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０章 动机
丹田，真气凝聚的重水忽然间炸开，涌入经脉流遍全身，最后重新回转丹田。
这时，丹田的面积扩大了三倍有余，内中的真气质态似乎还是不够稳妥。
片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爆炸，一个循环之后，丹田的面积又扩大了三倍有余，真气勉强能填满一半的样子。
“筑基大圆满”
公孙寒璃睁开微闭的眼睛，身上的气息更锋锐、更冰冷、更出尘了。
这一刻她脸上并无欢喜，似乎对天地间一切的事物都失去了兴趣。
脚边五个凌乱的大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定不要输
很奇怪的字，是她的笔迹，但太凌乱太潦草了些，笔划间带着强烈的情绪和不屈的意志。
小几上的锦盒里躺着的宗主令牌躺得不是很安稳，翻来覆去的，身上七彩光芒交替闪烁着。
她厌恶地拿起宗主令牌，无数遍的“宗主安否”在瞬间涌入脑海，膨胀，扩散，差点没把她的天灵盖掀起来。
浑身的冰寒、锋锐气息更重了，独独出尘荡然无存。
她知道，这些给她问安的人并非吃饱了没事干地向她问安，而是有事情要禀报。
她自问一向不喜欢这些烦心之事的，当初为什么要当这个宗主？
而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爹，蹒跚学步时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护持、牙牙学语时一字一句地教她说话、童蒙之时每天处理完公务之后带着一脸的疲惫来教她习字、打坐、豆蔻之年因她一举筑基为她骄傲又转而待她越加严厉。
她爹，是普天之下待她最好的人吧？
毕竟她娘一心向道且执着于铁桶一般地经营着张家的势力，并不如何与她亲近的。
她为何非要做那般伤害她爹的事情，魔怔了？
不，不，有原因的，只是她遗忘了。
直觉的告诉她，原因就在地板上的五个大字里：她是为了不要输！
可是为什么不要输？不要输给谁？
她忘了。
她起身离开修炼室，脚步不自觉往她爹的修炼室走去，那天之后，她爹被限制在修炼室那方寸之地。
修炼室外有困阵笼罩，阵法是白云峰青冥的无聊之作，外面的人进得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这是她在那天之后第一次踏足这里。
她爹坐在窗下，捧着一本一看就知道出自凡俗世界的线装书，身前的小几上炉火慢悠悠地煮着茶。
“你来了”
她爹有点诧异又有点了然，公孙寒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你也来逼问为父了。”
是疑问句也是陈述句，这是从她筑基以来，她爹唯一一次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
“好吧，既然你们都发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难得你来走这趟，为父就与你说说吧。”
妻子曾经质问过他，但他不管暴力不暴力，都不说。
女儿就不一样了，她背负天命，注定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存在，为什么要让她为心头的迟疑放慢追寻大道脚步呢？
“不要信你娘胡说八道，寒离，从来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你的骨头和血液一样。”
所以，她和她娘所为，是为了对抗寒离剑？
可寒离剑毕竟只是一把剑啊！
“坐下吧，这背后的故事，你且耐着性子听我一一与你道来。”
她爹向她招手，她冷然走过去，冷然地坐在他对面。
“我与你娘的结合本是各怀鬼胎。”
听到这么重磅的一句，公孙寒璃并无表示，脸上的还是一片坚冰，没有人能从表情中看出她在想什么。
“二十五年前，为父与明俨、明崇具在你师祖门下，我们三人感情甚笃但都对宗主之位有想法，曾约定各凭本事。
明俨年长又是大师兄常常被你师祖委以重任，明崇修行勇猛精进也是非常了得，为父就差点意思了。
从前的明俨，可不是你们所见的那样，虽然喜欢邀名买好，但着实是有能力的。你师祖交给他办的事情，他都办得很漂亮，声誉在宗门中日盛一日。我与明崇见此，都熄了心思，打算全力助他。
不过很遗憾地，他遇上了你小姨，他能为了你小姨而对抗整个宗门和灵云宗的施压，你小姨却不能为他不离开寒江域甚至不能为他保有贞洁。
所以明俨就变那样了，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明庭长叹一声，内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公孙寒璃体会不到那种苦恼，她不懂什么是爱情，不会为谁寻死觅活，也不可能为谁消得人憔悴。
她并不纠正她爹偏题，也不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你这孩子好生无趣”
明庭嘟囔着抱怨了句，还要抱怨却又说不出来了，是谁，让她生得这般无趣的呢？
