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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斗智勇2

    平西世子府中。

    吴岳看着小厮送来的帖子,打开红梅花笺,一股沁人心脾的梅香在室内弥漫,上面簪花小楷书写着:盼君于今日巳时莅临怡红院赏曲《凤求凰》,白露问安。

    吴岳叹了口气,道:“诶呀,我今天去不了。你回了他们。”

    “是。”小厮退。

    崇德候府中。

    吴岳,宋楚,玄栋围着炭火石锅煮沸羊汤在亭中坐。庭中腊梅在千姿百态的太湖石中若隐若现,点点嫩黄在各式各样的灰中散发着悠然的暗香。恰逢冬雨,硫磺遇水的雾气还未散尽,仿佛置身江南烟雨,又恍若如画仙境。

    吴岳赞道:“佳肴美景,拖梁王殿下和子楚我才能享受,敬你们。”

    三人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酒甚是清冽,这滋味像是樊楼初雪酒啊!子岳,可真有你的。”宋楚笑道。

    “樊楼的初雪酒早就被哄抢一空。我平日里也喜煎雪煮茶,倒不如试试酿酒。”吴岳自谦道,而后又给玄栋和宋楚添酒。

    “殿下,你怎么不将乐水郡王也一起喊来?”宋楚问。

    “我二哥,病了。这两天身子重,不想起身。”玄栋道。

    “除夕宫宴上,我看他身体还挺硬朗。好端端,怎么病了?”宋楚问道。

    “水土不服罢了。二哥自小在江南长大,这是头一回来北方。”玄栋笑道。

    吴岳夹了锅中一块肥羊吃进嘴里,道:“上元节时,太后娘娘请了满京的官家小姐宫中赏梅。这阵势是似是要选妃一般。怎么如今也不曾听闻你们两个小王爷的婚讯?”

    “敢情郡王自赴了太后的梅花宴后,就身子不爽。莫不是害了相思病哟!”宋楚笑道。

    吴岳亦是调笑:“我有只熊掌,水土不服倒是可以补补,若是相思病就不行了哩。”

    “诶呦喂,两位老哥哥,他不在,你们使劲调笑!哈哈!”玄栋亦笑:“吴王兄,这肉还不错吧?可花了老价钱呢!”

    “不错不错。的确鲜美。”吴岳夸赞。

    “说了半天,我还不曾吃。”宋楚说罢,涮了一片肉,沾了麻酱,在口中咀嚼,果然唇齿留香。

    “吃了殿下的肉,可不能白吃。且赋诗一首!”吴岳道。

    宋楚又涮了一片肉,缓缓说道:“强欢虽有酒,冷酌不成席。陇馔有熊腊,秦烹惟羊羹。”

    “诶呦,表哥!这可不成,你怎么拿苏子的诗来糊弄我!”玄栋说。

    “羊羹太鲜美,实在是没办法形容。现下想起来的唯有东坡先生的《次韵子由除日见寄》”宋楚道。

    “来,我们再饮一杯。祝子楚今年金榜题名。”吴岳举杯。

    “来!”

    “请!”

    三人共饮。

    是夜,玄栋肩扛着喝得烂醉的吴岳,吃力地敲打世子府的门,:“来人呐!来人呐!”

    只闻得稀稀疏疏的响动,过了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出来,赶紧接过在玄栋手里摇摇欲坠的吴岳,道:“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吩……吩……吩咐……厨房……摆酒,我还要与殿下彻夜畅饮!今……今日……痛快!”说罢,吴岳胃中翻江倒海,吐了一地。

    “改日!吴王兄,改日咱们再饮。”玄栖抚着他的背,轻轻拍打。

    “殿……呃……”吴岳话未完,又吐了一地。

    “殿下,您要不也在府上休息?”管家问。

    “我还好。”语罢,玄栋跃上马车疾驰而去。

    世子府管家鲍卓扛着吴岳,步履蹒跚行至内院时忽然赶到肩上一阵轻松,往右一瞧,竟是吴岳自己站了起来,他揉了揉血红的眼睛,口齿清楚:“把浮光锦拿出来,明日我去看望柔嘉长主带上。而你亲自送只熊掌送到梁王府上。”

    “世子,你没有醉?”鲍卓惊异道。

    “自然没有。咱们蜀中人的酒量么,哪是这些公子哥可比的!”吴岳不以为然。

    “世子,蒙古大汗的鹰又来了,希望咱们能快点掌握国朝特使出行计划。”鲍卓指着院子那只绿眼鹰隼,眉头紧缩。

    “裘铁没有去,去的人是乐水郡王。”吴岳说完,丢了一块肉干给鹰隼。那鹰隼夜视极好,一口便接住肉干。

    “咱们这位乐水郡王是个重情重义的孝子,因此,他的行踪只有太妃知道。”

    “那太妃能告诉我们?”鲍卓不禁疑惑。

    “不在于她告不告诉我们,而在于我想不想知道!”说罢,吴岳自信地一笑,负手自顾自走入寝室。

    建章宫内

    淑太妃看着花枝招展的柔嘉长主,她的坠马髻配着一套银鎏金海棠花的头面,身着广袖留仙裙。衣裙样式平平,但这布料确是罕见。

    “你这衣裙还真是别致。”太妃温言道。

    柔嘉长主得意地一笑,抚了抚身上衣料,说道:“淑嫂嫂呀,这是浮光锦,是最新式的蜀锦,能折出五彩的光泽。近看是一色,远看又是一色,左看是一色,右看又是一色,向阳是一色,向阴又是一色。”

