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现 第五十三章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丹洗了把脸出来，顺手悄悄在微信里给小蚊子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他知道以小蚊子的聪明，肯定知道自己这里出事了。
“好吧，韩警官，让我跟您去哪儿啊？”
韩思妍看着王丹明亮的双眼，犹豫了一下说：“跟我回市局吧，说说下午的事情。”
王丹耸耸肩：“没问题，你开车了吧？是要给我发见义勇为奖吗？”
“王丹！”韩思妍看王丹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下子生气了：“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吗？你打开窗户看看，外面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别生气啊，我又没干坏事。叫我去你们那里给我打个电话好了，还包围干什么。”
“王丹，你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是简单的就为下午的事情吗？到底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王丹之前已经考虑过警察找到自己该怎么办，所以坦然地说：“韩警官，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可以坦诚地告诉您，我就是告诉您真相，你们也不会相信。”
“不信什么？你只要说的是实话，我们干嘛不信。”
“好吧，”王丹拿起外套穿上：“记住您的话就好。走吧。”
韩思妍虽然内心认定王丹不是坏人，但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配合。那市局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人，岂不是闹成了笑话。
外面动用多少警力韩思妍可是知道的，这损失也太大了——这么多人加夜班，需要多少盒饭啊。
走出门外王丹才感觉到有点吃惊，只见楼道上下的楼梯上站满了拿着枪的警察。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盯着他，把他心里看得发毛。
出了楼门口，一串警车停在黑暗中，两排持枪特警把小路围得风雨不透。
“还真是被包围了呀。”王丹嘀咕一句。韩思妍嘴唇一抿，差点被他这副傻样逗乐了。
接着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道探照灯的光束从天而降牢牢地套住了王丹。韩思妍走在王丹身边，前后左右都是端着突击步枪的特警。众人簇拥着王丹上了特警的装甲巡逻车。
等巡逻车的车门关上，所有警车车顶的警/灯开始闪烁，整个小区被一片蓝红色的灯海淹没。
直升机上的探照灯始终照射着王丹坐的那辆警车，长长的车队依次开出小区奔向市公安局。
这一幕壮观的景象自然惊醒了无数小区居民，影影绰绰的人头在窗前向外探望。
王丹不禁苦笑着对坐在旁边的韩思妍说：“你们公安局这是不打算让我回来住了。”
韩思妍：“。。。。。”
他不知道，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夜猫和她的团队把整个小区的摄像头都控制了。王丹被带出大楼押上警车的视频全拍了下来。
其中王丹被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夹在中间的图片还被放大截取。一脸坦然还有点睡眼惺忪的王丹，和周围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特警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上动用你们所有的僵尸账号，我要明天这条新闻刷遍全国的手机屏！”夜猫恶狠狠地发布命令。
“放心吧，头。”
“我会对图像和文字进行处理，保证他们的屏蔽软件无法生效。”
“我去夺取几大平台的控制权，帖子一出就全平台推送置顶。”
“欧美和港澳台的屏要不要也刷了？”
“。。。。不要，咱们是为了救人，不是让外人看笑话的。”
“得令！”
“猫妹妹。。”
“白狐你还有什么事？”
“这个王丹好帅啊，妹妹你到底下不下手啊？再不下手我下手啦。。嘻嘻。”
“*%￥%￥#@，去死！”
。。。。。
见到王丹波澜不惊地被带了回来，封振宇和吕强都觉得有点打脸。这算什么事，空中地面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结果却是完成了一件派出所的小干警都能干好的事情。
“咳，我说，”吕强有点尴尬地对封振宇说：“虽然说不好这个王丹在X事件中是个什么角色，但他既然这么配合，咱们也客气点。别去审讯室了，就到我的办公室跟他谈谈吧。”
封振宇想想也对，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吕强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韩思妍就带着王丹走了进来。看着王丹一脸的坦然和那双干净的眼睛，封振宇也觉得是该在这个轻松的环境跟他交谈。
“王丹，终于见面了，哈哈。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吕强。今天下午就是你救了东南小学的孩子们吧。”
