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水落石出
沈江城不得不佩服这位司卜大人的手段，又想起来边城那对收养他的夫妇。
“那你为何要把我送给远在边城的爹娘……额……我是指那对沈氏夫妇？”
沈居然转身背对着他，她微微抬头，看着远方。
往事渐渐浮现在脑海中，若非迫不得已，她也绝不会将自己的骨肉交给别人。
“为娘生于宛都沈家世族，从一出生，便有占卜神才，自读书识字起，家族长辈便倾力相授占卜之术。直至我及笄，世人都称我为神女，更有王侯贵族，不远千里，掷千金求一卦。正巧帝央王宫内，正急需一名占卜大师，朝中大臣举荐了我，我唯有遵旨进宫，担任司卜一职。”
只是，她怎会不知个中原委，之所以能进宫，只是因为族中地位颇高的长辈特意去拜访了那些官员，其中自然少不了银钱奉承。
宛都沈家本是一个世家大族，到了这一代便落没了许多，族中长辈想要复兴辉煌，自然会抓住这次机会。
没错，自从她当上了帝央的司卜大人，便收到帝君青睐，家族日益显赫，在帝央王朝独树一帜，地位权势亦是不可小觑。
可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她回了神，又接着道：“然，宫内规矩森严，凡为女官者，皆不可随意成亲生子。但就在入宫两年左右，我怀上了你，为了瞒天过海，我用了很多法子，最终保下了你，偷偷将你送到边城沈家。”
“这种危险的事，你是如何断定那对夫妇可靠？”
沈江城这般问，并非养父母待他不好，相反，胖子老爹虽然嘴上严厉，但是颇为爱护他。
记得小时候他调皮，把丝绸铺老板的大胖儿子打了一顿，丝绸铺老板立马找上门来讨个说法。老爹大发雷霆，立马让仆人按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扒掉他的裤子，打了二十个板子，以至血肉模糊，娘亲当场看不下去，直接晕了过去。
那天晚上老爹过来看他，一言不发，只是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药膏，再语重心长地教导了他一番。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笑，后来老爹竟然花重金请来一位有名的炼药师，特地给他炼制丹药补身子。所以，不管亲生与否，在这一世，他们都是他最爱的父母。
沈居然此刻也作出了回答：“那次我刚怀着你的时候，因为休沐还在宛都沈家，他们曾来找过我占卜，欲求一子。我观他们心善，凑巧又与我同姓，想来有缘，便想出了这一计。指出不到十月他们便会有一子，不过并非他们所出，一切是天缘，若能善待他，必能保全家安宁。”
沈江城听后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权威的人说的话他们肯定深信不疑，这位司卜大人简直聪慧过人，怀孕都能瞒天过海，真是佩服！
他正想表达内心滔滔的敬佩时，突然想起了一事。
“等等，如今出了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边城沈家？”
毕竟裕王能查出来这个秘密，想来朝廷迟早也会知晓，不知到时会不会对边城的爹娘不利。
沈居然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说，沈氏夫妇也算是她的恩人，她怎会不为他们考虑后路。
“你大可放心，他们并不知道内情，没人会追究到他们身上。”
“可是裕王他……”沈江城仍不放心，他心里有些愧疚，当初不该任着性子离家，虽然留了书信，如今这么久没回家见爹娘，不知他们可还好，会不会着急。
沈居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道：“如今裕王已是反贼，正被朝廷追捕，无心管此事。更何况，若他真想对沈氏夫妇下手，还有怀恩可出手相救。”
一提到怀恩，沈江城放下了一半的心，只是他有些不解。
“怀恩师父不是云游四方了吗？”也正是因此，他才偷溜出来，谁知被裕王逮了个正着。
沈居然沉着道：“为娘此前已传信与他，一旦边城沈家有变，他定会全力保全。”
这样便好，如今他俩都不方便去边城看望，否则必定会将危险带给他们。有怀恩的保驾护航，想来也不会有大岔子。
见她说得如此笃定，沈江城不免好奇：“能不能问一下，你和怀恩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肯定怀恩会帮忙，想来怀恩一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初愿意收他为徒估计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
想想怀恩那性情，怎会对她唯命是从？难道……莫非……怀恩师父喜欢她？或者其实怀恩是原主的亲爹？
……
此刻沈江城满脑子里胡乱猜测他俩的关系，而沈居然的回答却将他的脑洞封得严严实实。
“他是我的奴隶。”只听她轻描淡写道。
纳尼！
沈江城心中犹如万马奔腾，嘴角微抽，弱弱地问道：
“不……不会……吧……”那人可是大斗师啊，还是那种特别傲娇的大叔诶……