是他，也是她，夫妻合作的。
“在与你娘共约白首之前，为父心里是喜欢着另一个人的，她率真又善良，帮过为父许多忙，但为父还是辜负了她，选择了你娘。
这并非为父为继承宗主之位而使的花招美男计，因为当时你师祖已经向五峰宣告为父将继承大统了。
是因为你，为了让你出生。”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目光在电光火石之间堪堪捕捉到了女儿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他笑了，又接着道：
“先说你娘和她们张家吧。
张家本不是寒江域的家族，自域外而来。
来处，有人说是俗世，有人说是其他两域，也有人说是来自更为神秘的海的尽头。
张家与来处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你小姨去的那处，应该便是了。
他们来此，所为者何，从前无人知晓。
但在你娘找到为父，说“要与为父结为夫妻，共掌重华”的那天，为父知道了一点点。
后来，你师祖传位于为父，为父才知道更多。
原来，新历纪年并非为彪炳一百九十三年前那代宗主的功绩，而是指代寒江域自成一统的格局被打破了。
其实此前也不断有外来者通过各种途径进入寒江域，比如那位初代张姓宗主，但从来没有出现整个整个的势力大举侵入。
一百九十三年前，陡然出现了各路牛鬼蛇神，他们全都是冲着宗门来的，他们想要在宗门里得到某样东西，但又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本来独霸寒江域的宗门遭遇到了各种挑战，新历便是由此而来。
这当中，张家的入侵最为成功，因为他们已经融入到宗门中来，成为了保卫宗门安全的中坚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越发地接近真相，种种迹象表明：真相在历代宗主身上。
张家虽然有好几代人登上宗主之位，却并不是宗门正统传承者心目中的宗主，有些机密并未被告知。
这就是你娘以张家全力支持为父为代价与为父结为夫妻的缘由，而为父愿与你娘结合，却并非为了牢固掌握宗门。
张家的势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且视宗门的秘密为囊中之物。为牢固掌握宗门而与之结合，是异想天开，还有虎口投食之虞，为父才不至于那般愚妄！”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出生？
公孙寒璃脑海中浮现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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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爆炸，一个循环之后，丹田的面积又扩大了三倍有余，真气勉强能填满一半的样子。
“筑基大圆满”
公孙寒璃睁开微闭的眼睛，身上的气息更锋锐、更冰冷、更出尘了。
这一刻她脸上并无欢喜，似乎对天地间一切的事物都失去了兴趣。
脚边五个凌乱的大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定不要输
很奇怪的字，是她的笔迹，但太凌乱太潦草了些，笔划间带着强烈的情绪和不屈的意志。
小几上的锦盒里躺着的宗主令牌躺得不是很安稳，翻来覆去的，身上七彩光芒交替闪烁着。
她厌恶地拿起宗主令牌，无数遍的“宗主安否”在瞬间涌入脑海，膨胀，扩散，差点没把她的天灵盖掀起来。
浑身的冰寒、锋锐气息更重了，独独出尘荡然无存。
她知道，这些给她问安的人并非吃饱了没事干地向她问安，而是有事情要禀报。
她自问一向不喜欢这些烦心之事的，当初为什么要当这个宗主？
而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爹，蹒跚学步时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护持、牙牙学语时一字一句地教她说话、童蒙之时每天处理完公务之后带着一脸的疲惫来教她习字、打坐、豆蔻之年因她一举筑基为她骄傲又转而待她越加严厉。
她爹，是普天之下待她最好的人吧？
毕竟她娘一心向道且执着于铁桶一般地经营着张家的势力，并不如何与她亲近的。
她为何非要做那般伤害她爹的事情，魔怔了？
不，不，有原因的，只是她遗忘了。
直觉的告诉她，原因就在地板上的五个大字里：她是为了不要输！
可是为什么不要输？不要输给谁？
她忘了。
她起身离开修炼室，脚步不自觉往她爹的修炼室走去，那天之后，她爹被限制在修炼室那方寸之地。
修炼室外有困阵笼罩，阵法是白云峰青冥的无聊之作，外面的人进得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这是她在那天之后第一次踏足这里。
她爹坐在窗下，捧着一本一看就知道出自凡俗世界的线装书，身前的小几上炉火慢悠悠地煮着茶。
“你来了”
她爹有点诧异又有点了然，公孙寒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你也来逼问为父了。”
