回头时,何莞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最中间的一阶上,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幽怨,也有些狠厉——多少年的嚣张跋扈终于还是要消失殆尽。

    林栩眸子沉了沉,“我说过,不要叫我阿栩,再有一次……”

    “林栩!”她喝住他,只这两字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很快恢复平静,笑说:“除了玥如,你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是一个笨蛋吗,任由你摆布?”

    “摆布?”林栩不可思议地咀嚼这两个字,他想着,不安分的人终究是不会安分的,是他太放纵何莞,让她变得如此贪婪。

    “何莞,但凡有第二个人护得住你,你还会乖乖做我哥的情人吗?”林栩冷笑着,转身欲走。

    何莞的身子颤抖着,“烜如的亲生母亲是慕莘吧?”

    林栩眸子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笨蛋,她是事情的参与者,她比别人早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但是把事情真相这么草率地搬上台盘,她显然也不是一个聪明人。

    何莞看他颇有些晃动的身影和紧紧抿着的唇瓣,知道自己说对了。

    “林家与何家并没有交情,你为什么慷慨解囊送我到伦敦去躲避禹后,又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让你哥代为照顾?林栩,为了让林潜对我产生兴趣,你到底人为制造了多少次邂逅?”

    “还想说什么?”他问,双手抄在裤兜里,淡然地看向她。

    “我是你勾引林潜的棋子,你的目的不过是要得到慕莘,可是只要慕莘和林潜还有婚约,你就永远无法名正言顺,所以你就为林潜退婚找了个借口!”

    她说的一字不差。他是为了一个女人,在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促成了她和自己大哥这段私情。

    “还有什么,一并说完了吧,”他说,脸上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甚至抹上几许淡淡的嘲讽,“你大可以告诉他们,但是你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我也希望烜如早日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你当真不怕?”她忽觉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后悔占据了她全部思绪。

    ——慕莘现在已经是他的太太,他们竟然戏剧性地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对于他来说,她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林栩的冷静让她害怕,后悔自己摊牌太快,倘若林栩对她再无容忍,那么她会是怎样的下场?

    “那你为什么还要护我到现在呢?”她问,语气带着病态的虚弱,声音忽高忽低,“明明,林潜和那个女人已经结了婚,我早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啊。”

    林栩勾唇,笑说:“你高估了我的同情心,禹后若是让人将你从这里掳走,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男人冰冷凌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何莞终于跌在阶梯上,泪流满面。

    他从来都不问一句,为什么她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之时,会寻求他的帮助,为什么明明林潜都已经结婚生子,她还要死皮赖脸地待在林家。

    脑海中乍现的一摊血渍让她哭得更凶,最后泣不成声。

    慕莘醒来时已经将近四点,边几上摆放着一小碟水果沙拉,模样颇为好看,等她环视一下周围,发现烜如正在沙发上面趴着,又睡了。

    她轻手轻脚地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布料才碰到她,她就醒了,睡眼朦胧地指着对面的小碟子,漫不经心地说:“我爸给你留的,奶奶做的水果沙拉。”

    慕莘扯扯嘴角,笑道:“哟呵,今天倒是挺听你爸的话啊。”

    烜如白了她一眼,将她衣服扔在沙发的一角,扯扯自己的裙子,一面走出门,一面说:“我听不听我爸爸的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慕莘忍着笑,看她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传来了皮鞋踩在楼梯上欢快的响声,响声渐行渐远,就像是大学时候乘校车经过音乐学院的时候,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慕莘下楼时,楼下的来宾已经熙来攘往。

    穿着各色西装革履的男人,或者白发苍苍,或者黑发锃亮,浓妆淡抹的女人,或者长裙曳地,或者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白腿。

    穿着白衬衫和黑马甲的服务生已经开始往来,穿梭在各式的人群之间,添上酒席必备的佳肴。

    会场很大,那条红毯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入口处站着礼仪队的人,墙上放映着一张张赏心悦目的婚纱照,音乐缓缓流出。

    慕莘想:排场真大,郎才女貌真扎眼,这纯音乐真刺耳。

    她立在拐角处,从适应生那里取了一杯红酒,目光搜寻着林栩。

    该来的人,一个都不少。

    阳商不再是阳商了。

    他是华海杜家的独子,当然是代表位高权重的父亲出席,他怀里搂抱的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与佳黎跟她描述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年轻漂亮,就是眼神有些忧郁和惶恐。

