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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斗智勇4

    为藩王接风的宴席设在了太极殿,此处已是大内。殿中熏着淡雅的香料,把红绡做帘子和纬缦,光滑的丝绸映衬着烛火,把大殿装饰得分外明亮,喜气洋洋且雍容华贵。

    玄楠,尚玉喜,吴岳,耿林四人分席而坐,王喜领着十个宫人侍奉。

    “尚王叔,与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朕还年幼不记事。您只把这儿当作是自己的家里。明日太后寿辰的时候,人多,规矩多,再味美的饭食怕也索然无味了。”玄楠道。

    尚玉喜已经酒过三旬,姿态渐渐放松,吃得手上油渍满满,一不小心,将汤匙掉在了地上。

    王喜见了,赶紧让小黄门去捡,又让另一个黄门换副新的碗筷来。

    这时尚玉喜说道:“诶呀,老臣的腰弯不下去,劳烦王公公为本王捡一下吧。”

    王喜一愣,眼睛微微瞟向玄楠,见玄楠微微点头,才装作一副谦卑样子道:“奴才这就来。”王喜捡了起来,又从小黄门手里换过一副新的汤匙碗筷给他换上。

    耿林却不在意面前精致的饭食,时不时盯着王喜身旁的两个宫女发神。

    这一切看在玄楠眼里,脸上还是依旧的笑容,手中却是使劲地捏了捏绢布,然后抹了抹嘴。转过头对吴岳说道:“吴王兄,虽然你就在京城,但想见你一面真的很难啊!除夕宫宴也没有见着你,是做什么去啦?”

    “臣……臣……臣就是贪恋京中风月。”吴岳羞涩道。

    “哈哈!王兄,食色性也。这气锅鸡是朕让人为你准备的。”说完,玄楠又夹一块气锅鸡放在自己碗里后,才见吴岳动手夹,他浅浅地尝了一口后道:“谢皇上关怀。”

    “两位王叔年事已高,除了为国家操劳,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比如多买些歌儿舞女,广置田宅什么的。”玄楠笑道。

    尚玉喜先说道:“陛下,臣戎马一生习惯了,不让臣领兵,实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耿林随后道:“臣常年防守台湾的叛逆,也常感到身体疲乏,若有才之士可当此重任,臣甘愿让贤。”

    “这天下,说起海战,谁人有耿王叔有才。”玄楠浅浅一笑,又道:“耿王叔带了许多铁观音制的抹茶来。饭食油腻,此刻饮一杯解腻极好。一直闻名吴王兄是茶道高手,今日咱们君臣切磋一番,可好?”

    “臣不敢班门弄斧,能陛下娱情助兴是臣的福分。”吴岳谦卑答道。

    饭毕,宫人撤去了饭食,玄楠和吴岳面前分别奉上了茶具。两人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相视一笑,便开始了。

    “老耿,他们是说喝茶么?”尚玉喜悄声问。

    “他们是在斗茶!”耿林意味深长。

    尚玉喜与耿林看着他二人刮去茶饼上的油膏。然后取了宣纸包好,再用木锤捶打敲碎。然后取出其中象棋大小的一块,置于船型的茶碾上用独轮儿碾碎成浅绿色的末儿,玉尘飞舞,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随后点起炭炉,倒入泉水。侯汤时,两人用筛子细细筛着刚才碾好的茶末。少顷,听得汤瓶声响如松风桧雨,便提起汤瓶一一熁盏,再抄入茶末,注少许热水调至极匀,令茶膏状如融胶,才又提瓶,各自执一把竹制的茶筅,在注汤的同时往自己盏中环回击拂。

    茶中有少许米粉可生浮沫,击拂之下乳雾汹涌,溢盏而起,浮起一叠白色乳花,振荡时凝而不动,这在茶艺中称为“咬盏”。

    而而斗茶的胜负就在于咬盏的时间长短,同时击拂之后稍待片刻,谁的盏中乳花先行消散,露出水痕,便算输了。

    玄楠的茶盏是一个敞口小圈足的影青莲花纹盏,胎薄质润,盛着乳花盈溢的白茶,如荷叶捧素雪。

    而吴岳用的兔毫盏胎体厚实,乍看朴实无华,但细观之下,可见茶盏黑青色釉底上分布着呈放射状的银白色流纹,纤细如银兔毫,精妙不可言传,而茶盏与茶色相衬,一黑一白,更能焕发茶色。

