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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柱国回城

    “老师,大王明旨,讨伐卫国之战的庆功宴要等老师回来之后,再做打算。”,虞虔瞅准车队休息的空闲时间,来到老师的车驾面前,此时的公输盘并没有下车,而是在自己的车驾上读着一捧文书,那是自入大奉地界之后,就从官道上源源不绝送来的朝廷邸报。

    “讨伐卫国,我只是军前督战,你才是首功,我已奏请大王,准我回都后稍事修正,这庆功宴我就不去了。”,公输盘淡淡的回到。

    “那大王的意思是?”,虞虔略略皱了一下眉,拒绝王上好意的事,也只有自己的这位亚父敢这么回话,但是他实在不明白老师这是何意。

    “这些事你总是不去想,还要为师我来点拨么?”,公输盘略略叹气,放下手中文书正色道。

    “弟子不知,请老师解惑!”,虞虔心中一惊,连忙作揖求教,他乃是大奉国此时风光无二的军中重臣,唯有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依然像个孩子一般,唯唯诺诺,不敢高声。

    “庆功?何功之有啊?是倾伐那势微的卫国,还是杀了自己的徒儿?”,公输盘面不改色的问道,虞虔吓的双膝跪地,头上冷汗直冒,老师虽说是问话,可话语里竟然有些许忤逆王上之意,而且对自己似乎十分的不满。

    公输盘挥手斥退了侍候在车驾旁的侍卫,缓声又说:“王上无非想要的是我的态度,世人皆知我视卫营与你为己出,一定要等我去参加庆功宴,这含义还不够明显么?”

    “那老师...是一定要去了,否则王上一定认为老师您心有不满,这对老师您不利。”,虞虔思忖了一下,方才颤颤巍巍的回话。

    “王上已准我不去。”公输盘直接了当的回道,虞虔心中大惑,按照老师的说法,王上要老师去参加庆功宴是要看他如何表态的,这怎么奏请不去,就真的允了呢?

    “我大奉王,一生英武决断,我若不去,就是我已经表了心中苦楚的态了,才是心有戚戚,不忍见那歌舞吹奏,见那辞赋表功,你战功有多高,我伤痛就该有多深,我岂能上殿进那恭贺之言?王上还不至于要和一个伤之极重的老不死计较;但我若真是去了,便是事非寻常必要妖,便是我城府极重,极能负重忍辱,你明白了么?”,公输盘见着榆木徒儿不得要领的样子,不得不苦笑摇头。

    “我竟没有想到此节!是徒儿愚钝!”,虞虔豁然开郎,不禁心中感叹老师的沉稳手腕,原来远走庆国,不奉旨意还有这层深意,仔细咀嚼一番后,也确实如此,只有如此方能体现出老师痛失爱徒之悲,才能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如果贸贸然奉旨,那多疑的王上必然觉得老师对待此事的态度有所保留,甚至是心藏怨怼,这要是展开来议论,不知会有多少后患麻烦,只要这次不去违逆了王上的意愿,这事也就算是画上了句点,王上就会认为老师只是老人的执拗,不去,反而是利大于弊。

    “我给你两点建议。第一,庆功宴你必须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你现在就可以快马回都,王上已允了我的奏请,你就说我把你痛斥一番亦可。你只需要表现出对王上的命令,不问是非的执行即可。”,公输盘接着说,随手将一份文书丢给虞虔要他自己看,正是王上应允的文书。

    虞虔也没有多想,既然老师这么说,自然有老师的道理,想来老师的意思让自己和他保持一种微妙的距离,现在自己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武将之首,要想在朝堂上生存下去,确实需要老师的政治智慧。

    “第二,你所知即我所知,不可再有第三人知,你师弟的事情,总有一天,水落石出。”,虞虔还在躬身阅读文书的时候,公输盘紧接着又丢出这么一句。虞虔大骇,抬头看到坐在车中的老师正在用锐利森寒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书竟然滑落在地,整个人竟是吓傻当场,老师果然是知道的,但是怎么知道的,这明明是极其隐秘的,甚至瞒过了全军,瞒过了王上,当时严青用了那么诡谲的术法,现在他想起来依然心惊,而自己的老师竟然在千里之外就已经知晓,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勇武过人,冠绝三军,若论兵事武道,我大奉无人出你之右。但论治世之才,诡道筹谋,你却是少了太多心思。你且安心,这天下或有大变,我不在大奉,也会给你留下可用之人,尽你我师徒之谊。”,公输盘森寒的目光渐渐褪去,虞虔就算有心瞒他,也毕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爱徒,实际爱徒之意,相较于卫营并不少几分。此时他说的话,的确是有感而发。虞虔也不傻,显然听出了老师的意思,老师即将要做一件可能是毕生以来最大的筹谋,而自己在筹谋这一块确实是天资贫贫,他明白有些事老师必然不会告诉自己,但是老师绝不会加害自己。