“少年英雄啊，我代表市公安局真心感谢你。。。这么晚了把你叫来不好意思啊，请坐请坐。”吕强很热情地把王丹让到沙发上。
不管怎么说，今天下午这个小伙子救了满校园的孩子们。否则当时成年人都被阻断在大门外，以狂犬的残暴和杀伤力，这几百个毫无反抗能力，又不具备逃脱本事的孩子能有多少幸存真不好说。
即使这样，三十多个孩子的伤亡也已经造成了轩然大波。如果真的发生了上百名少年被狂犬屠杀伤害事件，别说自己了，就是市长市委书记都很可能要引咎辞职。
不管怎么说，王丹对自己是有恩的。
待王丹坐下之后，出于一点内疚的心理，吕强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顺手就把自己摘清楚：“王丹啊，这位您以前也见过，是公安BU来的封处长。是他有些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继续好好配合我们。。。来，小韩，你负责做笔录吧。”
说完，吕强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办公桌后面摆出一副不关我事，我只是来看热闹的架势。
封振宇暗自苦笑一下，不过X事件确实是他负责的，好人恶人都只能自己来做。他尽力用自己认为很温柔的语气说：“王丹，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是在郁可欣的病房外面，你还记得吧？别紧张啊，我就是有一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王丹勉强笑了笑，他还确实有点紧张：“封处长，有什么问题您问吧。”
“好，王丹，你的背景我们大概知道，这些就不用说了。咱们直奔主题好不好，能跟我详细说说下午发生在东南小学的事情吗？”
王丹喝口水，一路上他也想好了，下午在东南小学的事情太多人亲眼目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修灵的事情，他已经决定尽量实话实说，反正法律也没规定修灵犯法。
王丹知道自己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考虑问题不像那些老油条们会思前想后，自己也没有信心具有缜密的思维能编出没有破绽的谎话。
至于这些实话警方信不信，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既然决定竹筒倒豆子，他反而坦然了，从下午遇见周眉开始，一直讲到警察冲进校园把孩子们保护起来为止。
“。。。后来我看狂犬已经死了，而且警察也控制了现场，再加上我也饿了，所以我就走了。”
王丹很快地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封振宇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觉得跟别人说的情况基本一致，看来到现在为止，这个王丹说的还是实话，连他跳过三米二高大门的情节也直接说了。
“王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跳过学校大门？”
“我。。我不跳进去还能怎么进去？”
“你知道那道门有多高吗？”
“不知道。”王丹对那道门到底多高还真没什么概念。
“我们测量过，加上门楣一共三米二高。你知道世界跳高记录是多少？不到两米五，还是在长距离助跑之后。”
“。。。。我跳了那么高？”王丹心里暗自吐吐舌头，修灵之后自己这么厉害啊。哇哈哈。。
“能说说你为什么有这种超出常人的跳跃能力吗？”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想着必须马上进去，然后就跳进去了。”王丹说的确实是实话，当时那股磅礴的力量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封振宇皱皱眉头，关键时刻这小子耍滑头了：“好吧，咱们先把你跳高能力这件事放一边。说说被你打死的那只恶犬吧。”
“经法医检验，你曾打了那只恶犬一拳，造成犬只左侧头颅粉碎性骨折。据法医估计，能给一个活动中的犬只造成这样的伤害，这一拳的力量超过了一吨，速度几乎等同于音速。。。。。”
“好吧，我也先不问你为什么能打出这一拳。我只跟你说一件事：在我们之前处理狂犬事件的经历中，像这种发狂的犬只，即使身受多处重伤——这些伤不比你打中的这拳要轻，但依然具有攻击力。而你，只用一拳就打死了它。。。。。能告诉我原因吗？”
王丹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了了，因为当时打完那一拳，柴犬确实没有死。最后是他收去占据了柴犬的恶灵，才让柴犬死亡的。可是这种事情该怎么才能说的清楚呢？
他拿着矿泉水瓶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封振宇，封振宇也盯着他的双眼不说话。
一时间，办公室安静的似乎连心跳都能听得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王丹身上。
王丹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呢，就照实说，信不信随便你们了。”
“好啊，你可以试着说服我们。”
王丹心的话：我连自己都没太明白呢，说服谁啊。
以他理科生贫瘠的语言能力，王丹其实真没信心能说清楚灵这种玄幻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当爱因斯坦，可以把相对论这么虚无缥缈的理论给说圆了的。