是疑问句也是陈述句，这是从她筑基以来，她爹唯一一次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
“好吧，既然你们都发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难得你来走这趟，为父就与你说说吧。”
妻子曾经质问过他，但他不管暴力不暴力，都不说。
女儿就不一样了，她背负天命，注定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存在，为什么要让她为心头的迟疑放慢追寻大道脚步呢？
“不要信你娘胡说八道，寒离，从来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你的骨头和血液一样。”
所以，她和她娘所为，是为了对抗寒离剑？
可寒离剑毕竟只是一把剑啊！
“坐下吧，这背后的故事，你且耐着性子听我一一与你道来。”
她爹向她招手，她冷然走过去，冷然地坐在他对面。
“我与你娘的结合本是各怀鬼胎。”
听到这么重磅的一句，公孙寒璃并无表示，脸上的还是一片坚冰，没有人能从表情中看出她在想什么。
“二十五年前，为父与明俨、明崇具在你师祖门下，我们三人感情甚笃但都对宗主之位有想法，曾约定各凭本事。
明俨年长又是大师兄常常被你师祖委以重任，明崇修行勇猛精进也是非常了得，为父就差点意思了。
从前的明俨，可不是你们所见的那样，虽然喜欢邀名买好，但着实是有能力的。你师祖交给他办的事情，他都办得很漂亮，声誉在宗门中日盛一日。我与明崇见此，都熄了心思，打算全力助他。
不过很遗憾地，他遇上了你小姨，他能为了你小姨而对抗整个宗门和灵云宗的施压，你小姨却不能为他不离开寒江域甚至不能为他保有贞洁。
所以明俨就变那样了，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明庭长叹一声，内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公孙寒璃体会不到那种苦恼，她不懂什么是爱情，不会为谁寻死觅活，也不可能为谁消得人憔悴。
她并不纠正她爹偏题，也不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你这孩子好生无趣”
明庭嘟囔着抱怨了句，还要抱怨却又说不出来了，是谁，让她生得这般无趣的呢？
是他，也是她，夫妻合作的。
“在与你娘共约白首之前，为父心里是喜欢着另一个人的，她率真又善良，帮过为父许多忙，但为父还是辜负了她，选择了你娘。
这并非为父为继承宗主之位而使的花招美男计，因为当时你师祖已经向五峰宣告为父将继承大统了。
是因为你，为了让你出生。”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目光在电光火石之间堪堪捕捉到了女儿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他笑了，又接着道：
“先说你娘和她们张家吧。
张家本不是寒江域的家族，自域外而来。
来处，有人说是俗世，有人说是其他两域，也有人说是来自更为神秘的海的尽头。
张家与来处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你小姨去的那处，应该便是了。
他们来此，所为者何，从前无人知晓。
但在你娘找到为父，说“要与为父结为夫妻，共掌重华”的那天，为父知道了一点点。
后来，你师祖传位于为父，为父才知道更多。
原来，新历纪年并非为彪炳一百九十三年前那代宗主的功绩，而是指代寒江域自成一统的格局被打破了。
其实此前也不断有外来者通过各种途径进入寒江域，比如那位初代张姓宗主，但从来没有出现整个整个的势力大举侵入。
一百九十三年前，陡然出现了各路牛鬼蛇神，他们全都是冲着宗门来的，他们想要在宗门里得到某样东西，但又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本来独霸寒江域的宗门遭遇到了各种挑战，新历便是由此而来。
这当中，张家的入侵最为成功，因为他们已经融入到宗门中来，成为了保卫宗门安全的中坚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越发地接近真相，种种迹象表明：真相在历代宗主身上。
张家虽然有好几代人登上宗主之位，却并不是宗门正统传承者心目中的宗主，有些机密并未被告知。
这就是你娘以张家全力支持为父为代价与为父结为夫妻的缘由，而为父愿与你娘结合，却并非为了牢固掌握宗门。
张家的势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且视宗门的秘密为囊中之物。为牢固掌握宗门而与之结合，是异想天开，还有虎口投食之虞，为父才不至于那般愚妄！”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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