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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疼才会长记性

    或许是黄昏的景色太壮观绮丽,或者是先前的一通宣泄呐喊清空了积压的情绪,又或许是他的嗓音撩人地自带催清成分,总之千万种蹩脚的理由到最后都变成了这场恣意的铺陈。

    她也在不停地想,陈凌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漂亮、神秘、极端,时而脆弱、时而强大,时而乖巧可爱、时而疯虐暴戾。她又想起谢衍说的,表现的平静安良大概只是在她面前,那么对待其他人的时候呢?

    他的情绪和他本身都像是未解的谜题,更像是化学反应里的不确定因素,因为没有人知道标准在何处。

    就算她和他亲密接触过几次,依然无法分辨,他偶尔的不同到底是真情的流露,还是只是信口拈来。

    当下唯一可以分辨的是,谷欠念的高涨。

    或许他在日本真是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国粹技术,每一个云力作都符合渴望,而每一个云力作的力量和速度都引领她飞圣。

    车内空间狭促密闭,大幅度导致地更加闷热。

    江半咬着食指的关节,尽力将从喉头涌出来的娇啼压制于唇齿间,陈凌也却伸手将她的食指扣下来,呼出的声息喷薄酝酿在她耳侧:“不要忍...叫出来...我想听...”

    于是,她颈脖倏尔往后仰,弯曲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溺水的人,手挣扎着攀上车窗,玻璃片印染出五指的痕迹。

    她的表现满足了陈凌也的虚荣心,又将她的五指相扣,嗓音带着末日的摧毁,沙哑急促:“想不想跟我一起死?”

    情绪被带动的“想”字没说出口,唇间跳跃出放肆的音符。

    江半视线越来越不能集中,眼前挂满汵水的脸由卫满变成了陈凌也,又由陈凌也变成了卫满,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灵魂被分割成破碎的许多部分,杂乱的景象幻灭地生动而具体。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声,叫的却是卫满的名字。

    很轻微很细弱的两个字,还是被陈凌也捕捉到了。

    他动作顿僵,眸光骤然暗沉,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问:“看着我,我是谁?”

    “......”

    她没回答,他又加重折磨:“江半,现在·你的人是谁?”

    不带疼惜的力道迫使她清醒些许,她心口一阵起伏,动了动干涸的唇瓣:“...陈凌也。”

    话说完,痛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她蹙着眉,腔调自发变得柔软:“疼...”

    陈凌也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被她的一句叫唤给毁了,面色笼了层阴霾,眼球充血的红,额角青筋不停跳动,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疼,你才会长记性。”

    江半几近崩溃,那些心底深埋着的对卫满的念想好似通过另一具躯体,一丝一缕幻化成毒素,然后随血液淹没四肢,不经意间扎了根。

    这种濒死的空白在迷离的余光瞥到车窗外愈行愈近的身影时,瞬时爆炸般的清醒。

    “有人来了。”

    陈凌也闻言是更加亢奋,却抵不过她因为羞耻而生的紧张,两人齐刷刷滚落在座位的缝隙间,妄想以此躲避外界窥觑的目光。

    外面是傍晚归家的农作人,一人扛着锄头,一人提着簸箕,见到车辆的动静,都不傻,明白意味着什么;可生了调侃的心思,嬉笑就没断过。

    车窗遮掩了内里的活色生香,见浮动停止下来,一人高喊:“喂!不用管我们的!继续啊继续!”而后又冲旁边的妇人道:“现场版的,能遇得上几回啊哈哈哈!”

    江半:“.....”

    人一紧张,某些部位会生理性地瑟缩,这可就便宜了某人。

    陈凌也头皮发麻,奈何空间狭隘行动不便,只能难耐说:“姐姐...你云力一云力...你云力一下就好了...”

    江半眼珠子还在滴溜溜打量窗外状况,被偷窥的紧张让她神经紧绷的同时,是又刺激又难以言表的复杂体验。

    终于,那妇人廉耻心比较重,掐着男人的耳朵:“你要不要脸?还看还看?!现在的社会啊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也不嫌丢人现眼的!”

    “丢什么人?窗上做的事车上做就丢人啦?”

    “丢到家了!我告诉你,你他娘的要是敢在外面——”

    “哎呀我不敢我不敢,老婆大人说啥就是啥...”

    一男一女拌着嘴,骂骂咧咧地远去了。

    江半松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猛地一丁页,颅顶磕上车挡板,吃痛地叫出声:“你轻点!”

    “那你云力。”

    “......”

    陈凌也一点一点地亲吻她的唇瓣,像是意犹未尽,又像是情不自禁,沙哑着声息说:“真想和你zuo到死。”

    尽管她叫了别人的名字,尽管她或许是把他当做了代替,这种状况就好比被人戴了绿帽子,他不可能不生气的,换做是谁都得生气,但愤怒的情绪过后,依旧是永无止境的柔情。

    江半耳根是未褪的红晕,眯着眼睛看他,妖艳的桃花眼经由汗液湿润,变得靡丽生辉,黏腻的发丝掉落下来,添了股娇弱的邪气。

    她心神略微恍惚。

    这样的体会是从未有过的。

    卫满不像他那么露骨和放肆,为她所创造的总是温柔的旖旎。

    有时候,谷欠念就如同深渊里孤独的花朵,一经独特的浇灌,就会暗自在灰尘里绽放。

    “起来。”她躺了一会儿,见外面暮色敲窗,推搡他起身:“还要赶路呢。”

    陈凌也轻笑着在她月匈前啄了口,捡起角落里的衣服,施施然穿戴好。

    江半却无意中瞄到他后腰处的刺青图案。

    似乎是个女孩的背影。

    无端想起谢允手肘处大面积的花纹,调侃问:“纹身是谢允?”

    他一顿,急忙拉下衬衫遮掩,清了清嗓子,这才转脸笑靥如花:“吃醋了?”

    江半笑了笑,没搭腔。

    问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多余的僭越。

    “我来开车吧。”如此曼妙的黄昏,江半难得有飞驰的冲动;驾照是前几年考的,虽然自己没有车,但重新操作起来也得心应手。

    打开车载的曲库,发现都是老鹰和滚石这样旧时代的pop rock,现今流行的歌谣一首也不见,挑眉问:“你一个小屁孩,听的歌还蛮老的嘛。”

    陈凌也傲娇道:“old school.”

    确实,从他喜欢穿古着就知道了;不过说实话,他品味是真挺好的,也挺独特的。

    “还是听听死亡重金属吧,加州旅馆太乡村了。”

    江半连了自己手机的蓝牙,点了收藏的枪炮与玫瑰,情绪被敲击金属带动的高昂了许多,摇头晃脑跟着愉快哼唱。

    天边色彩逐渐被涌上来的墨黑包围,远处的地平线余留一点而耀眼的金光。

    她自顾自唱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发现附和的嗓音,声调和英语发音字字都不差。

    江半侧眸循声而去,陈凌也双腿架在挡风玻璃前,悠然自得地哼着曲儿,太子爷般慵懒潇洒。

    因为开启了车顶,晚风呼呼灌入,散乱了他浓密的发稠,白皙如玉的肤色晕染了蜜橘般的绯色,耳钉的一点光还有些刺眼。

    此刻的陈凌也好像又不同于任何时候,少年的朝气蓬勃,流光溢彩的眼里皆是纯粹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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