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从什么叫灵开始，讲到他所理解的灵的分类。再讲到上次那个女清洁工就是从燃烧的卷轴中释放了恶灵，才使得乔路东向自己的同事韩思妍开枪。而郁可欣当时是被恶灵侵害昏迷不醒，自己用了一种自己天然具备的功法，把恶灵收走才救醒了她。
至于今天下午在东南小学的事件，他说自己清楚地看见柴犬额头上有一只恶灵。当时被打中一拳之后柴犬的眼睛全瞎了，但依然可以对准自己准备攻击，直到他收去恶灵之后才让柴犬死亡。
除了隐瞒掉酒吧外的那条小巷里，韩涛等人被一个神秘的男子用灵法击杀这件事，他把认为可以说的都说了。足足说了快一个小时。
说完之后，王丹痛快地喝了大半瓶矿泉水，然后才感觉到办公室里依然是那么的寂静。
吕强、封振宇和韩思妍都如泥塑般愣在那里，三双眼睛仿佛失去了焦点。
过了一会儿，王丹觉得气氛实在有点压抑，小心地问：“你们。。你们还有哪些不明白的？”三人这才从愣神中缓过来。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光，都是一脸苦笑，心说：你问我们哪些地方不明白，还不如问我们哪些地方明白了。
三人当中封振宇接触X事件最长，虽然王丹的话听着荒诞不经，但这毕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能对那些诡异案件进行成体系解答的理论。
只是被现代物理学熏陶了这么多年，很难一下子接受这种近似宗教迷信的观点。
至于吕强和韩思妍，都觉得王丹这孩子太能编了。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装神弄鬼的大师，学坏了。韩思妍甚至有些担忧地看看封振宇的脸色，怕王丹这么不着边际地胡扯会激怒对方。
封振宇身后可是G安B这个最高国家治安机构，真要是下决心找王丹的麻烦，小小的津北市局可拦不住。
好在封振宇脸色虽然严肃，但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相反，他似乎在认真思考王丹说的话。
韩思妍脸上掉下三根黑线——不会吧，这么胡扯的事情难道也有道理？
封振宇沉吟了很久，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从王丹的叙述语气和表情上，他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判断：王丹说的应该是实话。当然，这个实话应该是他自己认为的实话。
也就是说他自己可能真的认为有修灵这回事，就如同有人坚信有上帝一样。这也解释了其他X事件为什么总有宗教仪式的影子。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超出一般人的能力，这可能就是专家们说的人体之谜吧。有专家认为，人在深度的自我暗示之下，有极小的几率能激发出人体的潜能。如果这是真的，同样勉强能解释那些X事件的当事人所表现出的类超人能力。毕竟人体还有很多神奇的能力并没有被现代医学研究透彻。
如果这套推论成立，那么系列X事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有人或者有组织掌握了能激发人体潜能的某种深度暗示能力。更重要的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推论还没有太超出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这套推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仔细想了一阵，突然一拍大腿，把屋里其他人吓了一跳。
王丹略带紧张地看着封振宇，以为这位来自京城的领导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准备一拍惊堂木就下令拖出去打。
可自己已经很尽量的都说了啊，剩下的都是自己实在没法说明白的了。
封振宇终于知道自己的推断有哪里说不通了：如果人可以通过某种宗教仪式被洗脑，那么这些发狂的狗呢？它们难道也能被洗脑？这要多大的脑洞才能相信这个结论。
这下问题就让人头疼了：如果王丹说的是假的，那么狂犬事件就依然没有头绪，所有人还需要随时随地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狂犬。并且还是无法解释王丹本人这些特异表现。
反之，如果他说的这套是真的，那人类社会将迎来另外一套学科，或者说，将产生另外一种超自然规则。而这种规则与现行的规则几乎是对立的，就好像唯心论和唯物论是对立的一样。
往严重点想，这种规则的存在甚至可能颠覆现存的社会秩序。
而且到底是不是如王丹所说，有灵这种神秘的物质存在，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检测和研究，否则他也无法就这么向更高层汇报。
想到这，他斟酌地对王丹说：“我知道你是理工本科学历，说明你也接受过系统的现代科学教育，你认为你说的这些是否能让别人相信呢？”
王丹摊了摊手，没有回答封振宇而是对着韩思妍说：“你看，我说没有人能信吧。”
韩思妍白了他一眼，心说就你这套怎么让人相信。刚才差点没忍住就去查精神病院的电话了。
封振宇摇摇头，思考了一会儿对王丹说：“好吧，这样吧，咱们先把信不信放一边，你的描述我们纪录下来了。你也知道其中有不少匪夷所思的地方需要给我们时间消化。不过，”他长出一口气：“还是很感谢你愿意与警方合作，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跟我们的合作。”
