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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酒一壶踏世间

    老头子闻言撩起眼皮儿瞅了老二一眼。

    “自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就念来。”

    老二闻听便抬头挺胸做文人骚客样,只听他念道,“半生疯狂半生癫,半生叱咤半辛酸,莫问前路缘何处,一世风雨任变迁。”

    刚念完老大就十分用力地掴起大熊掌,“好啊!”

    十三亦拍手喊妙,心道,这回也把老头子哄好了,不至于因他的小媳妇儿牵怒重孙子了,虽说这方法十分酸溜溜的不尽如人意。

    老头子见三人酸文假醋地玩命拍马,脸上毫无波澜,只淡淡道,“念的好,只是自来我这里非传不得入,你没事偷着跑到我书房里干的什么勾当?”

    老二闻听立时哑了炮,一向晃白的脸更加白了一个度,他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就见老头子虎着脸要暴发雷霆之怒,眼看三兄弟都跑不了这顿牵带了,老大一摇大光头站了出来解围,他先是一伸大拇指把老头子的诗夸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令古人汗颜,接着才切入正题转移话题。

    只见他大蓬胡子一抖,笑道,“太爷爷的方才说自己只是随手一写不足堪登大雅,依我说,古人自是此中英雄,但英雄也不是我们的祖宗,我们帮亲不帮理,自然认为太爷爷的诗锦心绣口,堪称绝妙。”

    见老头子面色略有松动,他又紧着上劲,“孙儿不才,也有了一句,多亏素日听您教导才不至荒芜。”说着又笑道,“古人有联句之雅趣,今天孙儿带着两位弟弟就效仿彩衣娱亲,豁出去充一回秀才,反正就算被人说出去笑掉大牙,只为这“尽孝”二字,也不算亏了。”

    十三在旁听到,心里腹诽,你还怕人笑话?别人笑话你不是你巴巴上赶吗,成日把做人笑柄当成事业,现在还说什么亏不亏的?赚了才是真的吧?

    又见老二已经随从,十三只好应承了这个繁缛的酸腐苦差。

    却见老头子听了老大一番恭维奉承果然脸上神色松了下来,不再追究刚刚之事,只道,“你就做来。”

    老大闻听笑道,“还请太爷爷起个头儿。”

    老头子在上饮了一口酒,才缓缓道,“就用刚才那首。”

    他一沉吟,苍劲的声音传来,“半生疯狂半生癫。”

    老大在下为老头子又斟了一盅酒,边联道,“孤影团眏壁上单。”

    老二本是望向窗外,闻听也有了一句,他声音低沉缓缓念道,“纵是蹈死何足论?”

    轮到十三,他正好把一壶酒执起来倒了个满杯,闻听,便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酒杯再顿到桌上只听他恣意风发道,“浊酒一壶踏世间!”

    老头子听了三人的联句只看了看三人也不说话,一时老大腾抄了诗句给老头子看。

    老头子淡淡看了一眼就让放到一边了,此时天已交二更,筵席已残,正是该散了。

    却见十三拦住众人非要给众人倒酒助诗意,老大老二拗不过他多喝了几杯,老头子亦被他撒娇撒痴闹的亦喝了不少。

    待酒过三巡,十三眉宇间染的全是浓郁的醉意,他半旸着一双桃花眼眼更显风情。

    老头子见他醉了便叫人扶他下去,他推了众人,只乜乜斜斜,东倒西歪伏在小妖女肩上,半依着小妖女摇摇晃晃出了门。

    待一出沦浪园,他立时换了个人,一双褪去风情的桃花眼全是冷色。

    及至把小妖女送回真园看着她香甜入睡了,十三又自坐在小花厅里喝了杯酽茶醒神,待外面万籁俱寂,他掏出怀表一瞧,见两个指针正指向十二,他便换了一身轻便衣服出了门。

    十三出了院子来到真园,从那丛假山下了地道,他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霍宅正北的一座院子。

    此院黑漆一片,连个象征性的壁灯都没有,四下伸手不见五指,十三不敢掏手电筒,只凭感觉进了这高堂大屋,他惟恐被人发现,故而走的十分小心翼翼。

    待摸到厅门前,他轻轻一推,可喜门没上锁,只听“吱悠”一声,年代久远的木门经久无人气,乍被人一推活像鬼叫。

    十三伴着鬼叫大步踏进了门,正要回身把门关好,只听黑暗里猛地传来一声,“咳!!”

    十三乍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门鬼引来真鬼叫唤,他赶忙掏出小手电打开一扫,就见一张狰狞的老脸正瞪着眼瞅着自己。

    十三拿小手电往那老脸上扫了几下,“哎呦!”了一声,才道,“太爷爷,您怎么在这里?”

    老头子“哼”了一声肃道,“一惊一乍干什么?!你还问我?你大半夜不睡觉来祠堂溜什么?这会子反倒问起我来!”

    十三刚刚猛地一见老头子还以为祠堂的老鬼耐不住寂寞出来溜达,禁不住吓了一跳。

    此刻见老头子目光如海东青一样叼人,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向老头子躬了躬身正要说话,却听老头子哼道,“我还没死,拜什么?!”