    “好了,你也不用护我了,你且去吧。”公输盘言尽于此,将车帘揭下,不再与虞虔多说什么。虞虔向后退了两步,整了整衣帽,深深一礼,而后纵然上马,挥鞭率队而去。马队在前方扬起一阵烟尘。

    “上柱国回来了!上柱国回来了!”,公输盘的车队刚刚行至大奉都上造城下的时候,已有小童在上造城内奔走相告,公输盘的民望确实是极高,城外也是早已聚集了一众大小官员在迎接这位大奉上柱国的归来,甚至有些普通百姓也是远远的驻足观望。公输盘显然对这样的阵势是司空见惯,甚至他连车都没有下,只是命车夫缓行,自己掀起车帘,与众人稍作招呼。只是此时的公输盘在众人眼中,脸色却是极为不好看,就像是染上了风寒一样,显得有些孱弱。

    “上柱国,您这是?”,公输盘的车驾停在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官员面前,此人正是大奉相国尹重。

    “尹老,尹老您怎么来了?您这是折煞老夫我了。”公输盘见来迎的人是同样在大奉位高权重的相国尹重,连忙做势要下车。尹重见公输盘形容憔悴,显是染了风疾,连忙亲自来扶。

    “哎,我这不是不慎吹了些风,老了,身子也不行了。”公输盘显然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

    “上柱国不必了,不必了,北地寒苦,上柱国您真是辛苦了。”,尹重阻住要下车行礼的公输盘,又给搀回了车内。

    “待我将养两日,即可面见王上,还请相国帮我说与王上。”,公输盘握住尹重的手说。

    “上柱国的奏章,王上都是与我们看过了,上柱国放心,我们在朝中定会竭力协助王上,这定北之事,等上柱国修养好再议不迟。”,尹重诚恳的说。

    “去,让人都散了,上柱国身体欠安,都不要叨扰了,各自散去。”,尹重回身对身后的一个差役说到。

    “有劳相国了。”,公输盘谢道,忍不住又轻咳两声,当下两人也不再多叙,众人也逐渐散开,车驾缓缓的朝自己府中驶去。

    “相国如何看?”待到公输盘的车驾行远,一锦袍青年男子从城楼上走了下,来到尹重身旁。

    “我看做不得假,上柱国确实劳心劳力,看来这庆功宴他是真的去不了了。”,尹重回道。

    “那相国的意思,我如何回父王?”,那青年缓缓问道。

    “殿下就说,上柱国确实染上了风寒,但也不是什么重疾不治。只需将养一段时日就好了。”,尹重略有深意的说,此刻与他对话的正是大奉三殿下奉涅。

    “那就依相国所言。”年轻俊美的殿下眯起了一道凤眼,微笑着说。

    公输盘的车驾行到自家府邸面前,早有一大家子迎到街口,公输盘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蹒跚着下车,被人连扶带抬的迎回了府中。早有管家下人把自己老主人的房间收拾干净,公输盘一回府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无数下人紧张的进进出出,还有火急火燎的下人满城的请去了好几个郎中,给上柱国瞧病。

    “老爷,您这是又是何苦。”,公输盘嫌一大家子围着自己转,斥退了众多下人,只留下平素最善用的那个老奴在身边伺候,这老奴虽然不是什么隐士大才,却好在忠心不二,看到自家主人躺在床上,孱弱不堪,禁不住发声。

    “我不吹那一夜风,怎么瞒得过那尹重和众人?”,公输盘撑住床沿坐了起来,老奴赶忙拿来被褥垫主公输盘的后背。

    “我还不知道尹重那老匹夫,治国没有多少斤两,医道倒是有些造诣,他来扶我,就是探我虚实。我这脉象都被他看光了。”,公输盘戏谑这说,他早就料到自己迟迟未归,又拒了庆功宴,这大奉上下多少人盯着自己,这尹重背后有王后,说不定也有王上的意思,他身为相国,亲身来迎自己,已经是有些不和礼法,而自己和他的交情远没有深厚。

    “老爷,我说句僭越的话,老奴我是不懂什么治国的道理,我就觉得你们治国和小孩打闹似的,就和我家俩个孙儿一样,没事总找事互相打闹。”,这老奴了也是跟了数十年了,说话自然是随意很多,公输盘也喜欢这样,官话假话说太多,还是这老奴说的话他爱听一些。

    “嗯,你说的有理,就是孩子打闹。”公输盘此时心情大定,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用再绷着。

    “对了,你晚些去把瑾儿唤来,我有些话要交代他,另外你把耿凉也叫来候着。”,公输盘交代了两句,吃好了药,只觉得沉重的睡意袭来,老奴侍候他睡下后,就阖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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