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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么

    此时船已鸣笛,一直在一边呆看的白择赶紧合上点心匣子,跑过来拥抱了十三一下,无限不舍地道,“三哥,再见!保重!”

    “保重。”十三说完这句,就见白择向自己灿然一笑跑上了船梯,尔后到甲板上拼命向自己挥手。

    十三报之以挥手,忽然一个人飞撞到了自己胸膛,紧紧抱了自己一下,便又飞奔去了。

    留下十三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渡口愕然。

    原来是白鹭在船上望着十三愈想愈痛,她忍了又忍,最后鼓起全部的勇气,控制不住跑回去用力抱了十三一下,尔后又提起此生最坚决的狠心松开十三,立刻头也不回地跑向了船舱。

    那一瞬间的拥抱短的几乎似从没发生过,又像永远静止在了时间里,足以让白鹭难忘终生。

    在以后的生命里,白鹭永远忘不了,她曾经拥抱过整个世界。

    那怕是如此短暂,短暂的仿佛从未拥有。。

    从未拥有,却又像一直在失去。

    如她的一场用爱织网的青春。

    最终未能网住过一丝回应。

    感情是个奢侈的东西,不被爱的人不配有,追着它跑的人亦不会有。

    愈沉迷的东西愈遥不可及。

    智者不入爱河,她以后要做智者。

    在未来地球的另一面,是一个崭新的她,她必会做个智者。

    黎明前的黑暗真的是特别特别的黑。

    在港口演绎完一场又一场的离别中,远远的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

    一艘满载百味人生的轮船,在黎明的曙光里缓缓启航,开走。

    得到和失去都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白鹭认为自己从来只是失望,她不是普通的小女人,她不会绝望。

    她在黎明的曙光里掩埋葬没了黑暗的过去,走向的是另一个光明的未来。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在她带着两个金发碧眼鸟儿似的孩子去海边散步的时候。望着水天一色的大海,想起大洋彼岸的那一个人曾疼痛了她的整个青春,她才明白。

    爱情敌不过命运。

    命运里面没有赢家,包括智者。

    十三在晨曦的微光中回了家。

    待停了汽车回到真园,此时已是清晨时分,初夏里晨风带着夏日特有的气息,轻抚拂面,丝丝凉凉,颇为沁人心脾。

    十三穿花渡柳地回了院子,远远就瞧见小妖女披散着一头秀发低头托腮凭窗而坐。

    他便迈开长腿加快走过去,却被一丛开的正灿烂的玫瑰花丛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隔着玫瑰望向无知无觉的小人儿,片刻,忽然把身子向窗前一探,将小妖女错谔仰起的小脸轻轻一捏,“小呆瓜,想我啦?”

    小妖女正呆呆数手指盼着十三归来,一抬头见到十三的戏谑的笑颜,被十三说中了心事她颇有些赧然。

    此时小妖女已慢慢沾有了人间的烟火气,在情之一事上渐生了知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隔着一丛玫瑰花,她微红了粉白着脸不愿承认。

    胡乱抓着被风吹的乱舞的窗帘,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十三,羞答答的道,“是风,风吹的窗户乱响,我才过来看看的!”

    见十三一直隔着花笑瞅她,她更觉得不好意思,灵机一动撒开了手中的窗帘,她一把抓住大獾往窗前一推,她手上力气奇大,脸上却含羞带涩,“是吃了么不乖,老是吵着想见十三哥哥!”

    “吃了么?”十三闻言微微讶然。

    “嗯!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十三哥哥,好不好听?”小妖女眼睛亮亮,粉面含笑,一面说还一面用小手扒拉了一下大獾的毛耳朵。

    十三见大獾一幅笑眯眯的殷勤样,又瞅一眼十分自得其乐的小妖女,禁不住一头黑线,不是吧,你自己都没名字,还有心思给它找乐儿添存在感?

    十三心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一瞅已有名字的大獾,微微侧目,“一个獾还取什么名字?你怎么回来了?不跑了?几个月不见你的影儿,我还以为你升天了呢?”

    “吃了么!”大獾闻听十三一顿排揎,赶紧竖起耳朵吼了一句。

    我靠!獾会说话了!

    不是吧!这……动物说话也会传染?

    十三猝不及防被大獾吼出的一句人话惊了惊,忽然又一时想起那会说话的兔子,禁不住认为是兔子传染了它。

    原来十三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大獾忽然会说人话还真与那兔子有关。

    却说今天大獾回来,正赶上兔子在,大獾久不归家,乍一回来小妖女也有些新鲜,尤其有兔子一对比,在她眼中,就更显大獾可爱了。

    她拍拍大獾的头,又给了它个翠生生黑花纹的大甜瓜吃。

    兔子在一旁暗挫挫看着,恨的红眼珠子差点没滴血!它直想为自己鸣不平,想自己做小伏低,拍须溜马,大王要么带搭不理,要么就冷言丧语。

    未想这该死的蠢头蠢脑的獾一来就全变了!

    不公平!

    它兔子多么精明的一个妖精,哪里不如那个痴傻的蠢东西,一看到小妖女“亲侫獾远贤兔”,它顿时感到自己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哼哼!自己管不了大王,还治不了你一个蠢獾吗?

    兔子红眼珠子上下一转,计上心来。

    见小妖女自去洗漱,兔子趁机过去逼问大獾,它恶狠狠道,“蠢东西!大王给你特殊待遇了吗?有没有开小灶?你看你个子挺大心肠却蠢笨,在大王身边连话都没学会说,你是不是就知道吃?吃傻了啊?哎!你还有吃的吗?大王偷着给你什么好吃的了?快给本道爷交出来!交食不杀……”

    大獾被兔子奚落的落寞不堪,末了他被说急了直想一瓜子拍死兔子。

    兔子被大獾抓住尾巴却登时化了一阵烟尔后变成了个人,趁大獾没反应过来,又数落起大獾来,什么“大蠢蛋,”“笨妖之最,”“笨的一比,连个人样都不会变,白瞎了跟着大王得天独厚的机会,简直浪费,迟早哪天就得被大王炖了吃肉!……”

    初始,大獾被兔子说的自惭形秽地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及至后来它恼羞成怒要去捉了兔子玩命,却见兔子一下变了个人。

    它惊的目瞪口呆,连动都忘了动,后来又听到兔子骂自己会被小妖女炖了,他一时情急,如临大敌似的焦燥地捂着脑袋转来转去,再也听不进去旁边兔子的嘲笑。

    正自脑袋嗡嗡一片空白时,就见小妖女掀帘子进来,大獾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小妖女一拱鼻子竟说了句人话,“吃了么!”

    被兔子追逼问他争宠一事,又颇嫌弃了一翻,大獾一时情急竟开了一方神窍,张口吐了人言。

    小妖女见它有意思也来了兴致,就给它取名叫“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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