    他们对面坐着一群阳商在华海的狐朋狗友。

    大名鼎鼎的萧洺站在太太身边。

    他穿着笔挺的西服,皮鞋擦得干干净净,黑里闪着白光,骆一穿着白色缀钻的无袖纱裙,脸上并没有化妆,头发也比上次在某个聚会见到时要短了些许——萧洺每每赴宴都要带上太太,只要她愿意。

    骆一坐在嘉宾席最后的一张沙发椅上,抓着萧洺下垂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对与萧洺谈话的合作伙伴巧笑嫣然。

    是的吧,那是被深爱的模样。萧洺为籍籍无名的太太撑起一片天,只因为他将从不属于这个社会阶层的她引进来,他心甘情愿负责她一生,不,是甘之如饴。

    墨琅和佳黎站在不远处。

    别看墨琅平时比谁都跳脱,其实他比谁都讨厌应酬的场合,此刻也不跟什么人攀谈,只是低眉与佳黎说着什么,佳黎嗤嗤笑着,目光追随着正兴致勃勃绕着椅子练习小跑的墨唯,时而又转向跟在萧洺七岁儿子萧颐身后喊哥哥的墨一。

    童年代替精神不定的童谣出现在了这里。

    他安安静静地架着腿,在最角落的一隅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他穿着浅灰色熨帖平整的西装,没有戴领结,整个人呈现很放松的状态。

    没有多少人认识他,毕竟他从来不喜欢在这些场合露面。他顾自小酌。慕莘不会想到,童年此刻最心疼的人就是她,最担心的人也是她,甚至他作为兄长出现在这个场合,他感到羞愧。

    慕莘看到,苍野和叶栗站在角落——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两个人都难得地穿了黑色西装,头发输得一丝不苟,但似乎禹后给他们放了假,在这个宴会上,他们也无事可做,只是同童年一般,望着人们交头接耳,举杯相邀。

    最后,在眼睛发酸的时候,慕莘找到了入门处的赵熙。

    他看起来没什么兴致,靠着门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两个外国人说着话,嘴型上来看,一个是英国人,另一个大抵是德国人——赵熙是在英国伦敦长大的,在德国柏林留学的时候跟禹后认识的。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赵熙从红毯的那边冲她送来一个飞吻,又举了举高脚杯。一如既往地风流倜傥。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禹先生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转落在门口——秋风扫落叶一般整齐,楼上往下看的人大抵是要发笑的。

    慕莘听罢,加快了向门口走的步伐——她太想知道这一天的他是什么模样,她想了整整六年:他会穿上什么样的衣服?打什么颜色的领结?穿什么鞋?梳什么发型?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目光触及禹后的时候,慕莘知道,也没什么不一样,门口那抹身影,还是那么挺拔坚毅、意气风发,大有成功人士矜贵优雅的派头。

    他穿白色的燕尾西装,玫瑰花瓣一样暗红色的领结,白色的皮鞋,上面闪着耀眼的白光,同过去一般无二的三七分碎发,还有一如既往不怒自威的表情,只是,粉底遮住了他眼底的黛青,遮不住那鼓鼓囊囊的眼袋。

    是了,今年三十五岁的男人魅力依旧,上次他在电话里说,奔四归奔四,但我没有多大变化,生活也就那样。

    那时候她就在想,他要是真的老了,沧桑写在脸上,像是一则深沉的故事,不是更加迷人么?

    慕莘想着,眼角微涩。

    只是她不知道的,挂了电话那一瞬他说,除了丢了你以外,一切都好。

    两人目光相对那一刻,慕莘被人纳入怀中,她霎时间惊慌失措,她抬头看向来人。谁来他都不找她,禹后一来他就出现在她身边。

    她笑,“你来得真是时候。”

    让她靠着自己,林栩不说话。

    不防谁都不能不防禹后。他噙着胜利者的笑意同她一起扮演禹后婚礼的座上宾,可偏偏两人都是情感的阶下囚。因为这个清楚的认知,他手上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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