“今天比较晚了，委屈你一下，就在市局值班休息室休息，明天就会给你安排更舒适的地方。。。。放心，所有食宿费用都由我们来出，四星以上酒店，满意吧？呵呵。”
“另外，我们知道你最近处于暂时失业状态，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会按照津北市平均收入给你计算报酬。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请来的专家做一些检查。。。。也就是做个比较全面的体检。这个。。。也没问题吧。”
王丹心说我能说有问题吗，但忍不住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问题倒不大，但是。。不会很疼吧？”
吕强等人都乐了：“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就是一些常规检查和仪器测试，保证不会给你切片。。。731部队早被消灭了。”看到王丹愿意配合，封振宇的心情也轻松下来，难得开了句玩笑：
“其实你小子是赚到了，我们请来的都是医学顶级专家，又有专业的顶尖设备，这种档次的体检至少是副guo级领导才能享受的。”。
王丹本来就预测今晚是走不了的，只要不是进看守所跟三道九流的江湖人士关在一起就行。
警察的值班宿舍倒还没见过，睡一晚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同屋的警察不打呼噜就好。
气氛轻松下来之后，封振宇等人又随意跟王丹聊了一会儿。其实他的个人情况早就被警方掌握，话题还是围绕着他口中的修灵。
韩思妍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跟那个降魔道长什么关系？你不会就是降魔道长吧？”
王丹说：“我怎么可能是降魔道长。那是个黑客，偷看了你们警方的什么秘密档案，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兴趣。”他对降魔道长这个名字始终不感冒，一直不想认这个土的掉渣的称号。
“那你们怎么联系？”
“都是他找我，黑客的本事我又没有。他们能随便控制我的通讯工具，真是挺烦的。”王丹撒了个谎，但他对小蚊子偷拍他裸照的事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那倒是，现在信息泄露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韩思妍赞同道，她见识过康天的本事。就连这个部里来的电脑怪才都拿降魔道长没办法，也就相信了王丹的话。
因为王丹一直很配合，而且他确实没有做出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情，所以大家也就不好像对待一般嫌疑人那样搜查他的手机——那上面可还存着跟小蚊子的聊天纪录呢。
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的聊天是枯燥的，没说多久大家就都没话了。韩思妍站起来要带王丹去值班宿舍休息。
王丹跟着站起来，可能觉得这么多位警方大领导陪自己一个小年轻聊了半天，临走怎么也该客气几句。
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艺术地拍马屁，只能生硬地恭维了吕强等人一句：“你们警察真不容易啊，吕局、封处、韩队，你们这么大领导还要加夜班。网络上说的没错，岁月静好就是因为你们在负重前行。”
吕强被王丹这句傻话逗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呵呵，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理解。不过。。。”想起东南小学发生的恶犬事件，明天估计还要应付上级领导和媒体的诘问，一时感慨随口说：
“没办法，谁让咱们穿了这身衣服呢，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尤其现在这个狂犬事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一下，别说我们几个，就是全市警察都连续备勤好几天了，唉。”说完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刚才也动了一下心思，他才不管王丹的灵理论有多么不靠谱，X事件又不是津北市局负责的案子。但王丹具有消灭狂犬的能力，这可是真的。
所以刚才一直在琢磨是不是想办法把他继续留在局里，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就请他出手。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老是靠警察的鲜血和生命去阻止吧。
不过转头一想又泄气了，狂犬发作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一旦发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造成大量杀伤。这次是王丹凑巧就在现场，如果今天的事件是发生在其他小学，等王丹赶过去，早就尸横遍野了。
