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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归途

    “2016年8月17日,姐姐,又到了你的生日了,生日快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也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你现在大学毕业了吧?在工作了吗?还记得我吗?我回去了之后你能认出我来吗?我肯定能认出你来的...姐姐,我想你,很想很想很想...”

    “2017年10月31日,姐姐!告诉你一件事,就要变成事实了,我明天就要回来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我就能回去了。”

    “2017年11月6日,我打听到了你的下落,姐姐,就在今天,我今天看见你了。我看着你,我多想走上去抱住你啊,可...你站在他的墓碑前,你是不是哭了?你看起来很伤心,我也很伤心,当然不是因为他的死...他死了真好,我甚至想过,如果他没死,如果他现在还陪在你身边,或许我应该亲手杀了他,因为你只能是我的,你听到了吗?你只能是我的!”

    “2018年5月10日,我的心是烂的,但我每次看着你,就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愈合,又痒又有点暖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算不算就是我的苦口良药呢?”

    “2018年8月17日,姐姐,生日快乐。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够出现在你面前,我还不够好,不够...但是快了,我该戒的都戒了,我每天按时吃药,按时治疗,还找到了一个心理医生,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你一定要记得我啊。”

    “2019年8月17日,姐姐,生日快乐,我偷偷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就放在你家门口,我不知道女生过生日时应该要送点什么,所以我问了我朋友...希望你会喜欢。”

    “2020年5月28日,我觉得我好了,没有那么难受了,我打算去找你了,姐姐。”

    “2020年6月6日,你骗人!你明明说过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可为什么我就站在你面前,一字一句说了我的名字,为什么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个大骗子!你去死吧!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江半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

    那些或低迷或欣喜、或悲哀或平常的字里行间,贯穿透底的唯有两个字——姐姐。

    像是幕后的旁白,又像是孤独岁月的写照,独自诉说着心底深埋的情绪。

    以前和他在一起时,虽然也听过他讲述自己的过往,但都极其简短精要,过滤掉了他的痛苦和麻木,带给她的只有为了让她安心宽慰的云淡风轻。

    她从未、从未切切实实地经历过、体验过,甚至是,从未切切实实地,看到过他眼里的世界。

    她觉得这世界灿烂盛大,随处可为家,而他却越过荒芜和蛮夷,把她当做了唯一的归途。

    唯一的、有且仅有的...

    乐园。

    真是奇怪,明明没有风,她眼睛却像是进了沙子,酸的发涨。

    在听到最后一段录音时,他嗓音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急败坏,几近是幼稚得惹人发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发现脸上也不知从何时起就挂满了眼泪。

    她蹲了半天,小腿都是麻的,重新站起来时,约莫是血糖低微,一阵头晕目眩,一手撑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

    大概是真的累极了——回家时只是身体累,眼下是心力都憔悴了,她踉踉跄跄地回了卧室,一头栽倒进被窝里,阖着眼皮静静养神。

    这么些天了,她时时刻刻关注着景阳集团和谢家之间有关于联姻的任何动态,可至今都没有传出什么解约的消息,离元旦只剩下一个礼拜时间了,一个礼拜。

    她有点不明白他把这东西送过来是几个意思。深情告白?博得怜悯?还是仅仅回首往昔做留念?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这东西送来啊?故意折磨她吗?存心不想让她好过吗?为什么这么毁人无形啊,王八蛋,真是很讨厌。

    江半眼睛就像下了场雨,似乎永不停歇的。

    ......

    纪淑云鸡蛋里挑骨头的本领不是盖的。

    从答应她为甲骨文画张画像后,他提交给她的样品不下于10张,每次都以各种奇葩的理由打了回来,最后再斩钉截铁地总结——“我不满意。”

    陈凌也有些焦躁了。

    他为了画出张令她满意的,已经两个晚上没合眼了,顶着个鸡窝头和吓死人的鬼脸,双手和围裙到处沾染了油墨颜料,整日抓着甲骨文一笔一笔地画、一张一张地撕。

    偏偏甲骨文这小皮猴生活过得比大少爷还美滋滋,固定作息、固定进餐、固定锻炼和玩耍,刨开这些,能留出来给他当模特画画用的屈指可数、少纵即逝。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婚礼的日期也就越来越近,起先他还挺有把握的,但越到后来,他就越搞不懂那老女人都在寻思些什么。

    纪淑云口头是答应了他解除婚约,可她没有实际行动,对外都是保密的状态,甚至好像是为了吓唬他玩似的,婚礼进程都如常举行,什么场地啊请柬啊乱七八糟的,搞得圈子里的人都认为自己能在元旦那日喝上两家的喜酒。

    他本想找谢允打探打探情况,但她似乎被禁止和自己见面了,他唯一的筹码也就这么随之而消失了。

    他一方面因为画画不吃不喝不睡,被小皮猴和纪淑云折磨得几欲崩溃,一方面对纪淑云满腹狐疑,无时无刻不在揣测着,万一她反悔了呢?万一她不发表意见了呢?万一自己真得和谢家绑一起了呢?

    处于这种身心皆饱受煎熬的状态下,他只感觉自己离疯真的也不远了。

    淮城冬天是不会落雪的,可照样湿冷,冰冰凉凉的直直往袖口裤管里钻,后院种了数十枝海棠,从玻璃窗往外看去,雾霭蒙蒙,细长的花枝像裹了层羽翼,隐约还有几只鸟蛰伏。

    陈凌也望着望着,突然想起秦不言曾经教导过他的:“很多时候,画画不只是艺术,更是一种自我表达,和世界、和自然的一种无声的交流方式,客观宏观,在于你自己的心境,能不能够无限趋于平静。听起来很像佛教理论吧?但事实上就是这样,艺术就是一场来人世的修行。”

    “好比文艺复兴,复兴的基点是精神需求,既然是精神需求,也就意味着艺术被赋予了灵魂。如果你画画只是为了画出一张画,却忽略了情感色彩得注入,哪怕你技艺再高明,也等同于一张毫无内涵和观赏性的废纸。”

    他微阖眼,面前仿佛浮现了许许多多的片段,两个国家、窗台的花枝、若隐若现的明眸、幽蓝的海面与呼救,杂乱且有序地陆续播放了出来,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那张寤寐思服的脸庞。

    他重新睁开眼,没去逮那只小皮猴,径直在画板前落座,投入了十二分精力去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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