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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欢迎回家

    她从来没觉得顺畅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竟然如此困难。

    是的,她一直暗中关注着有关景阳集团方面的动态。几天前曝出了董事长夫人的葬礼,官方照片中却没有陈凌也的身影。

    陈凌也轻声说:“我很好。你呢?”

    “嗯,在乡下呆着还挺悠闲的,种种花种种菜之类的...我之前都——”

    “姐姐。”他倏然打断了她。

    “嗯?”

    “我想你了...”

    一句似乎略微带了点鼻音、委屈又沙哑的话语,顿时就令江半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她吸了吸鼻子,笑说:“我知道,我也想你。”

    他说他已经和陈景阳摊牌了,那么他——

    “你现在在哪儿?”

    “......”陈凌也抬眸环视了冷清的病房一圈,温柔道:“我在家呢。”

    窗外“嘭”的一声,黑丝绒般的夜幕中突然炸开了一朵绚丽璀璨的烟火,他循声而去,瞳孔仿佛也被那烟火照亮了,他弯了弯唇角:“我在看烟花。”

    江半撩开了窗帘,与此同时,几簇颜色各异的烟花直直升往高空,而后相互交错着绽放开来,流光四射,熠熠生辉。

    满目的绮丽,绝代的风华。

    她不禁看得有些入迷。

    “姐姐?”陈凌也唤她,迟凝了片刻后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半心情愉悦些了,调笑道:“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

    就现在。

    他险些脱口而出了,余光顺着眼尾瞥到了自己的右手尾指,默了默道:“再等等吧,等我病治好了。”

    清淡的语调,从容而沉静,江半怔住了,一时不知是该为他的理智成熟而感到欣慰,还是该为他不再怎么黏着自己而感到落寞。

    她垂了眼帘,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考量,他说他已经和陈景阳摊牌了,对方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么?联想到森田松子的病逝...

    一如往常,陈凌也几乎不用多花费什么心思就可以揣摩出她的想法。他浅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我很好,至于她...本来就是晚期了,病危过世的,陈景阳没有对她做什么。”

    “那你呢?他对你呢?”

    有几秒钟的停顿,沉静的嗓音才再度拂来:“也没有,我很好。”

    可她为什么却觉得不太对劲呢?

    陈凌也像是为了安抚她,道:“姐姐,我真的很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格外想你。”

    江半笑了,仔细听了会对方那儿的动静,特别静谧,她问:“你一个人在家?”

    “不是啊,你现在不是陪着我么?”

    “吃汤圆了么?”

    “我没有那习惯。”陈凌也淡然笑了下,又道:“姐姐,你会等我吗?等我病好了?”

    “嗯,不管你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我都等你。”她想了想,调侃着补充了一句:“但也别太长啊...几十载我可等不起。”

    “但我知道你会的。”

    江半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的傲娇表情了,嘁了声:“这可不一定。”

    “你要跟我赌么?”

    “...不赌。”

    陈凌也闲话家常般笑道:“姐姐,这阵子挺难熬的。特别是在告诉陈景阳那件事的时候,我还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那一刻、那种想法又冒出来了——为什么我没有救她?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但我想起了你告诉过我的话,我知道还有你爱我,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也会努力走出来的。

    就算像你说的,你救不了我的命,可你也是朝我伸出手、为我点灯、照亮我生命的那个人,早在十年前你就是了。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满怀的希望,是我所向披靡的信仰,是我哪怕粉身碎骨、伤痕累累也要拼死奔赴的远方。

    姐姐,新的一年了,我一直在想着,等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也不会让你时时刻刻备着药提防我的病,更不会让你从将军沦落为奴隶了。

    你教给我的自立、勇敢、爱与被爱,我都会慢慢学起来,我会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任何模样。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了自我、我不爱自己,我爱的,只不过,天上地下,世间所有,我总是最爱你。”

    “而我渺小的一生,也永远因为爱你而光荣。”

    电话那头沉寂了很久,才听到她哽咽着说:“你干什么?大过年的故意让我掉眼泪?”