但王丹听到这话，突然脑中有个灵光一闪，觉得刚才好像遗漏个重要的信息应该告诉警方。他一时愣在那里，努力思索到底是什么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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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韩警官，让我跟您去哪儿啊？”
韩思妍看着王丹明亮的双眼，犹豫了一下说：“跟我回市局吧，说说下午的事情。”
王丹耸耸肩：“没问题，你开车了吧？是要给我发见义勇为奖吗？”
“王丹！”韩思妍看王丹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下子生气了：“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吗？你打开窗户看看，外面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别生气啊，我又没干坏事。叫我去你们那里给我打个电话好了，还包围干什么。”
“王丹，你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是简单的就为下午的事情吗？到底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王丹之前已经考虑过警察找到自己该怎么办，所以坦然地说：“韩警官，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可以坦诚地告诉您，我就是告诉您真相，你们也不会相信。”
“不信什么？你只要说的是实话，我们干嘛不信。”
“好吧，”王丹拿起外套穿上：“记住您的话就好。走吧。”
韩思妍虽然内心认定王丹不是坏人，但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配合。那市局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人，岂不是闹成了笑话。
外面动用多少警力韩思妍可是知道的，这损失也太大了——这么多人加夜班，需要多少盒饭啊。
走出门外王丹才感觉到有点吃惊，只见楼道上下的楼梯上站满了拿着枪的警察。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盯着他，把他心里看得发毛。
出了楼门口，一串警车停在黑暗中，两排持枪特警把小路围得风雨不透。
“还真是被包围了呀。”王丹嘀咕一句。韩思妍嘴唇一抿，差点被他这副傻样逗乐了。
接着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道探照灯的光束从天而降牢牢地套住了王丹。韩思妍走在王丹身边，前后左右都是端着突击步枪的特警。众人簇拥着王丹上了特警的装甲巡逻车。
等巡逻车的车门关上，所有警车车顶的警/灯开始闪烁，整个小区被一片蓝红色的灯海淹没。
直升机上的探照灯始终照射着王丹坐的那辆警车，长长的车队依次开出小区奔向市公安局。
这一幕壮观的景象自然惊醒了无数小区居民，影影绰绰的人头在窗前向外探望。
王丹不禁苦笑着对坐在旁边的韩思妍说：“你们公安局这是不打算让我回来住了。”
韩思妍：“。。。。。”
他不知道，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夜猫和她的团队把整个小区的摄像头都控制了。王丹被带出大楼押上警车的视频全拍了下来。
其中王丹被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夹在中间的图片还被放大截取。一脸坦然还有点睡眼惺忪的王丹，和周围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特警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上动用你们所有的僵尸账号，我要明天这条新闻刷遍全国的手机屏！”夜猫恶狠狠地发布命令。
“放心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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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和港澳台的屏要不要也刷了？”
“。。。。不要，咱们是为了救人，不是让外人看笑话的。”
“得令！”
“猫妹妹。。”
“白狐你还有什么事？”
“这个王丹好帅啊，妹妹你到底下不下手啊？再不下手我下手啦。。嘻嘻。”
“*%￥%￥#@，去死！”
。。。。。
见到王丹波澜不惊地被带了回来，封振宇和吕强都觉得有点打脸。这算什么事，空中地面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结果却是完成了一件派出所的小干警都能干好的事情。
“咳，我说，”吕强有点尴尬地对封振宇说：“虽然说不好这个王丹在X事件中是个什么角色，但他既然这么配合，咱们也客气点。别去审讯室了，就到我的办公室跟他谈谈吧。”
封振宇想想也对，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吕强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韩思妍就带着王丹走了进来。看着王丹一脸的坦然和那双干净的眼睛，封振宇也觉得是该在这个轻松的环境跟他交谈。
“王丹，终于见面了，哈哈。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吕强。今天下午就是你救了东南小学的孩子们吧。”