“没错，他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她再次轻描淡写道。
沈江城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飞过去，万万想不到啊，堂堂一个大斗师，到底是怎么混成了一个奴隶？简直就是，墙都不扶就服他！
……
就这样，母子俩经过商议，决定待风头稍微平静时，再偷偷去边城探望沈氏夫妇。
……
钦涯坐在床前，凝神看着面色渐渐回复红润的龙葵，之前被黑环禁锢所留下的乌红血痕也消退了许多。
她沉静地昏睡着，呼吸均匀，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
她，再次受苦了。
钦涯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摩挲，只见她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钦涯温和一笑，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福宁长公主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嘴角上扬。
“乖儿子，你都看了一整天了，也不害臊？”她打趣道，语气轻柔，怕吵到了龙葵。
钦涯无声地笑了笑，不舍地收回那只抚在她额头上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娘亲来了，正好。”
福宁长公主有些疑惑。
“正好？什么？”
钦涯应道：“劳烦娘亲帮忙照看……”他顿了顿，才接道，“您未来的儿媳妇。孩儿去去就回。”
说完，他走向屋外。
福宁长公主立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急忙喊住了他。
“乖儿子，完事就早点回来，娘亲给你备着你爱吃的。”
“你们在说什么，要去哪里吗？”百灵鸟突然飞了进来，刚好听见福宁长公主的这句话。
福宁长公主笑得灿烂，完全忽视百灵鸟，只顾着叮嘱自己的宝贝儿子。
“那片白木林子也一起毁了吧，娘亲看着也心烦。”她怎会不知道自家乖儿子想干什么呢，之前还偷偷看见他在查阅古书，除了灭人，肯定还想毁林。
钦涯愣了愣，旋即微微一笑，看来他的娘亲，是知道他要动用那个力量了。
“娘亲放心。”他说完转身，之前温和的面孔却是换上了一片冰冷，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满是骇人的杀气，他径直走出房门。
帝央那次已经给了他们机会，而这次，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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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居然转身背对着他，她微微抬头，看着远方。
往事渐渐浮现在脑海中，若非迫不得已，她也绝不会将自己的骨肉交给别人。
“为娘生于宛都沈家世族，从一出生，便有占卜神才，自读书识字起，家族长辈便倾力相授占卜之术。直至我及笄，世人都称我为神女，更有王侯贵族，不远千里，掷千金求一卦。正巧帝央王宫内，正急需一名占卜大师，朝中大臣举荐了我，我唯有遵旨进宫，担任司卜一职。”
只是，她怎会不知个中原委，之所以能进宫，只是因为族中地位颇高的长辈特意去拜访了那些官员，其中自然少不了银钱奉承。
宛都沈家本是一个世家大族，到了这一代便落没了许多，族中长辈想要复兴辉煌，自然会抓住这次机会。
没错，自从她当上了帝央的司卜大人，便收到帝君青睐，家族日益显赫，在帝央王朝独树一帜，地位权势亦是不可小觑。
可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她回了神，又接着道：“然，宫内规矩森严，凡为女官者，皆不可随意成亲生子。但就在入宫两年左右，我怀上了你，为了瞒天过海，我用了很多法子，最终保下了你，偷偷将你送到边城沈家。”
“这种危险的事，你是如何断定那对夫妇可靠？”
沈江城这般问，并非养父母待他不好，相反，胖子老爹虽然嘴上严厉，但是颇为爱护他。
记得小时候他调皮，把丝绸铺老板的大胖儿子打了一顿，丝绸铺老板立马找上门来讨个说法。老爹大发雷霆，立马让仆人按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扒掉他的裤子，打了二十个板子，以至血肉模糊，娘亲当场看不下去，直接晕了过去。
那天晚上老爹过来看他，一言不发，只是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药膏，再语重心长地教导了他一番。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笑，后来老爹竟然花重金请来一位有名的炼药师，特地给他炼制丹药补身子。所以，不管亲生与否，在这一世，他们都是他最爱的父母。
