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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缪斯

    谢允:“额...谢谢姐姐的教导,我一定会谨记的。”

    出乎意料的是陈凌也的勃然大怒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存于眼底,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森冷的眸光里似乎还潜藏了许多杂乱的情绪。

    江半不想探究,也没功夫探究,愤愤转身离去。

    陈凌也抽了支烟,默默地点上。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谢允夺走烟卷,扔进了垃圾桶里,“戒掉吧。”

    他敛着眸若有所思,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没着急点燃,只是捏在指尖里来回地把玩,半晌才恍如呓语:“已经上瘾了,戒不掉了。”

    谢允凝望着他,说不出话。

    认识他四年,大部分时间,他给她的感觉是孤独的,骨髓里生来的孤独。

    就连他的画,也是那样的孤独,昏暗污浊的基调,每一笔每一触都带着即将窒息的呐喊、带着对世界的质疑;

    唯独涉及到她的作品,色彩是出人意料的绮丽梦幻。

    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藏一般,入驻了无穷无尽的缱绻温柔,小心翼翼地勾勒描摹;有时候明明已经很完美,可在他眼里却依然布满瑕疵,几近疯魔的改笔,画纸废了一张又一张;

    无论是成品还是废纸,他都收藏着,也不让任何人去碰那些画,甚至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有一回她实在好奇,掀开了画室的白布,满目的晚霞红云,天际边犹如即将展翅化为腾云而去的天使般的少女风姿,美得震慑人心。

    她呆呆地望了好久,直到被他发现。

    印象里他总是漫不经心的,对于她的窥觑却雷霆动怒,毫不怜惜地厉声斥责,生怕宝藏被毁了似的;她有点难堪,也有点委屈,她那么骄傲的人,在他面前却卑微地不值一提。

    谢允望着远去的女人背影,故作轻松地笑:“原来她就是你的缪斯女神啊。”

    陈凌也没搭腔,转身上了楼。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起的是方才她一字一句说的话——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挺决绝的。

    他嗤笑几声,随手将烟卷捻熄在转角盆栽的白色砂砾里,袅袅的青烟还往外冒,像无形的爪牙。他凝神望了会儿,收敛好心绪,推开卧室沉重的木门。

    “小也...”

    榻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右手手背还扎着针,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地掉落,最终泯于肉体。

    旁边助理模样的青年恭敬道:“少爷,老爷吩咐了,学业差不多也结束了。夫人状况很不好,您有空的话多在家陪陪夫人,”

    “他自己呢?”

    周陆原本是陈景阳的助理,但由于陈凌也毕业后,开始接触家族企业,很多事务需要有经验丰富的人来提点,索性将他派遣到了他身边。

    说是提点,于陈凌也而言,变相的监视还差不多。

    “老爷很忙。”

    陈凌也对这个官腔十足的回答习以为常,转身捏了只拼盘里的梨,靠坐在窗边,缓慢地削皮。

    周陆面无表情道:“老爷还要我提醒您,上回您促成博美集团的项目已经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千万不要再僭越;包括和谢家千金的交往,希望您能多上点心。”

    陈凌也削皮的动作一顿,眼皮也不抬,淡淡嗯了声算是回应。

    反倒是榻上的女人,神情复杂地看他:窗边的光线强烈,厚重繁复的咖色帘幔绣着云纹花叶,光束从斑驳的缝隙落在他肌底苍白的脸上,更显寂寥;

    他的动作很慢,一圈又一圈的果皮推出来,接连着没有断层,最后水润的果肉被携在他枯瘦的指间,仿佛握了颗温软的白玉。

    陈凌也眼底没什么情绪,也没说话,拿牙签插了小块梨递到她嘴边。

    “对不起...委屈你了。”女人张口,因为疾病的折磨,嚼咽变得艰难,“小也,你一定要听他的话,好不好...?”

    “嗯。”

    “我的病是好不了了,所以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无法为你创造幸福美满的家庭,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保证你未来无忧;听我的话,也听他的话,就当成全我的夙愿,争气点。”

    “嗯。”依旧是淡漠疏离的言简意赅。

    陈凌也替她掖了掖被角,再无多别的什么亲昵举止:“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的时候,女人突然叫住他,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

    陈凌也背对着她,默了默,随后离开。

    ......

    江半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陈娇娇为了有机会和贺尧碰面,死缠烂打要跟着;她无可奈何,只能带她一起去。

    聚会地址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宴楼饭馆,而是一家颇具特色的演艺酒吧。

    四射的灯柱晃得人眼花缭乱,燃香鬓影,脂粉酒味,笑语窃窃,氛围不至于太过嘈杂,也不会过分冷清,恰到好处的暗香浮动。

    一堆同学经年不见,发福的发福,曾经漂亮的也开始长皱纹,容颜已改,各自怀揣各自的艰辛;但逢了如此难得的聚首,纷纷只道喜,不道忧。

    江半暗自心想:成年人可不就是这样么?情绪得乖乖掩藏着,画了许多张应付不同场合的皮,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谁也分不清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舞台上的妙姿舞娘下了场,换了支年轻的乐队,三个青年,一个主唱,一个吉他手,一个贝司手,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累赘。

    主唱的嗓音低沉又带着点暗哑,像烟熏过,饱经沧桑,静静漂浮于尘世间,回味无穷;

    江半越听就越觉得熟悉,她所在的位置距离舞台有点远,但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与疑问,走近一看,还真是他们!

    她和卫满的毕业旅行去了乌兰巴托——还是攒了很久的钱才能去的,在HOST家里结识了这三个浪迹天涯的朋克青年;

    HOST家是草原上的穹庐,刚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蒙古国的夜幕高阔而深远,繁星万千,光辉神秘而璀璨;三个青年在帐篷前边饮酒边弹唱,周围聚集了好些人,坐在平坦柔软的草地上,支起一盏灯,随着深沉散漫的乐曲一同摇头晃脑,享受宇宙的曼妙,造物主恩赐的惬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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