    陈凌也很轻地笑了一声:“嗯,故意的。谁让我当时哭的那么惨你却头都不回一下?”

    她给气笑了:“王八蛋。”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骂我的?”

    “不止,骂的比这还难听。”

    她手机紧贴在耳边,他一直在笑,温沉的笑音擦过耳尖,熟悉得像很多平时的场景里,他凑近了自己说话,松木香和淡凉的温度将她包围融合。又有点异样的陌生,因为那笑过于沉静恬淡,少了她所熟知的戏谑和种种妖孽又欠扁的调调。

    令她竟然生出一种“养的小男朋友终于长大成熟了”的感觉。

    或许吧,当年她给过一颗糖的、深陷残酷阴影囫囵的小孩,逐渐的、也变成人间理想了。

    陈凌也问:“姐姐,许了什么新年愿望?”

    江半道:“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我猜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肯定是关于我的。”

    “臭屁。”

    “姐姐,说给我听听吧?”

    江半笑了,眺望着窗外,夜空绚烂,盛世繁华又一春,至于她的新年愿望...

    她想了想说:“愿我们心里都有一朵烈火浇灼过的花,披荆斩棘,向阳而生,愿我们都是被光照耀着的人,能够一直走在芬芳盛开的路上,愿我们苦尽甘来,殊途但同归。”

    陈凌也眼眶悄无声息就泛起了一圈猩红,他握着手机的指骨收紧了,过了良久才哑声道:“会的,姐姐,一定会的。”

    俩人就这么相隔几千里,隔着满城烟火,隔着四处明灯,统一的沉默间却又浮沉了千万种情愫,好的坏的、欣慰的欢喜的,彼此在这一刻虽遥远千里,心意却是从所未有的明朗。

    陈凌也问:“秦阿姨怎么样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话音刚落,秦兰就在外面敲门了:“你可别偷偷的自己给睡着了啊!还得守岁呢!”

    江半道:“要不你自己问她?”

    “我都听见她那嗓门了,用不着问。”

    看得出来,陈凌也对秦兰是存了点点敬畏的,其实主要是因为怕她问的太多,东南西北家长里短的,并且这一问还就问到点子上,而他目前不太想把状况透露给她。

    不为别的,照他现在这幅尊容...他不想让她为他担心。

    放到以前,他或许会借机卖一波惨从而占点便宜什么的,但当他认真思考后,让自己爱的人为自己忧虑流泪,其实是特别傻也特别低能的一件事。

    让她开心让她笑,让她没有包袱没有顾忌,才是他如今唯一想做的。

    江半把通话点了静音,走到门边,摆起一张苦瓜脸:“妈,咱这都新时代了,不熬通宵了行不行?收拾收拾睡了吧?”

    秦兰年龄大了,早就有点熬不住了,听到她先放了台阶,勉勉强强接过,但死要面子:“我一老人家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一年轻人就熬不住了?先前你那锻炼都锻炼到哪里去了?”

    说着说着嗓音就飘远了。

    江半打开一条门缝,确定她上楼回房了之后,才重新点开麦:“要不你也早点睡?”

    “姐姐,连麦睡吧?我想一直听着你的声音睡。”

    “行吧。”她没异议。

    主要是除夕夜过后,新年的第一天会比较忙,回了舟宁,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就得登门拜访,她不想去也会被秦兰拉着去。

    因此,早点休息至关重要,免得第二天精神不济,应付不来一堆长舌妇。

    江半关了灯,在黑暗里静静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浅淡吐息,温润而绵长,仿佛是枕在苍穹云岚里,有种缥缈的安稳抒怀。

    她侧转身叫他的名字:“陈凌也。”

    “嗯?”

    陈凌也等了半晌没等来下文,才笑着问道:“怎么了?”

    她将手机贴紧在了耳边,他的笑音声声入耳,一瞬间就像是拥抱了他入怀,她心念滚烫,轻声说:“天光亮了,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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