    初时,两人盏中乳花之状相仿佛,但稍待须臾,便可看出影青盏中的乳花仍是薄了一些,且消融速度略快,细小的泡沫不断破碎,一层层消退下去,终于先露出了中间一圈水痕。而兔毫盏中乳花咬盏依旧,未有一点水色现出。

    “爱卿好技艺,朕实佩服。”玄楠拱手。

    “陛下,承让了。”吴岳浅浅一笑。

    “耿王叔,朕还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玄楠笑道。

    “噢?什么礼物?”耿林惊喜。

    随后,一班宫中女乐踏歌而来。她们舞蹈时,雪白的臂膀在薄纱里若隐若现。华浓着薄纱配着月白的抹胸裙子,精心描画了妆容,本就容姿绝美的她让自己在一群美人中间与众不同。偌大的宫殿,美人的衣袖伴着香风飞舞,耿林目光牢牢锁定在华浓美丽的脸蛋和纤细的腰肢之上。

    玄楠只顾与三人推杯换盏不曾瞧她一眼。心里自是失落的,她宽大的薄纱袖子轻轻一挥,不小心碰掉了耿林案前的玉杯。

    玉杯砸在地上,哐当一声,惊得乐师停下了吹奏的乐器,音乐戛然而止,玄楠才看向那声音源处,不禁瞪大了眼,不禁打个哆嗦。

    华浓白皙的手和耿林同时去捡起案旁的玉杯,耿林的手黝黑苍老,紧紧握住华浓水葱一般的皓腕。那眼神直直盯着华浓胸前露出的沟壑。

    “王喜,去换一班女乐来!真是扫兴之极。”玄楠沉声道。

    “是。”王喜道。

    待女乐退场后,耿林的声音略带颤抖道:“臣……有罪。”

    玄楠笑道:“王叔可是喝醉啦?哈哈……朕本属意她们以后侍奉王叔,可是她们实在技艺不精啊……是朕有愧,让王叔受惊了。来,朕敬您一杯!”说罢,举起杯盏,一饮而尽。

    耿林苦笑,亦是将杯盏举起,仰头喝下。心道:斗茶最考验人的心力城府,论心力城府是吴岳棋高一着。但论机变心胸,却是陛下更胜一筹。

    宴毕,玄楠回到未央宫,看着跪在空荡荡大殿里的华浓,胸前的沟壑和白嫩的臂膀埋在薄纱里,刺眼的美使他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跪在一旁的华浓,怒道:“你!你要干什么!”

    华浓吓得畏畏缩缩:“臣妾就是想见陛下一面,不想……”梨花带雨似眼波一如当时柔媚。

    只换得玄楠冷冷说道:“自作聪明!”

    玄楠的话语似一把尖利的剑挑破了华浓的幻想。“自作聪明”听在她耳中,震慑在她心里。她动了许多心思才能混入这队女乐之中,又盼着耿林的调戏能调起他心里的怜惜,然而这些都被他一眼看穿。她跪在地上,心砰砰地跳,半个字也不敢辩解。

    “这班女乐里有朕……罢了!拿件衣裳给她,送她回宫去!”玄楠怒道。

    华浓披着披风,狼狈地走出未央宫,然后被宫人塞进了较子。

    隔着门帘,她听见了王喜的声音:“纤云姑娘,又来送甜羹啦?还送这么多,陛下可吃得了吗?

    “你们这些天为陛下应酬侍宴也辛苦,反正我做一碗也是做,做一锅也是做嘛。”

    “谢谢纤云姑娘,陛下每次吃了你们南熏台的东西,心情大好,连奴才都能有赏赐。”

    听到这里,华浓心中的羡慕嫉妒失落汇聚成恨,如弦上的箭矢暗中对准了冰蓝。

    在两王来京的日子里,玄楠今天陪着尚玉喜起码打猎,明天陪着耿林听戏赏曲,后天就拉着吴岳点香挂画。这段日子日日宴饮看似不理朝政,然而却不曾耽误过任何大事。应酬之后,每每醉后呕吐得眼冒金星时,王喜总会奉上一碗温热酸甜的汤羹。玄楠口里是甜的,心里是暖的,不觉间嘴角上扬,整个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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