“少年英雄啊，我代表市公安局真心感谢你。。。这么晚了把你叫来不好意思啊，请坐请坐。”吕强很热情地把王丹让到沙发上。
不管怎么说，今天下午这个小伙子救了满校园的孩子们。否则当时成年人都被阻断在大门外，以狂犬的残暴和杀伤力，这几百个毫无反抗能力，又不具备逃脱本事的孩子能有多少幸存真不好说。
即使这样，三十多个孩子的伤亡也已经造成了轩然大波。如果真的发生了上百名少年被狂犬屠杀伤害事件，别说自己了，就是市长市委书记都很可能要引咎辞职。
不管怎么说，王丹对自己是有恩的。
待王丹坐下之后，出于一点内疚的心理，吕强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顺手就把自己摘清楚：“王丹啊，这位您以前也见过，是公安BU来的封处长。是他有些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继续好好配合我们。。。来，小韩，你负责做笔录吧。”
说完，吕强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办公桌后面摆出一副不关我事，我只是来看热闹的架势。
封振宇暗自苦笑一下，不过X事件确实是他负责的，好人恶人都只能自己来做。他尽力用自己认为很温柔的语气说：“王丹，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是在郁可欣的病房外面，你还记得吧？别紧张啊，我就是有一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王丹勉强笑了笑，他还确实有点紧张：“封处长，有什么问题您问吧。”
“好，王丹，你的背景我们大概知道，这些就不用说了。咱们直奔主题好不好，能跟我详细说说下午发生在东南小学的事情吗？”
王丹喝口水，一路上他也想好了，下午在东南小学的事情太多人亲眼目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修灵的事情，他已经决定尽量实话实说，反正法律也没规定修灵犯法。
王丹知道自己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考虑问题不像那些老油条们会思前想后，自己也没有信心具有缜密的思维能编出没有破绽的谎话。
至于这些实话警方信不信，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既然决定竹筒倒豆子，他反而坦然了，从下午遇见周眉开始，一直讲到警察冲进校园把孩子们保护起来为止。
“。。。后来我看狂犬已经死了，而且警察也控制了现场，再加上我也饿了，所以我就走了。”
王丹很快地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封振宇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觉得跟别人说的情况基本一致，看来到现在为止，这个王丹说的还是实话，连他跳过三米二高大门的情节也直接说了。
“王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跳过学校大门？”
“我。。我不跳进去还能怎么进去？”
“你知道那道门有多高吗？”
“不知道。”王丹对那道门到底多高还真没什么概念。
“我们测量过，加上门楣一共三米二高。你知道世界跳高记录是多少？不到两米五，还是在长距离助跑之后。”
“。。。。我跳了那么高？”王丹心里暗自吐吐舌头，修灵之后自己这么厉害啊。哇哈哈。。
“能说说你为什么有这种超出常人的跳跃能力吗？”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想着必须马上进去，然后就跳进去了。”王丹说的确实是实话，当时那股磅礴的力量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封振宇皱皱眉头，关键时刻这小子耍滑头了：“好吧，咱们先把你跳高能力这件事放一边。说说被你打死的那只恶犬吧。”
“经法医检验，你曾打了那只恶犬一拳，造成犬只左侧头颅粉碎性骨折。据法医估计，能给一个活动中的犬只造成这样的伤害，这一拳的力量超过了一吨，速度几乎等同于音速。。。。。”
“好吧，我也先不问你为什么能打出这一拳。我只跟你说一件事：在我们之前处理狂犬事件的经历中，像这种发狂的犬只，即使身受多处重伤——这些伤不比你打中的这拳要轻，但依然具有攻击力。而你，只用一拳就打死了它。。。。。能告诉我原因吗？”
王丹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了了，因为当时打完那一拳，柴犬确实没有死。最后是他收去占据了柴犬的恶灵，才让柴犬死亡的。可是这种事情该怎么才能说的清楚呢？
他拿着矿泉水瓶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封振宇，封振宇也盯着他的双眼不说话。
一时间，办公室安静的似乎连心跳都能听得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王丹身上。
王丹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呢，就照实说，信不信随便你们了。”
“好啊，你可以试着说服我们。”
王丹心的话：我连自己都没太明白呢，说服谁啊。
以他理科生贫瘠的语言能力，王丹其实真没信心能说清楚灵这种玄幻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当爱因斯坦，可以把相对论这么虚无缥缈的理论给说圆了的。