    太妃莞尔一笑道:“果然奇了。这浮光锦果然不凡,行云流水,灿若曦光。行走时好像那天边的云霞一样。“

    柔嘉长主看着淑太妃一身水墨天青色宫装,不禁轻笑道:“淑嫂嫂以后该好好装扮自己才是,莫要太过素净,知道的是您节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室穷酸呢。”

    “我久居深宫,不在臣民面前出现。倒是你呀,可要打扮得好些,让世人知道陛下有个你这样貌美如花的姑母呢。”淑太妃依旧和蔼和亲,没有丝毫不悦。

    “诶呦,我今日进宫本是来给太后请安。不想她今日乏了,不曾拜见。今天叨扰淑嫂嫂,真是过意不去。”

    “正好天色不早,我也不留你了。”太妃缓缓道。

    柔嘉长主从走出建章宫时,她身上的浮光锦成了所有宫人的焦点。谁也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衣料,无不羡慕。

    “太后娘娘不愿见她,让她到咱们这儿来威风,娘娘您做什么要见她呢……”染冬恨恨道。

    淑太妃呡了口茶笑道:“都一把年纪了,还争这种气做什么?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性子。若是不叫她穿来显摆显摆,你可要让她在家憋死么?”

    “娘娘,下次她再来,奴婢给您好好梳妆一番,穿件比浮光锦还贵重好看的衣裳。”染冬道。

    淑太妃摆了摆手,笑道:“可别,可别。我还不想作老妖精。”

    “娘娘,您的簪子修好了。”染冬从身旁的宫人端着的托盘上,取下一个精美的漆盒,放在淑太妃手边的案上。

    淑太妃打开漆盒,里面是一只瑞鹤衔芙蓉花的点翠鎏金簪,金丝发着浅浅金光,典雅温婉。

    “修的不错。”淑太妃赞许道:“这是唐小姐在梅花宴上摔断的那支发簪。等阿栖回来,拿给他。你先收好。”

    “可唐小姐已经拒绝了郡王。”染冬惋惜道。

    “我瞧阿栖是真的喜欢她,我这做娘的自然要帮他。唐小姐性子虽然孤傲,但确是个不慕名利的好姑娘。”淑太妃道。

    染冬笑道:“太妃高明。这下唐小姐总要感谢咱们郡王一下。这一来一回的……”

    “染冬,咱们看破不说破。”太妃亦笑曰。

    染冬取过漆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淑太妃的妆匣里,又道:“奴婢放在这儿,您还是亲自交给郡王吧。”

    “诶?你的碧玉镯子怎么只剩一个木盒子啦?”染冬一边说一边翻找。

    “指不定收到哪儿去了。你莫急,过几天就找出来了。”太妃温言,然后转身坐在案上,放下合上漆盒,拿起雪白的狐皮,仔细缝制。

    “不对,为何您的东珠耳坠也不见了?奴婢明明放在这儿的……”染冬继续翻找……

    “娘娘,会不会有贼啊?您平常不爱戴这些金啊,玉啊的,是不是有人起了贼心!”染冬道。

    此言一出,太妃一个激灵,赶快放下手中的针线,从妆匣里翻出一只香囊,细细地检查了扎起的绳结,心中稍安,幸好不值钱,不会有人在意。

    然而她一改往常的和蔼,正色道:“此事要好好查。”

    “娘娘,若是再惯着那些奴才,他们可就欺负到主子头上了!”染冬激动道。

    建章宫西暖阁中,染冬逐个检查着宫女们的箱笼,然而叮咚一声,似金玉清脆,一对翠玉镯掉在地上,一个宫人一惊,连连扣头道:“姑姑,我没有偷,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何会在我的箱笼中……”。

    染冬的毫不客气道:“拉出去!”

    又有个宫人的匣子里被搜出一对东珠耳坠。

    “这两个人杖一百!偷盗宫中财物,杖一百!还有手脚不干净的么,被我发现了就如他们一般下场!”

    一百杖足以打死人了。两个偷盗的宫人大喊饶命,染冬不理,只摆了摆手,让人拖出殿外,殿内的黄门宫人吓得不敢言语。

    第二日,一个小宫女提着妆匣,拦下了拉着独轮车的黄门。为首的黄门问道:“小贵人,什么事?”

    “我想给她梳洗一下……”小宫女说。

    “这是偷盗被处死的宫人。你怎么同情她?”黄门不解道。

    “阿月姐不会偷东西!”绿衣怒道。随着独轮车的起落,一只白得不带一丝血色的手从从草席中垂落。

    黄门不禁一个寒颤。然后他放下担架,四下看看,怯怯地说:“小贵人,你可要快些,否则我可要挨罚了……!”

    小宫人不由悲从心中来,声泪俱下诉着:“阿月姐,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说罢,用手帕擦去面孔上残留血迹,然后取了些胭脂匀面,又取头上一朵粉色绒花戴在她乌黑的发上。

    事毕,小宫女像黄门一福,说道:“我从前受过她许多照顾。现在只想让她走得体面一些。谢谢你帮我。”

    黄门想那只从草席中滑落的手,不由心惊。对着梨花带雨的小宫女劝慰道:“盼你阿月姐,以后投生个好人家……”

    然后,黄门继续为尸身裹上草席,拉着独轮车离去。小宫女遥遥望着远去独轮车,潸然泪下。对不起,阿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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