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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求票,留爪!)

    老头子一字一句厉声厉气,如高山擂鼓,把下面一溜伺候的仆人吓的哆嗦之际亦不敢喘口大气儿。

    十三听了几句,大意知道了老头子雷霆之怒的原因,原来是老二投了敌。

    而现下,老头子盛怒之下决意登报断绝关系。

    十三不想白触霉头,赶紧找个理由准备开溜,他掂量着说道,“昨日庄上送来上好的蜜桃,正好腌桃祚给太爷爷尝鲜,还需我去盯着小心送了来。”说着偷眼觑着老头子的脸色自己慢慢退出去了。

    及至出了苍浪园,十三才舒了口气。吩咐了人去抬一筐酒蜜糖心桃来,他才缓缓踱步走回真园,心道,原来老头子是要与老二登报断绝关系,这么大阵仗,还以为老头子要卸了老二的胳膊腿儿呢!白瞎了虚惊一场。

    在他看来,对外宣称断绝一百次关系也不疼不痒,没个蛋的实质影响,倒是断腿儿与之相比起来反而厉害多了。

    话说老二如何就会投敌叛国戴上了汗奸这一顶大高帽子?

    老二自来只好赌,难不成是为赌资?抑或有难言之瘾?欠钱不还被人要挟?还是为外国效力得的钱财足够在赌场随意挥霍?

    十三思来想去总感觉说不通,要真是想要钱,老二随便下个矿不就全有了?他可是有资格下矿的。

    想来想去他得了个囫囵结论,论才能自己二哥是没什么大才,但若论吹牛唬人,他倒是在行,最起码那幅道骨仙风的身相拿出去就足以唬倒一片。

    大约是拿这一套去外国人那里骗钱了也未可知。

    这活宝一去了还不把那里捣腾个人仰马翻?

    思及此他微微一笑,认为早知道应该带上老大组团儿去蹦跶,那时岂不是效果翻倍?

    十三一面兀自想着一面便踱回了真园。

    却说当天老头子就打骂跑了老二,接着第二天全城报纸上皆刊登了霍家二少当了卖国贼,跟洋鬼子合做,为魔鬼抬轿引路,当了老虎的怅鬼。

    更有醒目的头条赫赫召示,霍老太爷亲口宣布将霍二少除名族谱,霍家一门将与之永久断绝关系。

    此报一发行全城上下愕然,两件重大消息强强出击,一时惊掉了众人的下巴,连那常年以喷唾沫为生的一行人,都一时忘了对着这泼天大新闻发些探讨之言。

    一时整个霍家阴雨沉沉,满布阴霾。

    阖家上下大气儿都不敢喘,连仆人们出去进来都蹑手蹑脚,满脸都是一幅死了亲爹似的仇苦丧气,不知道的还是以为个个都被人灭了族,或办了几重丧事。

    却说日月双飞箭,眨眼间已进了六月。

    十三一直忙于自己重整河山之事,也无瑕顾及家中衍生的大小琐事,自早丢开老二一事不提。

    小妖女终日无所事事,却是依旧看不得兔子在眼前晃。

    天气愈暖,一向喜冬眠的她此时已完全失了睡觉的困意,她整个人都清清明明,狡黠机灵,愈发把兔子从前的罪责记的一清二楚,故而没扒了它的兔皮炖麻辣兔丁,已是天大的恩赐。

    那兔子自乐得白天出去寻欢做乐,晚上回来偷吃偷喝。

    伏天夏日永昼,烈日炎炎,芭蕉冉冉。

    小妖女带着狗腿子吃了么招蜂逗蝶,没一刻停歇得闲,一人一獾几乎不曾把个真园翻了过来。

    那一日午后赤日当空,绿叶阴浓,朵朵簇红,满耳蝉鸣。

    整个园子都打了蔫,寂寂无声。

    小妖女带着吃了么疯玩,六月里花园子开的花朵众多,且不说山坡与花坛处的花开的满满簇簇,单说那牡丹栏,芍药圃一带红红白白粉粉黄黄,嫣红姹紫,如花海一般,人钻进去都能整个藏起来,花香漫布,惹得蝴蝶蜜蜂争相停伫。

    小妖女终日无事在园子乱逛,调皮捣蛋。

    她经常把各色花朵扑了一身一头,手上又捧着一大抱折的花枝子,整个人打扮成了个花仙子的样子,惹的蝴蝶以为她是新鲜花树,都围着她飞个不住。

    她又调皮地去捉蝶,一蹦一跳地用花枝去扑,那蝶儿却像故意逗她似的,一会前一会后,一会来一会走,没片刻停伫。

    及至把她逗急了,飞跑着赶蝶出了一层细汗,那蝶又穿花渡柳飞出墙去了。

    小妖女扑了个空不禁有些闷闷,但闷了没一会儿,她便又发现了新鲜玩意儿,她把糖块儿放在树下的蚂蚁窝旁等着捉弄蚂蚁取乐。

    被糖味吸引,片刻间便有一大群蚂蚁成群接队地从窝里爬了出来,一个个对着面前的大糖山想对策,根本没想过糖山的尺寸与蚂蚁洞不符,一个比洞大几十倍的糖山是无论如何也搬不进去的。

    正当蚂蚁们急的团团转就差抓耳挠腮之时,小妖女伸出嫩白的小手恶作剧似地把糖挪开。

    及至蚂蚁们摸不着头脑,她又“咯咯”笑着把糖挪回去,来来回回,小蚂蚁们在巨大的失望和希望间坐云霄飞车。

    及至她玩够了拍拍手站起来,就见一股水流从天而降,直淹了蚂蚁窝,原来是吃了么正执着酒壶,把里面的酒倒了个底儿掉。

    见小妖女转身走了,吃了么赶紧把手中的酒壶放回树下的小方几上,着急忙慌地跟向小妖女,生怕小妖女对自己的缺德行径生了气。

    及至跟到一株海棠树下,就见前方的小妖女忽然转过身来,举起右手做指枪状,对着吃了么比了个发射子弹的动作,口里配了孩子气的稚音,“ban!!!”

    吃了么本是讷讷,忽然在小妖女开口时接收到了一股巨大的灵力。它喜不自禁,福至心灵地装做倒地,扑通一声砸翩了几株白茶花,浑似一幅已被打死的样子。

    小妖女直被它的一幅憨样逗的咯咯笑,及至她花枝乱颤地笑够了,便又带着狗腿子吃了么去寻下一个乐子。

    什么捕蜻蜓,搬梯子掏燕子窝,在花海假山里捉迷藏,和大獾扮家家酒,诸如此类的小把戏她似永远玩不厌倦,有一次捅了马蜂窝,直令人啼笑皆非。

    炎炎夏日她又不午睡,偷跑出来去捉蝉,胆小的蝉自然是见了她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她又觉得没意思,一时往池塘里扔花瓣,一时往池塘里扔石子,后来渐渐变成和大獾一齐抬了大山石往塘里“扑通”一扔,听响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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