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从什么叫灵开始，讲到他所理解的灵的分类。再讲到上次那个女清洁工就是从燃烧的卷轴中释放了恶灵，才使得乔路东向自己的同事韩思妍开枪。而郁可欣当时是被恶灵侵害昏迷不醒，自己用了一种自己天然具备的功法，把恶灵收走才救醒了她。
至于今天下午在东南小学的事件，他说自己清楚地看见柴犬额头上有一只恶灵。当时被打中一拳之后柴犬的眼睛全瞎了，但依然可以对准自己准备攻击，直到他收去恶灵之后才让柴犬死亡。
除了隐瞒掉酒吧外的那条小巷里，韩涛等人被一个神秘的男子用灵法击杀这件事，他把认为可以说的都说了。足足说了快一个小时。
说完之后，王丹痛快地喝了大半瓶矿泉水，然后才感觉到办公室里依然是那么的寂静。
吕强、封振宇和韩思妍都如泥塑般愣在那里，三双眼睛仿佛失去了焦点。
过了一会儿，王丹觉得气氛实在有点压抑，小心地问：“你们。。你们还有哪些不明白的？”三人这才从愣神中缓过来。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光，都是一脸苦笑，心说：你问我们哪些地方不明白，还不如问我们哪些地方明白了。
三人当中封振宇接触X事件最长，虽然王丹的话听着荒诞不经，但这毕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能对那些诡异案件进行成体系解答的理论。
只是被现代物理学熏陶了这么多年，很难一下子接受这种近似宗教迷信的观点。
至于吕强和韩思妍，都觉得王丹这孩子太能编了。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装神弄鬼的大师，学坏了。韩思妍甚至有些担忧地看看封振宇的脸色，怕王丹这么不着边际地胡扯会激怒对方。
封振宇身后可是G安B这个最高国家治安机构，真要是下决心找王丹的麻烦，小小的津北市局可拦不住。
好在封振宇脸色虽然严肃，但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相反，他似乎在认真思考王丹说的话。
韩思妍脸上掉下三根黑线——不会吧，这么胡扯的事情难道也有道理？
封振宇沉吟了很久，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从王丹的叙述语气和表情上，他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判断：王丹说的应该是实话。当然，这个实话应该是他自己认为的实话。
也就是说他自己可能真的认为有修灵这回事，就如同有人坚信有上帝一样。这也解释了其他X事件为什么总有宗教仪式的影子。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超出一般人的能力，这可能就是专家们说的人体之谜吧。有专家认为，人在深度的自我暗示之下，有极小的几率能激发出人体的潜能。如果这是真的，同样勉强能解释那些X事件的当事人所表现出的类超人能力。毕竟人体还有很多神奇的能力并没有被现代医学研究透彻。
如果这套推论成立，那么系列X事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有人或者有组织掌握了能激发人体潜能的某种深度暗示能力。更重要的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推论还没有太超出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这套推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仔细想了一阵，突然一拍大腿，把屋里其他人吓了一跳。
王丹略带紧张地看着封振宇，以为这位来自京城的领导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准备一拍惊堂木就下令拖出去打。
可自己已经很尽量的都说了啊，剩下的都是自己实在没法说明白的了。
封振宇终于知道自己的推断有哪里说不通了：如果人可以通过某种宗教仪式被洗脑，那么这些发狂的狗呢？它们难道也能被洗脑？这要多大的脑洞才能相信这个结论。
这下问题就让人头疼了：如果王丹说的是假的，那么狂犬事件就依然没有头绪，所有人还需要随时随地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狂犬。并且还是无法解释王丹本人这些特异表现。
反之，如果他说的这套是真的，那人类社会将迎来另外一套学科，或者说，将产生另外一种超自然规则。而这种规则与现行的规则几乎是对立的，就好像唯心论和唯物论是对立的一样。
往严重点想，这种规则的存在甚至可能颠覆现存的社会秩序。
而且到底是不是如王丹所说，有灵这种神秘的物质存在，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检测和研究，否则他也无法就这么向更高层汇报。
想到这，他斟酌地对王丹说：“我知道你是理工本科学历，说明你也接受过系统的现代科学教育，你认为你说的这些是否能让别人相信呢？”
王丹摊了摊手，没有回答封振宇而是对着韩思妍说：“你看，我说没有人能信吧。”
韩思妍白了他一眼，心说就你这套怎么让人相信。刚才差点没忍住就去查精神病院的电话了。
封振宇摇摇头，思考了一会儿对王丹说：“好吧，这样吧，咱们先把信不信放一边，你的描述我们纪录下来了。你也知道其中有不少匪夷所思的地方需要给我们时间消化。不过，”他长出一口气：“还是很感谢你愿意与警方合作，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跟我们的合作。”
