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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变故 04

    在船上的日子,冰蓝一直把自己关在船舱里绣嫁妆,暗自发力道,我会武功,我会写文章,我会画画,我打的得一手好算盘……这小小绣花针,我还不信治不了它!不过绣得久了,心态也悄悄地改变。偏生我就不是一双巧手怎么办……为什么连铺针那么简单的针法也秀不好……将来阿楠见了我的荷包估计牙都笑掉了。我怎么办?难不成送他一百锭金子作定情信物吗?诶呀,我可太难了……为此,冰蓝每天闷闷不乐,暗自伤神。

    霍氏夫妇见着冰蓝成天摆弄着她以前碰都不碰的绣架,只道她还沉浸在痛失玄楠的悲伤里。船行至泗州时,是汴河的最后一个码头,硬是把冰蓝从船舱里拖出来。

    集市上,霍岩看着小贩售卖的鲜鱼,便买了两尾,随后又买了只鸡和当地的野菜还有豆腐。他拎着满满篮筐的食材,对妻女笑道:“今天做个鲜鱼豆腐汤和葱油鸡,保准你们眉毛鲜得掉下来!”

    刘氏调笑道道:“好好做菜,叫我姑娘高兴了为妻重重有赏!”

    霍岩笑道:“夫人陪我多翻翻书便好。”

    刘氏忽然脸上一红,紧接着狠狠地剜了霍岩一眼,三分薄怒,七分娇羞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言什么……”

    身后一直服侍刘氏的两个女使抿嘴偷笑。冰蓝和纤云做作地抖了抖胳膊,飞星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

    “我抖抖鸡皮疙瘩而已。”冰蓝答。

    “飞星,你以后你在府里呆久了就明白啦……”纤云笑道。

    一家三口与包括飞星纤云在内的四个女使,随着徐徐人流往前,走了一段,觉口干舌燥便寻了一家茶馆便歇歇脚。

    店小二招看着面前衣着光线的七位主仆,热情地引着他们往楼上的雅间去。霍岩摆了摆手,把菜篮子甩给女使后道:“你们四人去别处玩会儿,半个时辰后再来这儿寻我们。”霍岩道。

    “是。”纤云为首福礼。然后带着四个女使出去了。

    一家三口穿过嘈杂人群,寻了一张空桌便坐下来。

    刘氏不解道:“官人为什么不坐雅间?”

    霍岩笑道:“说书就要这么听!热闹!”说罢,把店里特色菜肴都点了个便,小二眉开眼笑地斟了茶。

    台上说书先生讲三侠五义,台下有人捧着汴梁小报议论纷纷。一份东京小报只一个铜版,便宜的白棉纸上满载着达官贵人的宅斗,佳人才子的风流,生子秘方,皇室恩怨……可比话本子还要精彩。登闻鼓上过,永辉伯府上过,冰蓝也有幸上过一次头条,就是传言玄楠和宋楚共争一女的那一回。不过,这些传闻被人津津乐道几天以后就会被其他传闻代替。

    邻桌一个穿长衫的老秀才引起了冰蓝的注意。

    “我听说陛下要蒙古联姻。”老秀捧着汴梁小报道。

    “两国以后不打仗了吗?”另一个老伯问。

    “不打仗好!我儿子也不用撇下新婚的媳妇服兵役了。”一位老婆婆的喜笑颜开。

    冰蓝听罢,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在此之前,她满心盼望着玄楠会驳回了蒙古公主的求婚,接她回宫去。但现在,她竟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毕竟玄楠放下了儿女情长,于国于民也是一桩好事。冰蓝回想起赵子卢临终时的样子,原来那么活力的一个人,流着满身浓血,合上了疲惫的眼皮。他的眼里却没有一点恨,只有对那好世道的期许。汴梁私炮房的大火夺走了三千多人的生命,然而,人们又从焦土里重建了家园。什么才是好世道啊?书上说是仁君贤臣,是父慈子孝,是兄友弟恭。可冰蓝此刻只觉得,应该是眼前这一群热热闹闹,素不相识的人。

    不知怎地,心里竟生出几分玄楠可以放下儿女情长,以国事为重的心思。当时爹爹让自己走是对的,这么艰难的决定还是交给玄楠来做吧。

    听到这样的传言,又见女儿眉头紧锁,刘氏埋怨道:“都是你,干什么不去雅间!”刘氏埋怨道。

    霍岩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这汴梁小报上还会写这个……”

    踏着落日的余晖,一行人回到船上。冰蓝倚栏而望,天空中一点飞鸿影下,一只白鸽落在冰蓝肩头,取下信笺,看着玄楠那笔漂亮的行书:展信佳,退婚事宜正洽谈中。

    中宫诸事繁杂,恐尽孝与父母膝下时日无多矣。可期今夏落英缤纷,待汝归。玄楠字。

    初识他高高在上,后来知晓他杀伐果断,有时诡计多端,善于逢场作戏的外表下仍有一颗赤子之心。冰蓝看着

    越往南两岸的梅花开得越俏,那红的白的粉的在粉墙黛瓦的掩映下若隐若现,隐隐有想香气浮动。她凭栏望着两岸农家小屋,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汴梁皇宫里的一切,又令纤云给她添上一盏淡酒。甜白酒盏里盛着农家浊酒,一盏酒下肚,虽然寡淡,却令身上寒意消退,原本素面朝天的双颊就像上了胭脂一般。人在惆怅时,是更容易醉的。冰蓝拔下头上的发钗,玉簪敲打着甜白釉,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着拍子唱着武陵春的曲子。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一曲歌毕,冰蓝举起盏,让纤云再添一杯。然后她醉意微醺地又饮了几杯,眼皮发沉,凉风袭来正好拂去身子里的燥热,不过多久伏在栏杆旁,便睡去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玄楠戴着浅浅的笑从一片银杏艳阳里向她走来……

    醒来时泪湿衣襟,酒凉花落,情只一字,想忘亦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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