    十三闻听这一句立马站直身,生怕老头子治他个诅咒太爷之罪,以此为伐子敲他两拐杖。

    他陪着笑脸儿,只说自己吃多了溜食儿。

    老头子毫不犹豫地揭穿他,“溜食溜到祠堂来了?”他一哼,“半夜从地道里来溜食?”

    十三闻言默默,知道老头子是鸡贼的王,便不再硬犟,只是笑。

    老头子见状也扯扯皱纹笑了,笑意里蕴含了十分的明白,十三也只好跟着笑,却是笑出个装了十分糊涂的样子。

    片刻,祠堂内有了光亮,原来是老头子点上了几盏蜡烛,十三见老头子坐在小桌儿前喝茶,就知老头子早已洞悉一切,专门在此等自己。

    他心下禁不住发牢骚不满,这个老白毛!天天柜上事多如麻,后院还常常按下此火起彼火,竟还似以前一样时时事事掌控着自己的行踪,还做什么生意?不如去做探子,省得屈了才!

    他一面心中腹诽一面脸上堆笑走了过去坐在老头子对面,见有给自己准备的茶碗,便端起来喝。

    及至喝到口中见茶还是烫的,他心下暗叹,怪道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百多岁的老磕巴姜果然辣的非同寻常!

    十三见既然自己在老头子面前水落石出,无处遁形,他也无谓再打哈哈,便决定干脆直接了当地自己招供。

    只见他盖上茶碗放下,对一直默默喝茶的老头子道,“太爷爷,孙儿有事跟您汇报。”

    正等着汇报的老头子闻言却十分淡淡,“哦?”

    十三见老头子一面不在意一面示意自己说,便把元宵节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又如此这般吹了一遍那大矿,末了兴冲冲道,“太爷爷就把那下矿需要的家伙找来给我,待我得成归来,我指定少不了给您的好处!”

    老头子闻听重重往桌上一顿茶碗,“你想雇我充当你的下手?”他老脸一虎,“开个价吧!”

    十三见刚刚还好好的老头子忽然就犯起了神经,一张老脸笑怒之间自由切换之快,实在堪称变脸民间艺术大家!

    十三不知触了老头子哪根不正经的弦,他也不强想,只赔笑,“现今世上,能敢给太爷爷开价的能有几人?”

    他狡黠一挑俊眉,“还好太爷爷生在当下,若在过去,那石崇邓通也得愧惭的汗颜呢!”

    十三知老头子一生叱咤商场,引以为傲,故而吹捧的直中他心坎,马屁拍的滴水不露。

    果然此法见效极快,只见老头子缓和了神色,又端起了茶碗。

    “多少宝贝让你捣弄去了,还不够你折腾?”他说着向正要反驳的十三一皱眉,“那一个西汉的大夜明珠,前一阵子又失了,你再敢说不是你偷去的?”

    “成日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凭你朦胧作弊,并不加以理论你的欺瞒,你还不足?还要往外跑?”

    十三闻听老头子的指证十分纳闷,禁不住直替自己冤的慌,他自从容城回来后并没再去老头子那里偷窃,缘何老头子会有此一番话直指自己,而那老头子又自来不是歪曲说瞎话之人。

    他心思百转千回不得其解,末了认定,十有八又是老大老二偷了嫁祸自己,让自己背锅,反正自己小时候也没少受他们在此中陷害,

    他一面忿忿为自己不平,一面又转念一想,老大老二手段高啊!自己怎么就没学来?!嗨!

    见十三闷头不语,老头子又不满地“哼”了一声。

    十三会意,赶忙为自己做最后的辨解,“太爷爷可寃死我了!再别说去偷您的宝贝,现下就是您要赏我我也不能要!”他诚心恳意,“那时我年岁小,不懂事,现下我也大了,受人以鱼不如自渔,孙儿终究不能永远窝在您的羽翼下只当个富贵公子,还当得要自己建功立业方是正理。”

    老头子听十三一番话十分得体,句句发自肺腑,便放下茶碗,长叹一声才道,“你别着忙解释,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只说眼下,你又来干什么?大晚上鬼鬼祟祟,我早就知道你没憋好事儿!

    成日里我扳着你数落一阵,教训一阵,你没听过半分,左耳进右耳出,掉嘴就忘,现下连从小的诫告都抛到脑后了,索性要自己偷着行动,这不是忤逆?”

    十三在旁听的一声不言语,只默默低着头。

    老头子见十三灰了脑袋,禁不住又长叹一声,“古人道:不严不能成器,太严恐至无虞。我日日为你悬心,终究还是惯的你没了样子,你在内不通俗物,离经叛道,在外无法无天,又是天生的一个混世魔王,哪一刻让我松过气?”

    “每每对你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是周正不了你,却实在是怜你幼时失去怙恃,未免一个心神意软就轻纵了你,谁知你野的没了边儿,何尝听过我一句?”

    “我现在老的黄土埋半截了,也懒的动真章,我老头子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立人,如今活了过百,死了儿子,又死了孙子,统共就剩你们三个磨心的孽障,究竟何曾省过一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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