沈居然此刻也作出了回答：“那次我刚怀着你的时候，因为休沐还在宛都沈家，他们曾来找过我占卜，欲求一子。我观他们心善，凑巧又与我同姓，想来有缘，便想出了这一计。指出不到十月他们便会有一子，不过并非他们所出，一切是天缘，若能善待他，必能保全家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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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表达内心滔滔的敬佩时，突然想起了一事。
“等等，如今出了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边城沈家？”
毕竟裕王能查出来这个秘密，想来朝廷迟早也会知晓，不知到时会不会对边城的爹娘不利。
沈居然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说，沈氏夫妇也算是她的恩人，她怎会不为他们考虑后路。
“你大可放心，他们并不知道内情，没人会追究到他们身上。”
“可是裕王他……”沈江城仍不放心，他心里有些愧疚，当初不该任着性子离家，虽然留了书信，如今这么久没回家见爹娘，不知他们可还好，会不会着急。
沈居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道：“如今裕王已是反贼，正被朝廷追捕，无心管此事。更何况，若他真想对沈氏夫妇下手，还有怀恩可出手相救。”
一提到怀恩，沈江城放下了一半的心，只是他有些不解。
“怀恩师父不是云游四方了吗？”也正是因此，他才偷溜出来，谁知被裕王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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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城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飞过去，万万想不到啊，堂堂一个大斗师，到底是怎么混成了一个奴隶？简直就是，墙都不扶就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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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母子俩经过商议，决定待风头稍微平静时，再偷偷去边城探望沈氏夫妇。
……
钦涯坐在床前，凝神看着面色渐渐回复红润的龙葵，之前被黑环禁锢所留下的乌红血痕也消退了许多。
她沉静地昏睡着，呼吸均匀，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
她，再次受苦了。
钦涯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摩挲，只见她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钦涯温和一笑，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福宁长公主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嘴角上扬。
“乖儿子，你都看了一整天了，也不害臊？”她打趣道，语气轻柔，怕吵到了龙葵。
钦涯无声地笑了笑，不舍地收回那只抚在她额头上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娘亲来了，正好。”
福宁长公主有些疑惑。
“正好？什么？”
钦涯应道：“劳烦娘亲帮忙照看……”他顿了顿，才接道，“您未来的儿媳妇。孩儿去去就回。”
说完，他走向屋外。
福宁长公主立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急忙喊住了他。
“乖儿子，完事就早点回来，娘亲给你备着你爱吃的。”
“你们在说什么，要去哪里吗？”百灵鸟突然飞了进来，刚好听见福宁长公主的这句话。
福宁长公主笑得灿烂，完全忽视百灵鸟，只顾着叮嘱自己的宝贝儿子。
“那片白木林子也一起毁了吧，娘亲看着也心烦。”她怎会不知道自家乖儿子想干什么呢，之前还偷偷看见他在查阅古书，除了灭人，肯定还想毁林。
钦涯愣了愣，旋即微微一笑，看来他的娘亲，是知道他要动用那个力量了。
“娘亲放心。”他说完转身，之前温和的面孔却是换上了一片冰冷，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满是骇人的杀气，他径直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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