“今天比较晚了，委屈你一下，就在市局值班休息室休息，明天就会给你安排更舒适的地方。。。。放心，所有食宿费用都由我们来出，四星以上酒店，满意吧？呵呵。”
“另外，我们知道你最近处于暂时失业状态，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会按照津北市平均收入给你计算报酬。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请来的专家做一些检查。。。。也就是做个比较全面的体检。这个。。。也没问题吧。”
王丹心说我能说有问题吗，但忍不住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问题倒不大，但是。。不会很疼吧？”
吕强等人都乐了：“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就是一些常规检查和仪器测试，保证不会给你切片。。。731部队早被消灭了。”看到王丹愿意配合，封振宇的心情也轻松下来，难得开了句玩笑：
“其实你小子是赚到了，我们请来的都是医学顶级专家，又有专业的顶尖设备，这种档次的体检至少是副guo级领导才能享受的。”。
王丹本来就预测今晚是走不了的，只要不是进看守所跟三道九流的江湖人士关在一起就行。
警察的值班宿舍倒还没见过，睡一晚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同屋的警察不打呼噜就好。
气氛轻松下来之后，封振宇等人又随意跟王丹聊了一会儿。其实他的个人情况早就被警方掌握，话题还是围绕着他口中的修灵。
韩思妍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跟那个降魔道长什么关系？你不会就是降魔道长吧？”
王丹说：“我怎么可能是降魔道长。那是个黑客，偷看了你们警方的什么秘密档案，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兴趣。”他对降魔道长这个名字始终不感冒，一直不想认这个土的掉渣的称号。
“那你们怎么联系？”
“都是他找我，黑客的本事我又没有。他们能随便控制我的通讯工具，真是挺烦的。”王丹撒了个谎，但他对小蚊子偷拍他裸照的事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那倒是，现在信息泄露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韩思妍赞同道，她见识过康天的本事。就连这个部里来的电脑怪才都拿降魔道长没办法，也就相信了王丹的话。
因为王丹一直很配合，而且他确实没有做出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情，所以大家也就不好像对待一般嫌疑人那样搜查他的手机——那上面可还存着跟小蚊子的聊天纪录呢。
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的聊天是枯燥的，没说多久大家就都没话了。韩思妍站起来要带王丹去值班宿舍休息。
王丹跟着站起来，可能觉得这么多位警方大领导陪自己一个小年轻聊了半天，临走怎么也该客气几句。
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艺术地拍马屁，只能生硬地恭维了吕强等人一句：“你们警察真不容易啊，吕局、封处、韩队，你们这么大领导还要加夜班。网络上说的没错，岁月静好就是因为你们在负重前行。”
吕强被王丹这句傻话逗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呵呵，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理解。不过。。。”想起东南小学发生的恶犬事件，明天估计还要应付上级领导和媒体的诘问，一时感慨随口说：
“没办法，谁让咱们穿了这身衣服呢，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尤其现在这个狂犬事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一下，别说我们几个，就是全市警察都连续备勤好几天了，唉。”说完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刚才也动了一下心思，他才不管王丹的灵理论有多么不靠谱，X事件又不是津北市局负责的案子。但王丹具有消灭狂犬的能力，这可是真的。
所以刚才一直在琢磨是不是想办法把他继续留在局里，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就请他出手。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老是靠警察的鲜血和生命去阻止吧。
不过转头一想又泄气了，狂犬发作根本没有规律可循，一旦发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造成大量杀伤。这次是王丹凑巧就在现场，如果今天的事件是发生在其他小学，等王丹赶过去，早就尸横遍野了。
但王丹听到这话，突然脑中有个灵光一闪，觉得刚才好像遗漏个重要的信息应该告诉警方。他一时愣在那里，努力思索到底是什么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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